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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御着燃火凤凰折回了金陵城,仲西侯要萦如歌将他在秦淮河一带放下,他要去哪里,做什么,萦如歌清楚,倒也不关心。

仲西侯没去香满楼,是去了雨烟阁。

见到头发同衣袍都有些凌乱的仲西侯,雨烟阁的人虽说有些纳闷,可仲大家会来雨烟阁,自然是分外殷勤。

还是那个瘦骨嶙峋,一脸猥琐相的龟五,他看到仲西侯的时候,那殷勤劲,就差开口喊爹了。

仲西侯也没让他不如愿,直接丢了一小块银子给他,让这龟五更是乐呵到真要喊爹的地步。

不等仲西侯开口,一个颇为靓丽的姑娘就扭着水蛇腰,轻摇秀扇,笑盈盈到了仲西侯身侧。

“仲大家,这是去了香满楼,就忘了我们雨烟阁了。阁里的姑娘们,那一个个叫伤心呢。”

仲西侯看着这姑娘手勾上了自己臂膀,毫不保留,还把自己的身子贴了上来。

这主动凑上来让他占便宜的姑娘,是那个较刘妈妈要年轻不少的老鸨,林姑娘。

仲西侯这回倒没同上次一般,对林姑娘态度不佳,反倒还一把搂住了这林姑娘的小蛮腰,朝着空闲处走去。

在林姑娘的安排下,仲西侯坐着的那处,看别的地方,视线不错,可别人朝他们那张望,却是一片漆黑。实乃占姑娘便宜,又不愿露脸的绝佳猥琐之地。

林姑娘的心眼都写在了脸上,前几次他来雨烟阁,纵然本意只需要刘妈妈陪着,可刘妈妈还是会问询,有没有相中的小娘子。这林姑娘倒是干脆,吩咐了伙计去拿酒端美食,丝毫没提喊姑娘们过来让仲西侯挑选的事情。

等伙计们上好了酒与吃食,她又让一个丫头代她招待今晚来找她,或是来问她要姑娘的客人们。另外的,还明着暗着告诉这些伙计丫头们,不得来他们这处打扰。

看着林姑娘把事情一一安排了,仲西侯也是觉得有趣,可也无所谓对方什么心思,反正他不吃亏。

安排好了一切,林姑娘又笑盈盈回到了仲西侯身边,再一次将身子贴在了仲西侯身上。

“仲大家,可莫要以为奴家不知检点。奴家与阁里的也好,别处的花楼的也好,与这些个姑娘们不同。奴家,不曾服侍别的客人,身子,干净着。”

听得这话,仲西侯又低头看了看林姑娘刻意扯开领口露出的风光。这山峦起伏的样子,可不像黄花大闺女。

仲西侯玩笑道:“莫不是,这雨烟阁幕后的老板,是你干爹。”

听仲西侯这么一说,林姑娘也有些诧异,可随后又是一阵清脆笑声:“仲大家诗才绝艳,不曾想到猜人身份也是这般了得。”

这回,仲西侯微微有些愣了。这,还真是巧了。

想来,这干爹,很喜欢干女儿。毕竟亲生女儿要嫁与良人,让他与亲家相辅相成,生意势力得进一步扩张。可干女儿就不同了,毕竟一些个禽兽心里头,干女儿,可是别样的滋味。

想到这,仲西侯觉得自个儿思想龌龊,枉为人。

女儿这么可爱,自己竟有这般令人作呕的想法。

将杂乱念头抛却脑后,林姑娘已经将他手臂微抬,人从缝隙钻进了他怀里。再后,又用那双纤细修长的手,颇为专业的,给仲西侯的右手做着手部按摩。

不得不说,林姑娘的按摩手法,要胜过刘妈妈不少。正当仲西侯感受手骨彻底放松的舒爽时,有两个分外眼熟的人,进了雨烟阁。

那是一个少年人同一个中年人,少年人衣着华丽,脸上尽是兴奋,而中年人则一身朴素的藏青袍子,看向少年的眼神里头满是柔和。

仲西侯看着进来的二人,不由纳闷。

怎的,奎木狼去王府教导朱一诺,除了教导剑术外,还准备带他领略一下大人的游戏?

可看二人进来的行为,奎木狼与一切都保持了些许距离,反倒是朱一诺表现的颇为娴熟。

没一会儿,二人所坐的那一桌,就来了四五个卖相不差的漂亮姑娘。

“一诺,虽说你炁源有损,习武一道里头无需恪守己心,禁欲不妄动。可,这床笫欢愉,过了,就有损本源,莫要贪恋。”

仲西侯耳朵细听,听得在酒桌上奎木狼还在对朱一诺叨叨教诲。可奇怪的是,这金陵城的小王爷却并没有反感,反倒是冲奎木狼嘿嘿笑着,一脸无邪。

“先生放心,先生也说了,要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剑法未成,今夜只听曲,不做其他。”

仲西侯也听闻过这金陵小王爷的相关,来了烟花地,竟没去贪图床笫之欢,倒也是让他意外。

而奎木狼这老童子,满面笑意,看去还真像个慈蔼的师长。

有了新的注意点,纵然仲西侯的手不自觉收了松懈劲,手上的肉也登时绷紧了几分。

这么一来,林姑娘可就吃力了。就她那不沾阳春水的小手,给仲西侯做手部按摩完全就跟在捏石头一般。

林姑娘能这么年轻做花楼老鸨,自然是个人精。她也是张望了一番,纳闷的,是她没看到什么惹眼的莺莺燕燕。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勾走了仲西侯的眼,可这黑皮如今的心思不在她身上,那哪能同意:“仲大家,这阁里哪有比奴家还好看的事物。”

这一声娇媚,也让仲西侯回了神,面含微笑,看着这年轻老鸨。

林姑娘继续撒娇:“若是仲大家听曲,也不用盯着唱曲的人。亦或,仲大家是想唱首曲子,或是吟诵诗词了?”

年轻老鸨的心思,仲西侯从头一遭见到她的时候就早早明白。可既然美人在怀,也不好真的不顾及感受。

仲西侯索性将手抽出,一把将林姑娘搂在了怀里,笑呵呵:“还真有首诗。”

一听仲西侯有诗要作,这林姑娘登时就眸子里头射出了光,也不矜持了。她正要起身去唤伙计取来纸笔,可还没站起,又被拉回了仲西侯怀里。

“这诗,好记的很。”

“仲大家且说,奴家帮仲大家记着。”

看着林姑娘眼里头的期盼同夹杂的其他情感,仲西侯心里头不由觉得好笑,他轻轻咳嗽了声,语气刻意平静:“独坐书房,手作妻。浑身酥软,骨头迷。一捋一捋,又一捋。子子孙孙,都姓泥。”

仲西侯念一句,林姑娘跟一句。等全首完了,林姑娘本要吹捧阿谀,可回想这诗的内容,不由秀美微蹙。

林姑娘的脸上有过刹那的不悦,可随后,又是换上了妩媚。林姑娘粉拳打在仲西侯身上,刻意作娇羞状:“仲大家好生讨厌,竟还戏弄奴家。”

林姑娘给仲西侯倒了杯酒,喂了酒,又摘了颗葡萄剥了皮喂入他嘴中。

“仲大家,奴家在这里,子子孙孙,自该姓仲。城里的产婆都说了,奴家屁股翘。”林姑娘将嘴凑到了仲西侯耳朵边,口吐热气,声音魅惑,“奴家屁股翘,鱼水快活,还好生养。”

仲西侯本还打算再几句调侃,可不等说话,却是眉头紧皱。

就在此时,一道寒芒,冲着朱一诺所在的那张桌子就飞了过去。

朱一诺毕竟本事不够,没能提前察觉,可奎木狼,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手。他感官不输仲西侯,就在寒芒飞来的刹那,奎木狼抓起桌上的一根筷子,朝着那道寒芒就挑了过去。

一挑,一拨。

袭杀的寒芒不单被挡下,还被奎木狼被打了回去。

“哟呵,蚩尤换天么?这借力打力,倒是不错。”

仲西侯看着奎木狼这一剑,不由呢喃。那还凑在他耳边,胸前双峰顶着他手臂的林姑娘的反应,同阁里的多数人一般。先是失神,随后慌乱。

雨烟阁刹那就乱成了一团,那些个姑娘伙计也好,来寻欢的客人也好,纷纷朝着两侧的小门逃去。

林姑娘也是起了身,提起裙子两侧正要迈步逃离,可顿了下,又回头看向了仲西侯。

仲西侯手挥了挥,示意对方逃命去就是。林姑娘又是犹豫了几息,最后还是同多数人一样,先行逃离雨烟阁才是,毕竟小命最是重要。

仲西侯没打算出手,他依旧坐在远处,端着酒杯,吃着小食。

朱一诺已站起了身,脸上尽是愤怒:“哪来的鼠辈,竟胆敢坏小王雅兴!”

他话才落,从暗处登时走出了不下十人。看到来人,仲西侯也是觉得有趣。

来人一共十三人,其中十二人的装扮,与那日在戏场遇到的黑山死士,别无区别。可还有一人,却只是一身黑衣,戴了个奇怪的面甲,似鹿非鹿。

这黑衣人用的不是剑,是两杆短枪。黑衣人一杆短枪指向了朱一诺,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一声令下:“杀了他!”

令下,十二名黑山死士动作迅捷,就冲着朱一诺这边奔袭而来。

奎木狼手成掌,朝后一推,直接按在了朱一诺的腹部,把他朝后推离了十来米,也是同这些黑山死士拉开了一顶距离。

而这些黑山死士在靠近他们这一桌的时候,奎木狼握着筷子冲着一个用剑的黑山死士就刺了过去。这黑山死士也是身手不错,避开了这一剑。可这黑山死士没有反击,反倒是一个错位,又同其他死士一道继续朝着朱一诺袭杀而去。

奎木狼手中筷子朝着那用剑的黑山死士射了过去,人也是疾步跟上。筷子直接射透了这名黑山死士的头颅,他的动作,也是迟钝了几分。

动作只是迟钝,没有立刻丧命倒下,这惹得奎木狼不由纳闷。

奎木狼不敢怠慢,左手双指作剑,挥出一道青绿色的剑气,直接斩落了这名黑山死士的右手手腕。他又同时伸出右手,接过了那还挂着一只手的宝剑。

来不及将那只断手拨下,奎木狼一个纵身,在空中又是挥出一剑,剑出带影,剑影一化三,直接斩落了三名最靠近朱一诺的黑山死士的脑袋。

没了脑袋的黑山死士身子一顿,也就倒了下去。

而奎木狼,也已经拦在了朱一诺的身前。

“这奎木狼可以啊,一下就明白了这些个死士的弱点所在。可惜啊可惜,朱一诺这么个不安分的拖油瓶,才是最大的那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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