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87年春,函谷关,谷家镇,谷离村。
夕阳西下,村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有几个瓦屋顶上的烟囱开始袅袅的升起一些白雾。
村头的山窝边上,一群牛正在低头吃草。
“天狗,天狗……”一阵稚嫩而急促的声音传来,跟着从山窝里头跑出一个12岁左右黑黑瘦瘦的孩子,头上和身上都沾满干草枯叶,手里捧着几个鸟蛋,兴奋的朝牛群的方向边跑边喊。
突然牛群一阵骚动,就像一块石头打破平静的湖面一样。只见牛群中间蹦起一个身材瘦小精干年龄稍大的少年,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眯着眼睛看着跑过来的人,高兴的问道:“拿到了?二狗。”
“拿到了。”那名叫二狗的孩子站在他口中的天狗面前,得意洋洋的举起手中的鸟蛋,露出他那还算平整的小白牙说道。
天狗的大名叫谷天,今年15岁。他吐掉嘴里的草根,伸手托住二狗的手,看着他手里的鸟蛋,也跟着高兴的笑了起来。
“给,我要回去了。”二狗连忙分出2个鸟蛋放在少年手里,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好让家里的母亲给他的晚餐加上这几颗鸟蛋。
少年看了看已经快要落山的夕阳,有点落寞的说道:“走吧。”
二狗将谷天的变化看在眼里,善解人意的说道:“天狗,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不了,我早上煮的木薯还有几条,要把它吃完。”少年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说道。
太阳落下的那个方向有个圩镇,是谷家镇的中心,也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那里的一个茶楼有一个说书先生,说书先生会讲一些谷家镇外面的事情,少年最喜欢听的是一个叫“孔夫子”的故事。
少年每天上午都会过去,就蹲在酒楼的墙边,听那些从来没听过的故事。久而久之,他心底就有了孔夫子“之乎者也”的印记。
谷家镇是函谷关内唯一的城镇,城镇里十户有八户都是姓谷的人。
城镇的南边是悬崖峭壁,寸草不生。
北边是一条大河,河水浑浊且涡流湍急,不知深浅,这里的人都叫它“黄河”。
东边是一条长城连接南北两边,城墙很高,跟南边的悬崖不相上下。
可这么高的城墙,也挡不住长城外层峦叠嶂的景象,一眼望去都是大山。听说是因为那边妖兽横生,吃人无数,才建了这条长城。
谷家镇因为几乎封闭的地理环境,一年到头基本上都见不到外乡人,但这里却驻扎着一支军队,有一个关守府坐落在镇中心。少年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能看到关守府的正大门站着2个全身武装凶神恶煞的官兵。
三面绝境中谷家镇共有八个村。谷离村位于镇上的东南边,有五十多户人家。
村中央有一个祠堂,祠堂里没有任何陈列,只有一张石桌,石桌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符号的中间摆着一个非常不平整,大概一米长的石棍子。
石头棍子很重,起码要3个成年人才能搬动。
少年也对这个石头棍子好奇过,但谁也说不明白它的来历,只知道它已经见证了村里几代人的生老病死了。
祠堂门边的角落还摆着一张床,这是少年的床。所以,祠堂就是少年的“家”。
少年是个孤儿,父母在他不满10岁的时候,跟镇里的商队外出函谷关后,在路上被强盗所杀,只给他留下一间茅草屋和少的可怜的粮食。
只剩下少年的茅草屋,在没有大人的维护下,很快就在风雨的摧残中变得不成形了。
在经过连番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后,少年把自己的家搬到村里的祠堂,因为祠堂不会漏风,也不会漏雨。
也是从那一年的某一天起,为了填饱肚子的他开始上树掏鸟窝,下地拔木薯,翻栏抓鸡鸭。
因此经常引来村里的大妈们在祠堂门口尖酸刻薄的怒骂。
出于无奈,村里经过商议后,决定将村里的十来头牛交给少年,让他每天下午拉牛出去村尾的山窝里吃草,每个月1斗小麦作为工钱。
放牛,就成了少年每天下午的工作和乐趣。
也因为放牛,少年对走散了的牛从开始的拉拖拽,慢慢的变成能抱起一头小牛,到了后面这两年,几乎能与大牛撼劲了。
在这几年营养不良的成长中,少年不知不觉练就了一身暗劲。
就这样寒来暑往,岁月如梭,少年在谷离村的祠堂度过了5个春秋。
二狗是他的玩伴,住在隔壁村,两个人在放牛的时间里慢慢的熟悉起来。二狗是家里的老二,所以大名就叫谷二。
因为大家的年龄相仿,所以二狗经常屁颠屁颠跑来祠堂一起玩耍。
谷天问过二狗,为什么没有跟其他同龄人一样嫌弃和欺负自己,还喜欢找自己玩。结果二狗说羡慕他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父母管,想去哪就去哪,做错事了也没人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