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面对突袭黄岳先救了向举人。向举人是江湖好手,然而在武林高手面前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成了包袱。回手黄岳用了一个托字诀,以为对手用桌子撞人,没想人家一掌震碎桌子,一片木削掩住了他的视线,一掌已到胸前。

危急时刻,来者的掌前突然出现了四根手指,手指头都没了指甲,湛青的颜色如同传说中的鬼爪,“断!”来者吐气发声。

掌与指相交,两人各退两步,互相打量着。来者是被金伯年怀疑为祝威的黑衣蒙面卫士,他的面前站着张啸天。“滋味不错吧?再来。”张啸天抖身纵步,并指插向敌人前胸。

黑衣卫士挥掌扫出,张啸天屈指一勾,叫一声:“开!”只听“嗤”的一声,张啸天向旁边一个趔趄,脸型都在扭曲,可见受到伤害不小。黑衣卫士也如同触电一般向后弹开,深深吸气,手掌已经流出血来。

张啸天在二次力拼之前,已经发现对方的掌心有三处血迹,那是被他的无名铁指戳破了皮肉,于是硬打硬,只要对方手掌再次受伤就会失去战力。朱砂手虽然掌心毒性最强,但任何掌力都是掌根最坚实有力,这次对手以掌根对手指,虽说又被划破皮肉,可张啸天也没捞到便宜,感觉被挫伤了指骨。

“你是祝威的什么人?”张啸天问。

“我就是祝威。”黑衣卫士语气冰冷。

张啸天当然不信。“再来。”说罢揉身而上。他自信刚才的硬拼已经占到便宜,而且对方中了阴寒之气,动作必定变得僵硬,他现在就要验证一下。

黑衣卫士闪身一边,运气抖动身躯,印证了张啸天的话。

“慢来。”柳定川一跃三丈,轻飘飘落在场心,“张啸天,你不过仗着阴掌占人便宜,来跟我对对兵刃。”

“来了。”银百花话到人到,枪花一抖,电光般的枪影破空而出。

柳定川长剑出鞘,身形已经变成一团影子,只听“叮叮当当”的一连串响声,银百花仗着先手之利,枪势如凤舞九天,快到只见枪影不见枪身,柳定川一时被他逼住,挨打近不了身,迫得向庄王这里步步后退。

银百花单纯,他就想挡住柳定川,让张啸天对黑衣卫士出手。看着柳定川节节败退,银百花枪一收,冷冷道:“以为你多大的本领,还敢跟义侠叫号,你真瞎了眼!”

“再来。”柳定川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何况当着主人的面,这个面子一定要找回来!长剑一抖又杀了回来,银百花挺枪接住,他也气到了。

“还不老实!”张啸天恨假祝威不说真话,欺身切入,假祝威身形一退,刀光一闪劈来。

张啸天真动了怒,骂道:“庄王手下都是无耻之徒!”

“黄杰,难道你就这样坐视不管吗?”江澄起身,怒喝黄杰。

他并不是怕这样打下去,而是怕没来的金伯年,万一金伯年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都给我住手!”郑远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手持狼牙棒,上来就给了假祝威一棍子。假祝威哪知道他是这样劝架?跟张啸天拼刀正紧,迫的腾出手来一挡,被张啸天在胸前就是一刀!

全场人立刻寂静无声,银百花和柳定川也不打了。黄杰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郑远你真是一头笨熊啊!

张啸天说话了:“看在有人帮手,杀你不武,就留你一条贱命。”

张啸天手下留情,本来直接将对手开膛,最后只是刀气割裂了表皮,轻伤而已。

假祝威也没生气,反而认真说:“我是另一个祝威,不是对你撒谎。你的指法天生克制毒掌,拳脚上我打不过你。但是,不要说你赢了,你看看臂上的那一条红线。”

金伯年赶了回来,听到这话立刻上前脱了张啸天的上衣,果然一条红线自手腕延绵直到肩井穴。金伯年倒吸一口气,对假祝威一伸手:“解药拿来。”

说罢暗暗运气,一口真气直提到双手。

假祝威盯着金伯年,说道:“本来我马上拿出,现在不想给了。”

“说说。”金伯年隐忍着火气。

“中原义侠的大名如雷贯耳,论刀法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拳脚上还能一争,改日你要与我一决生死。”假祝威开始要挟人了。不过他说话透着几分幼稚,又有几分坦荡,金伯年本来把他想成祝威,现在看他跟祝威完全不对路,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连我都不是对手,敢挑战我大哥?”张啸天鼻子一哼。

金伯年摇头道:“论修为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八重的朱砂手,若是内气外放,普通人三尺之外都能没命!”

又说:“这位朋友,你所说金某不能答应,除非庄王退了兵。”

金伯年说罢给张啸天使个眼色。二人左右分开,只等假祝威的反应。

假祝威浑不在意二人的举动,皱眉琢磨着。说来他真不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想了半晌,更不灵动,根本没有老江湖的意识,他明显不是祝威。

“但愿你与我都能命长。”假祝威想明白了,伸手去掏口袋。

“大胆,不给他解药!”庄王怒声道。

假祝威也怒了,顶撞道:“你当我甚么人了?再出此言我立马走人。”

说罢将一个小瓶里掏出十来粒小药丸递给张啸天,嘱咐了两句,转身回到庄王那边。

一场闹剧终于和平解决。李执事继续说他的话:“金伯年我来问你,你们九月五日就灭掉了岳辉,遣散了各地的捕快和江湖同伴,此后就杳无音信,九月八日你又在何处?”

“你管我在何处?”金伯年爱答不理的样子。

李执事拿起文件念着:“案发地点是原安县,有数百名土匪在劫掠官银,为首者身材雄壮,络腮长髯,手持铜黄斩刀,武功高强,相貌酷似江湖义侠金伯年,并且其同伴在呼唤他时说了一个金字。此人身先杀入官军丛中,被围攻肋下有伤。金伯年,你敢说这不是你么?”

金伯年和黄岳都懒得说话,后面铁臂刘开玩笑说:“那么大的胡须,那不是你么?”

古人以胡须为美,就拿关二爷来说,他的美不是因为有一张大红脸,而是他的三缕长须,人家还怕冬天风大吹坏了胡子,专门做了一个袋子套上。那时候要是有人说你的胡须多,就是在夸你。

李执事听了有些得意,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惜他是那种面白少须的人,没几根胡子。黄杰看不下去了,刚闹了一场,你还在这儿瞎耽误工夫。黄杰说话:“李执事你有事说事,有证举证,不要这等说话,更不要来打秋风。”

郑远更生气。李执事讲了法官说的话,这不是抢了自己的话么?发火道:“你满脸都没有几根毛,还在摸来摸去的。庄王爷,你家就没个全换人,让个太监上来说话?”

黄杰实在受不了他!立刻小声命令道:“给我闭嘴!好了,你去那边。”

说着指了指黄明的位置,要他俩换个地方。

郑远不答应:“我……不会写字。”

江澄也把李执事赶到一边,亲自问话:“金伯年,有人亲眼看到你劫掠官银,你敢不敢跟他对质?”

“要他上来。”黄岳道。

一个伤兵奔到场心,满脸激愤地指着金伯年:“金伯年你一肚子男盗女娼,你可认识我?”

“你是哪个?”金伯年满脸不快。今儿真是倒了霉了。

伤兵一条胳膊吊在胸前,指着受伤的臂膀说:“我就是那个最先被你砍伤的军官,这条胳膊就是拜你所赐,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金伯年知道了原因。自己今年三十六岁,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黄杰问他:“这位官爷是何人治下,官居何职?”

伤兵看到黄杰立刻眉毛一挑,上前两步说:“黄总捕你见过我。出事的前三天……或者是四天,你来见罗守备的时候我在一旁陪同,我是百户陈一明呀。”

黄杰对他印象不深,随口叫来当时同去的两位捕头,俩人都说见过,其中一个还说不会有错。

黄杰心生疑惑:“你既然逃出来了,怎么不去官府也不去军营,反而到了庄王这里?”

陈一明回话:“我被陷阵军彭指挥所救,当时性命忧危,自然就跟着他在一起。”

彭指挥指的是陷阵军总指挥使彭元泰。黄杰问:“江相,彭元泰为何去了陕西?”

“还不是汉川卫所龙指挥请去的?”江澄叹了口气,很装逼的样子,“这些年从东到西,王爷可没少帮了兵部的忙。”

陷阵军名震天下,将领自然被看作军中翘楚,频频视察各地军务,黄杰这样的百事通自然明白。

黄杰一声冷笑:“原安并非龙指挥的辖区,你们为何去了那里?”

“旁边的凤台就是龙指挥的辖区,你难道不知道护卫之责?”江澄严厉地反击,然后平缓说着,“彭指挥带人巡察发现了他,听他述说去了现场,确定情况后立刻禀报王爷,然后发公文到了赵巡抚那里,这些哪里有不妥当么?”

黄杰一时无语。彭元泰先去了现场,又不跟官府联系,这样做的确有问题,但是又不好追究。

江澄笑道:“若是你心有疑虑,回去找龙指挥问一下就是。还有,当时龙指挥手下部将胡龙,李素二人在场,你可以去问。”

“陈一明我问你,与你们同去保这趟银子的还有什么人?”黄岳起身说。

陈一明道:“还有几位武师,我记不得名字。”

黄岳大声道:“洪太拳行的三大武师铁龙洪温,李飞镖和飞猴邹岳山悉数出马,这些人你都不知道名字?”

不知为何,来时候义愤满满的陈一明现在似乎胆怯,踌躇着说:“我只知道洪温的大名,别人就不知道了。”

黄岳喝道:“你也知道洪温大名鼎鼎,当时匪首冲来他不出面,倒让你这个百夫长首当其冲,你就是在胡说!”

人的名树的影,黄岳小诸葛的名号可不白来,陈一明脸上现出惊恐,回头看向江澄,江澄刚站起身,黄岳再次发声:“你二人交换眼神所为何故?陈一明你给我老实回答!”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