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奉着尧帝的命令,率众领军在丹渊之处擒住了丹朱、驩兜、蛮头。三苗之兵战败而散。虞舜令人将丹朱、驩兜、蛮头押至尧帝那儿。尧帝聚集众人于宫中。
虞舜上前拜见尧帝道:“虞舜奉着尧帝之令,率军前去丹渊讨伐丹朱,今已擒获丹朱、驩兜、蛮头三人,平定了三苗之乱,三人已经押送而来,但凭尧帝处置发落。”
尧帝道:“带丹朱进来!”手下将丹朱带至殿下,尧帝道:“丹朱可有话讲?”
丹朱愧拜道:“我为帝父长子,欲替帝父分忧治地,不想今日至此境地一毁所有,无话可辩,只望天下民顺长安,不会因为我而累及黎甿众生。”
尧帝道:“你虽然天姿聪颖,却欠缺和顺,是为不肖之人,犯天作乱,宜严加拘束,放置丹渊不准出入,面对丹水思过,戒骄去燥。”从人将丹朱带下。
尧帝对蛮头道:“蛮头居三苗之地,不思富地安民,跟随丹朱作乱,口口生生为民作想,却酿成兵灾大祸。三苗之地蛮人四散,已无根业可靠,发置南荒拘禁,不得越步至九州之地。”
蛮头道:“我愿随丹朱拘地左右。”
尧帝道:“你自囚不暇,还能顾及到丹朱,如不思悔过,天下又遭罪过了。南荒磨你燥气,望你反省之后可重新作人。”
尧帝发落丹朱和蛮头之后,转向驩兜叹惜道:“你为我唐尧底下一个重臣,为丹朱的反乱推波助澜,同丹朱一样没有包容胸怀而远瞩之望,只为一己之欲而荼毒生灵,虞舜生于姚墟,天下明德,执掌五典顺治,管理百官信服,唯有你持有异见不服,今日败擒,是德不能服众,才不能压人的缘故。”
驩兜道:“今日兵败是上天不能容我之才,我若执掌天下,虞舜未可比肩,只是败者无语而已。”
虞舜上前道:“三苗虽然平复,但三苗乃系九黎之后,九黎乃系蚩尤之后。蚩尤大战黄帝,兵败却不服,虽死犹思翻盘,九黎三苗禀其性情,难以教顺,我思五典形拘驩兜,希望他能够改过。”
驩兜道:“我驩兜宁死难从虞舜。”
尧帝向虞舜道:“驩兜桀骜不驯,三苗五虐之刑太过残暴,如何处置他?”
虞舜道:“崇山偏僻险峻,能压驩兜的戾气,将他放逐到崇山,方能断绝他的念头。”
尧帝道:“就依你所言。”
尧帝将丹朱、驩兜、蛮头三人处置完毕众人称颂,天下之人再无异议。众人正在高兴之际,忽见西北天际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幅风雨欲来的景象。
尧帝道:“此次狂风腥味异常,雷声怒号接踵而至,电闪如裂长天,怕是有什么坏象?”
众人道:“尧帝神勇明德,亘古以来帝王之中是屈指可数的,是上天垂怜大地苍生而降的,天上有怪象,亦是常有的事,何足挂齿。况且上次十日临空六魔出世,搅乱人间祸害黎民,凭着人间的力量都被平息了,什么灾祸能够大于上次的灾难?”
尧帝释怀道:“有着众位都在为着黎民作想,还有什么困顿不能消除。”
西北天气异象,众人不以为祸,却不知此番风雨教百姓受难,百兽逃窜。那雨,雨大如注,倾泻而下,汤汤洪水把大地割成一块块的,荡荡之水围住大山怀抱丘陵,滔滔连绵不绝波浪滔天。百兽惊逃,鱼鳖畅志。黎众叫苦不迭,才享百日安,又遭千时惶。
那各地告急似雪花般向尧帝报来,尧帝急忙召来挚、弃、契、台玺、義仲、義叔、和仲、和叔及四岳,道:“如今天降洪水,湮没四极八荒,水势一日胜似一日,黎甿众生苦无生日,众位可有办法去解?”
挚道:“前番有十日出来,旱极无水可以活命,今日却是瓢泼大雨似九天崩裂般,不知何时才止,黎民被淹死十有八九,此乃上天之祸,我思一定是有对天不尊之事,不然怎么招到祸谴?”
契道:“尧帝圣明,对天下之人均等同看待,不是厚此薄比,设置谏言之鼓,让天下的百姓尽叙其言,竖立诽谤之木,让天下的百姓攻击他的过错,尽心尽力去改正过错,让百姓安居乐业,此等措施前面帝王没有的,这只上天故意为难。”
尧帝道:“姑且不论上天是否对错,若问九天仙神,仙神哪肯相救,当务之急如何治水,不然万民在水深之中哪得自顾?”
契道:“義仲、義叔、和仲、和叔深谙日月时序之道,他四人应知道此次洪水来由,若知原由,便可施法。”
義仲道:“日月星辰,东方运行有法,未见异常。”
義叔道:“南方有度,七宿不变。”
和仲道:“昧谷日入,天下皆冥,虚星在位,日转星移,时令不变。”
和叔道:“幽都暗黑,玄冰化水,并非日月之力,而是神魔之变,吾观北宿,煞气甚重,四海之水皆从此来,若除水患,需得一人去领众生才行。”
尧帝急切道:“何人可以治水?”
義仲、義叔、和仲、和叔道:“吾等只是观察日月星辰的运转往复,谙熟天象,至于治水之道从未接触,若论辩析人才,四岳广阅四方,四方之才尽收眼底,可问询四岳就可。”
尧帝道:“四岳可识治水之人?”
四岳道:“臣等遍历天下,所识人才者众多,若论治水之道,亦有数十人,不过此等之人只是治得小河瘦湖,至于能治巨川大江的,也不过数人,水官共工虽然善于治水,也至于此了。而这次大水已非巨川大江而言了,已是汪洋一片不见天际,臣等认为天下只有崇伯鲧可以胜任。”
尧帝道:“崇伯鲧虽然才高,但自恃己见,难以听得进众人之言,此次治水,事关天下黎民众生的生亡,不可大意。此事重大,崇伯鲧能力不继,难治此水。”
四岳道:“天下没有比崇伯鲧更能治水的了,若崇伯鲧不行无人能行,请尧帝让崇伯鲧试试,或许可以治好水患。”
众人皆齐声道:“我等认为只有崇伯鲧的才行在世人之上,是不二人选,望尧帝准许,况且事在危急,不容片刻犹豫。”
尧帝沉思良久,道:“既然众位皆推荐崇伯鲧,就让崇伯鲧试试即可,只是事关重大,崇伯鲧在治水之时,四岳要鄰选才俊供他调遣,大力协助于他。”
众人皆推举崇伯鲧,尧帝急急召来崇伯鲧,道:“四岳皆举荐你治水,望你切记此行关乎天下黎民百姓。”
鲧拱手相告道:“请尧帝放下心来,鲧见水犹如鱼龙一般欢喜,除了传说中的水神共工之外,无人可以降服水患,再大的洪水我都不怕,况且黎民遭罪我心不安,不治好大水绝不再见尧帝。”尧帝心虽担扰,也只得让鲧而去。
却说鲧带领四岳等一邦人赶去治水。放眼望去,那水势:浩荡如共工发威,淼漭似雨师降临。三千水军齐上阵,五万海簇俱点兵。浪头卷龙勇并进,乱舞鱼鳖庆欢腾,越山没坝不见地,茫茫天水处处冰。
鲧道:“此水汹涌澎湃,逢山过山逢水挟水,势头猛烈,必须当头遏制才能起效。”
四岳道:“我等听从崇伯安排就是。”
鲧率领众人来到一个高山之上,洪水沿着两座高山的峡谷而来,鲧令众人迎着水势投石填土来阻洪水。当中,鲧手持巨石将峡谷卡住,水涨一寸,众人将土填两寸,水涨一丈,众人将土填两丈。那水不得过此峡谷,转流而去,鲧又率众人赶去,截断众流。水势虽涨,终于被围追堵截了。
鲧率领四岳及众人转战东西南北,水流一来便来堵截,如此一晃过了八年,洪水终于被堵在两山之间。这日,众人站在高山之巅,看着山底下汪洋一片,不再四处肆虐。
四岳贺道:“祟伯鲧劳古功高,不愧是古今治水第一人。”
鲧道:“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五行之中,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火生金。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大水必需刚土才能克制,实胜虚,水来土挡。”
众人道:“我等尧帝子民,前番十日六兽出现,幸亏有大羿出手方得安宁,今天洪水滔天,幸有崇伯鲧才免于水患,真是佑我唐尧。”
众人正在那里欢喜,却不知大水虽被阻拦,但那大雨如注,不见停歇的苗头,水位一次比一次高。
四岳担忧道:“水势虽然被阻,水位却在高涨,长期下去没过山顶,恐怕酿成大祸。”
鲧道:“四岳放心,大水越过山巅,我等再筑高坝,终能降伏它。”
正在说着,只见那浩淼的水中鱼鳖翻滚嬉戏,好不快活,一条九尾蛇在波涛之中或潜或探。那九尾蛇原来在山涧之间山洞之中,或在岸上或在水中,倒也自在,见涧洞被淹,只得浮游在水面之上,见高坝在前,顿时怒气在胸,甩开九尾冲向坝堤,那坝堤被九尾蛇一撞,听闻一声天崩地裂的声响,只见高坝倾然倒塌,洪水携着巨涛一泻千里。这水可不同于之前的大水,积蓄已久如猛龙出海,倾刻之间又是一片汪洋。
鲧大怒:“奈何此兽坏我大事!捉住当撕成碎片方才解恨。”
四岳痛惜道:“好不容易止住大水,却被这丑兽破坏了。只是我等看来,这等土坝经不住汹涌大水。”
鲧按息怒气,沉思片刻,道:“冬属水,那水正在旺时,凡土不能克天水,不是这凶兽也难长久保证安全。”
四岳焦急道:“此番大地之土不能筑坝,如何去阻大水?”
鲧与四岳正在束手无策之际,有人来报羲氏、和氏四人求见。羲仲、羲叔、和仲、和叔来到鲧面前拜道:“羲氏、和氏拜见崇伯鲧,崇伯鲧为民治水劳形伤神,可谓辛苦之极。”
鲧道:“我餐风露宿八载,治水尚未成功,有失众人所望。”
羲仲、羲叔、和仲、和叔道:“此次大水来势凶猛,崇伯鲧虽然未完全成功,但也缓解了水势,挽救了几方百姓。”
鲧忧心忡忡道:“这次破坝之后,虽然再治可是难以确保不再发生,诸位可有良策?”羲仲、羲叔、和叔皆摇摇头。
和仲见众人无语沉默,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东西可以治水。”
众人急切道:“什么东西,快讲。”
和仲道:“我在西方昧谷观察日落仰望虚星,偶得天机,听闻天神的残言只语,天帝那儿有一块神土。天界有着无数的奇珍异宝,不过在天神眼中不过是个普通之物,但这一物却不是天神随便可见可传的。”
四岳问道:“那神土是何物?”
和仲道:“天神只道是一种神土,见水就长,专克天水,更不用说地上之水了。”
四岳问道:“这神土在何地方?”
和仲道:“天上珍宝大致收在昆仑,自从天帝归化之后,昆仑成为西王母所在地,西王母在昆仑所建宫阙甚多,不知在哪个宫中?”
众人听罢大喜。鲧道:“若是真有神土,大水可治了,只是不知去处?”
西岳长道:“和仲所言应有其事,可找昆仑的神鬼打探一下虚实,不知有谁有那个本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盗来神土?”
鲧笑道:“上得昆仑不过小事一桩,我先去了,你们等候我好消息。”
鲧得知昆仑有神土可以治水,欢喜异常,即刻出发赶往昆仑。不言旅程艰难,但言风雨无阻,这日到达一山,忽见一只怪兽横行路上,那兽如羊一般,九尾四耳,眼睛长在背上,仰望青天。
鲧道:“是何怪兽阻我前行?”
那兽见是一个大汉,道:“我见你行色匆匆向昆仑方向,是否到那里求仙求神?”
鲧道:“我乃尧帝之臣鲧也,生于天地之间当自立不息,何需求神问鬼,你是何物来问此话?”
那兽道:“我乃是基山猼(bó)訑(yí),你我有缘相见,你不识路途,我来指点一二,去昆仑到弱水便知。”猼訑说罢撒蹄而去。
鲧半信半疑,心里思量去与不去,又一想,不知神土在昆仑的什么地方,去弱水或有所获。遂赶往弱水。鲧到了弱水之岸,见到弱水果然不同寻常的大河,确实难以渡过。鲧在弱水岸边徘徊不定,就见远处一个凶兽奔来,那兽见到鲧就拜道:“梼杌见过崇伯鲧。”
鲧诧异道:“莫非你就是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
梼杌道:“天上人间都是这么称呼,实不相瞒,名不符实。”
鲧道:“四大凶兽没有做过好事,仙神凡人都痛恨不已躲之不及,难道改邪归正了。”
梼杌道:“你有所不知,故而有所不解,那仙神人杰居在高位,享受他人配祀,乐得其所,只不过行其本份而已就受到了万众瞩目,我等有那般一身的通天本领,无处施展,却只能游走四极八荒,乞居他们领地之下,求得一方栖息之地,一有过错不如他意便遭到呵斥,不是能力不如他们,而是生来没有机遇。”
鲧道:“你所说的强词夺理,我为治水而来,不想听谈天说地,你是天下之兽,游历天上地下,所知道的事情比仙神鬼魔还要多,你可知道我来之意?”
梼杌道:“我在弱水之岸等候你多时了,正是要告诉你此事。”
鲧不解道:“你为何告诉我,可知此事天神不允!”
梼杌道:“日后可知为何帮你。天神不允我却反其道行事,只是这事一旦败露,便是天庭的大罪。”
梼杌道出此行的后果,不知道鲧听了以后,究竟是去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