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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凤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偏苦,看来是茶叶放多。他倒掉了才煮好的茶汤,又加了热水,煮开后又倒掉,又加热水。

“有什么鬼?快死了呗。”

“这般说你东家,当真可好?”

血凤凰又一次给自己倒了茶,这一回味道不错,他满意点了点头,又咧嘴嘿嘿看向仲西侯:“猴哥,你见我在哪个地方有多呆过?这一回吧,他们老朱家,也是如此。”

“那说说,为何几次三番的,偷袭孤?”

血凤凰噘嘴沉思,没一会儿好似是经过冥思苦想后才得到答案般郑重回答:“答案如前,避免你死在别人手上,不好替你收尸。”

仲西侯随手一挥,一道飞刃毫不留情朝着血凤凰的脖子就废了过去。而血凤凰也是不躲不闪,任由这道飞刃穿透他的脖子,使得他脖子的中间出现了一整圈的红线。

“啊呀呀,好疼啊,头要掉了。”

说着,血凤凰还刻意低了低头,他的脑袋也是朝前滑轮。那脑袋与脖子分离的切口,平整无比。可那切口奇怪,不见骨与肉,只有血。

血凤凰没有去接他掉下来的头颅,任之掉落在地。脑袋落地,也没有发出“咚咚”声,而是直接化为了一滩血水。

脑袋化成的血水开始蠕动,最后又一点一点融进了他的靴子。而那没有脑袋的脖子切口出,血水如同茶汤沸腾,开始冒泡。

渐渐地,在那脖子平整的切口处,血水一点一点膨胀,最后成了一个球形。这球形渐渐变换了颜色,不再血红,反倒还颇为白皙。

球形上头又出现了五官,甚至还有血水分出,化为了一头乌黑长发。

这前后,还不到十息的功夫,血凤凰的脑袋,又长了出来。

仲西侯早早对血凤凰的长相有些模糊,本想借这个机会再仔细瞅瞅。可不等仲西侯细瞧,在他眼眶位置,又有血液凸出,这血液又直接化为了一个面甲,使得仲西侯没法看清他全貌。

“猴哥,很疼锕。”

仲西侯颇感兴趣看着血凤凰,他摩挲下巴,问:“小雨啊,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修为还成,算不得恐怖。可,逃命保命的这血化之术,是仙法?”

血凤凰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一口喝干,“哈”一声后故作深沉:“哎,有时候啊,天赋,就是最恐怖的东西。如我这般的天赋,想死都死不了。”

仲西侯的确常听血凤凰叨叨他活着除了找乐子,那就是寻死了。如果血凤凰是个活了无数年岁却不得死法又厌恶了长生的老怪物,那他倒可以理解,毕竟是人都害怕孤独。

可血凤凰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还是两岁,人生算才开始,怎的会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

仲西侯可没惯着他,又是一脸打出了数道风刃。血凤凰依旧没有多少,只是在看到风刃飞来的时候,嘿嘿笑了笑。

那纵横交错的风刃就如同火锅的九宫格分片一般,穿透血凤凰的身躯后,直接将他给分割成了一块一块。

同样的,这些切口平整的方体区块,不见骨肉,看去就像是一块刚做好的鸭血,下落时候也如鸭血被夹起时候一般,Q弹晃动了几下。

依旧是同样的结局,在血块落地后悉数化为了血水,血水又爬回了他身上。这一次身体被分割成多块,可恢复,依旧是不到十息的功夫。

“猴哥,说了,很……”

血凤凰话没说完,仲西侯这次直接一道龙卷飞了过去。这龙卷如同绞肉机一般,把血凤凰整个身躯连带那茶桌茶椅,都给绞成了碎末。

结局还是没变,血块从木屑中跳出,再度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血凤凰。

“疼……”血凤凰再重新化人后补上了方才要说的最后一个字,他故作愤怒模样,“猴哥,你是否以为自己很幽默?”

仲西侯又是不由打量了血凤凰好一会儿,不由啧啧。

“这真的不是什么法门么?若是,孤倒真有兴趣学学。”

血凤凰眉头微蹙:“猴哥,你是不是没折腾明白,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与你说。”

仲西侯又化出了风,可风才游向血凤凰,还在半途,就消散。

“怎的,猴哥你良心发现了?”

仲西侯停手了,血凤凰却像是不罢休一般,还追问了起来。

“不要气馁,再试试,多试试。保不准啊,米再来一剑,我就真的当场去世,那可多好。”

仲西侯又靠在了椅子上,就一把椅子,被他踢开的那把没挪回来。他靠在椅子上,斜眼看了看血凤凰,不由一声嗤笑。

“说罢,来寻孤,究竟什么事儿?”

这一回血凤凰没有过多废话,他把才斟满的茶泼向了仲西侯。茶水在行进过程中刹那蒸发,蒸发的汽又在仲西侯那把椅子边凝聚。

茶水蒸发再凝聚,由茶水,变为了一长条的冰棍。冰棍插入地板,立在了仲西侯即便坐着也能随手抓取嗯位置。

“喏,上一回有人乱了事,如今安静了,怕也没什么人会来叨扰了。猴哥,你缺少一柄佩剑,一柄能让你忽略兵无用的佩剑。这柄剑放在我这,不过等着被尘灰淹没。既然如此,与其扔了,还不如赠送给阿弟我最最敬爱的兄长。”

冰棍与上一回一样,散着凌厉的气息。仲西侯不自觉张开手并直接伸了过去,可就在手要触碰到冰棍的时候,他的手停在了那。

“条件?”

仲西侯可不信血凤凰是真的好心好意不要半点回报,而血凤凰尽管眼部位置被面甲遮住,可眉毛眼珠还有嘴巴,还是将他的失望展现。

“猴哥啊,兄弟之间,为何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呢?阿弟我啊,完完全全,就是因为阿兄你常年没有称手的佩剑,阿弟刚好有一柄,这才送上啊。”

仲西侯依旧用满是质疑的眼神盯着血凤凰,而血凤凰也依旧是一脸无辜与失落。

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十几息,仲西侯直接缩回了手,继续捧起那坛果子酒来。

“罢了,既然阿弟修为不如意,有神兵在侧,为兄也更安心些。”

血凤凰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两次,两次了,这和想的,不一样啊。剑客,不都喜好名剑好剑么?

仲西侯余光扫了这冰棍一番,也是好奇,这被封在冰棍里头的,是柄什么宝剑?想着想着,仲西侯不自觉又伸出了手。

他右手食指的指甲点在了那冰棍的尾端。

只是那么一点,些冰棍如同被钉凿了一般,整个冰面出现了皲裂细纹。仲西侯此时将手挪开,已然来不及。不过四五息的功夫,碎冰一块又一块剥落。

渐渐,原本的冰棍就如同被擅长冰雕的巧匠一通折腾,开始出现了剑的形状。

看到仲西侯终于内按耐住,血凤凰哈哈大笑。他手边早就没了茶水,没法泼水也是无奈。血凤凰右手剑指朝着那逐渐成形的冰剑一点,一滴血珠从他指尖射出,直接撞在了冰剑上。

血珠在触碰到冰剑的刹那,蒸发。而冰剑,也在被血珠撞击的刹那,多余的碎冰融化,落在地板上一滩水迹。

就这么,一柄任是剑刃、剑座、剑柄,通体冰蓝恍如琉璃美玉般的宝剑真身,出现在了仲西侯的眼前。

“剑已现世,猴哥啊,你不要也得要了。”

强买强卖,讲究的是买与卖。可血凤凰,他不收钱。

“猴哥啊,你晓得我师父何人,那个老家伙是个疯子。我虽不愿意喊他一声师父,可他养我教我,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啊,他的人没了,剑,就不好也一直被荒着。我着实用不了剑,那我能想到的,这柄剑最好的传承者,只有你。”

仲西侯自然知道血凤凰的师父是何人,毕竟啊,无常鬼,可都是疯子。

不知是真的信了血凤凰的鬼话,还是这柄漂亮的如玉美剑有着魔力将他吸引,仲西侯的手,不自觉握了上去。

在仲西侯握剑的刹那,一道寒气自剑身极速朝外扩散。只一个弹指的功夫,整个宝剑,成了冰窖。并且这冰封还未停止,正透过窗子冰封茶楼外边,透过楼道冰封茶楼里边。

而仲西侯,在握剑的刹那,竟有种若有所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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