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若是以后你不小心被鬼差遇到了，不能杀他，那就只能封起来了。画出一个镇鬼的符，修改多次，还不知道是不是管用，你让我试试吧。”

“你最近有认识了什么人吗？”

“我几乎不出门，还没认识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有时摘下我那手镯，还把它封起来。”

“因为我要洗澡，不能让你知道。以后你別老是看我，不然这黑镯子我只能还给你了。”

“那好吧，你跟我到屋里来吧。”

“在这里试就行了。”

“不敢进我屋吗？我都不怕你，你怕什么。”

于游只好随着进屋，镜清站好倚靠在墙边，道：“我准备好了。”

“你先躲，若中了符，你试试能不能自己驱散。”

于游凌空画符，画的不快，像是还不太熟练。画完之后，那黄色光符朝前飘去。镜清起初还闲庭信步，但是光符却越来越快，发出的光也越来越强。镜清无奈只能离开屋子，在院子中躲避。仅仅几个呼吸，镜清一闪回到屋中，同时说道：“停。”

那光符立即回到于游手中。

“差点被追上了。”

“还能更快的，这样就可以了。再试试效果，我把符贴到你身上。”

“来吧。”

光符透过镜清的衣服进去了。镜清开口道：“看上去没什么用嘛。”

话刚说完，镜清突然感到自符处有麻感传到全身，立即便软倒了。于游见此急冲向前，将镜清肩膀扶住。

镜清试了好多次，也没驱开，道：“把它拿下来，我暂时没办法。”

于游手心贴近镜清肋下，对着里面，那符就散成光回到于游体内。

于游问道：“怎么样？”

“你下手这么重，一点不怜香惜玉。”

“我下手轻了，便试不出效果了。”

“我现在手足麻木，动不了，你抱我到床上去休息会儿。”

于游依言将她放至床上：“你应该没受伤吧。”

“没有，只是禁制住，不伤我。”

“那，你估计要多久自己才能驱散。”

“大概一盏茶最多了。”

“那也够用了，若我过一会贴一个或者给它补充法力，你就解不开了。不知道对鬼王是不是有效。”

“鬼王修行多年，一般的手段怕是不管用的。”

“我画的还不熟练，所以有些慢，若拿来对敌，还要多画几天，过些天再试试。”

“之后还要对我施展吗？”

“那倒不用，这次试出了效果，一次就够了。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了。”于游怕她待会又做些什么事出来，不如现在溜了，便如此说道。

“你敢扔下我，我跟你没完。”镜清眉头皱了起来。

“那好，我先不走。”于游只得无奈的道。

颜色稍霁，镜清又道：“以后你要喊我名字，不能一直说你了。”

“这个我也答应。”

“那你替我按揉四肢，你是大夫，应该懂一些吧。”

“我懂，不过你这样有用吗？”

“你若把我当人就按。”

于游开始帮她按，镜清心中偷笑，时不时的让他使劲，嫌他不够用力。过了一会，镜清道：“怎么样，是不是和活人一样。”

“活人的身体是热的，你的是凉的。看着听着有呼吸，其实出来的气也是凉的。”

“你可真会挑毛病。按完了再按按肚腹。”

“人姑娘家哪有让人按肚腹的，我回去了。”于游说到此处，镜清突然朝外面看了一眼。

“附近有人吗？”

“没有，附近鬼差换成了另一个。没事的。”

夜里于游睡着了，里侧储物袋中微弱红光突然一闪，接着便熄了。时间很短，于游不知道也未醒来。

……

弟子居所，刘师兄从紫云山奔弟子居所而去，今日当值结束得早，想着再找李师妹说说话儿。他们这些大一些的弟子，资质良莠不齐，如之前几千年的弟子一样，多是孤儿，多半是现在丁掌门两百岁即位以后前两次收的。原本山上人少，进门以后即便资质不好，也没有离开山门。男弟子大多被掌门收了去，用来在紫云山当值，所以平素很少见到女弟子，这位刘师兄也是其中之一。掌门想要壮大长生门，便修造扩大弟子住所、开垦土地，准备大量收徒，于游他们正是完全完成后入山门的第一批弟子。新弟子一多，女弟子也多了起来，还比男弟子稍多的样子。先入门的男弟子，偶然看到貌美师妹，其中就有些动了心思。比如刘师兄见这李文澈师妹貌美，又无人追求，而资质也与自己差不多，应该是合适的。这叁柒院，即便是在弟子居所当值的弟子，也没人敢借住。这里面少的两个人代表的事情毕竟都不光彩，若是触碰了哪位师叔的霉头，怕是要倒大霉。偏偏有人不明白这里的道理，色令智昏。这位刘师兄还想着在弟子居所当值住进叁柒院，请示掌门师父后被臭骂了一顿灰溜溜的走了，自此也没人敢再提这事。

刘师兄来到叁柒院，敲了敲门，许久之后田新月走到门口，从门缝中看到是刘师兄。开门后就说：“刘师兄，李姐姐不在，你回去吧。”

“怎么可能，你们也才当值回来。”

“不信你就进来看，她下山去游玩了。”

“我哪有不信之理，她是一个人去的？”

“是的，不过师兄，你别再来了。虽然李姐姐不说，我们却是知道的，她对你没兴趣，否则便叫你一起去了。你心中明白，何必自寻烦恼。”

“我只是想找师妹说说话。既然不在，那我告辞了。”回去时心里正想着，一抬头看见了杜师兄，便道：“杜师兄。”

“刘师弟，李师妹还不在吧。”

“不在的。”

“我看你最近总是往这跑，怎么能因为这事耽误这么多的时间。李师妹最近半月每天都去外面，很晚才回。你来了也见不到她的。”

“难道她心有所属，是去见什么人了吗？否则何必天天去。”

“连你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山下普通人。就算是，那也与你无关了，你收收心吧。”

“师兄说的是，我告辞了。”

等刘师兄走了，杜允归思索片刻也离开了。

……

连续三日，每到深夜，于游床上有数次红光一闪便熄。第三日夜里，一个白影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每到一面墙便激发一次手中的珠子。确认是这里，但是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徘徊在外面，看着是还没有下定决心。镜清穿墙而过，到了于游房间，将他推醒道：“道长，有人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还没走呢。”镜清想起于游不让自己看他的话，便隐瞒了红光的事。

“是什么人看清了吗？”

“是一个丑陋女人，一身白衣。”镜清在脸上一揉变成了那个人的样子，又一揉恢复了原貌。

“我没见过这人，稍等看看她要做什么。”

那白影又待了片刻，转身离开了。镜清也告诉他。

“那继续睡吧，不多事了。”

第二日清晨，于游刚要开始修行，忽听大门处有人叩门。平素没人来此，也不知今日是什么人什么事。镜清在自己房中看书，听见叩门声来到于游门外：“道长，是昨天那个女人，我去开门就行了。”随即洁白的脚踩在护栏上，漂出去时衣衫飘动，便如画中仙子一般美。到二进院子时对精怪们道：“你们先躲起来，来生人了。”然后又向前面走去。听到这俨然主人般的语气，精怪们闻言纷纷进了本体里。

门口打开，那丑女眼前出现一名女子，细看之下美貌异常，搭配着一身红衣，似乎比自己还略胜一些。

“姑娘，你找谁啊？”

“我想讨碗水喝，可以吗？”

“那你随我来吧。”

丑女看着眼前女子的背影，在走动间便有魅力散发出来，身着合体的衣物，慢慢行走间，纤细腰肢扭动，手臂缓摇轻摆，每个动作看着都很美。而自己衣服宽大，走路轻快，而且绝不拖泥带水。相比之下，若论魅力便远远不如了。心里想着要不要学一下这样走路，不知不觉来到了大缸旁边。丑女看到四脚蛇在水面漂着不动，伸手点了两下它的脑袋。四脚蛇抬头嗅了嗅味道，想起来了是谁，又闭上眼了。镜清将女子引到自己屋内，对她道：“姑娘，你喝酒还是喝水？”

“我喝水就行了。”

给她倒了一杯，丑女喝了，自己又倒了两次。

镜清见她还不走，道：“姑娘，你还有事吗？”

“我，能不能借住这里？”

“你稍等，我问问。”

镜清进入于游房中，坐在床边：“道长你听见了吗？昨晚那姑娘找上门来了，还要住在这里。”

于游睁眼下床：“我去看看。”

于游出去，镜清则倒在了床上。

那女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长胡子年轻人。仔细辨认，若是把胡子去了，才是记忆中的形象。于游进屋前看到这女子也上下打量一遍，身上白色旧衣有些眼熟。女子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于游更觉身姿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