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独孤长庚并未叫醒李雪芙而是仔细听了李雪芙的呼吸,觉得较为平稳,心想应该是已无大碍,将眼前女子漏角的被子掖好,之后离开屋子。

一身白袍,长袖飘飘的佝偻身影站在观景台上,老头眯起眼睛望向即将破晓的艳阳,吐出一口浊气,赞叹道:“这日出怎么看都不腻啊!”

独孤长庚向老者躬身抱拳,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自己倒是没有多少防备,只听老人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深夜已经观察了她的气象,只是一点风寒已无大碍了。”

独孤长庚欲言又止。

白袍老人缓缓转过身来,竟然是脚不触地,飘向独孤长庚。

老者慈眉善目的笑道:“照顾人很累吧?”

独孤长庚正色回答道:“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

老人抬起独孤长庚的一只手,淡蓝色灵气环绕少年右手。

只见,独孤长庚的手心上出现一个锦囊。

独孤长庚疑惑不解,老人笑道:“不是给你的,是给里面那位的。”

独孤长庚出于礼仪,又向老人一抱拳,满脸写着疑惑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她家长辈我惹不起!”

白袍老人说着,飘下楼去,独孤长庚心中已经猜到大半,多半又是李紫微搞的鬼。

言罢,独孤长庚回到屋内看到李雪芙虽然已经悄然坐起,但现在却靠着床头正打着瞌睡。

原来李雪芙自觉口渴难耐,早已苏醒,但是抵不住困意,双手用力撑住床板,坐起身来。

独孤长庚快步上前,将之前烧好的水倒到碗里,右手托着李雪芙的背,左手端着碗帮她喝水。

李雪芙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独孤长庚,眼前的清瘦少年放下水碗。

李雪芙呼出一口热气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独孤长庚声音低沉说道:“昨晚,都怪我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你不是修士却跟我来到峰顶受了寒,属实是对不住你了。”

听了独孤长庚这般解释,李雪芙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体贴人的一面呢?”

独孤长庚一时语塞,又想起昨晚从袋子中掏大氅却意外摸到...不禁脸红了起来,李雪芙看着出神的独孤长庚,不禁嘲笑道:“怎么了?觉得太对不住本小姐,心里自责?连回怼的底气都没有了?”

独孤长庚马上意识到不对,从袖子里掏出锦囊,随后,双手运转灵力,锦囊也发出微微灵光,独孤长庚伸手将锦囊内将物品拿出,居然是一件衣袍,而且明显与寻常衣物不同。

独孤长庚在初次遇见陆灵溪,便发觉到眼前的女修身上的不同。

那时,陆灵溪周身不仅灵力流转迅捷,而且,灵气是不断向她周身聚拢,修行多年吐纳法的独孤长庚判断的出一定是那身白袍搞的鬼,联想到修士穿着的仙家法衣。

所以独孤长庚便断定陆灵溪身上的一定是一件法袍。

而且,这件白色法袍是一件女式样款,与世间男女通用所穿戴的法袍有着明显差异,因为仙家法袍的原料难求,不仅考验炼制修士的手法以及炼制时的火候,在法宝品阶的法袍基本都是采用灵兽仙蚕产的灵丝或是其他灵兽的皮毛炼制,甚至有些大修士采用天材地宝来为法衣加料,或是在之后将法衣进行淬炼,经过不断炼化法衣品质不断提高能力更大,甚至能够抵御大修士的攻击。

独孤长庚拿出法衣,衣服上细丝密不透风,但是却随着空气中灵气的流动而发出如同流水般的灵光微烁,李雪芙看向眼前人这个举动,马上拉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

随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看向独孤长庚不怀好意道:“喂!没想到你居然私藏姑娘家的衣物!真是个臭流氓!”

独孤长庚此时百口难辩,将衣服放在床上随后离开屋子。

“这个是修士炼制的仙家法衣,能够蕴存灵气,有助修行,御寒御暑自然不在话下,而且看材料有可能是法宝品质的!”

李雪芙听到独孤长庚此番言语,不禁瞪大了眼睛,随后起身拿起淡蓝法袍,双手握着法袍。

李雪芙明显感受到这件仙家宝贝的不同,法袍倒是不重,自己穿戴好后,法袍随着灵气流动,渐渐生热,头一次穿上仙家法袍的富贵少女感受到身上暖意,不禁疑惑:“还真是件宝贝,独孤长庚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件袍子。”

李雪芙随即打开屋门,与独孤长庚离开渡船又重新踏上的距地面万丈高的白玉广场。

远在寒燕洲大燕京城,位于最东北的皇陵背靠太寒山脉,原本的寝殿如今倒成了一幅道观模样,来到这里的太后,撤去之前那几位守墓宦人,这几个原本是误国罪人但曾深受先帝宠信,当太后掌权的时候将其作为压制文武百官的“棒头”,利用之后就将几人丢在这里直至老死。

几位老公公做梦都没有想到将自己压榨至极的当权太后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最后也是同样的“流放”在这寂静冷清的皇陵之中。

“娘娘!娘娘!有人来了!”

宽敞的厅内,能够望向北方的层峦叠嶂,如同麦芒的山尖被白茫茫一片的大雪“磨平”了棱角,给山脊裹上厚厚的白毛毯。面目清秀的妇人靠在椅上,特别是女子一双美眸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哪怕年过半百,姿容依然不熟宫中妙娥,若不是头上几根银丝,还当是哪家喜好雅事的千金。

此时,面对庭外太寒山脉的严峻山势和柳絮飞雪却一直闭目养神的妇人听到急匆匆赶来的豆蔻女冠,向这位当年万人之上的掌权太后喊道。

只是,还没等年轻的小道姑贴近妇人身旁,就被妇人身边同为女冠的妙龄女子拉住。

“杏儿,没瞧见娘娘正在睡觉吗?别总是大喊大叫!娘娘看你小也太惯着你了!”

名叫杏儿的豆蔻女孩面对比自己稍大的貌美女子的说教,只得连连点头,但是女孩像是赌气般的不做声,令这位常年服侍太后的女子有些哭笑不得。

“你倒是说啊!不让你大喊大叫,你连话都说不出来吗?”

“好啦!初晴,小杏儿还小,这殿里除了几位姑娘就没有别人了!她又找不到其他人玩。”

随后,女子睁开眼睛,一双清秀眉目略带怜悯眼神看着女孩,女子温柔说道:“小杏儿,有什么事吗?”

女孩瞪大眼睛望着这个有着非凡人生的传奇女子说道:“娘娘,外面来了一个人呢!是个男人!而且和之前的‘男人’不一样。”

女子露出笑容,这句矛盾的话让这位习惯冷冷清清多年的妇人发笑。

“那你说说在此为什么和之前的男人不一样。”

“这个男人嘴上长着头发,之前那些死太监脸上连根毛都没有!”

听到这里妇人身旁那个名叫初晴的妙龄女子暗暗发笑。

女子柔和嗓音问道:“不是对你说了要叫公公,你听谁说的叫‘死太监’。”

小杏儿两只手拉着妇人纤细白葱说道:“是彩雯姐姐在上次内公公送完东西走后说道的。”

“彩雯这个丫头,不学好,净带坏孩子,小芙儿那个样子都是跟她学的,也不知道现在她能顺利出关吗?”

初晴正色道:“娘娘,近几日山脉上空有异象产生,彩雯应该能够顺利结丹,而且有皎倩护法此事可谓万无一失。”

“是他吗?”

初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你不会想见的!”

女子望向天际,院内一棵桂树已经满头白发,似乎象征着与世长眠。

“那就不见!”

初晴默不作声,但是心中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太后回答的这么果决,太后事事都是优柔寡断,这么果断的答复令初晴有些惊讶。

“娘娘,不再想想吗?刚才我只是……”

“好了!初晴!这是我的选择。”

貌美女子此时郑重其事答道:“诺!”

大殿外,黑袍男子苦苦等待,男子眉头紧皱,右手不断抚摸着自己下巴的胡须,时不时会捂嘴咳嗽一下,眼睛直直望着大殿,身后几位大内总管想要上前,但是被男人伸手拒绝。

脚步声传来,男人有些惊喜望向这个姗姗而来的女子,但女子接下来的话无疑是泼了男人一头凉水。

“陛下请回吧!太后娘娘几日想要静养,虔诚诵经好为大燕祈福。”

但是男人并未离去,反而向初晴质问:“她就那么不想见到朕吗?”

一个蟒服太监从后方缓缓走出,直至男人伸出右手示意,年老太监方停下脚步,佝偻身躯暗示着不凡。

初晴正色道:“陛下这是何意?”

男人从袖口中掏出一支玉钗,初晴认得这支簪子,当年有个女孩偷跑进来,走的时候头上就多了这么一支玉簪。

“把这个给她看看!”

只见,男人手中玉簪自动脱落飞向初晴手中,初晴握紧玉簪,回身前往殿内,来到太后院内,女子将豆蔻少女搂在怀里,看着走过来的初晴,女子双手放开有些困意的女孩,正色看向初晴。

初晴有些自责,眼神低迷,在太后面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

初晴伸开双手,一支玉钗在初晴手中,看到这支簪子,妇人脑内又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妇人多年来的冷清并没有使她脸上有着太大动静,但是初晴明显看到妇人的眼睛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女子怔怔道:“这支簪子是我八年前在小芙儿偷跑到这里给她的,他既然知道这是何物,想必是小芙儿出事了。”

“让他进来吧!”

“娘娘!我!”

女子对初晴笑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想必是大燕生异象了。”

“他是我一手扶植的,他要做什么我最了解。”

“诺!”

初晴来到殿外,男人登上大殿缓缓进入,但当男人身后几位大内总管想要一同进入的时候,这个美貌女子瞳孔发出闪耀灵光,只让人感到凌厉和冷峻。

“据朕所知你比太后的年龄都大,可为何要在太后身边服侍多年,仅仅是朝廷为供奉所提供的条件?”

“闭嘴!乖乖进去,早点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两人的暗语,随着男人进入殿内而拉下帷幕,但是,那位佝偻太监黯然运转灵力,一阵罡风伴随着雪花形成一道道白浪,向整座大殿方圆之外朝天掀起数十丈高。

“这里是皇陵!休要放肆!”

男人回身招手示意,几位总管退至殿外,初晴也收起灵力眼睛直勾勾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这些神仙,有些本事就能为所欲为,让朕这个‘凡夫俗子’整日担惊受怕,不过马上大燕!不!是整个寒燕洲都不会在仙门的笼罩下了。”

伴随着男子奇怪言语,初晴不明白这个北方极寒之地要怎么了。

院中桂花缓缓掉下了几片花瓣,妇人早已起身望向高山之上。

男人看着这个将至尊之位让给自己的妇人,久久难以开口。

“你不是要见我吗?怎么不说了?你小时候可是经常缠着我陪你玩。”

“母后。”

男人声音竟是有些哽咽,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以前是绝对不会怀疑母后对我一片心意。”

“你也不小了,小芙儿也这么大了!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应该是十六岁,不喜欢读书的话不用勉强...”

“母后!”

“你难道就看着李紫微继续掌控着大燕吗?”

妇人低头不语,眼神黯淡。

男人冷笑道:“哼!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他!”

妇人怒瞪这个口无遮拦的男人。

“薛肃!”

妇人多年的冷淡像是被一扫而空,一脸怒容看着这个“儿子”,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小杏儿吓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将她养大的娘娘,脸上漏出这样的表情。

男人发疯一般大笑道:“对!我是被你一手扶植坐上皇位,而且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整个大燕到底是姓薛还是姓李!”

女子心死般坐在椅子上,右手扶额,闭上眼,竟是有些怜悯说道:“在你娘死后,还是婴儿的你被我抱在怀里,我将你抱出宫里,托人将你安顿好,之后宫中就发生变故。”

“为了让你顺利长大,我杀了其余的皇子。”

男人不敢相信的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捶打地面,直至鲜血直流,心中的折磨和肉体上的疼痛没有使他清醒,反而让他不断想起在狱中审问那个千夫所指的宦官。

“陛下,哈哈哈,陛下糊涂啊!竟然将仇人当做自己的至亲。”

在牢中,当薛肃撤去了所有狱吏,只剩下他和那个早就该死的误国罪人,薛肃双手握紧牢门上铁柱,怒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沉重的铁链压的这个曾经一手遮天的老宦说话都耗劲,浑身血迹的老头,那双遍布血丝的两眼似乎如同长明灯一般,死死盯着这个如今的大燕皇帝。

“哈哈哈哈!陛下不信的话可以查阅当年先帝每晚翻牌,当年正是老朽担任总管,后宫翻牌记录在册正是由老朽负责,除去妃子九嫔老朽都认得。”

“但在世妇才女御女中,我从未见过太后的牌子,在当初太后掌权时我便起了疑心,但无奈被太后百般利用之后又丢到皇陵守墓,老朽本以为就此渡过一生,将这些琐事烂在肚里。”

“哈哈哈哈!但没想到啊!陛下居然察觉到问题!”

老人先是一阵冷笑,随后望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帝王沉声道:“当初先帝的死,以及后来宫乱之祸都是如今的太后一手策划的,太后无产!而你娘就成了牺牲品!”

“东西就放在司礼监的内室中,相信陛下会一探究竟的,呵呵呵呵呵呵呵...”

薛肃面目阴沉,血丝布满双眼,随后起身离开天牢,离开时,薛肃朝着狱官伸出右手,随后五指由张开到紧握。

“诺!”

狱官手起刀落,一代大奸就这样毙在了狱中,那一天阴雨不停,牢房不断的充斥着这个人人都恨不得抽筋扒皮的内臣传来的笑声,谁也不知道他最后和薛肃说了点什么,但薛肃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早就该死在太后手里的宦官,居然在皇陵里苟活到现在,直到告诉薛肃发生的一切。

薛肃自己也明白,即使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也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薛肃目光望向这个视他如己出的女人,沉声道:“薛芙离开了寒燕洲!”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女子怒道,自己不敢相信这个力推仁政,爱民如子的仁爱之君说出了什么,也不敢想象薛肃会做些什么。

“那我呢!就因为不是你的儿子就要被你当做傀儡放在上面,任由李紫微的摆布!”

薛肃面容有些狰狞,这与他因病缠身的身体脱不了关系。

“他要害我!”

女子默不作声,想起当初薛肃刚登上皇位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痛不欲生,不禁眼角微微湿润,滴下两行清泪。

“为何我活了三十多年,却只有一个女儿,又为何皇后已经怀上龙种,却又难产而死。”

女子不敢相信的捂着嘴巴,看向这个疯癫的男人。

男人缓缓抬起头,手上的鲜血已经在地板上染了两个印子。

“我要你去见李紫微!就在芙儿的未央宫!”

言罢,男人站起身来,离开大殿,自始至终女子都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双手紧握的玉钗,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在屏风后的小杏儿此时恐惧的蹲在地上,捂住脑袋。

日近晌午,此时已经饿坏的李雪芙拉着独孤长庚到处寻找酒馆客栈。

李雪芙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酒家都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好歹是传承千年的宗门,不过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在这里预定的屋舍,更有甚者在这里有着常驻房子。”

李雪芙骂道:“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修士当然不饿了!本小姐千金之体饿坏了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就李紫微的尿性应该万事俱备,怎么会这个关头出错。”

忽然,李雪芙如遭雷击般停了下来,同时,独孤长庚猛地回头看向李雪芙。

随后,独孤长庚从袖中拿出了那枚渡船令牌,白玉令牌此时显得多么的耀眼。

然后,李雪芙向独孤长庚点了点头,独孤长庚心领神会。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座岐山宗门的迎客峰,整整几座山都是,接待旅客的琼楼,独孤长庚咽了一下口水,踏着台阶走去,李雪芙马上紧跟独孤长庚的脚步,两人并肩而行。

李雪芙略有歉意向独孤长庚说道:“怪我没有好好听李紫微最后吩咐。”

“我也没有想到敏儿会有事离开我。”

独孤长庚没有过多理睬李雪芙的解释,只是,不停张望着周围楼房建筑,岐山分为内外门,显然这些地方不会让外人接触,外门弟子不过统一在宗门修行,但是,内门弟子会被十八峰峰主收为门下,之后多数便在该峰内修行,所以,岐山内各弟子也会有互不相识的情况,而宗门老祖为避免这种情况在宗门内设有多项活动,使得岐山弟子之间相互交流。

讲武堂就成为十八峰之间主要交流地方,但也使得各峰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为缓和各峰之间矛盾冲突,宗门下放任务多有各峰弟子共同前往,毕竟要一致对外,独孤长庚不断思考这么大的修士群要如何长时间运转,之前在山上,哪怕只有他们三人在上面,三人之中也会产生矛盾,而独孤长庚也总要受累又受气,来调和两位师妹之间的冲突,甚至两人有时会合起伙来对付这个好说话的大师兄。

但是,两人在经历过一次对独孤长庚的挑战后,都不敢在师兄面前踢翻饭碗,糟蹋粮食。

那时,原本方晴和容嫣二人赌气双方互不理睬,但将一部分气撒在师兄身上,从而打翻了独孤长庚送来的饭碗,两人此刻还并未感受到师兄不一样的变化,只是后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做和事佬好言相劝两人,可能,也正是因为独孤长庚这份与人为善的内心放纵两人的

方晴猜测师兄因为雪松山上难以耕种,从而粮食成为稀缺而又重要的东西,所以,会对着两人冷漠,说起来,师兄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不向自己和师妹两人生气时大发雷霆,师兄生气时只会默不作声,不再理睬两人,到也不算是对两人不管不顾,毕竟山上只有三人,师父又整天不在家,直到后来方晴才感受到,自己师兄的那份与年龄不应有的成熟和稳重,对于当时的自己和师妹是多么的难得。

思绪飘转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座宏伟山城面前,无数城楼盘踞在高山上,白砖玉瓦,琼楼玉宇都是岐山作为迎客的最好诠释,哪怕,在书中见识到天上琼楼白玉京的独孤长庚此时也无法压抑住此刻的震撼之情,李雪芙更是张大了嘴巴。

但是,拥有渡船令牌的独孤长庚此时却有些心虚,万一是宗门供奉客卿所居住的宅邸呢?

只见他从袖口中拿出那枚渡船令牌,又抬头望向这座仙城再三确认无误,独孤长庚才放宽心踏上那白玉长梯。

“我原本以为我家已经够大够豪华了,没想到天上还有这么一座白玉城!”

独孤长庚随口一句说道:“你家再大!难道比大燕皇城还大?又何况这么一座仙家宗门!”

李雪芙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但眼见独孤长庚并未起疑心便松了一口气。

“哪里哪里!只是玩笑!”

独孤长庚反问道:“是不是住在京城就觉得有些骄傲自豪,见到这样的天上宫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李雪芙马上说道:“对对对!”

这番言语让独孤长庚倒是有些怀疑,他回头望向身后的李雪芙,李雪芙看着面前男子那个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但是,独孤长庚没多想继续赶路,起码要到黄昏之前赶到岐山客居。

从昨天晚上,独孤长庚就明显感受到岐山这个庞然大“物”,夜晚时的独特,不知是护宗修士还是情报探子,晚上总有那么两只猫头鹰不睡觉,密切查看着宗门的安详,当然,不能针对岐山,其实,是一个宗门都得这么做,为了全宗上上下下安危,可以说是一丁点乱子都不能动。

“怪不得活了上千年!”

独孤长庚情不自禁感叹道,李雪芙听此言语,好奇的望向这个愿意跟自己远游的少年,模样比京城中任何一家膏梁纨绔都俊俏,就是瘦了点,让人看着有种莫名的心疼。

少年少女,在此远游难免会有种神仙眷侣的感觉,想到这里,李雪芙不禁遐想到当初自己突兀的将独孤长庚拉上贼船,而这个蓝衣少年却只是提了蝇头小利般的要求,居然只是想看一下天下六洲的地图,且不说独孤长庚这个赔本赚吆喝般的行为,自己这样拉着他一起远游,会不会让独孤长庚感觉自己是一个轻浮的人,何况昨天晚上他又将自己送回渡船,又对自己百般照顾。

想到这里,李雪芙不禁脸上一红,期期艾艾的叫住独孤长庚。

“独,独孤公子,我我,你...”

听到李雪芙如此的反常言论,独孤长庚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头望去看到双手错乱,扭扭捏捏的妙龄女孩,独孤长庚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紧张的说道:“怎么了?”

独孤长庚回想往事,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莫非是昨晚抱着李雪芙回渡船,让李雪芙觉得自己轻薄了,随后再次想起之前摸到李雪芙随身衣物,不禁脸红了起来。

独孤长庚回身赶路步伐加快,尽量不让李雪芙看到自己的窘态,留下一句什么事以后再说,便埋头行走。

李雪芙心中所想,莫非独孤长庚对自己有意思,李雪芙脸色止不住的红润。

奇怪,明明自己拼命劝解自己不要再去想,可偏偏还是忍不住的去想这个自己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男人。

想的这里,李雪芙突然认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自己除了知道独孤长庚的名字,几乎对身边这个蓝衣男子没有任何了解,李雪芙像是找到控制脑子的暗门。

李雪芙有些欣欣然说道:“独孤长庚,你家住在哪里啊?”

走在前面的独孤长庚带有疑惑反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啊!”

李雪芙便有些神气道:“咱们走了这么长的路,我还不知道你的家底都有些什么!这对于我这个好朋友来说是不是太不够义气了!”

李雪芙还特地在好朋友三个字上加重语气,独孤长庚便有些好笑道:“咱们不是雇佣关系吗?按理来说我还得叫你一声东家!”

“唉!看你说的!言重了啊!你要陪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咱们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

独孤长庚笑道:“所以你想干嘛?”

李雪芙闭起一只眼睛,右手伸出食指自然而然说道:“既然是好朋友了,那不得知根知底,就算没有那么好,也得说些什么吗!”

“就比如我和敏儿,敏儿什么东西我都知道!”

“郑姑娘不是你家丫鬟吗?”

“对呀!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向其他的人,我就没有这么熟了!”

独孤长庚半信半疑问道:“比如?”

“像金钗,银钗,玉钗,木钗,她们四个比我大几岁就不是那么熟了。”

独孤长庚试探道:“这四位是?”

李雪芙不以为然道:“也是我的贴身丫鬟啊!”

独孤长庚笑道:“瞧不出来,你家挺富啊!这么多丫鬟!”

“那是!你个穷鬼懂什么!像我们这些富贵人家怎么可能只有一两个丫鬟,别总看些什么民间话本小说都是穷书生一时歪念骗人的,还有...”

独孤长庚说道:“有什么?”

李雪芙这才愣了过来,两眼瞪着独孤长庚,与独孤长庚玩味笑容打了个对眼。

“没了!”

李雪芙眯起眼睛看着独孤长庚,笑骂道:“好你个独孤长庚,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套我话,你个土驴!”

独孤长庚笑道:“唉!这可是你说的身为你的好朋友不得知根知底!”

独孤长庚还特别在“好朋友”三字上加重语气,这一幕让李雪芙看的哭笑不得。

“好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了我就给你讲我的故事。”

李雪芙双手抱胸,满脸嫌弃说道:“你想问什么?”

此时,独孤长庚正色道:“你为什么要不辞万里去莱洲?”

李雪芙面对这个对于她而言直击内心的问题,有些沉默不语,独孤长庚见此状也不深究,带有歉意说道:“若是难言之隐,不必多说。”

“莱洲那里有座招摇山,山上有个参天桂树,我想去看看!”

空山寻桂树,折香思故人。

故人隔秋水,一望一回颦。

言罢,两人已经来到岐山仙城入口,独孤长庚将两人渡船令牌交予山口接客堂,两人拿着“钥匙”,那是一把吸取灵气后的废弃灵石打造的蓝色石条,修士将其注入灵力后可以重新使用,这也是鼎阳洲墨家的杰作。

独孤长庚手拿石条,将灵力灌输在石条中,只见,石条渐渐闪烁蓝色灵光,蓝光逐渐形成整座岐山仙城图样,呈现出仙城各个府邸街道,令两人不禁连连称赞。

“高,实在是高,连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的真实!”

独孤长庚仔细观察过后,不禁称赞道:“连宗门里的彩绣访,灵膳阁都应有尽有,还有灵兽园!”

石条释放出的蓝光中呈现的一座座此起彼伏的屋舍中,一处深蓝灵光将其笼罩的府邸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与其他淡蓝的房屋不同的是这间府邸就像是被蓝墨加重了一般。

“应该就是这间了!”

两人相视一下,前往这间想要暂时居住的府邸,府邸坐落于半山腰处,面向南部,正好能在清晨获得太阳每一片馈赠,街道中算不上冷清,但也算不上热闹,有点中规中矩的意思,这和独孤长庚对自己客观印象上,天上神仙的生活有些冲突。

两人漫步在街道中,不断有修士御剑下山,应该是去执行任务,也有修士三五成群前往各个商铺,更有美貌仙子在彩绣访不断挑选华服。

李雪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对四周不断张望,兴高采烈道:“喂!独孤长庚这里怎么样?你家宗门也是这样吗?”

“老实说我也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我只算的上是一介散修,比起这里我家就跟山洞差不多。”

李雪芙满脸笑容,听到独孤长庚这么说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洋洋得意。

“姐姐,你看这件蓝裙怎么样?”

“不错,穿在身上倒是有了世间才女的风范,特别是这白蓝交加的衣襟。”

一旁两位女修的谈论引起了李雪芙的注意,李雪芙看向两位仙子,独孤长庚明显看到身旁这位豆蔻少女眼中的惊喜和神往,但是随着李雪芙习惯性的扭头看向身旁,但却是这个蓝衣男子,不免有些失落,若是以往自己和敏儿也是这般姐妹共喜。

但是,如今敏儿不知所踪,身旁这个除了年龄和模样跟少年一点都不沾边。

独孤长庚似乎是感到了这个少女的失落,也是本该是闺房姊妹嬉戏的年纪却离家远游,也不知李雪芙家里面什么情况。

但独孤长庚看得出来李雪芙明显对自己故意隐瞒。

“进去看看吧!”

“啊!”

独孤长庚拉起李雪芙的手径直走向店铺,李雪芙不仅顿时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也变得期期艾艾。

“独,独,独孤!”

李雪芙十分惊讶,望向周围几个来这里试衣服的仙子,几个貌美仙子捂嘴嬉笑。

“你干什么啊!”

李雪芙面红耳赤小声埋怨道,独孤长庚也是小脸一红,看的出来是他脑子一热干的。

“姐姐你看!”

“唉!人家两人鸳鸯嬉戏,你乱拉我手干嘛!”

两人这才感受到现在的窘迫,好在那几位满脸笑容的女修看到独孤长庚与李雪芙的难堪,随后便离去了。

“呼!”

反倒是独孤长庚松了一口气,李雪芙满脸涨红的瞪着独孤长庚。

面对李雪芙的怒视,独孤长庚显得不知所措。

“喂!你们两个也不挑选衣服!还吓跑了客人!现在站着这里傻愣是干嘛?“

两人视角前移,一个黄衣女孩的话引起了两人注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年纪呢?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但却是这间铺子的主人。

“我叫赵舒彤,我娘是这家铺子的主人,我娘坐渡船去进货了,现在由我管理这家店。”

赵舒彤朝着两人笑了笑,随后从二楼扶手出一跃而下,这一幕不禁惊呆了李雪芙,只见,她随手拿出一个鸡毛掸子,将之前客人们拿起观看的布料上面扫了扫。

随后,赵舒彤转过身来说道:“看样子二位是生面孔,首次来岐山?”

赵舒彤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背在身后,一只手朝下弯曲,朝二人施了一个万福,独孤长庚马上抱拳回礼,赵舒彤看到这个木讷少年,忍不住笑了。

李雪芙戳了一下独孤长庚的腰,生气说道:“你来讲!”

独孤长庚见状解释道:“赵姑娘好,在下复姓独孤名长庚。”

“姓李名雪芙。”

“我二人来自北方寒燕洲,远游至此,人生地不熟还望多多照顾。”

赵舒彤漏出笑容,玩笑道:“我现在不过只是一间铺子掌柜,怎么照顾啊!”

李雪芙见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女孩,言语如此刻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只手挡在她身前。

独孤长庚伸出一只手拦住李雪芙,不怒反笑道:“哦?一间铺子,一间有三楼还开在岐山这么个一寸千金的地方的普通铺子?”

“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

赵舒彤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么说?你二位也是来参加这一百年的九洲争道?”

“那倒不是,实话讲我们两个是来凑热闹的!”

独孤长庚问道:“还有多久?”

“其实,宗门还没有张贴公文,只说了会有大量修士来到岐山。”

“正因如此我娘才会去进货。”

一阵沉默,李雪芙拉住独孤长庚衣角。

独孤长庚又冲着赵舒彤一抱拳,正色道:“我们两人初来此地,前往府邸要先,告辞了!”

赵舒彤目光斜视向独孤长庚回礼。

两人一路穿过街道,从北走到南,在半山腰南面找到一处府邸,突然,独孤长庚手中的石条发出灿烂灵光,与宅邸大门正中产生反应,不知是哪种材质所制成的漆黑大门,大门正中正好有与灵石石条完全契合的缺口。

独孤长庚上前将手中石条推进大门门锁中,只听见机关运动声,紧紧闭合连一束光都不漏出的府门,在此刻中间一道细长缝隙漏出。

两人推门而入,眼前呈现出的景象,惊呆了两人。

只见,偌大的院落进入独孤长庚与李雪芙的眼眶,院子内没有土地,一整个池塘将院子占领,左右两边没有厢房有的只是长长的廊道,廊道直通府邸正房。

池塘中有着零零散散的荷花与荷叶,周边也种了一些灵植,灵树枝条如同少女洗头般垂落在池塘里。

正房背靠石壁,整个仙城都是环山建筑,当然也有无数洞府供修士修行。

独孤长庚难得感叹道:“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里地租多少?恐怕是寸土寸金!”

看到独孤长庚难以流漏出的笑容,李雪芙不禁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一双眸子稍作低垂,所谓倾城一笑,不过如此。

日近黄昏,两人才来到这里,独孤长庚坐在屋内享受着仙家客栈的生活,天色已黑,黑幕笼罩了天空,但是被星辰散发出的点点光芒各个戳破,月光撒在了桌台上,蓝衣少年此时细细琢磨着一个精巧灯台,灯台是有灵木制成外面还有层铁皮包裹,奇怪的是灯台上并非寻常蜡烛,而是装有一个浑圆的冰玉。

独孤长庚半估半猜将手放在上面,当他运转灵力将其注入灯台,只见灯台上方的冰玉发出明光,将整个屋子照亮。

“原来是这样的,灵木吸收灵力,灵力透过水玉释放光芒,家里那本《公输器要》好像有这个。”

独孤长庚喜悦之情在脸上久久挥抹不去,这种对于道理的欲望填满了自己的内心,当满足之后自己如同大彻大悟般的感受,着实是一份欢喜。

言罢,独孤长庚将两个东西从袖子中拿出。

一个刻有七星的令牌。

一个修士常用的乾坤袋。

其实,能够储存东西的法宝并不少见,不少修士的法袍袖子便是一个洞天般的小天地,更不要说许多剑仙腰间的酒葫芦,那才是真正的酒气胜乾坤。

“一个是李雪芙的家当,一个是老先生送的东西,不过看样子也是为李雪芙准备的。”

独孤长庚向后倾斜,仰头抱怨道:“怎么就没人能为我考虑考虑!先是下山没带盘缠,接着又是莫名其妙被卷入不知是福是祸的远游,也不知道家里面怎么了?师父回来了吗?师妹想我了没?”

“难道行李跟我有仇吗?连我做的竹箱也被竹篮抢走了。”

不过,若是竹篮没有背走竹箱,李雪芙恐怕也会嘲笑我丢人。

想到这里,独孤长庚不禁回想起,过去不断缠绵着自己的梦魇,梦境中当自己还是孩子的时侯,没饭吃,没书读,更不要提街坊邻居的白眼斜视,就是村里人种的小鸡也有个伴儿,可是自己呢?在村里好像除了他就再没有孤零零的东西。

自己想去读书,但是交不起束脩,所以,独孤长庚在山上的时候,读书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还长,有时几天几夜都不睡觉,直到被两个师妹发现自己睡在书堆里。

“师兄,书真的有这么好看吗?为什么我看不下去?”

独孤长庚回想起容嫣这句调侃,不禁嘴角上扬,漏出笑容,如果老天要他现在就去死,那在山上读书的一段时间就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很少见到师父,每次见到师父,师父总喜欢开玩笑逗得几人哈哈大笑,自己知道师父这是为了让三人放宽心,自己从来不会问师父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自己为什么叫独孤长庚。

独孤长庚太害怕被抛弃,害怕师父不要自己了,在雪松山上的日子是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

所以,有些事情独孤长庚打死都不会问。

正所谓得之不难之物,易失,得之不易之物,难失,这句话在独孤长庚身上有着深度体现。

少年起身轻轻一跃便跳到床上,双腿盘坐,双目紧闭,依旧练习那运气之法。

独孤长庚心中微念口诀,周身灵光乍现,蓝色灵气如同千丝万缕一般,围绕着少年周身,身旁若是有金丹以上的修士,便能观察到少年身体的异样,灵气如同流水般从经脉倾灌到五脏六腑,异常通畅,毫无阻碍和停滞,可见,独孤长庚运气之流畅。

当初,这门功法是独孤长庚在书楼中偶然发现的,是一本没有书皮的残卷古籍,回想起师父曾经告诫过自己,在雪松山上藏书楼中凡是修行经书,都被师父收起,但是为何却剩了这一本有助于吸取灵气的功法。

究竟是何意,师父又经常不在山上,到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不过在之后师父曾经提点过自己一句。

“长庚啊!你还真是笨啊!你见谁成天在屋子里练功啊!屁大点地方能练出个什么啊!”

那时,独孤长庚正靠窗盘腿打坐,但随后,被窗外的师父一只手提着独孤长庚衣服,猛地向外一拽,竟然直接把独孤长庚甩飞出去,独孤长庚飞至天上几丈之高,随后直直摔入山上冰湖中。

索性冰层还没冻厚,独孤长庚摔入刺骨的寒水中,水里几只血红的眼睛顿时透漏出让人惊悚的光亮。

吓得独孤长庚手忙脚乱的胡摸乱抓,竟然是一种狗看了都摇头的泳姿,在水中扑腾。

当牙齿打颤的蓝衣少年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浮石上,左顾右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有几只巨大的鱼背鳍围绕着独孤长庚游动,而自己现在却是全身都湿的不能再湿了。

那时,独孤长庚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愣着干嘛!把衣服脱了!运气啊!你不要命了!”

独孤长庚望向天空上,御风而行的黑衣老头,心中暗暗抱怨。

“不知道是谁把我丢在这的,自己没摔死也要被冻死了!”

老头笑道:“长庚啊!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师父!别走啊!”

独孤长庚这个御风而行的师父,头一扭,便离去,只是留下一句话,告诫独孤长庚。

“不想死的话!就运功!除了你自己没人就救的了你!”

剩下盘腿坐在浮石的独孤长庚直打哆嗦。

独孤长庚双手掐诀,口中默默念着:“气动三阴,灵动三阳,从阳引阴,从阴转阳。”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周围,灵气形成微弱罡风,伴随着雪花将独孤长庚周身围绕起来。

渐渐的独孤长庚感觉到体内一股暖流在体内转动,如同一条横冲直撞的烈阳火龙在肚子里翻腾。

几个时辰后,餐桌上的方晴问道:“师父,师兄呢?怎么不见师兄过来吃饭?”

老头笑眯眯说道:“你师兄看咱们整天吃的清汤寡水的,去湖里钓鱼了!”

“给咱们肚里添添油水!”

“鱼!鱼!有鱼!哪呢?哪呢?”

容嫣将盖住小脸的海碗重重敲在桌子上,四处张望。

“啊!师父这么冷的天,你让师兄去钓鱼,湖面估计都结冰了,怎么去钓啊?”

老头吃了一大口米饭,猛地噎到了,右手使劲捶打胸膛,身旁的小女孩马上给自己师父捶背。

老头缓了缓,随口说道:“额,额,钓不钓到鱼那就是你师兄的事了!”

“哎呀!师父你怎么能这样!”

都快要急哭了的方晴拿起竹伞,就要冲出外面时,浑身湿漉漉的少年推开屋门。

“我回来了,阿嚏!”

“师兄!”

方晴喜出望外说道,就要冲入独孤长庚的怀抱,脸色惨白的少年用手挡住身前的豆蔻少女。

“师妹等一下,我先去把衣服烤干!”

“哎哎哎!等下等下!”

脸上遮挡不住笑意的老头舔了一下嘴唇,骂道:“鱼呢?鱼呢?长庚我不是要你去抓鱼吗?鱼呢?”

老头一边说一边朝着独孤长庚挤眉弄眼,此时的独孤长庚眼睛都瞪大了。

“什么鱼!还想吃鱼!我差点被鱼吃了!”

独孤长庚心中念叨,方晴挡在自己师兄面前,朝着师父喊道:“师兄浑身都湿了,师父你就别逼师兄去钓鱼了!”

老头顿时变了脸色,神情尽显失落,朝天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哎呦!我老了,你两个师妹又这么小,整天吃些粗茶淡饭,不是白菜萝卜就是萝卜白菜,我都快成和尚了!”

随后,老人将只管干饭的容嫣将脸挡住的大海碗按下,使劲朝着眼前女娃眨眼。

容嫣心领神会,瞬间躺在地上打滚,哭喊道。

“我要吃鱼!我要吃鱼!我要吃鱼!啊啊啊啊啊!”

老头双手捂住脸,哭喊道:“哎哎哎!不活了!不活了!”

方晴看到眼前此景,不知所措,只得两眼泪汪汪看着独孤长庚。

老头双手漏出一个缝,正好看到自己的大弟子,见到弟子十分无奈的状况,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又是几句。

“你看看你,你两个师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到时候嫣儿和晴儿没有让男人们掉下巴流口水的大长腿,都是你这个师兄害的!都是你害的!”

方晴顿时脸色涨红,两只小手捂住小脸,不敢直视师兄。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

一刹那之间,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虎爪直击独孤长庚面部,一巴掌将独孤长庚拍飞。

在空中独孤长庚双眼满含泪水,为何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方晴睁开眼,环顾四周,说道:“奇怪!师兄呢!刚才还在这!”

“什么师兄?晴儿你看错了!”

方晴疑惑的眼神望向偷笑的黑衣老头,可是我明明看到师兄回来了。

老人咳嗽了一声,重新端起饭碗,正色说道:“晴儿,你看你都饿得出现幻觉了,都是长庚这小子不老老实实地钓鱼,让你和嫣儿受苦了。”

“哦!”

方晴重新回到饭桌上,只是脸蛋没由来的发烫。

在那之后,独孤长庚便常常去山上冰湖上面运气,有时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