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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些许时间,刘能的老婆总算是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

只是这番说辞与刘能提到的并无太多差别,只提到自己说了哪些抱怨,刘能之弟走时又带着怎么样的怒火。

“你这妇人,说话这般支支吾吾,想来是用现编的话述来哄骗与我,给我上刑具。”

包成天作出了凶恶相斥道,手一挥,贾仁贾义便按住了刘能老婆要上刑。

“大人,事实确实如此呀!就是那...”

刘能的老婆一惊,语速顺畅了不少,流利地又描述了一遍。

“哼,你这妇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想来是早就备好了说辞,在这里背与我听好糊弄我,继续上刑。”

包成天冷哼一声说道。

“...”

刘能的老婆也是傻了眼,这说慢了也不是,说快了也不是。

“啊!”

凄惨的叫声响起,都道十指连心,指夹一套一使劲,痛苦直钻心去,刘能的老婆痛的一时失了智,破口大骂道:“你这昏官,乱用私刑,真是没了天理!”

“你这妇人,抛家叛夫,丧良从昌,又爱卖弄口舌,搅弄是非,使刘能亲弟弟为你出头惹下命案,有理有据,怎么用不得刑了。”

包成天淡淡地说道,话语间尽是冷意。

“许那刘能偷情,不许我作贱?若他不背信弃义,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番糊涂事,我一不曾谋财,二不曾害命,便是说几句坏话都不得了了?”

刘能的老婆恶狠狠地盯着包成天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得了的说法。”

包成天正襟危坐,端着脸问道。

“我一妇道人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与夫家有了间隙,为了活命,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来到这儿卖弄姿色。”

刘能的老婆几番挣扎,头上的铜钗滑落,披头散发了起来,显得又狰狞又可怜。

“这天底下,入了怡红春花之地的女子不知几何,嚼弄舌根的更是老少男女皆有,倘若这也算错,岂不是天下皆错。”

刘能的老婆抬起了头,冷厉地问道:“你说,到底是天下人错了,还是你这昏官错了。”

“本官并非胡搅难缠之辈,按你这般说法,也是有道理的,看来是本官是非不分,冤枉了你。”

包成天站起身,扔下来一块碎银,推开了阁门,淡淡地说道:“走吧,此间应当知道的,悉数问清了。”

“可是人多不代表对错啊。”

黄善突然说道,在现代,怡红院这种事情就是犯法的,总不可能现代的律法比古代还落后吧。

“唉,我等断案,非是求个是非对错,而是寻根求源,利民利众。”

包成天叹了口气,对着黄善解释道,随后扭头看向刘能的妻子,劝道:“既知自己四体不勤,又为何不去学习,孔圣人有言,人非生而知之,从良...才是正道哇。”

“你是官大人,自然是说得了这番话,我一妇人,便是会了,又能有几把子力气,再加上苛税如虎,真能养活自己吗?我呀,大抵是找不到从良的理由了。”

刘能的老婆收拢银子,见包成天逐渐走远,幽幽地叹道。

走在楼梯上的包成天顿了顿,侍卫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摆了摆手,说道:“去李四家中吧。”

......

来到了李四家,黄善一眼就见到屋后一个裹着白布的身影提着个布包鬼鬼祟祟的。

“矮油,可疑人士,还就那个逮到。”

黄善三步并作两步,绕到那人身后,一把掀下白布,

那人转过身来。

哇塞,好一副尊容,胡子再茂密些都可以比得上张飞李逵了,偏偏又盘发戴花,浓妆艳抹。

真是...再多看一眼就要爆炸~

“公子~讨厌啦,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真是有伤风化。”

那人扭捏着,带着几分娇羞地嗔怒道。

怎么办,这时候我应该松手吗?可是松手了话,这货跑了咋办,不松手的话,真的有点难蚌呐。

黄善此时陷入了纠结,还在包成天没有让他纠结太久。

“此人鬼鬼祟祟,想来不是意图窃取财务,就是想要畏罪潜,给我押下,待我审问一番。”

很快,贾仁贾义就垮着个脸,不太情愿地替代黄善押住了那人。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为何在这里偷偷摸摸!”

“回禀官老爷,奴家翠娘,李四之妻,这番遮掩说来也是天大的误会,我这是在做生意嘞。”

翠娘被两个侍卫压倒在地,虽有几分慌乱,但还是细细解释道。

“李四和刘能兄弟这口味也太重了罢。”

马布西吐槽道。

“要尊重每个人的爱好,别说这等姿色了,大喷菇都有人能接受。”

黄善扯了扯嘴,用少见多怪的语气说道。

“哦?什么生意,这般见不得人。”

“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顾客不喜为他人所见,又讲究个偷的刺激...倒也有个雅称叫做卖春。”

翠娘有些害羞地说道。

“这县城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没想到口味如此独特的,竟然有四个之多。”

黄善有些瞠目结舌,不由感慨道。

“荒唐,这等生意,又怎么能称个正经!”

“他出钱,我出力,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可。”

翠娘反驳道。

“你已嫁作人妇,怎可这般,不过倒也不先提这茬,我且问你,刘能他亲弟是否是你所害。”

“是我将他推下井的,不过这是他罪有应得。”

翠娘露出了愤恨的神色。

“那你可曾向刘能他亲弟索要了钱财?”

包成天再次问道。

“是。”

“那么你谋财害命,致使刘能他弟死亡,可认?”

“我不认,他若给我钱,不过就是一般买卖,他连一文钱都不肯给我,便是要做采花的勾当,我反抗又有什么过错。”

翠娘摇了摇头,反驳道。

“一派胡言,按你的说法,你谋财未遂杀了人,还有理了不成?”

包成天怒目圆睁。

“敢问官老爷,你情我愿,花钱发生关系可有错?倘若是错,怎么不先肃清这天下风月场所。”

“敢问官老爷,他不与我钱,还要做那事,难道不算是采花了?被人采花反抗挣扎又可有错?”

“难不成这天下女子没了人权?”

翠娘连连发问。

包成天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这账就是糊涂账,若定要究竟个罪责犯人,人人都是情理之中,难以定责,包大人,这御史...可不好当啊。”

翠娘突然冷笑道。

包成天闭上眼沉思片刻,随后睁开眼缓缓说道:“既然有人死于非命,自然是有人要定责的。”

“那倘若有人死于天雷,包大人还要向那雷公施压罪责不成?”

“自是如此,假若有人死于天雷,我便上书告天,言说雷公草菅人命。”

“好一个包成天,真是志比天高,就是你那先祖包青天包拯也不曾这般狂妄。”

“是非公道,自有法度,我为御史,则不以法度为准,理应理清源头,溯求正理,以正法典,好叫这天下的恶果,都有恶人去应责!”

“如今案件未明,本官也不糊涂了事,将她放了吧。”

包成天背过手去,阔步离去。

翠娘复杂地看着包成天,犹豫许久言说道:“华老太爷是个仁义之人,还望包公...看仔细了。”

“唉,真正的翠娘,已经死了吧。”

包成天叹了口气,也不扭头,幽幽说道。

“是的,这是几年前的案子了,是为华老太爷所断,如今旧事重提,也是想看看,包公到底有几分先祖能耐。”

翠娘说完,包成天停顿许久,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搞懂了吗?”

走在回衙府的路上,马布西对着黄善问道。

黄善摸了摸下巴,回答道:“我也不道啊,大概就是这里的华老太爷用以前的案子来为难包成天吧,我感觉这个案子是我们需要协助完成的五个案子之一。”

“我觉得很简单啊,是翠娘推的人,把翠娘拉来按照杀人罪判刑不就好了。”

马布西挠了挠头,感觉包成天有点复杂化了。

黄善想了想说道:“然而现代法律有个东西叫正当防卫...可能包成天的法律意识领先几个大版本吧,知道结合当下,又能和现代的一些法律理念产生异曲同工的想法。”

“哎呀,烦死了,什么时候当轮回者也要动脑子了。”

马布西挎着个脸吐槽道。

“认真的?你是魔法学会的诶,怎么跟守护学会那帮莽夫一样,你怕不是入错学会了怕不是。”

“没办法,其实我也挺想进守护学会的,但是天赋摆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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