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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一言一句所组成的能量可以细雨成川海,当下便是如此,不仅是院内,就连邻旁周围的院子里都有了一丝声响,那声响便是是微弱的好奇与虚弱的听闻。

院内的男人愣在原地,如木头人一般。

屋内的女子也同样如此。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的女儿孙亿提根本不可能再回家了。

男人想要去开门,却被身后屋内的女子立即呵斥住,说道:“不能开,他们说谎!”

这回,男人终于急了,“鹃儿!你难道要把女儿挡在门外,不让她回家吗!”

此话随秋风吹进了女子的耳朵里,女子终于崩溃,从椅子上跌落,坐在地上奔溃大哭。

“我知道亿提再也回不来了,可现在她万一就在门口呢?你连让她再回家看一眼都不许吗!鹃儿,这门打开了,我们也就过去了,亿提她也能放心了。我曾经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我不能再继续当一个没有责任的丈夫,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在深渊里越陷越深!”说罢,男人快步向紧锁的大门走去。

痛哭着的女子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站在门口,而这门一旦被打开,那份心中仅存的一丝念想也会彻底消失,哪怕自己一直骗着自己,她也不想让门被打开,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

男人颤颤巍巍走到了紧缩的门前,那枚开门的钥匙一直在自己的兜内,男人把手放进去却又迟迟不肯拿出,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门后的众人,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门后的女儿。

张鹤承举着孙亿提的眼镜,他听见了门后的动静,苏杭和苏施绣也听见了。一同而来的冬霞没有继续待在原地,而是想苏杭等人轻声说道:“各位,冬霞先回春醇一趟。”说完,没等苏杭他们做出反应,就直接转身离开。

也就是在此时,那道紧锁已久的大门被打开,木门吱呀吱呀声有些刺耳。

男人打开门后,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看向三人,此刻的男人显得特别胆小。

“叔叔,我叫苏杭,我们今天来是有事相告,有物相还。”苏杭率先开口。

男人听见后,一个劲点着头,但还是低头的姿态,“进来吧,你们别嫌弃就好,这院子好久没有整理了。”男人没有去看三人,默默转动身子,朝着屋内走去。

三人看了看你我,各自哀叹一声。

走进院内,虽已是深秋,可更有种寒冬无生的感觉。

张鹤承走在最前,苏杭左右打量着院内和前方屋里坐在地上埋头的女子,苏施绣走在最后面,悄然蹲下把一直叼在嘴里的那根牙签插在了地上,深埋土中。

男人没有进屋内,只是咱在台阶上对着女子说道:“鹃儿,客人来了。”

女子声音沙哑,双手抹了把脸,撑着椅子缓缓起身,“进来吧,你们说亿提也回来了,她在哪呢。”女子正了正皱褶的衣裳,回头望向最前方的张鹤承。

那女子扭头的一瞬间,张鹤承差点以为是孙亿提,只因这对母女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只不过女子并没有戴着眼镜。

女子方才痛哭过,脸颊和眼角都有泪痕和红肿,这就和孙亿提最后那一幕一模一样,苏杭也被震颤的不知所措,毕竟那最后一幕是在苏杭眼前出现的。

这三人里唯独苏施绣还算清醒,向前一步,握着张鹤承的手腕抬起,说道:“阿姨,这个眼镜是你女儿的吧,现在还给你们。”

男人看着少年缓缓张开的手掌,瞬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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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亿提拿着刚才父亲递给自己的眼镜,喜欢的不得了,因为在眼眶边缘有一朵小花图案。

望着没说一句话放下眼镜就离开的父亲的身影,孙亿提极其小声的说道:“谢谢,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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