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刀还触碰着可木儿紧绷的手腕,他继续问:你将那个女人杀了
扎那摆摆手:那倒没有,留着她还有用。
可木儿的脑海中浮现出沈鸢大着肚子的画面,她受这般刺激,母子还能平安吗
他有些不忍想,又有些愧于去想。
所以。他侧目看着得意洋洋的扎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扎那却一手搭上可木儿的肩头,反问:王叔还记不记得我被赶出上都的前一晚,你对我说的话
【听着,没有人会支持你,也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自己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
可木儿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会把谷兰穆嫁给你!他怒喝。
扎那暗下眼眸:我要是做了这朔北的汗王,我的妻子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吗?嗯?王叔你不就想把女儿嫁给汗王,那嫁给我和嫁给我哥有什么区别
可木儿一把挣脱扎那搭在他肩头的手,欲推开他:你想都不要想
然而被退的扎那却是不动如山,可木儿的力气在高壮的青年面前不值一提。
扎那只看着,嘴角的那一抹得意又嘲讽的笑不加遮掩。
年老的可木儿轻轻咳喘,眼里的怒意渐渐被无奈苦涩覆盖。
他心里清楚,扎那所求绝不是谷兰穆一个女人,他看中的是自己在朔北的威望。
到底得位不正,将来需要有人能稳住其他人。
扎那的算盘打得很响。
微弱的光照进黑暗,沈鸢慢慢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帐顶。
娘娘,娘娘。撒吉的轻唤回荡在耳边,然后又有几声交杂的呼唤声。
沈鸢无力地歪过头,眼前的画面转换,几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映入眼帘。
她看到了撒吉,还有竟珠与云琦。她们都凑近上来,脸上无一例外带着焦急的关切。
在初醒后的短暂茫然后,沈鸢终于记起来所有,那些血腥的画面、生死的徘徊,都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疼
她的心猛地一疼,令她想要弓背坐起,怎奈浑身没有力气,她挣扎了一下又再躺下。
撒吉连忙将她轻轻扶起。
沈鸢这才发现自己已在软椅上,惊醒之后,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腹部,还好,那里仍然高高隆起,平静如初。这种时候,虽然身体还虚弱无力,但她的头脑已彻底清醒。
她刚刚为自己争取了一丝生存的机会,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她必须得立刻起来,以最快速度找到出路
得保住她自己,保住她的孩子,还有,保住岱钦的基业
撒吉!沈鸢用力振动喉咙,终于破开虚浮的无力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一把抓住撒吉的手腕:现在怎么样了
撒吉短暂地愣怔后,即刻恢复镇定:扎那还把控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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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现在上都已经被他的人完全接管。
完全接管。
意味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沈鸢死死盯着撒吉:他杀了妇孺平民吗
没有。撒吉道:只是将我们全都集中到王宫附近,不许我们随意走动。
沈鸢又转眼看云琦,云琦亦肃穆颔首:是的,他没有动我们,只是周围都守了人,我们根本出不去别处。
短短两回对话,已经将目前的形势总结了个大概。
帐子里静得吓人,谁也不敢率先打破这沉寂,生怕打扰王妃的沉思。
许久后,沈鸢说:他是在等巴图和穆沁。
以一支轻骑兵奇袭上都王宫,以最快速度控制上都。只因为,外面还有没有回来的巴图和穆沁。
巴图和穆沁还有近万人的军队,分散于西部与北部。扎那要的是封锁上都的消息,令他们毫无察觉地回来,瓮中捉鳖、逐一消灭,如此才能真正将草原收入囊中。
竟是这样的阴谋
沈鸢挣扎着想要起来,她必须得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巴图和穆沁。
只她经过了这一遭,猛地起身眼前发白,还是跌坐回了椅子里。撒吉紧紧扶着她,竟珠给她端过水来。
沈鸢抬眼看了一眼身前的这些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仰起头问:玉姿呢
撒吉道:她去找御医了。
沈鸢摇头:我没事,让她回来,这种时候别出去乱跑。
撒吉道:她心里有数,知道遇到卫兵该怎么说,她很快会回来的。
说完,又关切地问沈鸢怎样。现在沈鸢怀孕已有八月,正是需要静养安胎时,所有人都怕她经过这么一吓,胎儿会受影响。
沈鸢咬着贝齿:放心,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清风吹进帐子,沈鸢渐渐有了力气,在撒吉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一根粗壮的圆木伫立于平地,高耸欲入云端,架起的火把围成一圈,仿佛特意要将它整夜照亮。
沈鸢仰起头,目光顺着这根圆木缓缓上升,直到看到了被绑在圆木中端的那个奄奄一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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