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初吻，齐英研的印象如下。
首先，是柔软。
其次，是酥麻。
接着，是刺痛。
而后，是“唔哈哇啊”。
齐英研捂着嘴乱叫，不时用手掌擦嘴唇再举到眼前，检查有没有蹭到血渍。以刚刚经历的疼痛来说，他觉得钟璃应该是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可他的掌心除了一点混合咖啡渍的口水外，什么都没有。
“你干嘛！”
“你是问我为什么亲你，还是问我为什么电你？”
“啊？”
“噗。”钟璃没忍住的笑出声：“你表情好好笑。”她答非所问的样子，倒显得齐英研小题大做了似的。
“你这女……”齐英研话音未落，脸颊被钟璃伸手捏住，嘴巴不由得嘟起来。
“好啦好啦，一看你就是初吻，对不起啦，第一次接吻就要经历这些，跟你道歉咯。”顿了顿，她接着说：“刚才亲你的时候捏，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可能你知道可能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算上我姐、养狗的哑巴、养哑巴的狗、虐待狂和达利亚属于一个叫‘人之众’的组织，我们都掌握着不同的心跳法门，拥有不一样的力量。我掌握的叫‘闪之心跳’，可以咻！电你一下。”
滋啦。
齐英研只感觉脸部一阵刺痛，捏着他脸颊的手指弹开，他知道，自己刚才又被电了一下。
“很棒吧。”钟璃把双手背在身后：“被电一下的感觉，就像爱情到来一样。”
齐英研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对不起，没谈过不知道啊。不过爱情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谈。”
钟璃“喔”了一声，噘起下嘴唇，仰起头用妈妈看宝宝的眼神看着齐英研。
“果然是初吻。”
“你！”
“好嘛好嘛，我的错啦，给你做饭补偿一下好不好，星星眼。”钟璃毫无心理负担的卖起了萌，在齐英研几乎要吞下怨言的时候，冷不丁轻甩了他一记温柔的巴掌，然后蹦蹦跳跳跑去厨房，哼起歌，真的开始生火做饭了。不多久，她端着两盘意大利面到餐桌旁，扬起下巴示意齐英研过来用餐。
“你先吃。”齐英研用叉子卷起一团热气腾腾的意面，放进钟璃的盘子中。
“干嘛喔！觉得我会下毒喔！”
“对啊！”齐英研撒谎，他根本不相信对方会在意面里做什么手脚，纯粹是借此表达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态度。
“好吧好吧。”钟璃一副投向的样子，用叉子叉起裹满酱汁的面团，嗷呜一口全部吞进嘴里，随即流露出不似假装的幸福表情。
“好吃！”
齐英研盯着对面的女孩儿，鼻翼轻轻扇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饿了。
“还有吗？”吃掉一盘意面的齐英研问。
“还有哦，我给你盛。”钟璃起身，轻轻按住也要起身的齐英研的肩膀，拿走了他面前的盘子走进厨房。等她再出来时，一盘依然浇满滚烫肉酱的意面被端到齐英研面前。
“所以，你们也是债人吗？”齐英研一边吃面一边问。
“不是哦！”钟璃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拎着刚从冰箱拿出的啤酒：“恰恰相反，如果你是债人，就不能学习心跳法门。如果你学了心跳法，那你也当不成债人。”她饮了一口啤酒，满足的“啊”了一声后把瓶子放到桌子上，对着齐英研比了个耶的姿势。
“二选一。”
“那我就不懂了。”齐英研继续问：“人不需要依靠氪晶变成债人也能获得超能力？靠修习那个心跳法？”
“嗯哼。”钟璃点点头。
齐英研放下叉子，这段对话的价值开始高过美味的一餐了。
“那很怪，如果这样的话人类还抢那些氪晶干嘛，直接练心跳法就好了啊。心跳法这么厉害，怎么我都没听过？这东西很难练吗？还是保密等级很高？你们是国家机密工作人员吗？”
钟璃伸手出指绕了个圈，说：“国家机密工作人员，在这儿？”
齐英研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哦，这里是阿美莉卡，不是自己的祖国，况且眼前这女孩儿从年龄到行事风格也不像能担负政治大任的人。齐英研还记得她一脚踹在债人脸上的画面，说来当时那个债人的电网没能伤到钟璃分毫，应该跟钟璃掌握的闪之心跳有关吧，毕竟都是电属性？可以这么说吗？那就意味着，这个心跳法修行出来的成果很强啊！
齐英研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说道：“你不怕那个债人的电，说明你掌握的闪之心跳的威力至少跟他持平，对吧？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不是很强？能轻易战胜被机场雇佣的阿美莉卡债人。这个心跳法应该极具价值！为什么没有普及开呢！就算它很难练，至少应该也会有大量人会尝试吧！”
“因为我们的传承方法比较严格啦。”
“严格？”
“唔，应该说，是我们挑选人才的方式比较严格啦。”
“我想了解一下，你可以告诉我吗？”齐英研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以喔，虽然是机密，告诉你也OK啦。”钟璃的潜台词齐英研也听得懂，当下的他完全在人之众的掌控中。虽然这是他自愿的选择，对方对他也不算差，但他终归是被对方完全监管，就算知道什么秘密也别想在异国他乡掀起风浪。钟璃开口，她不再讲述，而是提了一个奇怪问题：“你算过，这个世界有多少债人吗？”
这个世界有多少债人？这怎么可能算出来，虽然各国政府对债人的管控力度不一，但归根结底，债人是一种极好用的武装单位，绝大多数都处于政府监管下，相关信息也绝少对外流出。
“估算一下啦。”钟璃提点到。
齐英研似乎猜到对方的意思，但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他略微迟疑着回复说：“大概有几万吧，我猜全球大概有十万不到，之前机构推断过全球债人数量大概是这么多来着。最近几年，倒是也没……也没怎么增加的感觉……”
“环圆神座倒是一直有出现哦。”
“对……”
“所以，既然多出来那么多环圆神座，多出来那么多新的债人，为什么对于这个社会来说，债人的存在感好像没什么变化呢？”
齐英研盯着钟璃，钟璃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因为，被我们杀掉了呀。”钟璃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