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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二人跟张诲有那么几分缘分,大约是在前些年月,那时还是周子六在幕后管理京都殿试一事。

周堂的职责便是对参加殿试的士子们进行暗中调查摸底,家室三代通查,为此在殿试时有不少士子失踪的案例,但也都不了了之。

这夫妻二人,男子叫作陈奇巍,女子无名无姓,只是被男子唤作官官。

当年陈奇巍入京都殿试时被奸人所害,想通过周堂对士子的探查来动手脚,在陈奇巍的身份上造了假,这陈奇巍原本是那乡里的俊杰,举孝廉时甚至入了榜旨,为人举止大方,言谈有礼,对于同行的士子亦是多有照料。

按理说陈奇巍既然入了举孝廉的榜旨,于名声上动手脚自是下成,可那士子偏偏剑走偏锋,贿赂了周堂的人,给了陈奇巍那早已病故的爷爷安了一桩莫须有的罪名,又买通了官府几人,几方人马和稀泥,越是说不清,陈奇巍那探花的成绩就越发显得苍白无力。

久而久之,朝廷那边也就把陈奇巍放在了一边,不闻不问,而那士子奸人,则是凭此谋得了一份大好前程,其中利弊关系似乎总牵扯着一人,太师周子六。

至于张诲与这夫妻二人的缘分,则是当初在京都,陈奇巍带着官官走投无路,因为入京都时无意给了行乞的张诲几两钱,张诲也是列于监督入京士子之流,当初对于陈奇巍挺看重,只是那件事情水太深也太混,张诲不知丁夫人的想法,更不可能知道高坐朝堂之上的周子六心中所想,所以张诲也就一直没有出手相助。

只是在那京都,陈奇巍初来乍到,银子用的快,家里也并不富裕,但朝廷迟迟不下发任职状,陈奇巍也就只能耗着,张诲自觉陈奇巍这人怎么也不应该沦落到如此境遇,虽没有雪中送炭,但也是时候帮他那么一下,不至于让旁人嗤笑。

在那之后,京都发生了一些事情,张诲的注意力转移,久而久之也就忘了夫妻二人。

说回陈生下楼去找那张诲,张诲先前与二人聊了很久,也知道了这夫妻二人所行之事,竟是把那奸人士子杀害,张诲唏嘘不已,对二人的境地深表惋惜。

官官只是笑道:“那人所行之事自是伤天害理,杀了他,理所应当才是。”

妇人又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太师想把我丈夫当作某一局的压盘棋子,只有他死,我们才能跳出来。”

张诲轻轻颔首,没有多说什么,知道是陈奇巍的意思,至于这陈奇巍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了哑巴这件事也没有多问。

陈生被摸了头,睁大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夫妻二人,陈奇巍笑了笑,官官早已对陈生的白嫩面庞爱不释手,看样子是很喜欢小孩。

张诲上前紧了紧陈生的衣袍,轻声问道:“是上楼睡觉还是坐着听我与他二人叙旧?”

陈生没了困意,也就留了下来,陈奇巍去炒了几碟小菜,官官端着正冒着热气的饭菜,又去拿了几壶酒。

女子轻轻拍了几下陈奇巍的肩膀,柔声道:“少喝一些,嗓子本就不好。”

陈生双手撑着凳子,歪头看向夫妻二人,只觉得他们好像很幸福。

忽的,房门被人推开,也是一对夫妻,男子长相极其俊朗,甚至有些柔美,而女子反而更显英气,背后负着一杆长枪,张诲与陈奇巍皆是细细打量起了二人,官官则是向前去招待。

那男子牵着女子的手笑问道:“不知可有空房,一间足矣。”

女子有些羞赧,轻轻捏了下男子的手指,脸颊上浮现两团红晕,当真是极美极美。

二人好似一对鸳鸯,情深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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