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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尘自然晓得仲西侯还没把自己当朋友,先前对话,他也明白了仲西侯与人对话的态度。封尘没恼,反倒乐哈哈的。

“人所求不同罢了,一切,还得等仲兄去过天下剑宗,才好定夺。”

仲西侯都这般嘲讽了封尘还这态度,仲西侯贵为西地之主,自然也不好再言语刻薄。他只得无奈摇了摇头,甚而还叹了口气:“封兄,何必这般执着?”

“自然,是因为仲兄天生剑体,不入我天下剑宗就太过屈才了。”

仲西侯呵呵笑了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是否孤进了天下剑宗,你才更有把握得到那所谓门票?”

哪知封尘全然不避讳,直接点了点头。这一回,仲西侯就真没什么话好说了。果然啊,这真诚,才是最大的杀伤性武器。

二人谈话间,那所谓的天劫异像再度来袭,仲西侯这会儿仍旧御风在封尘后边,又是催用了那一手“山城明王灭轮斩”。这一回,天劫余威却是没有彻底被粉碎,有那么如萤火般大小的光点射入了仲西侯的眉心。

紫色星点才没入仲西侯眉心那道银白风痕,仲西侯只觉头疼欲裂,似要炸裂开一般。

一旁的封尘不由眼中焦急,急忙催用炁,想着细腻掌控,好帮仲西侯舒坦些。可不等他散出炁,仲西侯的表现却是令他睁大了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就在仲西侯整张脸由黑变红,鬓角筋脉凸起,好似下一瞬就要血管爆裂而亡的时候,仲西侯的双眼,被如墨的黑色充斥,不见半点眼白。

接着,仲西侯如野兽一般一声嘶吼:“滚!”

只此一字,一点紫色星点从他眉心那银白风痕处被逼了出来。紫色星点如受了惊的小鹿,开始乱蹦乱跳。可仲西侯戴着黑木拳套的左手一把抓去,将那紫色星点直接,捏灭。

接着,仲西侯转过身,他勾住了封尘的肩膀,那御风速度较之前快了近十倍。

高空中本就空气稀薄,温度低的让人不好忍受。那飞行速度快了十倍,封尘此刻脸上的皮肉不由范起一道又一道波涛涟漪。

强风早就吹开了他的双唇,他只得死咬着牙,避免强风灌入嘴巴钻进喉咙。可这速度太快,风儿太猛烈,令他的牙齿也觉冻到可怕,渐渐,他嘴巴也已麻了。

可随后,封尘又一次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雷鸣,他原本被狂风吹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不由猛然睁大。可这风太大了,狂风吹到了他睁大的眼睛,双眼不由眼泪狂涌。

双目如墨无白的仲西侯不由皱眉,可他没有动作,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封尘又看到了令他不得不佩服的景象。

就在二人的后方,出现了一面又一面巨大的盾牌。那盾牌朴实无华,就如同寻常军队布阵时顶在最前头的盾甲兵那需要整个人催力才能驼起来的一丈多高的盾牌。

数十面盾牌叠在一起,直接在二人身后形成了一面如同龟甲的盾墙。

这一次的天劫紫电余威骇人,可当那余威撞击在了盾墙上,却如牙签扔在了铁盘子上一般,连“叮”响声都没能发出来。

没一会儿二人就到了金陵上空,而那天劫异像,好似结束了一般,没再出现。

再后,伴随着又一道乌泱泱狂风的消散,仲西侯扶着封尘回到了李府的院子里。

这一次落地犹如巨像从天而降,直接砸的整个小院被毁坏,甚至那扩散的余波,更是把花少红那间屋子也给轰塌了一面墙。

“侯爷……”

“侯爷……”

“东家……”

“仲城主……”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包括那个女护者在内,声音里头均是万分的关心。可当众人看到仲西侯如墨无白的双眸,已经没人去关心被仲西侯带回的那个衣衫褴褛头发如倒竖扫把的男人。

仲西侯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不由纳闷。

“侯爷,你的眼睛,眼睛……”

花少红用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仲西侯看到后这才反应过来。那银白风痕是他自己的能耐,他落地前早就散去,可这眸子,他自己可看不到。他闭上了双眼,就在他闭上双眼的时候,原本该是一片漆黑的视野,竟是出现了一点亮光。

而那微弱的亮光是一个背对光源的背影,仲西侯隐约看到这不知为何会出现的背影穿的,是一身铠甲,是一身满是使用痕迹的陈旧重甲。

当仲西侯再睁开眼,他的双眸已经恢复成了明亮的黑白分明,而那重甲背影,自然也从他视野中消失。

仲西侯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是真真切切不知道那重甲背影为何人?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最重要的,最后挡下天劫余威的那面盾墙,不是他仲西侯的能耐,那莫非是这重甲背影的能耐?

“侯爷,你这是去哪儿了?”

花少红不由开口问,仲西侯也是换了表情,随后指了指身侧的封尘:“红红,这是孤的一位好友,今日负了伤,需要休养。那这段时间,他就与你一个屋……”

仲西侯看到花少红一脸郁闷,随后看向了花少红身后属于花少红和小梁的那间屋子。这屋子用来住人,好似,的确没那么合适。

花少红的屋子带门的那面墙已经多了一个大洞,不见门窗。花少红屋子里头的景象更是一览无余,甚至桌椅,也已经成了一堆碎木屑。

“无妨,那你与封兄住外边院子,刚好无人打扰。”

这时那个女护者凑了上来,她早将短被又重新裹在了身上:“仲城主,那奴家呢……”

成熟女性卖弄风情,声音更是刻意娇媚,听的莉儿皱眉握拳。才缓过来的封尘一抬头就看到了裹着短被的女护者,立马转过了身去。

看到封尘这羞样,女护者不免来了兴趣,可不等她调侃封尘几句,仲西侯一句话就令他放弃。

“这位封兄乃天下剑宗门人,狐狸精,你可试试看,看能不能破了他的清修。”

一听封尘是天下剑宗的人,院子里的另外几人也是不由纳闷。花少红更是绕着封尘走了几圈,上下打量。

“侯爷,这天下剑宗的人,也没有外边传的那么仙气飘飘么。”

封尘听到这话,也知道自己此刻模样的狼狈,不由面露愧色。

仲西侯朝莉儿招了招手:“小丫头,你去趟万色坊,让掌柜的把最好的裁衣师傅请来府上。”

莉儿一听要去万色坊请裁衣师傅,自然明白请人过来做什么,小丫头竟开始扭捏了起来。

仲西侯如何看不出小丫头的心思,呵呵笑了笑:“想做新衣裳,就自己顺道在店里看好布匹,倒是你自己看看,要做怎样的衣衫长裙。”

万色坊的衣裳作为跑腿费,莉儿不由双眼射出明亮光芒,整个人就跟跑向萝卜田的兔子一般,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仲西侯本想去井边打水冲洗一番,可看到院子里的井也被砖石堵塞,不由面露苦涩。

无奈,仲西侯只得去了外边的院子,顺道让花少红去喊瞿婶准备枕被,让封尘有地方可以疗养。

安排完了封尘,仲西侯就用木桶打了一桶井水,他举起木桶正打算从头浇水来个透心凉的时候,眼前景象竟是又一次,熟悉的,发生了变化。

还是那熟悉的云海之上,这会儿的断枪正躺在一把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喝着果汁,一脸惬意。

看到仲西侯来了,断枪从沙滩椅上坐起,打了个响指,在仲西侯身边也出现了一把沙滩椅。

“真别说,小师弟,你脑子里的这玩意儿,可真舒坦。”

仲西侯也躺了下去,同时他也纳闷,这小黑娃娃又是什么时候探的自己脑海记忆?

断枪或是看出了仲西侯的疑惑,不由咧嘴笑笑:“又不是只有你见过这些……”

话到一半,断枪突然住嘴,好似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一般。仲西侯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可经验告诉他,不想挨揍就不要多问。

仲西侯指了指断枪手里的果汁:“六哥,来瓶可乐。”

“可乐?你六哥我没喝过,可不知道味道如何。喝点果子水,甜蜜蜜。”

说罢,一个装满了橙汁的玻璃杯漂浮在了仲西侯眼前。仲西侯也无所谓没能喝到可乐,接下橙汁就喝了两口。

这么说起来,仲西侯也稍稍明白了一点。这里的一切或都是断枪幻化而出,而幻化的根本,是幻化者需要知道要幻化的是个什么东西。

喝了几口橙汁,仲西侯直接问出了疑惑:“六哥,此间真有天劫?”

断枪没有回避或是敷衍,直接给出了答案:“天劫自然是有的,可惜啊,你们这一界的天劫,是必死之局。诶,你不用这么看你六哥我,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这一界的所谓天门被人封死,所以,渡过了天劫,门还是关着。”

仲西侯不由苦笑:“鲤鱼怎么也没想明白,跃过了龙门,结果没能化为真龙,最后却是活活帅气在了泥潭里。”

断枪拍了拍手:“这比喻,不错。可你们这一界的人能到渡劫能耐的人,多少都能告知到所谓天门。所以啊,没有傻子会赴必死之局。”

断枪这句话让仲西侯没听明白,他正要问,断枪却是摆了摆手。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就不算你六哥我坏了规矩。你可知道那个知道是必死之局还坦然赴死的傻子是谁?那个傻子啊,是小师弟的亲爹,墨桑……”

听到这个答案,仲西侯当真是从沙滩椅上跳起,他双目圆睁开,难以置信:“什么,墨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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