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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众人就看着李家三郎在那挥舞刀剑。虽说这些巡城卫也都是武夫,可多是一品熬炼体魄的程度,即便那个领头的,也只是二品,才开始掌握内炁循环的时候。

这些人对于炁,根本还无法去理解,更多时候对于武道还停留在形这一途。

等时间到了,仲西侯呼唤李云鸿停下,李云鸿停下了,那巡城的小头目还是不敢开口。直到仲西侯又是一声咳嗽,他才壮着胆子又迈前几步。

踟蹰一会儿,这巡城卫小头目最终用恭敬态度,冲仲西侯微躬身,抱拳道:“这位大人,接到有民报官,说说……”

仲西侯没有看他,只是指导着李云鸿放松肌肉,免得一个时辰的连续挥舞刀剑让双手双臂最后都抽筋。

“哦,是隔壁那酒坊报的案吧?”

巡城卫小头目不由支支吾吾起来,他这反应,仲西侯又是不由哈哈大笑。

“一方的官,若是平民隐私都护不住,你们啊,不如卸甲,也莫要做这巡街的活计了。”

巡城卫小头目心里头不由咯噔,他声音也是慌了几分:“这位大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有何误会?酒坊与镖局之间的墙,就是孤给拆的。酒坊报官,可有问题?你且不知道孤是何人,只看这李家小魔头在这就立马失了评判标准。金陵城的巡城卫,果然啊,一个头带出来的,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巡城卫小头目的神情明显不对,可没一会儿他还是恭敬道:“这位大人,依照律法,破门入室,拘役十年,或流放九百里……”

这么说,仲西侯没有恼,反倒哈哈笑:“就该如此,那你们还看着作甚,还不把这李家三公子拘起来。快,上枷锁,两副。”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是让巡城卫还有李云鸿,都傻了。李云鸿更懵一些,发生什么事了?

见这群巡城卫都没反应,仲西侯故意声音里头带了怒意:“你们是聋了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不提李家三公子只是他李家的三公子,李家,可有功名在身?”

李家在临城的地位仅次于朱家,可仔细一想,不说李家三位公子了,就连李家的家主李潜,真要论起来也只能算是金陵王的门客,一介布衣而已。

可没有功名又如何,这里可是金陵,是临城的中心金陵啊。

见一众巡城卫没有反应,仲西侯也是不理会他们,他手一挥,两个巡城卫腰间的便捷式枷锁就飞离了他们。这两副枷锁不是飞向仲西侯,是直接扑向了李云鸿。

李云鸿接住了枷锁,一脸呆相看着仲西侯:“侯爷,这,做什么用?”

“不是说了么,你是嫌犯,要被带去审问。自觉点,戴上,两副都带上。”说完,仲西侯又看向了那个巡城卫小头目,“可有巡街的马车,在李家三公子自行拷上枷锁后,押他游街。”

马车游街?

这巡城卫小头目是彻底傻了,看李家三郎对眼前这橙袍黑皮的态度,不像二人有仇啊。可既然无冤无仇,为何要让李家三郎去受如此屈辱之事?

“我不要……”

李云鸿也有些气到,直接将两副枷锁给丢在了地上。

可枷锁才被丢了,又如同线绳被拉扯,再度飘起来落到了李云鸿手中。甚至,没有给李云鸿再次丢弃他们的机会,直接开始卡拷他的手腕同脖子。

李云鸿自然不会乖乖就范,可容不得他反抗,这两副枷锁带着强大威压,直接把他给困了起来。

“侯爷……”

李云鸿声音委屈,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在仲西侯眼里,可真是有意思。

仲西侯没机会李云鸿,直接瞥了眼巡城卫小头目,一声“嗯”,这巡城卫小头目也是无奈,只得令人真把李云鸿当犯人,给押了起来。

巡城卫们只押了李云鸿,又喊上了隔壁酒坊那个报案的。他们正要走,仲西侯又是一声咳嗽,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怎的,这冲突与这镖局的人就不相干了吗?”

巡城卫小头目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对眼前这个橙袍黑皮这般言听计从的。可本能还是让他依这个橙袍黑皮说的去做,又让人把应风镖局里的人给带上。

无奈,应风镖局里的人早都趴下,没一个能动弹的,这巡城卫小头目又得令人回去,驶了六七辆拘役用的马车过来。

这一日,金陵城里头又是一番奇异景象,让人议论纷纷。

李云鸿没被押进马车里头,这巡城卫小头目也是真没那个胆。李云鸿戴着枷锁,被一众巡城卫围在了中心,而那些个应风镖局的人,就跟叠放货物一般,塞满了带来了所有马车。

李云鸿这会儿整个头都快垂地上,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这丢人程度,胜过了一个文政官儿子领着他和朱一诺去偷看寡妇洗澡被抓。

可不知为何,听进李云鸿耳朵的,那些两道围观者的议论,更让他纳闷。

“这李家小魔头怎么和一群粗鄙货在一块儿?”

“这些人做什么了?”

“哟,这怕是刚剿的匪吧。”

“一看就是些北边来的强盗痞子。”

……

有议论他的,可不多。反倒,这应风镖局的人被议论成了匪人。可奇了怪了,这些人可是镖师啊,镖师啊。

既然是镖师,就不该是一街的人都不熟悉,莫说不熟悉了,怎的围观者的言论,好似都不认识这群镖师一般?

莫非,这应风镖局有问题?这些镖师有问题?

原来如此,看来侯爷是早有深思,是深谋远虑啊。

那侯爷咋不和自己说呢?

又干嘛让自己真的跟作奸犯科了一般,还要用两副枷锁困住自己?

李云鸿一路上内心戏的丰富程度,足可写一本百万字的阴谋悬怪话本了。

而仲西侯,巡城卫的人哪敢押他,他这会儿人也早进了一间茶楼,就放出风儿随着巡城卫的队伍一路行进。

直到,整个队伍进了皇城,仲西侯的风儿进不得皇城,也只得消散。

茶楼自该是喝茶的地方,仲西侯在窗边摆了两把椅子,在风儿消散后,他就蜷缩在两把椅子上,捧着一壶小酒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喝着。

这雅间的茶桌上摆放了好几坛酒,有一只手抓起了一坛,拔出塞子,猛灌了一口。

“这酒怎的这般淡?”

仲西侯看都没看来人,又是喝了口酒:“这是果子酒,最受那些小娘子还有文弱书生喜好。”

来人放下了酒坛,显然对果子酒全无兴趣:“猴哥,你说你,怎的也和朱谏男一般,开始喝起这种淡出鸟来的玩意儿了?”

“这里是茶馆,文人墨客喜好的地方,就那些书呆子,怎配饮烈酒?”仲西侯说着说着,却觉方才所听有些不对,忙提开了放脚的椅子,“小雨,你方才说,朱谏男如今喝的是果子酒?”

会称呼仲西侯为猴哥的或许不止一人,可在这金陵的,不会有第二人。

血凤凰开始坐在茶桌主位烹起茶来,他动作说不上熟练,可折腾一壶能喝的茶出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呀,近来也不知怎的回事,夜夜笙歌,饮烈酒十斗,拥三五美姬入眠。或许,是纵欲过度,昨个儿啊,又吐血了。这人早晚死在女人白肚皮上,白日里才吐了血,夜里虽说没出门,可却在他自己的府上,又是与一群美姬玩闹到深夜。不过啊,昨个儿只是饮用果子水,留了一人在他屋里头。”

“夜夜笙歌?”

仲西侯这就纳闷了,上一回与朱谏男饮酒寻欢,见他模样与常人无异,不再是那快死不死的模样,只以为是朱谏男生期将尽,不过回光返照罢了。

可血凤凰说他近来夜夜笙歌,饮烈酒许多,拥美人数位。这就算是铁打的肾,也不敢夜夜这般折腾啊。

另外,若是回光返照,这buff的持续时间,也太久了吧,到昨个儿才显露颓势,恢复城从前的孱弱模样?

“其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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