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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红对这句话明白,又不明白。明不明白,少年郎不会过多解读,免得自寻烦恼。

“侯爷,那,我们要不要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仲西侯看着少年郎一脸认真,不由呵呵笑了:“想要孤这颗脑袋的人何其的多,以前来的,都是些阿猫阿狗。可孤破境了,却是来了人所不知的战力。不过也好,这般,就省去了孤去找他的功夫。”

花少红这回可算是懵了,人所不知的战力?今个儿来的这些杀手都是三、四境界的武夫,又用上了陆吾碎玉,他花少红是打不过,可,莫不是侯爷也放在了心上?

莫不是有花王宝弓和山禽令在手,花少红想着自己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冰凉。想到这,少年郎不由眉头皱起,两颊鼓起,活像一只瘦蛤蟆。

“怎了?”

花少红想要说,可想到身边还有三个失了魂般的丫头,也就忍下。

二人回了院子,至于后续收拾的事情,藏嫣俨然一家主母,去同瞿婶商量了。

花少红坐在石凳上,手肘抵在石桌上,双手捧着沉思的病痨脸。

仲西侯摸了摸小家伙脑袋,问:“红红,怎的,被打怕了?”

花少红不自觉点了点头,可等反应过来,不由打开了仲西侯的手,一脸认真:“侯爷,三品和四品,差距几何?”

看着花少红那认真的模样,仲西侯也收起了玩笑,倒是颇为认真,给他讲解了起来。

“二品三品,说到底,就是为整个武道奠定基础。四品主求,是认清自己的武道。红红,你擅射,那就这般与你解释。二品,是要你学会弓与箭的作用,晓得如何催用。三品,就是要你有力气拉弓,有本事射箭。而四品,你也可以认为,拉弓射箭,已非刻意,已是本能。”

花少红听着听着,眉头更紧:“可是侯爷,拉弓射箭,我本来就已经是本能了啊。”

被打断,仲西侯不由摇头,脸上满是孺子不可教也。

“侯爷,那,你能把舞雩剑法全都教我么?”

这一回,仲西侯是真的来了兴趣,一张黑脸,显得那露出的牙齿有些森白,让花少红看得不由有些背脊生寒。

等藏嫣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盒子。看到花少红手握长短两根木棍在院子里头挥舞,又看到仲西侯躺在藤椅上,用一本蓝皮书遮脸,似酣睡。

藏嫣轻缓脚步,先是进了屋,拿出了一把蒲扇后又走到了仲西侯身侧,开始给这黑皮轻缓摇起了扇子。

微微凉风带来的惬意,让仲西侯不由醒了过来。他将蓝皮书从脸上拿下,睁眼看到那异域美人妩媚又温柔的脸,不免露出了温和笑容。

见仲西侯醒了,藏嫣停下了摇扇动作,将那木盒子递给了仲西侯。

打开木盒子,里头是几片沾了血的陆吾碎玉。看到碎玉,仲西侯不由手拍脑门,一脸懊悔。

“下手重了,怕是不少碎玉都成了粉末,被风给吹跑了。”

花少红停下了动作,胸口起伏有些快,显然也是有些累了:“侯爷,咱不是赢来了不少碎玉么?”

仲西侯呵呵笑了笑:“红红,你是忘了,那些碎玉打成了一块,送给墨家那小子了。”

“侯爷,你可真大方。你这么大方,那能不能给我点零花,不多,我······”

听得花少红问自己讨要零花,仲西侯从藤椅上站起,声音略显慵懒:“时候不早了,孤也该出门了。”

“去哪儿······”

“挥、刺、劈、砍、挑,各一千下,没完成,不准吃饭。”

丢下这么一句,仲西侯逃也似的就快步走出了李府。花少红纵然是脸上愤愤,却也是无可奈何。

仲西侯离开李府,在秦淮河边寻了间茶馆,要了间靠河的雅间。

伙计才退下,一个黑色影子就出现在了雅间里头。来人一身黑色轻甲,戴了面甲。

“天要变了,让西地来的兄弟们,都撤回去。”

黑色轻甲不免有些疑惑,沉默了几许,还是问出了口:“侯爷,那金陵······”

“无妨,赵元洲会统筹。你们,早早离开临城,孤才能安心。”

“侯爷的安危······”

黑色轻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仲西侯遇刺,他们折损了兄弟,依旧无可奈何。

仲西侯摆了摆手,喝下了杯中茶,侧头看向了外头的秦淮河。有船靠岸,从船里头走出了一个糙汉子,通过被撩起的帘子,隐约能看到船舱里头,是个与自己家里那三个奴籍丫头一般年纪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纵然涂抹了脂粉,依旧遮掩不住那份稚嫩。

也不知,这小姑娘是自己在做这一行,还是与晴儿她们一般,也是奴籍,万事由不得自己。

“你们拦不住,只会是白白丢了性命。”

听仲西侯这么说,黑色轻甲又是沉默,过了十几息,最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侯爷,保重!”

仲西侯嘿嘿笑了笑,摆了摆手。黑色轻甲正要离开,又被仲西侯给喊住:“对了,帮孤带一句话给诡王。”

黑色轻甲依旧单膝跪地站在那,等着仲西侯开口。

仲西侯起了身,几步到了窗边,依旧盯着秦淮河。

很巧的是,那艘才有客人下船的河舫,又有一个或是江湖客的汉子,上了船。掀开帘子相迎的,是个年有六十的老妪。老妪也抹了脂粉,看着有些骇人。

可当帘子掀开,隐约看到船舱里头,不再是那个小姑娘,换成了一个与刘妈妈一般年纪的轻熟妇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感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黑色轻甲点了点头,随后,同来时一般,离开也是无声无息。

雅间里只剩下了仲西侯一人,他依旧靠在窗边,呵呵笑了:“天上人啊,这回不是惊,是已经招惹了。”

“仲城主是惹了哪路天上人?”

一个声音传来,仲西侯余光瞥去,是一身短打,化身令狐长空的萦如歌。

萦如歌坐在了原本黑色轻甲的位置,给自己斟了茶。不同朱谏男、墨茗之流,萦如歌喝茶不是呷一口呷一口,是直接将茶倒入了嘴里,也不在口腔里头停留,直接咽下。

“小师弟今个儿来寻兄长,所为何事?”

萦如歌手一挥,自无形中化出一本册子。

仲西侯看到册子,不由眉头微簇:“孤已说过,阎罗殿,可不好推送他人。”

萦如歌微微摇头,也不多在意,又将那本名册收起。

“仲城主与墨家家主相比,能过几招?”

将自己与墨家家主做对比?仲西侯表情如先前的萦如歌,不由微微摇头。

“孤自信本事了得,却非自负之人。小师弟,你想杀了墨家家主,怕没个二三十年,只是奢望。”

仲西侯一句话,将墨家家主,他仲西侯自己,还有萦如歌,直接做了个高低排名。萦如歌虽说脸上不悦,却也没有反驳。

“小师弟,为兄好奇,你为何心里头想的是胜过墨家家主?欲攀高峰,必先征服矮丘。”

萦如歌对仲西侯这话并不赞同:“墨茗算得上人杰,与本座相较,还是有差。”

萦如歌的话狂妄,亦或自信,仲西侯也懒得理会,他反倒是好奇起了墨茗的本事。

“小师弟,墨玄荼几斤几两,你可测过?”

萦如歌又喝了口茶,不由瞥了眼仲西侯,话语依旧狂妄,可语气倒是收敛了几分:“放到寻常之流,人中俊杰。然,他如今的剑,不过本座十五六的水准。”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狂妄至极。墨家家主问孤借剑,孤答应了。墨家不大,孤的人进不得,也是不晓得墨家为何借剑。小师弟,你可晓得?”

萦如歌眉头微皱,有些不解,问:“仲城主,你是不曾听闻天下剑宗么?”

“天下剑宗?”

这是仲西侯第二回听到,第一回,还是先前那个手握双手剑的人在他梦境里所说。

“看仲城主的反应,看来仲大侠是不曾与你提及过天下剑宗。”

仲西侯眉头越发紧在了一起,按萦如歌的意思,好似这天下剑宗名堂很大一般。

“无妨,与你说说。”萦如歌将杯中茶水喝尽,润了润喉,“天下剑宗,算不得江湖门派,亦或这天下剑宗,不属大邺,也不属任何一国。实在要说,不过是这天下的一点隐秘罢了。”

仲西侯点了点头:“这等势力,天下不少。既然剑宗,又敢以天下为前缀,来头,究竟为何?”

“修仙者,剑修!”

“修仙者,剑修?”

听到了解释,仲西侯算是明白了为何那个手握双剑的人在看到他催使御剑术的时候,会误以为他是天下剑宗的人。可如此,就又有问题了。

“慢着,既然是修仙者,又怎的有胆子插手俗世的事?更不会还是个组织,是个门派。”

仲西侯本就只是说出心中疑惑,可身为修仙者的萦如歌听了,却是脸上展现不悦。

仲西侯看到萦如歌亦或说令狐长空那不屑表情的时候,不由用哈哈笑声来掩饰尴尬:“孤是忘了,孤是武夫,小师弟却不单是个武夫。”

萦如歌没多理会,微微叹了口气:“本以为本座还能有几年的功夫准备,可天下剑宗,太着急了。”

仲西侯更是纳闷,一脸疑惑。

“仲城主,以剑破道的武夫,就是天下剑宗所求的。”

仲西侯先是点了点头,可渐渐瞳孔不由放大。

以剑,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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