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霓虹灯闪烁,放眼望去,长长的街道,就像一条龙,在夜色下,格外美丽。
依然是米希亚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回酒店。
自从项目招标后,晨光为了办公方便,就住在酒店里。
米希亚停好车,晨光先下来,扶着子衿下车,然后关上车门,带她进了酒店。米希亚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停下,然后换上自己的座驾,离开酒店,去了办公室一趟。
好在夜间人不多,酒店大厅没几个人,休闲区,只有两个大胡子男人在聊天,没人注意到他们。
子衿一瘸一瘸地跟着晨光走向电梯,他压了按钮,让她先进去,自己再进来,按下18层。
子衿有点忍不住,晚礼服很合身,但摩擦膝盖的伤口,有些生疼,脚上的细高跟,加重了膝盖的力道,她微微倾斜身子,试图靠在电梯扶手上。
晨光察觉到她的变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很难受?”
“有点。”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惊了一跳,“我可以走的。”
他不顾她的反对,沿着走廊向1808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他轻轻放下她,从兜里掏出房卡,开了门,扶着她进去。
屁股刚挨着柔软的沙发,双脚解脱,瞬间觉得轻松很多。
他蹲下来,轻轻脱去高跟鞋,纤细的双脚没有勒痕,嘀咕道:“我记得你的尺码,难道会错了?”
“不是鞋……”
子衿指了指膝盖,礼服是侧面半开叉,他轻轻揭起裙摆,隔着丝袜,能看见膝盖上红肿一大片,忍不住心疼!
“你受伤了?”
她不想让他担心,慌忙说道:“不小心摔倒了,只是点皮外伤,不碍事。”
他眼底有些无奈,看着她,记得上次她为了折梅,把手弄破,这次呢?
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米希亚去买消炎药,被子衿一把挂断。
“不用,我在医院已经处理过了。”其实,膝盖上包了一层纱布,但为了穿晚礼服,她只能丢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她:“你拒绝晚宴是因为膝盖受伤?”
她先点头,然后觉得不对,又摇头。
“我这是小事,主要是房东太太病情还不稳。”
他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我最近都会在这里,你有事可以叫我。”
“好。”
换好衣服出来后,晨光亲自送她回到医院,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
打开病房门,向来正坐在床边写着什么,房东太太睡着了,看见她一瘸一瘸地进来,向来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她的膝盖,修长的双手合上电脑。
“老人晚上很平顺,我先走了。”
子衿点点头,轻声说:“谢谢你。”
向来摆摆手,就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病房。
子衿坐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房东太太,心里默默地叹口气,为爱坚守一生,值得吗?
几分钟后,护士拿着药箱进来,示意给她膝盖消毒。
等到护士走后很久,子衿看着膝盖上的纱布,还是有点懵,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怎么会这么小题大做?
转身去拉窗帘,意外地看见病床旁边不知何时支起一躺椅,上面还放着毯子和枕头,不过这毯子有点熟悉,似乎是那晚留宿在向来家的那个。
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这小子,看来还挺细心的。
躺在上面睡觉,比爬在床沿要好的多,顺手在微信上给他发了谢谢,不过又想起他今日的话,立即撤回,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见向来出了医院大门,晨光按了下车喇叭,他抬头一看,径直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上去。
“想吃什么?”晨光发动车子,向主干道行驶。昏黄的灯光撒在街道两边的梧桐树上,斑驳的树影在车前玻璃上留下各种图案。
向来打了个哈欠,说:“这里没有宵夜,还是回去睡觉吧。”
于是,晨光在路口掉了车头,向反方向开去。
“今晚我就不住了,你早点休息。”
向来明白他工作颇多,晚上回去也是加班,没有多说,告别后就上楼了。
回到酒店,米希亚已经将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桌上了。
晨光洗了澡,换了身家居服,低头的瞬间,愣了下。
垃圾桶里有纱布,上面还沾着血迹,看样子她的膝盖今天又破了,不由地……
“她膝盖应该被磨破了,你找护士给处理下。”他给向来发条信息。
对方马上回复过来:“已经处理了……”
晨光盯着手机,向来都处理过了,在晚宴上,连康红都发现了她的不适,他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恼羞成怒!她竟然连反驳都没有。是她懒得跟自己计较?还是学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了?
头隐隐作痛,在随后必须处理的冗杂公事中,他察觉到自己有些心浮气躁!
最终还是推开了那些文件,离开桌子,站在窗户前点上一支烟,可他没有吸,只是夹在手指间,任由它慢慢燃尽。这玩意儿,他从她消失的时候开始吸,没有其他任何不良的嗜好,完全可以把烟戒掉。
身旁有她的日子,他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她很美,周遭也不缺乏倾国倾城的美人,可他除了她,谁都不上眼,这会是宿命吗?
“咚咚”,有人敲门。
“请进。”埋在文件堆里的嘉琦,抬头就看见助理于倩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
“赵总,这是你要的资料。”她恭敬地把文件袋递给他。
嘉琦扫了一眼,是前段时间委托的那家调查公司,他捏了捏,分量不轻。
“好。”
于倩出去后,他才拆开,厚厚的照片,附上近期的行程表:欧阳月订酒店,跟随漠北某领导代表团出访新西兰,飞荷兰等,资料非常详细。
他打开网页,登上新月集团官网,在新闻动态里寻找蛛丝马迹。
新月集团是欧阳询老先生在1970年创立的,历时40年,现在的掌门人是他的独生女儿欧阳月,一个快40未婚的女人,外界对她的传闻非常多。新月集团旗下主业为乳业、餐饮业、食品,副业涉及到旅游、金融、地产行业,在漠北市是最具有实力的老牌企业。
上次他在调查闺蜜滞销的原因时,意外地发现对方在艾玛、优乐、鲜生先等超市做新品品鉴,让他意外地嗅到一丝危机感,他们推出的新品与自己目前正在研发的驼奶+橄榄油项目非常相似,这看似是针对公司爆款幸福版打造的产品,实际上是对方抢先占领市场的布局,如果自己晚一步,那么功亏一篑。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一个星期后,黄沙天气终于有所好转,夜晚,难得看见月亮。晚风习习,嘉琦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前面是酒吧一条街,似乎是专门为那些心碎之人提供情绪发泄的地方,迷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声音,能掩盖一切悲伤和痛苦。不过是晚上八点,酒吧人来人往,嘉琦素来不喜欢这种地方,刚要避开门口绕过,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姑娘,颤颤巍巍地冲到跟前,差点跌倒,他本能地伸手扶了她一下。
对方“哇”地一声吐出来,看样子喝了不少。
嘉琦环顾四周,发现她没有同伴,有点鄙夷,这女人怎么能独自来这种地方?
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还知道感谢,说明醉的没那么厉害。
转身离开,对方又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怎么欺负完了就溜,是吗?”
嘉琦看着她似乎有点眼熟,再看她拽着自己,不客气地挣脱掉。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他的眼神有警告之意。
那姑娘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流了泪,指着嘉琦骂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
说完,她就踉跄着往前走,东晃西摇,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嘉琦真是无语,不想理她无厘头的话,本想转身一走了之,却又于心不忍,回过头来,看见有不远处有几个不怀好意的毛头小伙在盯她。只能上前搀扶着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强行将她塞进车里。
“不是,你从什么地方搞了这么一个姑娘?干嘛还塞到我这里!”老景回来时,看见沙发上睡觉的人,觉得一向理智的搭档有些不可思议。
嘉琦无奈地耸耸肩,说:“半路上捡的。”
“捡的?你这越说越离谱了,感情你是饥渴难耐了啊?”老景看着沙发上四仰八躺的人,那张脸还不错,想起嘉琦一直单身,不由地想起……
嘉琦看到他的脑回路,使劲地拍了他一下:“别瞎想,她喝醉了,待会儿醒了,让她走。”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等等!”老景喊住他。
“你就这么走了?万一她醒来,怎么办?”老景最怕女人了,一个肖家钰都够他头疼的了。
“让她走呗。”
“你说的轻巧,这要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反诬陷我一把,岂不给自己找不痛快?”老景十分警惕,对付女人,他是最不拿手的。
嘉琦看了那姑娘一眼,忽然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了,于是,心生一计,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老景:“不会,等她醒了,你把这个给她,有问题你推我身上。”
老景半信半疑,在嘉琦关门前,他还是问道:“你最起码说说怎么回事吧?”
嘉琦三言两语就说清了,老景的嘴巴变成了大大的O字型,眼里写满了不信。
“真的吗?”
“信不信随你。”
“希望是真的。”老景关上门,仍然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