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半个小时后。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把楼梯的灯都震亮了,该是谁家闹鬼了?
老景洗完澡出来,转过身就看见一姑娘站在门口,四目对视,吓得他一个机灵,对方也是惊恐状态,两人同时尖叫!
“你……你……非礼!”姑娘看着他光溜溜的,羞的赶紧捂住脸。
老景低头一看,全身就一条di裤,吓得他慌张地冲进卧室,把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抓起床上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看着冲进卧室的大肚腩,女孩更加生气!“你这个大色鬼!”
老景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出来,心里忍不住暗骂嘉琦,把自己坑惨了。
然而,开门的瞬间,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直抵额头,逼着他往后倒退,他看见她眼里写满了仇恨。
“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很危险。”他求饶似地看着她,生怕有个不好的举动。
“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她眼睛里的凶光,让他害怕。
“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紧张无措的他,忽然想起嘉琦临走时的话,脑海转了转:“不信,你问他。”
他用手指向她身后,姑娘回头的刹那,老景一个反身,握住她拿刀的手臂,恰到好处地拍了她的后脑勺,姑娘眼前一黑,顺势倒下。
老景把她拖到沙发上,收起水果刀,瘫坐在地上,为刚才的危险感到后怕。
都说女人是老虎,果真不能惹,幸好他是学医出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歇息片刻,他还得想个万全之策,等她醒来该怎么应对……
第二天早上,嘉琦早早起来,打开卧室的门,就被吓一跳!
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还打着轻微的呼噜声。
他的办公室里有个套间,平日他就住在这里。
走近一看,竟是老景。
心下疑惑,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没听见动静?难道那姑娘半夜不安分?
带着疑惑,他推了推他的胳膊:“老景,醒醒?”
此刻睡得正香的老景,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嘉琦只好站起来,等他醒了再说。
8点,所有员工都已到公司,于倩照例主持早会,嘉琦不想被老景的呼噜声折磨,起身也来到了会议室。
于倩询问他有没有特别的要求,他说没有,开始吧。
于是,会议如常举行。
等老景醒来时,已经11点了,他这一觉睡的真沉。
睁开眼就听见键盘的敲击声,侧过头看见逆光中工作的嘉琦,他回想了半天,原来是昨晚,他为了避开那个姑娘,逃过来的。幸好他手里有嘉琦办公室的钥匙,不然得去住酒店了。
一个翻身起来,冲到嘉琦面前:“你可真是好兄弟,昨晚把我坑惨了!”
嘉琦已经料想到了,否则他也不会深更半夜地跑到自己这里睡沙发。
“抱歉,我的错。”嘉琦停下手头的工作,歉意地看着他。
老景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说:“幸亏我命大,否则你今天就替我收尸了。”
嘉琦一听,眉毛都皱了起来,心下惊愕,“怎么回事?”
“我就洗了个澡的功夫,这丫的以为我侵犯她,拿了把水果刀,要跟我拼!”想想都觉得生气。
“她清醒的状态下吗?”嘉琦觉得不太可能,她喝的烂醉如泥,没有那么快清醒过来。
“不知道,反正我把她敲晕了。”
额……好吧,嘉琦一头黑线,不过……
“你怎么跑过来了?”
老景翻了个白眼,说:“我要是不走,等她醒了岂不更麻烦?不过……”
他嘿嘿一笑,嘉琦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什么?”
“我给她留了一张字条,顺带把你名片附上了,估计很快就会来找你。”
“你写了什么?”嘉琦觉得他在坑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老景抓耳挠腮,然后借口肚子饿了,溜之大吉。
嘉琦若有所思,看那姑娘什么时候能找上门来。
房东太太病情好转,能独自下床活动了,子衿要回学校上课,就让向来帮忙在医院请了护工,白天由护工照顾,夜间她过来照顾。
每天来回跑,路上耽搁不少时间,晨光便让米希亚每天按时接送她。向来趁机催他:“赶紧拿下,别等回国。”
到了周五,子衿上完课,跟迈克打声招呼,就走向大门,远远地看见学校不远处停着那辆豪车。她以为是米希亚,拉开副驾驶坐上去,不料竟是晨光。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意外,毕竟他很忙。
晨光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说:“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轻松多了,“那你能陪我回去一趟吗?我想给老人家收拾下换洗的衣物。”
这几天,气温上升很快,有人开始穿裙子了,上次去医院拿的衣物有点厚。
晨光点点头,将车开到平坦处停下,两人下了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上走。
子衿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爱情海,随口问道:“工程进展的怎样了?”
晨光微微一笑,说:“有序进展。”
子衿点点头,喘了口气,又道:“瑞士的环境指标非常高,跟国内有很大的差距,手续要做全套。”
晨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嗯,从建筑材料到设施,都请专家商讨方案。”
夕阳在下沉,两人不由地加快脚步,晨光到罢了,子衿却是累的一身汗。
爬上去后,她脱掉外套,凉风习习,顿时感觉清爽很多,晨光从兜里掏出纸巾,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两人的距离不到三寸,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的脸微微泛红。
“你的体力似乎不如从前了?”他笑着打趣道。
子衿没有否认,点点头,从来到瑞士后,就再也没去运动。
两人默默前行,很快就到了,篱笆围墙上的牵牛花已经开了,墙壁上的忍冬花叶子变绿了,子衿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后,打开灯,让晨光先坐下等她,然后“噔噔”地上了楼。
进房间后,在抽屉里拿了银行卡,从衣柜里找了几件衣服叠好,装进包里,收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鼠标,全塞进背包里,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问题,然后转身出门,却看见晨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
四目相对,连空气都是甜的,她环顾了四周一眼,说:“你要进来吗?”
晨光点点头,走了进来,不过十平米的小屋,干干净净,屋内很温馨,这五年她就待在这样的地方,想想当年她在B城的地下室住着,他虽没去看过,但也知道很狭小。这里与地下室相比,自然是极好的了。
“忍冬花会长进来吗?”他看见窗户边的绿叶,有些好奇。
子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枝头的叶子已经入了窗户。
“可能我这里向阳吧,藤蔓就会向有阳光的地方攀爬。”她笑意盈盈地摸索着叶子。
晨光看着她,心中一热,“这花总算是找到了对的主人。”
对的主人?子衿看着晨光,忽地觉得有些搞笑。
“你知道它?”
晨光说:“上次送你回来,我们到你这里来过。”
子衿点点头,说:“这花在国内常见,在瑞士就显得稀奇了。”
“这花是从国内移栽过来的。”晨光想起自家宅子里的那株忍冬花。
“你都知道了?”子衿问他。
晨光随手摘掉一片叶子,放在她的手心上,“这花原本长在我家。”
“你家?”子衿惊诧地看着晨光,这不是康姐家的吗?
“是的,只不过康红喜欢,我父亲就送她了。”晨光说,父亲过60大寿时,许多朋友前来祝寿,当时康红和许晋海也来了,她无意间看到栅栏上开满花儿的忍冬花藤蔓,赞叹不已。父亲那天很开心,喝的有点多,就开口把这花儿送她了。
“原来如此!”她心下微微叹息,五年前的她,伤心不已,从移栽下这株忍冬花开始,陪伴自己度过无数个日夜。想不到,它真正的主人还是李家。
这是什么呢?缘分吗?
老天早将两人安排在一起了,不是吗?
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晨光停好车,帮助子衿提着大包小包,去了病房。
护工在门口左等右等,看见她来了,交代几句就走了。
房东太太静静地坐在床上,看见子衿进来,眼睛一亮:“噢,亲爱的,你来了。”
子衿放下手里的包,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我回去了一趟,来晚了,你今天感觉怎样?”
“非常好。”
她的视线落到身后的晨光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晨光微微上前,恭敬地说:“你好。”
房东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寒暄几句后,就笑眯眯地说:“你去给我买点吃的。”
子衿点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你先等下。”
目送子衿出去后,她看向晨光。
“你过来坐下。”她向他招手。
晨光按照她的要求在身边坐下,她慈祥的脸庞,十分亲切,灰色的眼眸有一种审视的光芒。
“忘了给你介绍,我是泰勒·乔治,你呢?”
晨光面对着她,说道:“你好,泰勒女士,我是李晨光。”
两人握手,算是真正的认识。
“我们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我知道子衿很爱你。”房东太太看着晨光说道。
晨光点点头,从眼前的老人嘴里说出来,他心底是欣慰的,至少她始终爱着自己。
“子衿眼里是有哀伤的,自从你出现后,她的哀伤消失了。”一起住了五年,不是亲人似亲人,子衿的一举一动,她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她。”晨光在房东太太面前,诚恳地说自己的不是,他知道她对子衿的重要意义。
“真挚的爱,是能经受住一切考验的,好好珍惜。”
晨光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她,站了起来,向她深深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