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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处,可以踏上大道前往澎洲各地,也可在水天宗山门处来到水天宗宗门。

之前在那个雷泽中心小岛上,那整个一座岛也都是隶属于水天宗的辖境。

水天宗占地极大,整个澎洲北岸方圆几百里都是水天宗管辖的区域,水天宗宗门可以直接在上面建造府邸宫殿,以供宗门所用。

踏上白玉台阶的两人走了没一会儿,一身肥肉的严世安气喘吁吁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来往的旅客修士。

特别是一些山上仙子,扭动着长腿,严世安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许路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令牌。

“许路哥!你说咱们岐山的面子管用不管用?也没说来个人迎接一下我们?”

严世安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不停用手扇着风。

许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岐山面子好用不好用我不知道,但是我许路的面子管用不管用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随后一位艳丽女修来到两人面前。

“二位就是岐山前来的道友吧”

严世安马上起身,来到女修面前,装腔作势说道:“就你们这个破地方,害得要本大爷亲自前来,真是没有礼数,还不快派人迎接我们!”

然后严世安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双小眼球,直勾勾看着面前女修婀娜的身姿,特别是那双白白胖胖的胸脯。

随后许路与女修眼神示意。

许路马上上前行礼道:“岐山戒律堂弟子许路,严世安拜见道友!”

严世安这才马上拱手,但是因为体态肥胖,弯腰也弯不了多少,低下去的头,一双小眼还盯着那双白皙的腿。

“跟我来吧!”

女修带着两人走过台阶,来到一处大殿。

随后许路和几位修士一阵交流,他们将两人带到一间内室,内室里一张大床上,数个只穿着薄纱的丰腴女子起身迎接二人。

两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搀扶着严世安,将肥胖男子扶到床上。

严世安一脸陶醉笑道:“这就是水天宗接待客人的方式吗?”

“世安!这里如何?”

严世安搂着一个女子笑道:“太棒了!”

许路随后笑道:“那我先去与他们商议师尊交代的事情了?”

“你快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许路转身离去,还顺便把门关上。

之前那个领路女修马上向许路行礼道:“拜见长老!”

“带我去见几位宗主!”

大殿内只有黑衣男人和水天宗的两位宗主。

面容俊俏的金丹修士晏宣坐在一把名贵椅子上,手摇折扇,喝着一杯价值不菲的茶水。

是仙家宗门上专门种养的灵茶叶。

一个短须汉子,不停来回走动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他是水天宗另一位宗主,名叫吕长全,比起晏宣那样悠闲的日子,他为整个水天宗未来五十年走向,谋划了一个详细的计谋。

“宗主!”

晏宣起身,短须汉子上前说道:“如何?”

许路向两人行礼,随后说道:“确认了!”

随后许路将洞天里的一卷画轴祭出,双手呈上,短须男子大笑道:“干得好!我马上去禀报老祖!”

“许师兄劳累了!不如歇息片刻,喝喝茶?”

许路没好气说道:“就不劳晏宗主了,为宗门赴汤蹈火是应该的!”

本来晏宣这个宗主的位置是应该是他的,但是同为长老的两人,老祖却将宗主之位让给了晏宣。

许路一气之下来到岐山做了水天宗在外面的探子。

现在岐山上上下下的底细基本都被许路调查清楚,他将这些情报全部都记在了那卷画轴上。

那是个灵器级别的法宝,能够详细记录山川河流,范围大小甚至精确到丈。

几个时辰后,吕长全回来,他将那卷画轴还给许路。

“老祖要你继续在岐山隐忍一段时间,岐山马上就要变天了!”

许路接过画轴,不知说了些什么,吕长全微微抚须。

岐山议事堂内,各洲都带着天赐之物来到这里。

各洲带来的说再多也不过是些天材地宝。

或是稀世的功法。

可唯独代表鼎阳洲的一位白衣老人大手一挥,从洞天中祭出了一个黑色铁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百家仙盟的诸位!鼎阳洲这次出手可不小吧?”

“这真的是一把仙剑剑胚?”

“在座的各位难道一个是剑修都没有?是真是假?验验不就行了!”

一位十一境剑修用手握住仙剑剑胚,一股杂乱剑气从仙剑剑胚中涌出。

那个剑修顿时送开手,手心伸开一看,血肉模糊,已经可见白骨。

“这的确是一把仙剑剑胚!”

“至于上一任主人是谁便无从考证了!但是这剑胚里的剑气假不了!”

随后剑修从洞天中祭出一个葫芦,只见,他猛灌一口,随后吐在露出白骨的手心中。

众人看到,他那一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肉,直至恢复如初。

修士选举已经结束,人道的论战定在了广阔平地的岐山十八峰之一的观凤坡。

观凤坡掌座是王定坤,据说是一位金丹境真武修士。

无数修士已经在这里汇聚,李雪芙和钟铭在一处站台上观战。

独孤长庚没有来观战,他想在府邸继续修行,钟铭曾劝说他多看看修士之间的神通争斗,有助于自身在心中磨炼技艺。

但还是被独孤长庚婉言拒绝,最后只得钟铭带着李雪芙前来观战。

在观凤坡这么一大片平地上,岐山数位掌座御风飞在边界上。

若是双方争斗激烈,一方只要出了边界就算主动认输。

据说九洲证道规划战场地域这条规定还是有故事的。

曾经的九洲证道没有争斗地区限制这一说,因为有两位修士在一洲之地争斗厮杀。

整整打了几天几夜,飞在天上看的修士都疲惫了。

原来一个修士硬生生掘地三尺藏起来了,另个个就这么一直找一直找,最后百家仙盟的人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将那位土遁的修士直接判输。

经此一役之后便有了种种规矩。

只分胜负,不分生死,其实这一条的点并没有起到了两人互相留有余力,反而促成了相反的作用。

因为被打败的修士基本多大的伤都没被观战的仙盟修士急忙救活。

反正打生打死都会被救,往后的修士都不要命的厮杀,之后便有了这一条。

这也使得很多当时救活修士的几个宗门名声大噪,卖出的丹药也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了后来的有市无价。

不过这么几千年都过去了,大家基本上都会留一口喊投降的气用来救命。

面对种种情况,着实令百家仙盟的人头疼,从五百年前就有人提出废除百年一次的九洲证道。

理由种种,比如修士本就是寻求长生大道,一昧争强好胜岂不是与长生相悖而行。

又有九洲证道使得宗门之间相互结仇,只会徒增烦恼,对世间世道没有好的作用。

但是若无九洲证道,百家仙盟好像就没太多交集。

好像九洲证道就是为了对抗三教论道。

百家借用九洲证道来平衡儒释道三家的三分天下。

至于百家道理孰对孰错,孰高孰低后人依旧争论不休。

独孤长庚坐在院子里修行。

青衣少年双腿盘坐着,两眼紧闭,好像外界的事物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那怕是离地面万丈高的岐山到了现在这个时节,也与世无异,池子旁的树,叶子黄了,家乡的粮食该熟了。

“郑姑娘!咱们好久都不见了!”

一个身影从房檐上落下,独孤长庚这才睁开眼睛,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他也是难得的高兴,毕竟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

让人高兴的事没有,让人可笑的事满大街。

独孤长庚目不转睛,看向池塘随意说道:“李雪芙她很想你!”

黑衣女子轻轻坐到廊道上的美人靠上,这一坐还真是美人靠。

“公子!好久不见!但是这次不是我来找你的!”

“竹篮没事!在上面睡觉呢!”

独孤长庚缓缓站起身来,因为他有预感如果接着坐在怕是会祸到临头。

金身老真人,周身旋转,直直坠向池塘。

水花四起,但是老真人正好踩到了一张弯弯泛黄的柳叶上。

被泼了个落汤鸡的独孤长庚抹了把脸,要是挤入筑基期之后都,他一定往内府洞天里装无数把伞,直到把自己装烂为止。

独孤长庚马上朝老真人行礼,老真人却阻止了他。

“唉唉唉!我这次来可不是好事!啊!先别打拱!”

青衣年轻人愣道:“那我能不听吗?”

“不行?打了你挨着!骂了你受着!委屈你忍着!”

“不行你别活!”

独孤长庚抿起小嘴,一副我没哭的无奈表情看着敏儿。

敏儿捂嘴一笑。

“李紫薇走了!”

独孤长庚听到老真人说出“走了”两字十分低沉,便一下猜到了其中意味。

青衣年轻人回想起在那座阁楼的时光,这个对他来说没有好印象的青衫男人好像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但是听老真人的语气,又不像是开玩笑。

“他也会不在吗?”

啪的一声,独孤长庚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老真人知道他不是嘲讽,但是就是看他不顺眼。

“先说你的身世!”

独孤长庚两眼瞬间闪过一道光,敏儿此时也来了兴趣。

“你来自桃渊,我也不知道在那里,反正在仙魔之争时破碎了!天门之上还有岁江,你应该是顺着岁江流到九洲的。”

独孤长庚和敏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老真人在说些什么。

老真人咳了咳嗓子,说道:“总之就是李紫薇走之前拜托我收你为徒,教你功法!”

“这个小丫头还行!”

“至于你我是真的看不上,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与你资质太差,根骨太弱,心性不稳等等等等,跟这些没关系啊!”

独孤长庚听得这里,心中抱怨道,还不如说瞧不起我。

“总之就是我看你不顺眼!对!就是老子瞧不起你!”

随后老真人隔空又是一巴掌,本来就躺在地上的独孤长庚因受到巨大的罡力竟然从地上弹起,在空中迅速翻转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又摔在地上。

再度躺在地上的独孤长庚欲哭无泪。

老真人骂道:“你这家伙,憋死到被子里不出气,你倒是骂两句,让我有个打你的理由!”

“本来我来的时候还准备把祖师堂供着的法剑和雷符拿着,谁知道你是个闷炮儿!”

老真人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我跟你一个小辈计较这些干什么?天下大势不是你们能影响的!”

“奉劝你一句话,能找个地方躲着就躲着,我看这三界要变天了!”

“老前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独孤长庚问道:“敢问前辈,何为天下?”

老真人望向天幕,缓缓说道:“据我所知,至少有三界天下,咱们这里是凡尘界,还有瑶天界,婆娑界另外两界,但我肯定至少不止这三界,不谈其他,只说这凡尘界就要从万年前说起……”

“万年前妖族与人族共同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那时候最早的一批修士飞升后成为神灵,在仙界创造了天庭掌管下界,之后太上道祖飞升,不愿屈身天庭,便有了天外天,之后又有女子大修士太阴飞升至望舒之地建造玉轮三宫。”

“之后儒家圣人远游各地,定下了九洲的名称!”

“但是人族与妖族矛盾不断,人族在天庭的帮助下将多数妖族赶到痴蛮,苍嗔,贪漠,洪荒四洲,也就是修士们熟知的妖域四洲!”

“那一战硬生生将这片大地打成五块,妖域四洲每洲只间隔海相望,‘州’也变成了‘洲’!”

只见,老真人双手摊开,两手只间金色河水形成了各洲的版图,从原本的一片大陆,逐渐分裂,先是分成两块,之后其中一块又分成四块,总共五块,但要真论大小,貌似妖域的四块加起来好像比整个人界六洲还大。

由此可见,人族也是惨胜,而且澎莱洲也因此分裂,成了澎,莱二洲。

这个故事貌似世间市井中的说书先生都讲过类似的故事,只不过没人信罢了。

“之后便形成了你们熟知的天下局势!”

独孤长庚咽了口唾沫,敏儿也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老真人夸夸其谈的说道,两人也只是将信将疑。

老真人咳嗽一声,盯着独孤长庚说道:“你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这并不妨碍你现在的生活!”

“道家的那句‘活在当下’,你不会不知道吧?”

独孤长庚再次行礼,沉声说道:“受教!”

老真人再次说道,只是语气有些不善。

“你知道你是天生煞骨吗?我不知道你过去如何?但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里青衣年轻人哆嗦了一下,也许是回想起了曾经。

天下万般兵刃,唯有过往最伤人心。

“你周围的人都会因你而遭逢祸事,备受牵连!”

“相信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独孤长庚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李雪芙。”

“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带她走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着老真人手里出现一本金纸书籍,光是散发出的灵光,都让人下意识会认为价值不菲。

“这本功法乃是岐山开山祖所作,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这本功法的价值。”

“你离开她!这就是你的!”

老真人又补充一句道:“当然只是让你暂时离开,之后你们怎么样都行!我实话就告诉你,李雪芙是北方寒燕洲大燕王朝的长公主!她回去是能继承皇位的未来大燕女帝!”

“离开你!她只会更好!”

独孤长庚思索片刻,最后说道:“我可以离开她,功法我也不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顺利回到大燕京城,最好你们能扶持她称帝。”

老真人微微一笑道:“好!我答应你!”

随后只见老真人右手一挥,顿时脚下池塘形成一个漩涡。

“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里面是一处洞天福地名为峰峦真境,里面无数机缘气运!若是与你有缘,你自己处理,当然若是你技不如人在里面遭人暗算,或是与人厮杀失手,都需要你自己负责!”

“世间当真有真境这种洞天福地?”

独孤长庚望向漩涡感叹到:“我曾在书中见到大千三千世界,佛祖夹住一张菩提叶,那菩提叶竟变成了一个世界!”

所谓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

老真人笑了笑道:“虽然世间洞天福地少有,但在百家仙盟中还是不乏缺少这些秘境以供修士修行。”

“不过这些东西确实是太上道祖留给世间修士不多的东西!”

“你在里面完成筑基是再好不过的,人的一生又有几次这个机会!”

言罢,独孤长庚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敏儿不解说道:“为何要这样逼他?”

老真人抚须一笑,并无言语。

观凤坡,万千修士围着这一片天地观战。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基本上同境界的两人依然有很多瞬杀定局,大部分野修很难在宗门天骄的手里坚持到一炷香的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宗门天骄弟子手中的法宝层出不穷,似乎用起来一点心疼都没有。

而野修打起来顾虑却太多,往往要以小赌大,但是只会换来对面掏出个更大的。

不过毕竟还是筑基期修士之间的厮杀,在场的修士多数都感到十分厌倦。

往往都是双方刚一上场,就有人喊到“快点!”“等着下一场呢!”。

不过维持秩序的几位掌座,尽量保证场内修士专注对抗,不受外界干扰。

钟铭一直为李雪芙讲解其下面修士情况,两人其真实实力。

钟铭也不愧身为一个金丹修士,下面场内两人无论隐藏多深都能被钟铭一眼看出。

不过钟铭知道身旁这个年轻女子的心并不在这里,来这里无非是慕名解闷,顺便长长见识。

要说岐山这个传承千年的最主要原因,其实就在于三清峰。

这三峰其实一直都是岐山落子的棋手,是真正的幕后下棋的人。

宗门上上下下从弟子到宗主,他们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操纵。

哪怕是如今的宗主姜正,三人仍然可以随意废立。

而为何在这如此宏大,传承千年的仙家宗门,整个宗门生死大权只落在这三位掌座的手里。

他们三个手里的小天地,峰峦真境是一个主要原因,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天地是三清峰的私有家产,只能穿给下一任掌座,宗主无权干涉,曾经有几峰的掌座要求他们三峰公开峰峦真境,以供岐山所有真传弟子进去修行,但是之后就莫名其妙死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的途中。

当时的宗主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三清峰三位掌座亲自点名那几位掌座要求他们离开岐山,外出任务。

宗主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姜家一族众多,对于三清峰而言随便挑一个姓姜的就能当宗主。

原本岐山的开山老祖姜姓老人,最开始设立三清峰是料到最后一定会有姜家人做上宗主之后不务正业,从而带领宗门走向灭亡。

所以将自己的几个心腹弟子设立三清峰,用来从中领导宗门,若是有姜氏子弟不堪大用,三清峰便自行管理岐山,可谓是委以重任。

而为了让三清峰说话好使,姜姓老人费劲心思弄出两个东西,一个是那两仪真经,也算是姜姓老人不忍自身一身的道法失传。

另一个便是这个小天地,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将山川河流放到“乾坤袋”中罢了,但是技术在这摆着的,你行你来啊?

这两件东西就像世俗某些王朝中的尚方宝剑。

但是这也造成了岐山之后的姜氏宗主不过是三清峰统治的傀儡。

不过大家看在眼里,也无心多管,毕竟身为修士而言,修行依旧是终身大事,宗门也不过是抱团栖息之地。

当年百家仙盟有一桩惨案至今仍无头无尾,短短一夜之间不周山宗门上上下下遭人屠杀,连只鸡都不留。

所有死尸皆是被剑气所杀,而且那剑气出自一人。

之后一个剑魔的名势就在六洲中脱颖而出,因为确实有怀疑对象,是一个常年在外游历的飞升期剑修,甚至百家仙盟的修士有很多都见过,但是说到底只是一个野修罢了,但是大家都不在意。

但是不周山满门都被杀害,百家仙盟坐不住,张贴了悬赏令一千颗灵玉,无论生死,反正仙盟这里招魂拘灵什么不会?

不过至今这件事情也没有查清。

转眼间,独孤长庚直直从空中坠下。

眼见将要脸贴地,青衣年轻人双手挡住脸,掉在了一处稻谷堆上面。

独孤长庚趴在稻谷堆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

“啊!”

一声尖叫传来,独孤长庚回头望去,一个粗壮汉子赤裸着上身,正搂着一个红花大棉衣的丰满女子,两人在趴在稻谷堆旁。

独孤长庚眼见坏人事,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大嫂!早上好?”

“滚!”

汉子抓住一旁割麦的镰刀,扔向独孤长庚,青衣年轻人拔腿就跑,直直跑了数里。

独孤长庚气喘吁吁的,刚才跑的急,他自己都忘了运转灵力,硬生生像个孩子跑了半天。

一处山脚下,青衣年轻人大口喘着粗气,随后他伸出双手感受着周围流动的空气。

“这里灵气居然这么充沛!怪不得那个老头这么猛!估计天天在这偷看别人嘿嘿嘿。”

独孤长庚慢慢往山上走,不得不说这里周围的山峦真的多,怪不得不得叫峰峦真境。

虽然山巅之处,有一个小庙挺然而立,由于这座小山不高,周围又有更高的山峰,以他的脚力没一会儿就到了上面的庙外,哪怕到了这座小山的平顶,抬头往前面看依旧是群山围绕。

这里原来是一座破旧小庙,庙门紧闭,青衣年轻人刚欲推门而入,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响。

“唉!奇怪!”

“怎么味道总是不对?”

独孤长庚绕着墙,在窗户处戳了一个小孔,一个头戴道冠,穿着黑白道袍的老道此时正在用泥土和野草熬制一种丹药。

老道使劲用鼻子闻了闻,觉得味不够,有往里面不知道撒了点什么。

老道大笑道:“嘿嘿!大功告成了!加了蒙汗药之后事情就好办了!”

独孤长庚刚欲离开,但是听到蒙汗药之后,思索片刻,露出邪魅一笑。

老道人欣喜若狂,转过头去,一张笑脸正对着他。

“啊!”

一记手刀,老道士晕厥在地,青衣年轻人看着面前砂锅里的泥糊糊。

这原是老盗们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一种手法,道上的还起了外号叫“闷倒牛”,到时候或是算命或是治病,只要将这放入蒙汗药的泥丸喂到人嘴里,之后摸了东西跑路。

“都一把年纪了!不干正事!对得起这身道袍吗?”

独孤长庚将老道身上的道袍脱下,将他头上带着的鱼尾冠摘下。

青衣年轻人仔细观赏道冠,好奇说道:“奇怪?你这身上的道袍道冠都不像是假的?你真是道士?那可真太对不住了!”

如今道冠多为三种,莲花,如意,鱼尾。

这也正对应了世间正统道士的三个派系,三清峰便是有名的道家传承之一,毕竟那位姜姓老人也是信奉太上道祖的信徒之一。不过因为岐山的规定,无法开枝散叶,但是这三人可以拜自家祖师,至于岐山宗门祖师堂历代姜姓家主的牌位,三人压根都看不上。

而且历代以来都是如此,若是你姜姓家主有不满的地方,那在岐山你连傀儡宗主都当不了。

独孤长庚摸了半天只有一张纸,拿出一看,刚要抱怨两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双腿瘫软坐在地上。

那张纸上,是周围一座城镇的城主家中人染疾,希望寻找名医方士的寻医告示。

“怎么连一毛钱都没有!”

“莫非你这蒙汗泥丸不是坑蒙拐骗,而是劫富济贫?”

独孤长庚又看了眼那老道的内本熬制丹药的书籍,摇摇头离去。

青衣年轻人顺着这张纸来到一座城池,没想到距离那个小庙还有些许距离,看来那个老道也是慕名而来想发一笔横财。

这几天独孤长庚为好好打听一下这个地方,顺便修行,如果可以的话再攒些盘缠,便穿上老道的道袍道冠,算命看相甚至找东西一些杂七杂八的事都干。

渐渐的也是和这里的人熟了,原来这座城叫清水城,周围也不过是些村落。

这不又有个汉子悄咪咪的跑过来,坐在身穿道袍头戴鱼尾冠的独孤长庚面前。

“道长!你上次算的真准啊!我老婆果然没来!你这次在算一算,我今天晚上行动能不能成功!”

独孤长庚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男人。

男人急忙伸出双手,手心摊开,手上十分油腻。

“一只手就行了!”

随后男人又从鞋垫里抠出个碎银,马上双手呈到独孤长庚卦桌上。

独孤长庚装模作样掐指,振振有词说道:“子丑寅卯……”

“嗯!你老婆回娘家了?”

独孤长庚身旁的卖橘子小娃,咧嘴笑着,年轻道士瞅他一眼,小娃立马止住笑意。

男人点头道:“对啊!我就是担心她回来杀个回马枪!”

独孤长庚郑重其事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印堂发黑,双眼无神,今天晚上最好在家待着,你老婆不会来,但是她让其他人今天晚上盯着你!”

男人立马起身行礼抱拳,随后离开。

卖橘子小娃脸上收不住的笑容,随后独孤长庚还是老样子将一半碎银给他,随手拿着几个橘子开始啃开。

小娃名叫张高粱,不过街坊邻居都叫他二蛋儿,家里还有个奶奶,两人相依为命,奶奶给人洗衣服,他则卖些家里种的果子。

“道长!你这样收人家两份钱不好吧?”

独孤长庚面不改色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一箭双雕!”

“人家老婆都提前给你银子了,你为啥还收他钱!”

“等会你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几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扭摆着身子走来,引得街上许多男人偷瞄,女子皆是露出鄙夷目光,心中暗骂咒骂下贱。

一个女子一脸笑意说道:“道长!想我了没?”

“去你的,道长心里想到是我!”

“是我!没你俩的份!”

独孤长庚露出苦涩笑容,说道:“三位要看些什么?”

一个女子马上坐下,伸出两只纤细的手,柔声说道:“道长,给人家算算姻缘?看看什么时候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随后女子两双眼睛像苍蝇翅膀一样,不停朝着面前年轻男子抛媚眼。

“你恶心不恶心!”

“你管我呢!”

张高粱疑惑道:“你们几个一个月来算几次姻缘呢?烦不烦啊?”

“你个小屁孩懂些什么?等你什么时候跟道长一样的时候,老娘我啊!天天来买你果子!”

张高粱吐舌头道:“到时候,我才不卖呢!”

几个女人一笑,留下一句“道长闲了来春熙楼,倒时候在好好服侍道长一番!”便转身离去。

独孤长庚将桌上碎银收起,笑道:“看见没?银子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对了!道长,你医术这么高明为何不去城府里应聘医师,给城主家治病!”

独孤长庚微微一笑,不做回答,张高粱一阵头大,见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过多问。

城里

“二蛋儿!”

声音传来,一个年迈老妪拿着糖葫芦从对面走来。

“奶奶!”

张高粱一脸欢喜的冲向自己唯一的亲人还不忘扭头说道:“道长!那我走了!”

“再见!”

独孤长庚望向两人背影,老妪背着自己孙子,张高粱在靠着奶奶背上吃糖葫芦,在这一刻,似乎天大的不幸在孩子眼中都算不了什么。

一个马车急速赶来,停到独孤长庚面前,马背上的男子急忙下马行礼道:“道长!城主邀您一叙!”

“请上车!”

独孤长庚回礼拒绝道:“不用了!小道医术浅薄,怕是治不好夫人的病!”

男人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赶回城府。

清水城城府,一位头戴金簪的妇人躺在床上喝着茶,一个年轻女子坐在一旁侍奉。

男人不停来回走动,神色紧张,见到门外马车回来,急忙上前迎接。

男人急忙拉着马背上的汉子说道:“怎么样?他来了!”

汉子刚要开口,男人急忙将他拉到大堂。

汉子说道:“他说他医术不行,治不好夫人的病!”

男人气道:“你给他说夫人病了?”

汉子急忙回答道:“这到没有!”

男人骂道:“你个废物!连请一个道士都请不到!我要你有何用!”

“爹!”

屋内传来声音,身穿黄裙的少女走出屋内。

“娘还要休息!”

那骑马汉子见状说道:“属下告退!”

“滚!”

少女问道:“娘问怎么回事?干嘛这么大火气?”

男人摇摇头进到屋内。

夫人见到男人回来,说道:“怎么回事?”

男人气道:“那道士不来!我这就去砸了他的卦铺!”

“唉!且慢!”

男人来到妇人床前,少女也进来,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在这里。

女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那道士说医术不行,恐怕治不好你的病。”

“可他居然算到了是夫人身体不适!却来看一眼都不看!”

“马夫说那道士来清水城有一阵日子了,可是却从没来府上过!”

少女说道:“爹!你贴的告示别说整个清水城了,就是整个洛北国恐怕都知道了此事!”

男人摸了摸自己闺女的头,叹道:“爹想的就是这个!”

妇人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这个呀!好办!他是嫌咱们的礼数不够!明天你亲自去请!”

“好!明天我去试试!”

到了次日,清水城城主王成亲自带着一众仆从来到城内卦摊,但是连个人影儿都没。

回到府邸的王成牙都快咬碎了,打骂那个道士天杀的。

居住在一处客栈的独孤长庚微微一笑,这几日不宜外出,在家修行为主。

但是她的千金小姐王娇一连在这里蹲了他几天,终于在一天清晨等着这个姗姗来迟的年轻道士。

黄裙女子并没生气,反而笑道:“家母病重,恳请道长前去看看!”

年轻道士微微一笑道:“小姐请回吧!在下医术不佳,怕是无法治好令慈的病!”

“道长若是在如此托大,家父恐怕要下逐客令了!”

独孤长庚嘴里啧了一声,王娇露出得意笑容。

屋子为一位夫人躺在床上,身穿白色素缟,独孤长庚为其把脉,妇人看着眼前年轻道士笑容玩味。

“你们都出去吧!让道长好好为我看看!”

随后众人离开,独孤长庚猛地捏住妇人玉手脉搏,妇人面容红润,喘声连连。

突然妇人伸出手,想要抚摸年轻道士脸庞,但是被独孤长庚另一只手抓住。

妇人一脸妩媚说道:“小哥哥!年纪轻轻的干嘛当道士?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独孤长庚却面不改色笑道:“不知夫人之前什么时候,在外游玩而受寒?”

妇人挣开独孤长庚的手,将手放到自己身前,纤细的指头扒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酥胸一大片。

独孤长庚右手猛地抓住妇人脖颈,年轻道士运转灵力,手指微微用力,妇人张开大嘴,两眼血红。

随后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四个凌厉獠牙直冲独孤长庚面门。

年轻道士头一扭,手一伸抓住这条青蛇,被死死握住头的青蛇不断疯狂扭动身躯,独孤长庚担心妇人安全,一用力便将这条妖蛇掐的暂时昏厥过去,将整条青蛇的真身拉了出来。

独孤长庚将青蛇的身子,握在一起打了个结,随后马上扶住面前魂魄刚刚离开控制的妇人。

年轻道士按住妇人穴位,注入自身灵力以帮助妇人定神,随后将一旁妇人常吃的药丸喂到她嘴里,渐渐地妇人呼吸平稳,慢慢睁开双眼,朦胧中看到一个年轻人,随后又往下瞅一眼,发现自己衣领张开,瞬间红了脸,马上用双手捂住身子,大声尖叫。

外面众人马上冲到屋里,几个侍卫立马拔出剑对着独孤长庚。

年轻道士双手摊开,露出无奈神情。

“夫人被妖物缠身!所以精神不稳!”

随后独孤长庚伸出手,晃了晃手里的“丝带”。

“娇娇?”

“娘!”

王娇一把扑到了自己母亲怀里,王成也马上凑到母女二人身旁。

独孤长庚摇摇头转身离去。

“道长!且慢!”

王成郑重其事作揖行礼道:“道长,降服妖物解救夫人乃是大功一件,切受我一拜,再在府上住上几日……”

未等王成说完,年轻道士已无身影。

一转眼独孤长庚已经到了清水城城门口,这一走,恐怕再无来意,年轻道士仍是摇摇头,却又点点头转身离去再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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