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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树下待了半个时辰,闲汉们吃过午饭,又先后来了。缺了话题,都是你一句我一句闲聊,没了上午热闹。

南疆本就荒凉,可算是化外之地。闲汉们生来只活在这边陲,见识本就少,又能说出什么来?故正是如此,三角眼的那一番话,才引来这么多的听众。

众人正自感到无聊,却听东街上远远就传来阵阵欢呼声,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不由都站起张望。有个腿脚灵快的瘦小闲汉已经奔了过去,道:“我去看看!”众人坐下等他回复。

只喝了两口茶,那闲汉已经跑了回来,大声道:“了不得了不得!原来是昨日抓了异兽,上头嘉奖,南庄和镇司,一齐来发面饼糖果啦!”

正说话间,发放队伍已经到了西街口旁。当前几名衙役,后头一辆马车,载着数十盆面饼、喜糖。当头年长衙役高声笑道:“人人一个面饼,一包喜糖!本次在我们镇辖内捕获异兽,人人有功!望大家以后也是如此,有异兽线索,立即禀报镇衙!”

众人皆道:“要得,要得!”衙役说完话儿,下人约摸估算了人数,拿了两盘面饼喜糖,放在树下,由众人自取,就自走了。

那群闲汉一哄而上,都拿了面饼喜糖。这群闲汉平日没个正经,又没正当营生,若真有便宜,岂有不占之理?但心下多少自卑,大庭广众之下,倒是脸皮薄了,怕多拿了惹人耻笑,确是一人只拿了一个面饼一包喜糖,还道只是图个喜庆。但此处人多,这面饼喜糖转瞬也要没了。

黑熊肚中也是饥饿,稍有犹豫,决定也要拿个饼儿吃,盘里只剩一个饼和一包喜糖了。

他右手刚摸起面饼,左手待要拿起喜糖,一只手儿忽的从身后伸出,也抓在了喜糖上,道:“我的!”

黑熊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正是今晨高声应答的男孩。他块头比黑熊大了一圈有余,高了一头不止。

黑熊犹自不解,道:“是我先拿到的!”那大块头男孩哪理这些,又凶巴巴的道:“我不要面饼,但这喜糖是我的!”说罢狠狠就扯。黑熊心中恼怒,已拿紧了喜糖,那孩子哪里扯得动?

孩童哪知黑熊之力,当真抓紧一样东西,纵使是数名大人一齐拉扯,只怕也难以扯动分毫。他见扯不动,吃了一惊,发起狠来,另一只手猛推黑熊肩膀。黑熊本待扛住他推,再回力挣他个跟头,但忽然回过神来,顺势往后一跌,坐倒在地,手一松,糖果已经到了孩童手上。

那孩童一愣,也不再说话,往西边街道就跑了。一旁众人看得哄然大笑。

黑熊不理他们,起身拿着面饼,也往西边去了。众人只当它气恼而去,也不在意。

黑熊却并非胡乱而走,而是要去找那孩童,拿回喜糖。先前那孩童若是好生讨要,它未必不会不给。

不一会,它已悄然跟到了孩童身后数十米。那孩童只顾拿着糖果奔跑,哪知后头有人跟着?他一路奔跑未停,也不见脚步变慢。

不一会到了西边镇尾处,他往左一拐,过了一条短巷,就到了山坡之下,处孤零零的只得一户人家,房屋甚为破旧,看来已然失修已久。

男孩急冲冲推开破屋房门,大声叫道:“妹妹妹妹,看我拿了什么回来?”

那屋里有个笑声道:“是甚么好东西啊?让你这般开心?”那笑声清亮如银铃,但中气不足,显得有些疲惫。

黑熊微一张望,已然有了计较。上了东坡,远望窗户窥探。只见男孩已经奔到床前,把那袋喜糖递给了妹妹。

女孩很是高兴,但忽的脸色一变,先把糖放到床侧,抬头问道:“你这糖哪里来的?!”那男孩正自高兴,哪知她忽然发问,不由得退了一小步,支吾道:“街,街上大叔们给的!”

其实一路之上,他早有腹稿如何应答。但他生性不善言辞,论及说谎,更是拙劣——也正因如此,才用强要拿黑熊的喜糖。

此刻突然间被妹妹质问,他一紧张,回答便不利索。女孩狐疑道:“当真?”

男孩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忙道:“真的,今日镇衙发的喜糖,人人都有的!”

那女孩道:“镇衙为何要发喜糖?”

男孩道:“我与你说过的,前两日抓到了异兽,今天镇司就发些喜糖嘉奖。我去晚了,才得了这喜糖,本来还有面饼的!”

女孩听他如此说,才喜笑颜开,道:“不是抢的就好!可别待会大宝他们又来找我告状了!上回一起打鱼,你出力又不是最多,却强拿了那条最大的花鱼,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那男孩讷讷,支吾道:“是是,我知道错了,早已经不敢了的。”

女孩打开了系绳,倒出喜糖,捡了最大的那一颗,递给男孩道:“哥,你吃!”

男孩赶紧摆摆手,道:“不吃了,哥吃过了!”怕女孩不信,又补充道:“大叔们不喜吃糖,分了我几颗,我吃了才回来的。”

女孩道:“那就好!开心的拿起一颗糖,掰开吃了。”那颗最大的糖却收回了袋子里,道:“那这颗留给奶奶。”

男孩一拍脑袋,跺脚道:“糟糕,糟糕!忘了给奶奶搬菜了,该死!”又对女孩道:“哥这就出去了!”女孩挥手道:“去吧,去吧,不用担心。”

男孩刚站起身,肚子就咕噜的响了,女孩道:“哥,你是不是饿了?”

男孩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说罢火急火燎的转出屋子,撒腿就跑。

他没细看路,谁知差点就与人撞了个满怀,好在身手矫健,险险避过。抬头一看,却是黑熊挡在了道前。男孩霎时愣了,他不知黑熊是如何寻到的这里,但所为何事,不问也知,低头讷讷道:“对,对不起。”除了这句,却不知如何解释。

他倒不是因为害怕黑熊,只是自知抢人东西,着实理亏,又被妹妹训斥了一顿,更是心下有愧,故而开口道歉。

但糖果已经给了妹妹,那是无论如何还不回去了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要黑熊有其他要求,自己万死不辞也要做到,以为弥补。

黑熊也不善言语,只把那面饼撕成两半,一半递给他道:“吃。”

男孩一愣,道:“你,你不跟我要那糖果了?”黑熊摇摇头,手又晃了晃,示意他把那半片面饼拿去。男孩犹豫了一下,拿过饼来,脸已经胀得通红,小声道:“谢谢!”他不善言辞,心中虽有千言万语,说出口来,也就这么一个词儿。

黑熊咧嘴而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它脚步很快,一下子就走远了。

男孩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叫道:“谢谢!”撕了面饼小小一角,塞入口中,又跑回屋中,把面饼给了女孩,道:“妹妹你吃!”

那女孩道:“你跟谁说话,是朋友来了吗?”

男孩道:“是的,他帮我拿了个面饼,给我送来了!”女孩道:“那是得好好谢谢人家!”男孩使劲点头。女孩又道:“那你吃了吗?”男孩腮帮嚼动,道:“我吃了半个了的。这剩下半个你吃!”

女孩道:“你倒是吃得快!这才回到屋里,就吃了半个了?”

男孩哈哈直笑:“你知道哥哥是大胃王嘛!”又道:“我这就走,奶奶等得久了!”女孩点点头,男孩转出屋子,一溜烟的跑了。

黑熊吃了半个面饼,仍是肚饿。但以它之能,自有办法找到吃食。寻了个偏僻处上了西边山坡,西边地势较高,有溪水往东而流,溪里自然少不了鱼儿。

它却不知,山脚这男孩上回抢的大花鱼,正是此处小溪捕到的。

饱食一顿溪鱼,它又就近找了个背风坡儿,睡了一觉。镇西本有一条大道,但这两侧山坡,却是没有甚么住户。

如此又过一日。

这一日上午,数骑从西边大道驰来,皆身着战甲,赫然是西北闻名的万兽军,领头一骑正是万将军。众人马不停蹄,穿过小镇,径往南庄。南庄庄门处,林远南、曾供奉、陈震三人当前等候。

万将军跃下马来,林远南等人上前见礼,拥他进了庄中。万将军独自一人进了黑屋。

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大门咿呀打开,走出两个人来。万将军身旁,多了一名年约三十出头的精壮男子。他身材挺拔,虽没有万将军魁梧,但眼神凌厉,自有一股精悍肃杀之气,眼光所至,让人触之欲避。

那汉子扫了扫众人,并不说话。自然就是唐铮。

万将军躬身抱拳道:“唐铮已经归顺朝廷,并将与我同去边关。此前之事,万望多多担待。所有伤亡,一力由我军部承担赔偿。”

林远南笑道:“好说好说,得唐兄如此人才,这些折损,又有什么。”

唐铮横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仍是不说话。

万将军笑道:“我这兄弟就这脾气,大家看我万虎薄面,切勿见怪。”

曾长老笑道:“本事大,脾气大些,又要甚么紧!”唐铮亦不理他。

唐铮转过头,直视陈震,陈震亦直视着唐铮,脸色阴沉。唐铮忽道:“有机会再切磋。”陈震道:“好!”二人侧脸他视,再无言语。

万虎道:“事情已定,今晚我在万花楼略备薄宴,万望诸位赏面莅临。”

林远图道:“万将军太也客气,今晚定当到场!”

万虎抱拳道:“多谢诸位!”又道:“此事我尚要回信禀报元帅,需即刻回返军营,在此先行别过!”林远图等人送二人出门,两人上马,自去了。

望着二人已经去远,曾供奉小声道:“这唐铮如此就轻易受降了,当真可靠?”

林远南道:“万将军行事历来谨慎,多年来从无纰漏,谅来有十足把握,不会有什么差错。”曾供奉想到军中那些传闻,道:“料来如是。”又看向陈震,道:“陈兄如何看?”陈震眼望二人去处,点头认可。

是夜,三人欣然赴宴。万花楼在小镇东头,是小镇最大的酒楼,但乡鄙之地,哪里烧得出太好的菜色?在此设宴,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毕竟是万虎宴请,菜品本身如何,又有甚么重要?

谁知万虎是早有准备,居然携了军机部大厨郝伟首徒甄襄而来,实是出乎意料。郝伟贵为军机部大厨,所制菜色深得军部大佬喜爱,世人皆道其厨艺不下于宫中御厨尚善子。如此也就罢了,这郝伟又扬前人之理念,开当世之新风,将那药材与饮食结合,自成药膳一派,所做菜色不仅美味,更有补元气肉白骨等多种奇效,在死伤惨重的修罗沙场上,如何不受军人喜欢?而首徒甄襄自十五岁跟随郝伟,到如今已经有十五年,传闻已得了其师九成真传,隐约已有宗师风范,被称为小食神。与其师傅一般,他历来也只为军部红人做饭,在军中地位也甚是尊崇。万虎到这偏僻南疆,居然能带他同来照顾饮食,那万虎在军部之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万虎与唐铮二人在门口迎客,此刻唐铮戾气尽敛,身上肃杀之气已经消失无踪。

今日宴请的客人却不多,除了林远南等三人,还有本地镇司周司长,南庄兰庄主等两人。周司长本只是芝麻小官,有幸与宴,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南庄兰庄主其实是苍山宗门人,倒也见过世面,应对得体。

菜色上齐后,甄襄也入坐,八人开怀畅饮。万虎不住劝酒,各人也就喝的多起来。唐铮本不如何说话,但酒过三巡,也不再拘谨,与万虎频频举杯对饮。周衙内是一介凡人,先自撑不住了,未得片刻已经伏桌而睡,已然顾不上失态。兰庄主也不善饮,过了片刻,也伏桌趴下。

其余众人身具神通,如若运转开来,只怕喝上三天三夜也不会醉,但如此一来,可又失了礼数,故而都是真喝。虽然如此,但几人体质都是远超常人,纵然豪饮,也是过了一个时辰,才微微有了一些醉意。

万虎搂着唐铮肩膀,二人脸上神色变换,时而大笑,时而叹息。其余三人只当二人是许久未见,追忆往事,又因酒兴,故而感慨良多。既然如此,三人甚为知趣,也不去打扰两人,自作一处喝酒。

甄襄与三人聊了一会,又往厨房去了,说要做一味醒酒汤。

万虎与唐铮越说越兴起,唐铮道:“原来有这般多的坎坷,万大哥,我敬你一碗!”言罢弃杯不用,拿过两个海碗排开,拿起酒坛便倒。

万虎道:“好,咱们兄弟先前就这般喝酒,哈哈!哈哈!”他知道唐铮愿意这般和他喝酒,那是真的又愿把他当兄弟看了,心下着实高兴。

两人拿起碗儿,碰了一碰,万虎道:“我先干了!”仰头便喝。唐铮哈哈大笑,一只手端起碗来也是仰头痛饮,另一只手则伸了过去,揽住万虎肩膀。

却只见万虎忽然间手轻轻一抖,那碗中洒出些酒来。他有些恍惚,低声道:“为什么?”

唐铮长笑几声后,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

万虎道:“你不相信我?”

唐铮道:“我可以相信你,可又如何说服自己相信人类?”

万虎眼色黯淡:“我以为你不会变的。你从来不会骗我。”

唐铮声音沙哑,道:“又有谁真的不会变呢?你会变,我也会变。”

以前最痛恨人类的你,现在居然投降了人类;以前对你全然坦诚的我,现在居然欺骗了你。

世事无常啊。

碗依旧端在嘴边。酒已染成红色。

碗遮住了万虎的脸,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放下碗,将一碗血酒,慢慢饮下腹中。

唐铮也慢慢饮尽碗中之酒,眼角竟渗出泪来。

万虎嘴角艰难的扯出笑容:“既然选择在这种场合动手,那你就没打算可以活着离开吧?”

唐铮沙哑着声音道:“我本就欠你一条命,这条算赔你了。只是还有一条,下辈子再还你吧。”

“你真的认为我错了吗?”万虎眼神愈来愈黯淡,“可是,妖族的处境,从来就是这样的,千百年来,又有什么法子?用一部分妖族的生命,换取让大多数妖族过得更好,真的错了吗?”

“从来如此,便对么?都是天地生灵,不该这样的”,唐铮摇头道,“当你也不珍惜妖族生命,那你与你我都痛恨的那些人类,又有甚么区别?”

万虎放下碗,双眼直视前方,眼神迷茫。他的表情,在其余三人眼里,好像有些醉意了。

“你走吧,走吧。不要死在这里。”他转过头,一只手扶着唐铮的肩膀,直视着唐铮的双眼,喃喃笑道:“你听我的,就这最后这一次。”

唐铮已经泪流满面。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样泪流满面。

万虎道:“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们还可以相见,而不是这样相见。”

又笑道:“你现在的修为,真不错,我很开心。”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最终决定了什么事情。

“还有,不要让他们找到万兽令。”

说完这一句话,他如释重负,头颅渐渐垂下。

身子却还直挺挺的坐在那里,就如喝醉了一般。

万虎身后,一把黑色的奇异短剑,已直直插入他的身体。

这一柄剑,直接插入了万虎心脏,又击破了他的内丹,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在生机完全断绝之前,万虎本可以奋起反抗,以他的修为,纵使不能击杀唐铮,但也可以引来其他三人的关注,一起将唐铮击杀。

但是他并没有。

而是用最后的气力,隔绝开了两人的对话以及气机的波动。

唐铮以脚点地,倒退飞出了窗口。

三人还未曾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一片黑沉沉的夜幕之中。

一瞬间,林远南已经来到万虎身旁。

血仍在自后背创口中,汩汩流出。

威震边关的万兽军大将,就这么死了。

死在三人面前。毫无预兆,悄无声息。

饶是贵为苍山宗副宗主,是那凡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山上神仙,但此时此刻,林远南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苍白难看起来。

一名军部大将,就这样死在他们面前,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

反应最快的还是陈震,在林远南闪到万虎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追进了夜幕中。

数十息之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唐铮的隐匿之术,堪称举世无双。当他气息完全收敛时,就如死物一般,单纯只靠望气,根本难以察觉他的所在。

难以置信,他是如何收敛得起他那一身充盈四野的杀气。

林远南脸上阴晴不定,曾供奉长叹道:“如今如何是好?”

林远南道:“出了如此大事,我苍山宗难辞其咎。只能抓到唐铮,尽力弥补了。我这就传讯宗门再增派人手,设卡拦截,以免他遁回十万大山之中!你我三人集周边可用人手,做好准备!”

陈震道:“我这就去集合黑衣帮!”言罢抱拳而出。

林远南唤醒兰庄主与周司长,二人本睡得正酣,迷糊中听闻消息,惊出一身冷汗,酒已全然醒了。周司长腿一软,砰的一声,瘫坐回凳子上,嘴中直道:“苦了我也,苦了我也,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军部大员死在治内,更是死于自己面前,如此罪名如何洗脱?假若只是因此而丢了乌纱帽,那还算是万幸,但弱深究起来。只怕是掉脑袋的事情,那可大大不妙了。想到此节,他更是心胆俱裂,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忽的看到林远南就在面前,他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又登时站起,紧拉住林远南的手,颤声道:“林仙师,万望保全小人身家性命!”林远南正自心烦,哼了一声,甩开袖子,并不理他。

兰庄主道:“林副宗主,我立刻回到庄上,召集庄上人手,早做应对!”林远南点头道:“你去罢!”兰庄主下了楼自去了。

厢中这番变故并无甚么声响,甄襄埋头厨中,待出来时,万虎已经生机断绝。如此变故,也是惊得他呆了。他是军中之人,自然懂得万虎地位尊崇。况且本次军部深入南疆,万虎身为统帅,本有重任,谁知事情未启,统帅已经身亡,此事只怕在军部,也要引起极大震动了。

好在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对林远南道:“林副宗主,此事我需立即回报军部!只望苍山宗也早做部署!”林远南道:“我苍山宗定当竭力,有劳甄食神据实相报,解说一二。”甄襄道:“在下明白!”别了众人,掠出窗外,飞天而去。原来他也是身怀神通,并非寻常人类。

林远南对曾供奉道:“你在此处保护现场,我回返南庄,再做谋划。”曾供奉道:“明白!”林远南出门自去了。

曾供奉唤来掌柜,掌柜已是惊得魂都没了一半。曾供奉道:“你且找个由头,先关停了酒楼!切记不可走漏任何风声!任何人等也不得靠近此处!”掌柜连连答是,忙不迭的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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