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仲西侯在春熙花魁的小院里头练了剑,又躺回了小娘子身侧。
美人身子柔软,飘有微香,加之小脸可人,这比刘妈妈要勾人多了。仲西侯这回倒没躺在刘妈妈身侧那么安份了,当真是把小娘子给摸了个遍。
过了个手瘾,最后作罢,若再继续,可就真没那么好的定力了。
仲西侯正睡得舒坦,屋门却是被人推开。仲西侯不由懊恼,怎的方才练剑回来,忘了把门栓扣好。
开门声动静太大,宿醉的春熙花魁也被惊醒。她坐起了身,睡眼惺忪,可当看到屋外有一少年,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那脸上的猥琐表情,也让春熙花魁明白了不妙。
不等春熙花魁有所动作,仲西侯用被子把小娘子包裹好,自己则下了床去。
这推门的莽撞少年,是夜里被墨茗送回李府的花少红。
见仲西侯挡住了视线,少年郎脑袋还不断左右,寻找空隙。仲西侯大手直接按在了花少红脸上,把他给拖出了春熙花魁的小屋。出了屋,还不忘把门带上。
花少红正懊恼,可想到急匆匆过来的原因,也是立马将那春光抛掷脑后:“侯爷,不好了,那两头老驴,发疯了!”
仲西侯纳闷,却也没再耽搁,同花少红一道飞身跃出了小院。
二人朝着李府飞奔,不消片刻的功夫也就回了自己的宅子。离宅子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仲西侯就听到了滔天驴叫。
也不用门房开门了,二人又是纵身翻进了宅子,往着安置两头老驴的院子赶去。
等到了那小院,仲西侯不由傻了眼。
昨日被那个官驿伙计给偷梁换柱的两头老驴,这会儿哪还是垂垂模样。老驴原本的矮小身形,早已膨胀了近乎一倍,不亚于进贡的高头大马。再看驴身,四肢强健,臀圆-翘,背平整。那本来进气多出气少,舌头永远露在外头的驴头,这会儿也是神采奕奕,傲气的很。
锁住这两头老驴的,不再是麻绳,改成了孩童小臂粗细的铁链。可这两头老驴的力气,怕是寻常蛮牛都比不过,铁链挣脱不断,那无脑用力,眼见铁链另一端的石柱已经发出了微微声响,估摸着下一刻就该被拉断。
仲西侯一个箭步上前,扬起双手,左右开弓,给这两头老驴各自赏赐了十八个巴掌。
打完之后,这两头老驴再没了先前傲气,低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仲西侯一眼。
仲西侯伸了个懒腰,嘴里头嘟囔:“人有降龙十八掌,孤今日创个打驴十八掌,异曲同工啊。”
花少红试探着上前,探手要去摸其中一头老驴,可那老驴却是立马-眼神凶狠,鼻孔里头更是喷出白气。
哪知,这老驴没能威慑住花少红,花少红有样学样,也是给了这老驴好几个巴掌。
仲西侯打完颇为惬意,可他花少红打完,却是手疼厉害。
挨了两次打的那头老驴,彻底老实了,连站立都不敢,直接匍匐在了地上。还时不时的,发出哀伤的呜咽声。
“看来,这碎玉对畜牲也有用处。不知道为碎玉滋润过的驴肉,用来做火烧,味道可会别有风味。”
仲西侯本就是打趣,可他这话说完,那两头老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再度开始挣扎,那哀伤的呜咽更是不断。
这回,换仲西侯同花少红傻眼了,莫不是,这两头老驴,还开了灵智?
可有灵智的,不都是那些个仙者培育的动物么?怎的寻常两头年迈老驴,且只是吞了一些碎玉屑末,也能听懂人话了。
花少红好奇,走过去,摸着被他打过的那头老驴,问:“驴啊,我问你,你如果听得懂我说的,就点点头。”
哪知,花少红才说完,不单他正抚摸的那头老驴,就连另一头老驴也开始拼命点头。
仲西侯突然哈哈大笑,眼里头是获得至宝的畅快。他把铁索从两头老驴的脖子上取下,直接丢在了地上。
“红红,那头驴子归你了,这头,就做孤的坐骑好了。”
花少红倒不在意仲西侯把一头有灵智的老驴送给自己,他不由惊讶:“侯爷,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要骑着一头驴子出行?”
或是这句话惹的两头老驴不快,这两头老驴纷纷人立而起,张嘴一吼。这两头改了模样的老驴虽说身姿不俗,可开口,还是不免尴尬。
终究不是马,就不会马叫。是驴子,终究还是驴叫。
仲西侯得了有灵智的坐骑,自然心里欢喜,直接翻身上驴,招呼花少红上街溜达。
花少红昨日就觉得骑一头驴子颇为丢人,可对这么一头形状胜过大马,又有灵智的驴子,心里头痒痒。花少红也是一个翻身,骑在了驴背上。
二人去的地方,是鬼婆娘的铺子。很奇怪,自上次见过面后,鬼婆娘就没了踪影,铺子里头始终就只有锤子同另外几个伙计。
仲西侯同花少红骑着比战马还健硕的驴子,自然吸引目光无数。当二人到了铺子前,锤子等正在干活的铁匠们,也是被惊的停下了动作。
仲西侯下驴,也不栓绳,直接让锤子给这两头驴子打造马鞍、马蹄等一系列用具。临走前还言语恐吓这两头老驴,若是敢惹是生非,就活宰了他们做温鼎食材。
虽说骑驴不如骑马威风,可这驴子特别,花少红倒也小小期待有了装备的驴子,可也能威风凛凛。
二人步行,花少红也不知道仲西侯这要溜达去哪里。路上,又是遇到了两个江湖客闹事,不用仲西侯同花少红出手,已有别的江湖客群起攻之,解决了那江湖客。
之后,仲西侯二人就看到那些个江湖客开始在尸体上摸索,杀了人,还准备顺道劫个财。
花少红不由啧啧:“这些个江湖莽夫,怎的越看越有种西地人的感觉?”
不理会花少红的调侃,仲西侯自顾自朝前走。就这么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都快到了内城边缘,才停下脚步。
有些累乏的花少红有些不乐意了,直接坐在了一个茶棚里头,给自己倒了碗凉茶,咕咚咕咚起来。
仲西侯也坐了下来,没有继续要走的意思。
二人歇息了小半刻时间,终于,仲西侯等到了要等的人。
墨家少庄主好似也同仲西侯、花少红二人一般,常年就喜欢穿一种颜色。
墨茗今日穿的,依旧是一袭黑袍,前两次碰面,袍子的面料不是云锦就是细面,这回他身上的黑袍,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粗棉。
墨茗这会儿正牵着一辆牛车,牛车上头摆满了蒸笼、锅同碗筷一类。与他同行的,有老有少,看着,都是些寻常百姓。
一行人有说有笑,当墨茗看到茶棚里头的仲西侯,墨茗停下了脚步。
他将牵绳交给了一个中年,说了几句话后,这些人也就先行离去。墨茗则是不请自坐,还给自己倒了碗凉茶。
“这可真是巧了。”
仲西侯嘿嘿笑笑:“世上哪有巧合,都是人为罢了。”
“那这回的巧合,又是因何而起?”
仲西侯也不藏掖,直接开门见山:“玄荼前些日子从西地回来,可带过些东西回来?”
“自然是有的,例如,不夜城的辣椒、织锦,还有些小物件。”
仲西侯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语气里头有些如释重负:“没带碎玉回来,那就好。”
墨茗听着觉得有趣:“仲城主是认为,那玉盘被窃,与我有关?”
“自然这般认为过,万幸与你无关。不然,要在临城杀了墨家少主,也挺令人头疼。”
仲西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对于要杀自己,墨茗也像不在意一般,哈哈笑笑。
“这,怕是仲城主早就知晓,那这次的巧合,又是因何原因?”
“痛快,孤准备找个时间,杀了朱谏男。金陵王府高手众多,孤倒不在意。只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墨家不出手。孤想了好几夜,都想不到,就只能来问玄荼了。”
仲西侯才说了要杀自己,下句话又说要杀自己表兄。对于仲西侯这一句又一句的跳跃,墨茗也是觉得,逗趣。
“朱墨两家世代交好,有朱家子弟喊墨家夫人为姑姑的,也有墨家子弟喊朱家王爷为姨丈的。仲城主这么说,玄荼可就为难了。”
“听闻小王爷练的剑法,是九星飞伏?”
仲西侯话题跳跃,墨茗倒也不在意他的真实目的,接话回道:“一诺未足月而生,先天炁源有损,本就不适合练武。他性子倔,也就这快手剑法,适合他。”
仲西侯作冥思苦想状:“孤听闻,这两日会有位擅长这剑法的先生,被老王爷请到府上教导小王爷练剑。”
墨茗听着奇怪,关于朱一诺的事情与安排,他自然清楚。可自己的外公这又是从何处寻得一个善用九星飞伏的剑客,他却是不曾听闻。
“让那小子好好跟着这位先生学剑,或也能等同二品上的武夫。”
说罢,仲西侯起身,丢了颗碎银子在桌上。
“时候不早了,孤也该早些去秦淮河占座了。”
墨茗未拦着,也是起了身:“那玄荼也该把那些借来的碗筷,还与酒楼了。”
分道扬镳,花少红对方才二人哑谜般的对话实在整不明白,边走边问:“侯爷,你要杀朱谏男,不该让他孤身赴宴,这才好下手么?”
仲西侯嘿嘿笑了笑,却也乐意给这小夯货解答:“就那病殃殃的世子殿下,不等孤逮到法子杀他,他自个儿就嗝屁了。”
“那你找墨家少主聊这些是作甚?”
“也就好奇,他近段时间可杀过人。看样子,这墨茗近来没少杀人。”
花少红纳闷,若是才杀过人,身上要么有血腥味,要么就是戾气太重。可,在墨茗身上,他都没察觉。
“传闻墨家少主乐善好施,常广施善粥。有几次这墨家少主亲力亲为的时候,有人注意到过,他身上有伤。”
话说开了,花少红也就明白了:“哦,懂了。他就是因为才杀了人,自觉造了孽,就积德抵过。”
趁花少红不背,仲西侯一个板栗偷袭,终于得手。花少红就郁闷了,自己答对了也要挨打?
“这次下手轻点,你答对了,又没说全。杀人为孽债不假,可杀恶人,有业也有德,是以相抵。可若是无可奈何,杀了无辜者,那就是真的孽债了。”
花少红纳闷了:“侯爷,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武夫不讲究这些,可道家与佛门,却讲因果。”想到青锋榜有名的剑客,竟也同修道家法门,仲西侯就觉得有趣,“这墨家少主,除了武道修为不俗,也是个道家登得上台面的主。”
二人又花费了些许时间到了香满楼,花少红本以为今日又有美人可看,美酒可喝,仲西侯却是让伙计取来了笔墨纸砚。
他写了一封信,信让花少红交给月儿姑娘。
等花少红做好了一切,就被仲西侯连拉带拽拖离了秦淮河。
回到李府,气在头上的花少红吃了十几碗面,用光了三瓶香醋。这让掌柜的王大胖同王小胖以为自己打错了醋,可嗅了嗅空瓶,确定是醋后,又纳闷这小公子怎的口味独特。
藏嫣纳闷花少红出去了一日,怎的回来后就气鼓鼓。
仲西侯嘿嘿笑笑,回了一句:“小子长大了,想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