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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朱有着浑沌相助,正在意气风发,这日有正领驩兜和蛮头在营中商议击败虞舜后的事宜。蛮兵们无事可做,在营外空地上尽情起舞。忽闻山上一声呐喊,虞舜大军从高处蜂涌而去,杀向丹朱。

丹朱、驩兜、蛮头大惊,各各回军迎住厮杀。驩兜见虞舜之兵来势凶猛,蛮兵久不防备,一时招架不住,纷纷后退。驩兜见状急呼浑沌,浑沌闻得驩兜命令,撒开六腿冲向虞舜大军,正欲施展暴虐,忽闻高地乐声悠长,抬头望去,夔正领着一班乐人,吹起骨笛,嘘起陶埙,歌曰:

悲天地之迫阨兮,愿时因而不追。

叹长生之有尽兮,哀万物之难存。

步高山之空渺兮,望长河而流殇。

推倏忽之不见兮,独郁结其无语。

重三:

鸿蒙忽其不变兮,而无万物显形。

气壤才知缺分兮,始见生息轮回。

倏忽若能可知兮,每叹时序顺逆。

运道置之罔闻兮,神谕难解荣衰。

泰皇劬劳兮,众皆乐谷。

民勤淳朴兮,各具善行。

仰仗上天兮,风睦日顺。

耘耕八荒兮,饱暖饥渴。

百植辨析兮,始识物理。

惜出天帝兮,云消雾结。

遥居九重兮,望而景叹。

众神居位兮,天顺地安。

意乱元动兮,崩析离分。

始乱终上兮,何叹均一。

又重曰:

长望太一兮,复归原体。

可道心授兮,岂得再传。

溢满盈亏兮,始初难望。

唯无愿逐兮,方可长存。

日月可鉴兮,鬼魅无形。

日月不行兮,何人可助。

念众神兮,天圆地方。

感黎甿兮,日行夜归。

分八极兮,列位秽除。

再重曰:

觑列鬼兮,飘渺四方。

凝游魂兮,东极望乡。

唯落冥兮,魂营至曙。

帝予二女兮,贤淑持重。

父弟不累兮,世以皆颂。

徒遥长思兮,顾国去家。

民勤所愿兮,无所赖依。

九歌韶韵兮,而颂万泽。

布德内省兮,求正所由。

长舒六气兮,神明清澄。

遂发帝志兮,人鬼所分。

嗟叹天地兮,遂成大元。

夔在高地的高歌之声悠远绵长,余音环绕不绝,浑沌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在人间嘉乐之中。浑沌听此妙音,哪里顾及到驩兜,在那追逐着绕着圈,咬自己的尾巴取乐,听到得意之处哈哈傻笑。

夔在高地奏乐引得浑沌自娱自乐,驩兜本来指望浑沌来助一臂之力,见浑沌望我地沉浸在九韶歌中,大怒,喝道:“逆畜不知轻重缓急,此时如何歌舞?”赶了上来,举起金戈向浑沌打去。

浑沌突然被金戈打击了一下,惊得一身冷汗,抬头看到是驩兜,腾起四蹄站起来,怒道:“我本欲帮你来战虞舜,奈何你搅我美愿,长乐世间罕有,天上更不可闻,你是蛮荒之人怎识?”

驩兜吼道:“事态已经迫急,哪有心思沉浸在靡音之中?”

浑沌怒道:“你不是天籁之音发烧友,难得共鸣,若不是看在你我类聚一路,早就撕破这张薄薄的脸皮,今日告辞,如有今缘再来相会。”

浑沌说罢,怒气冲冲地撞开蛮兵绝尘而去。那蛮兵本来被虞舜大军冲得七零八落,又被浑沌一番乱撞,真是屋漏遭雨雪上加霜,只得四处溃散。

驩兜见蛮兵败落,止赶不住,只身上前拼杀,但见金戈突起,红艳满天,双翼招摇,风起云涌。奈何虞舜大军层层围住,不松一方阵营不露一角缺口。

虞舜指挥着龙、垂、益冲向丹朱,龙率部迎上丹刘,那丹刘见是龙的部属,不敢大意,誓死护住丹朱左侧。垂领军攻向朱狸,朱狸哪敢怠慢,益见丹刘和朱狸被龙和垂压制住,不甘落后,率部直向丹朱杀去。丹朱的左右两翼被龙和垂压制住,动弹不得,只得奋起抵挡。

那龙、垂、益越战越勇,奋起直击,蛮兵猝不及防再浑沌一番冲撞,乱成一团,且战且退。益见丹朱忙乱,将丹朱逼到丹渊水边,并无退路可走,冲至丹朱面前,大喝一声,奋力擒住,手下忙用绳索捆住。

丹刘和朱狸见丹朱被擒,一时慌了神,蛮兵见主将被擒,泄了斗志,慌忙四处溃散,丹刘、朱狸止捺不住,见龙、垂合围过来,身边并无蛮兵可抗,只得杀开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蛮头这边正与弃、伯夷战得正酣,忽然听到喊声是地动山摇,转头看去,却是丹朱大败被擒,丹刘、朱狸逃逸,那龙、垂、益又合兵围住驩兜和蛮头。蛮头虽然勇猛,但是就是好汉一人也难敌四手,不消数个时辰,蛮头力衰渐渐抵挡不住,被众人放倒捉了,送至虞舜那儿。

虞舜大军擒住丹朱和蛮头,只有驩兜一人独力作战,手下蛮兵死的死,伤的伤,捉的捉,逃的逃,不见踪影。虞舜大军团团围住驩兜。

虞舜远远对对驩兜高喊道:“今丹朱已擒,三苗之兵已败,不可逆转,考念你在南荒地方耕耘守土有功,今若弃械认输,不治你等乱土的罪行。”

驩兜大骂道:“你有何等的功绩,居位大地之主,我驩兜若代尧帝治天下,天下民安久盛,不会输于你的,要我归附于你,除非日月更换。”

驩兜见虞舜现出身来,只想擒住他,便可挽回败局,展开双翼扑了过去,冲到虞舜面前,举起金戈便打。那驩兜正要得手之际,只见虞舜双瞳目运神光,光照四野,金戈被眩光一照,驩兜手软无力,金戈掉落在地。虞舜是何神力,有道是虞舜是舜母感应枢星之精而生出的,那虞舜是双目双瞳仁,故而又叫重华。

皋陶、契、弃、伯夷、夔、龙、垂、益等见驩兜飞奔过来,众人忙阻在前面,拼死围住驩兜,驩兜丢了金戈,左冲右突哪里捉到虞舜,众人见驩兜没了武器,越发英勇起来。驩兜见势单力薄,蛮兵已作鸟兽散了,已无取胜之机,只得返身凌空而逃。

那游光见军士死伤无数,便欲在夜间显形发威,忽闻鼓声大作,夔领着一行人,且歌且舞,又见处处都是白泽神兽在前,慌得六神无主,赶忙逃之夭夭。

驩兜一路仓皇南逃,过南地将到南荒,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过了一山,见前面又一山,便来休憩一下。却见山峻险要,羊肠小路不见了尽头,掩映在浓密的树枝叶缝之中,小路上走来一人在高歌。驩兜喝止那人道:“这条小道可通往南荒?”

那人道:“你是何人敢到南荒?南荒人迹罕至,鬼兽众多,人人闻之色变。”

驩兜道:“我生于南荒何惧之有,只是久不在地,世移时变,不识旧日模样了。”

那人笑道:“原来如此,我可给你指点一二,沿着此小道下行到尽头,尽头有一攀岩天梯,越过此山便可达到南荒了。”

驩兜道:“原来到达钦山了,一路昏头达脑的,不知越过千山万水。”

那人好意道:“此羊肠小道需小心慢走,不可急燥,不然跌个跟头不说,要是被树枝藤条勾住了可不好,这里的藤蔓可是不讲情面的。”

驩兜嗤笑道:“那要看是什么人,我是何人,作无需担心。”驩兜说着展开翼翅飞了下去,那人哈哈大笑,只听小道深处的枝蔓乱响,犹如天罗地网一般收起,紧紧地把驩兜捆了起来。

那人走到驩兜面前,对他道:“不听良言相劝,结果如何?”

驩兜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来害我?我乃是驩兜。”

那人笑道:“你是驩兜,捉的就是你。我乃尧帝四岳之一南岳长,奉虞舜之命在此候你。虞舜早知你会败走南荒,只是你勇猛难擒,故而定下此法擒你,你若早早归顺,不至于此。”

驩兜道:“我乃神勇之人,宁可被杀,也不愿归位虞舜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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