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程教授说，我跟你爱人杨区长见过面的。前些年在京城中央党校我去讲课，她提了两个问题，给我印象很深，她的几个观点后来写进了我的一篇文章里。看看我们抓紧时间，能不能用这两天时间初步理出个头绪来。

胡凡又让凯莉把盛隆集团的情况作了一个介绍。在讲到环湖影视城的改造方案时，胡凡也将自己的一番梳理说给了程教授听。程教授一面听，一面面带微笑思考着，还不时问上几个问题，诸如沙市所在的临海省控制性详细规划修订版是否已经公布，航空港扩建方案第五稿是否已上报、沙市整个城市规划的大调整进展如何等。这些胡凡和凯莉知之甚少，无法给予确切的说法。程教授说，机遇是有机遇的，你们的方案要围绕这些来做。这两天我希望能与市政府规划等部门做个沟通，这很重要。

程教授的住处安排在了环湖大酒店胡凡原来住的行政套房，而他则住到了隔壁原来凯莉的房间。凯莉换到了另一个楼层。这是胡凡一再坚持的，说是有利于配合好程教授。实际上，他内心还有个想法，就是尽量减少靳先生的猜忌，这对凯莉不利，对工作也不利，至于对他个人，则是无所谓的，若依他的性格，管他的呢！

胡凡、凯莉陪着程教授进到房间，已经打扫一新的房间里摆放好了一大束鲜花和一大盘各色时令水果。客厅的实木办公桌上放着一台全新的24英寸iMac一体机，旁边还放着一大叠纸质资料。程教授对胡凡和凯莉两人说，午饭前的一个小时，他先把这些资料翻一下，最好下午就去拜访市规划局的同志。午饭和曹董会个面，再听一听他的大思路。“吃饭越简单越好。”他特地关照道。凯莉说都没问题。规划局那边根据程教授一早发过来的要求，已经落实好了对接的人员。听说知名专家程教授来，分管建设的副市长也会在局里迎候，只是下午市委有个会，就没法全程陪同了。以后再找机会了。“客气，客气。”程教授笑着说。

稍作休整，程教授便坐到了客厅办公桌前，瞥见桌上已泡着一杯碧绿的碧螺春，笑着说，“凯莉小姐，谢谢你，连我这点喜好你们也知道了。”凯莉说，“晚上绍兴塔牌黄酒也安排好了。中午就听您的，简单点。”程教授又笑了，“哦唷唷，太周到了。就是晚上不一定有时间了。下午同规划的同志沟通下来再看吧。搞不好，晚上还要加个班呢。”胡凡说，“再忙，饭还是要吃的。”程教授说，“我这个人，就这毛病，有点事情就放不下。院里项目排得太满。你们的时间也急。到底能不能接你们这个项目，我首先要考虑的是，不能误了你们的事。”胡凡有点着急了，“您需要我们提供些什么，尽管吩咐。我和凯莉当您的下手。”程教授笑了，“那我的级别太高了。我们组成一个团队，分工协作。两天内给你你们一个说法，我能不能做。怎么样？”凯莉说，“我们希望程老您不要抛下我们哦！”程教授说，“我争取吧！”

来叫程教授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程教授见只有胡凡一个人在，便对他说：“那份可行性报告最大的问题，是它设定的很多关键性前提条件，与当地政府能够提供的是否一致，尚看不到有足够的材料支撑。下午去规划局很重要。安排的那些项目孤立地看都相当好。可我们的建设项目都要与整体、长远结合起来评估的。”胡凡说，“您来领衔，我们就放心了。”程教授拍了拍胡凡的手臂，“我知道，我会尽最大努力的。”胡凡紧紧地握了握教授的手。

吃饭的地方是沙市最高端的饭店，一间精致的包房，菜肴却十分简单，都是家常菜，没有酒，几种软饮料。曹董也没有夸夸其谈，而是非常谦恭地汇报了他对环湖影视城的构想，突出了项目功能介绍和资金的匹配。显得相当务实。

程教授听完后，归纳道：“项目的资金来源，看来不是大问题了。项目的可行性，关键在于能不能装进政府的规划里。新片区域的城市基础设施配套，也是你们的项目会不会被认可的制约性因素。”程教授望着曹董，“我在想哦，环湖城扩展的那一片基础设施建设可以用BOT（build-operate-transfer）方式来做，这样，你们既帮政府解决了资金筹措的难题，也为你们一批扩建项目的落地打下了基础。”

靳先生解释道：“BOT就是政府与企业就某些基础设施项目建设签订一个特许权协议。由企业负责投资、建设、运营，特许期满，再由政府无偿或有偿收回。”

曹董的眼珠转悠了几圈，一拍桌子，“好主意，好主意。”

“这部分资金数额不会小，而且周期很长，这个你们要根据自己的实力很好地盘一盘。”胡凡想起自己S区也进行过试点，不过都是几个具体的小项目。他补充道。

“我的直觉，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来来，以茶代酒。”曹董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大家也纷纷举起手中的各色杯子。“今天晚上我要好好敬敬程教授。”曹董道。

胡凡连忙说：“程教授晚上还要加班呢！”

凯莉飞快地瞟了一眼胡凡。

“不影响，不影响。三十年的陈年佳酿，好不容易弄到的。”曹董热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