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菏泽。苏寒默默在心里道。我们原来是这么的像,一样的执着,隐忍,一样的傻,可以为了一个人什么都不顾。
黑瞎子回来后依旧是资本主义黑扒皮,寄人篱下的可怜劳动人民苏寒只能任其剥削。苏寒早晨在煎蛋的时候黑瞎子斜斜靠在门边,苏寒头也不回地道:“让阿启给你换药。”
饭后苏寒摸出了两个信封给解启,道:“找人去北京送给霍老三和霍老五。”
解启很是不解,想着解雨臣叫他来就是来护好苏寒的,她现在却还有些要去招惹霍家那两兄弟的意思了,就有些犹豫道:“夫人,你这是……”
苏寒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黑瞎子在一边盯着苏寒瞧,眼里捉摸不透,苏寒见了回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好看吗?”
黑瞎子上下打量了苏寒,戏谑地看着她胸前“啧啧”着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苏寒不在意地轻轻“哼”了一声,看着解启出去,倒是笑得更深了,只是到了眼里的却是一片深沉。
叶成近来越发重用东崽,苏寒去总盘时也总见叶成带着他,教他看账、看货,也教他怎么管下面的伙计。不论她跟叶成交情如何,从外人来看,叶成就是苏寒这个瓢把子的亲信,那么东崽自然也就是她亲信的亲信。
虽快到了春天,但苏寒仍旧觉得冷,双手煨着茶杯,在一边瞧着叶成和东崽,就拿叶成打趣道:“叶成,你该不会瞧上了东崽?”
叶成就笑着道:“你这丫头脑子里装的什么。”末了又看了看不远处搬货的东崽,“这孩子可怜。”
苏寒其实也是知道的,东崽幼失怙恃,被亲戚不情不愿地养大,过得很是不容易,后来自己找关系进了部队,又因为亲戚犯了事牵连到他,又被赶了出来,走投无路时遇见了叶成,被叶成领进了这一行。
不过东崽心性正直,念着叶成给了他一条路,苏寒又救了他一条命,对他们很是感激,干起活来任劳任怨,十分勤奋。
苏寒翻了翻账本,总觉着下面交上来的有些不太对,但又看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毕竟底下的人不少,只要没出什么大问题,苏寒其实也懒得去计较,就合了账本,想了想又问叶成道:“东崽枪法好像挺不错的?”
叶成点点头:“他要是没被部队赶出来,现在多半是个优秀的狙击手了。”
“那倒是可惜了,”苏寒语气带些惋惜,闭了眼低头闻着缭绕的茶香,半晌后才缓缓道,“过几日把东崽借给我用用吧。”
叶成好笑地看着苏寒:“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可都是你手下的伙计。”
苏寒笑得暧昧:“我得跟你打声招呼,不然回头找不着人了你该着急。”
叶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觉着有些不对,瞧着苏寒近日来仍旧有些苍白的脸颊,又觉着苏寒自北京回来后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就问道:“你这都还没好,又要下斗?”
苏寒道:“倒不是下斗,就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末了又笑得意味不明,“而且,我看往后一段日子我们应该会有得忙了。”
黑瞎子身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苏寒不知道他消失的时候到底去做了什么,这黑瞎子的身手是个未知数,能把他伤成这样的大概也是很不简单。
三日后苏寒早早地带了解启出门,也没叫上正养伤的黑瞎子。
同去的还有东崽,解启一边开车一边有些担忧地道:“夫人,要不还是通知花儿爷一声?”
苏寒摇摇头:“你该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告诉他也只是让他瞎担心,犯不着。”
东崽拍了拍自己的枪:“老大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车子开到了郊外,很空旷,人迹罕至的地方,苏寒瞧了瞧,点了点头。是个方便做事情的去处。
不多时又有几辆车开了过来,苏寒站在外面吹了一会的风,手指尖凉得很,拢在了一起呵着气,见到了车上下来的人,勾唇一笑:“又见面了。”
为首的两个人往前走了两步,其中一人道:“是你。”
苏寒不置可否,就道:“让你的伙计都离开。”
那些人没有动,苏寒无所谓地耸耸肩:“那看来是没法谈了。”
“你直接说你的条件。”
苏寒闻言,没有再开口,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半晌后,那两人才似乎妥协,对身后的人道:“都离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过来。”
苏寒道:“霍家的人就是有气魄。”
吴邪和苏寒发现的那段视频,里面交易的人正是霍家这两兄弟,本来交易枪支也没什么稀奇的,以这两人的势力即使被发现了也压得下来,但与他们的交易的那个人,却是在北京老宅时袭击苏寒的那个汪泽海的手下。
汪泽海走私军火,那么他的伙计跟霍家这两兄弟的交易,自然就不会是简单的枪支器械了。霍家虽说有官面上的关系,但扯上了军火,又是这么庞大的数量,这样的把柄落到了苏寒手里,要是苏寒抖出去,到时候再大的官也不敢保,也保不了他们。若是再顺着这批军火的来历去查,还指不定会拉下多少高官。
前些天苏寒托解启交出去的信封,里面正是他们交易的照片。
霍老三显然沉稳得多,防着幕后还有别人,就试探地道:“那些照片你哪来的?”
苏寒一笑,语气有些诡异地道:“你们应该清楚啊,当然是菏泽给我的。”
霍老三皱起了眉,神色不明,看向了霍老五,霍老五就有些不相信道:“不可能,那娘们早就死了,老子看着她断气的。”
苏寒眸色一敛:“果然是你们害了菏泽。”
霍老五道:“别在这装神弄鬼,你要什么条件直接说。”
“条件?”苏寒却是一笑,眼里隐隐透出些阴沉,“我的条件你们给得起吗?你们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霍老三冷哼了一声道:“你只能怪解雨臣,是他把你扯进我们之间的事。”
苏寒也冷笑:“你们的争斗,就合该毁了菏泽,合该让我的孩子这么白白地没了。”末了又悠悠道:“如果我说,我的条件就是让你们偿命,一条给菏泽,一条给我的孩子呢?”
霍老五神色一凛,摸上了自己腰间,却还没碰到藏在衣服下的枪,就听一声枪响,他下意识退了一步,低头看见自己脚下有个深深的弹坑。
这只是一个警告。
“妈的,有埋伏!”霍老五环顾了四周,却没发现那声枪响的出处。
“别紧张,”苏寒缓缓道,“我的人从来不会失手,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
霍老三显然比霍老五要沉稳许多,默不作声地看着苏寒。
苏寒继续道:“你们该知道,菏泽当时没有把你们这些事情抖出去,是怕连累到霍家和解家,但我可没这么多顾虑,我要是有什么事,那些东西自然有人会放出去,所以你们也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一个人搭上你们两个人,哦,说不好还有更多的人,也不算亏。”
霍老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寒闻言,娇娇俏俏地笑起来,歪了头一副天真无害的好奇模样:“不如先告诉我,你们都对菏泽做过些什么?”
苏寒其实隐隐有些感觉,她前些日子的梦里,都是菏泽潜意识里一些零散的记忆,菏泽也许在被发现了偷拍的时候逃脱了,但最后还是落在了他们手中,那些凌乱的画面也许正是菏泽最后的记忆。
霍家两兄弟都没有再说话,苏寒心想他们当时害菏泽时一定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要是不承认,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
苏寒耸了耸肩:“不说也没关系,”随即转头看着解启叫道,“阿启。”
解启应了一声,苏寒就指了指霍老三笑道:“那只手,那天可是掐过我脖子。”
解启会意,点了点头,就从车上抽出来长刀,向着霍老三走过去。
那两人觉出不对,下意识地想反抗,却被东崽远处的几枪再次警告,但把柄在苏寒手里,他们又不敢叫伙计过来。解启过去后也一点没耽搁,利落地扯了霍老三手臂,手起刀落,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鲜血溅了一身。
霍老三发出极其痛苦的惨叫,霍老五脸色铁青,下意识地摸出了自己的枪,但枪还没上膛,就被东崽的子弹精准地打进了手臂。
苏寒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神色阴沉地看着他们,缓缓道:“杀人的事情我不干,也可以不把你们的事抖出去,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末了走到霍老五身前,道,“现在,告诉我,长沙有你们多少势力,还有,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跟汪家的人搭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