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家出来后,也许看见寒冬冬在遵义举目无亲,身上又没多余的钱,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出于同情或怜悯,中年男子主动请微博到一家小饭店吃饭。算是萍水相逢,缘分一场。
小饭馆内摆了几张桌子,条件比较简陋,虽是午饭时间,但没有客人光顾,生意可用惨淡来形容。
看到俩人的到来,老板娘满脸堆笑,就像看到财神爷大驾光临似的,赶忙端茶看座,态度非常殷勤。
可瞧见两个大男人只点一碗白菜豆腐汤,外加一谍辣椒蘸水,这是店里最便宜的一道菜,老板娘惊讶得出乎意外,主动推荐了几道价格都比较便宜的菜,都被中年男子摆手拒绝了。
老板娘的脸色由阳变阴,板着个脸,心想今天生意不好不说,还遇到两个穷鬼,做菜时用锅铲重重地敲打几下铁锅,铛铛的响声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令老板娘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为了招揽顾客,饭店规定加饭不加钱,意思是说,吃菜要钱,多吃饭不加钱。
用餐时,两个饥饿已久的大男人眼放绿光,就像饿狼遇见糕羊,张开大嘴,双手并用,将大碗大碗的白米饭往嘴巴里送,吃了一碗再来一碗,碗碗都是用饭勺压得实实的、满满的,那嘴好像是个大大的窟窿,永远填不满似的。
菜没了,用汤泡饭来一碗,再用辣椒蘸水伴饭又来一碗。直到汤喝得干干净净,蘸水一滴不剩。
两个男人各吃了五六碗,一锅米饭差不多被俩人吃去三分之二,这相当于平时十来个客人的饭量。
老板娘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是惊骇,两个男人多吃一碗,就像从她身上割去一坨肉似的,心痛死了,身心受到极大的刺激,内心赌咒着这俩个穷鬼不要再来了。
这顿饭吃得太香了,中年男子连连打着饱嗝,把衣服上身纽扣解开,以便呼吸顺畅。
寒冬冬用手揉了揉圆圆的、鼓鼓的肚子,好像是吃得太饱,需要动用外力帮助消化似的。
离开饭店后两人各自分开,寒冬冬要做的事就是继续徘徊,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反正到哪儿都一样。最后在街道边一处石阶上坐着晒太阳。
初秋时节,午后的阳光破有几分热量,晒得寒冬冬全身舒服极了,也许是昨晚露宿街头没睡好,两只眼皮不停地打架,脑子里一片空白,睡意渐浓。
正当寒冬冬渐入梦乡,正准备享受美好的午觉时,突然被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惊醒。
“你这狗日的,我操你奶奶,有本事给老子站住,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循声望去,只见刚才离去的中年男子急冲冲地朝他这个方向跑来,身后紧跟着三个拿着棍棒的青年人,显然是在追打中年男子。
看见中年男子被人追打,寒冬冬没加思索“嚯”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什么情况?”
“兄弟,大事不妙,有人找麻烦来了,快跑啊。”中年男子拽起寒冬冬的手边跑边说,“后面那仨个小崽要打我们,赶快跑吧。”
“我们和他们无怨无仇,凭什么要打我们啊?”
“哎呀,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赶快跑吧,等会再跟你解释。”
要说打架,寒冬冬还真没怕过谁,在老家打架那是出了名的。基本都他欺负别人,还没有人敢欺负他。
见他突然甩开对方的手,停下脚步不跑了,大声喊道:
“他们要打我们,那我们就同他们对着干,谁怕谁啊!”
“不行啊,兄弟,这伙人不仅恶得很,还凶得很,况且他们手里有木棒,我们打不过他们,听哥的,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要吃亏的。”跑在前面的中年男子赶紧折回来,拉起寒冬冬的手又想跑。
“不要怕,这回你听我的,既然麻烦找上来了,想躲是躲不过的,你站在我后面,看我的,我来应付。”寒冬冬甩开中年男子的手。
只见他双手怀抱,傲然立于路中间,拦住了仨个拿着棍棒追赶的青年人。
“小崽,你给我让开,别阻挡老子揍人,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带头的青年人满脸横肉,眼放凶光,大声朝寒冬冬吼道。
“老大,这小崽也参加了的,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另一个略偏瘦的年青人指着喊道。
“你这小崽也敢吃豹子胆,”老大用手指着寒冬冬的脸骂道:“在我的地盘上居然擅自揽活,你不问问老子同不同意。老子今天要好好地教训你这不懂事的小崽一下,让你脑子长点记性……。”
被人用手指着脸大骂,人长这么大,除了父母外,还头一次,顿感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侮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没等对方说完,抬手就朝对方一拳打去。
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寒冬冬打起架来毫不畏惧,毫不手软,再加上中年男子联手,一场混战,没有几下就将对方三人摞倒在地。
看着被打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三人,寒冬冬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傲气十足地教训道:
“看着我,记住我这张脸,我叫寒冬冬,如果不服气,你们随时来找我,随时奉陪。”
这句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然后又指了指中年男子,扬起拳头朝三人示威道:
“这是我哥,如果今后你们要找他的麻烦,先问问我这拳头同不同意。听见没有?如果没有听见,起来我们再较量,听清楚了就给我滚。”
三人哪敢搭话,爬起来溜之大吉。偏瘦的年青人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到前方树上,痛得“哎哟”直叫。
看到对方三人落荒而逃,中年男子高兴极了,狂笑道:
“哈哈,这架打得太过瘾了,真他妈的太舒服了,好久没这样爽过了。”
然后一把抓住寒冬冬的手,一脸崇拜:
“兄弟,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老弟年纪轻轻,打起架来不含糊啊,我还真没把你看出来。”
“不是我打架厉害,而是你我兄弟连手,才没人敢欺负我们。”寒冬冬拍了拍对方肩膀,又说道,“你在,我在,咱们兄弟在,那我们还怕谁啊!”
“说得太好了,有咱们哥俩在,看谁敢欺负我们,”中年男子笑声爽朗,同样拍了拍寒冬冬的肩膀,说:“能有你这个兄弟,真是太高兴了,走,兄弟,今天哥不做生意了,到哥住的地方去喝两杯,咱们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寒冬冬没地方可去,恭命不如从命。
俩人边走边聊,寒冬冬这才知道中年男子姓龙,因人长得墩厚,身材显胖,人们都习惯称他为胖哥,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倒没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