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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渐盛,自雪迎飞雪,一层又一层。闲来无事,李亦之便下车与两女打起了雪战,边战边赶路,而白衣则以有伤在身,被李亦之强行留在马车上。因且战且走的缘故,壁垒自然是无法建立了,但准备几个备用球的功夫还是有的。

宣儿悄悄和幽幽达成协议,大战开始。雪球几乎都在半空中被互相砸了下来,但观局势,李亦之显然遭到二女的围攻。

“小公子,给我买个称心的梳子,我帮你打幽幽妹妹。”宣儿笑道。

李亦之很快便答应,局势摇身一变。

幽幽惨遭围攻,宣儿的攻势丝毫比李亦之弱,但很快,宣儿退至一旁,悄摸摸地滚起一个大雪球一下子砸向了李亦之,李亦之从头到底只是露出了个脑袋。

李亦之怒视宣儿:“你个叛徒。”

“略略略。”

宣儿笑道:“我都可以背叛幽幽妹妹,肯定能暗刀伤你喽。”

李亦之眨了眨眼:“这些年学得不少嘛。”

语音刚落,一个特大号雪球从天而降,直接将宣儿淹没。

幽幽将李亦之周身雪块拔开后,正欲一脚将李亦之瑞入宣儿一组,不曾想李亦之回身便抱住幽幽玉腿,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将幽幽砸入了宣儿一组、遂捧腹大笑。

突然,李亦之发觉不对劲,白衣人呢?

“白衣呢?”李亦之沉声问道。

幽幽二女顿时用真气将白雪掀开,仔细感知白衣的气息。

幽幽皱了皱眉,并未言语,九神藏倾刻间打开,向东北方飞去,宣儿抱住李亦之,紧随其后。

远处,仅剩下了一辆马车。

“天地玄黄,大道元起,借天,问相。”道门咒术一开,李亦之双眼微合,额头开眼,数息_后,李亦之摇了摇头。

“此地会不会有阵法将白衣隐匿起来了。”李亦之问道。

幽幽眉头紧了紧:“即便如此,除了小公于你外,我们也不帮不上忙啊。”

“强行开神藏就别想了。”

宣儿果断道:“死了便是他白衣的命。”

绝情吗?可不得不如此,船帆入海,掌舵之人无疑是最重要的。

水落石出,原是蛟龙盘踞;风吹草动,已是虎视眈眈。

如今的李家在夏皇眼中、无疑是枚扎眼的锈钉。

李亦之点了点头:“我试一下,若无法观出有何异样便走。“二人亦是点了点头,自觉退至一旁。

李亦之手中,道剑缓缓凝聚成形,若像以前拿出来给它“喂食”倒是轻松,也不对,那是它自己出来吃“东西”。但若以真气驱动,无疑让李亦之极为受累。

汗珠虽不是如雨下,但黄豆大的汗珠滴落,让二女的心也不由地向上提了几分。剑过头顶,李亦之一剑斩出,就简单地一挥,李亦之几乎力竭,一道血红剑气横斩向前,万幸,剑气开始停滞不前,千万幸,白衣的背影凭空出现,以及三位与自衣对峙的持刀人。

此时的白衣,旧伤未愈,新伤再来,身上数道刀痕,长短不一,白衣渐变红衣。若非李亦之所赠的双剑,白衣早已躺在血泊之中。当时与道一对拼那是因为道一压制了境界,但此时不擅正面对抗的白衣碰在三位境界皆比他高的修士,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佼佼者。白衣感知来人,却不敢退,此等战局,宣儿无法彻底保住李亦之,又无法加入战斗,以一敌三是此时的最佳选择。

李亦之眼中阴睛不定,如何解困,一大难题,至于秋后算账,还得等到秋后。

白衣以一敌三,且战且退,但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八卦移形阵,以李亦之一人布置,逃不了多远,而幽幽与宣儿又不得分神,死局。

“杯莫停,冬寒欲别心。”突然,临准剑杀至,李安之脚尖微点,再次握住临准剑,直指头颅。

白衣见到来人,心神大震,却是被李亦之摁住:“好好疗伤。”

远方,李安之的眼中攀入条条血丝,恰如枯叶上的脉络,布满了眼白。一身戾气恰似饿了一周的恶虎,遇见了嗷嗷待哺的羔羊,凶煞及渴望。

以一敌三不落下乘,幽幽加入战局。三只待宰的羔羊已勾不起李亦之的兴趣,遂转身问道:“方才怎么了?”

白衣一一道来,和李亦之猜想差不多。

不多时,李安之与幽幽回来:“自爆两个,逃了一个。”

“有看出来是谁的人吗?”

幽幽点了点头:“可以肯定其中一人来自五皇子府内,不过已经死了。”

李亦之面无表情,回到马车后与李安之交待了此事,李安之听后便去了都城。

李亦之则继续向儒门驶去。

此次李安之之所以能赶到,还是因为李渊的飞信,否则,寸步难行。

月若若受命前来。

“你易容成五皇子的妾室,去府内拿几个值钱玩意儿给我。”

“是”月若若还没吃饱了撑得去问大公子的事。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件事对于月若来说易如仅掌。

“这玉佩是当年老爷赐给五皇子的。”

月若若办完事后自然不会太拘谨:“要不要给老爷写封信?”

“不急,等亦之参加完寿宴之后再说,不过这玉佩,你先送到洛城知州府内丢到边边角角就行,至于其他的,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李安之又思索了片刻:“暗中再派些人保护亦之,对了,钟鸣怎么样了?”

“是,钟鸣状态还行,只是奉玄被小公子安排去北海后,也没人敢动刀子。”

幽幽回道:“不过最近好像有个中医挺出名的。”

“不必了。”李安之回绝道:“命最好握在自己手中,其次是自己人手中,不到迫不得以,用不着劳烦别人。还有,奉玄去北海干嘛?”

“不知道,情报都没来得及给她。”

“害,一个个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都城五皇子府上,五皇子顾真并未发现府上缺斤少两,只是脸色阴沉,像是风雨欲来时天空的乌云。

顾真面前,是一位缺胳膊断脚的黑衣男子,准确来说就只剩下了一条腿,气息紊乱不堪,想来能走到这府,艰苦万分。

五皇子率先打破僵局:“你们三人竟是没办法将一个比你们境界还低的修士在短时间内解决,俗话果真不错,是药三分毒,用到你们身上更是毒上加毒,话说李安之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些探子不是说一日前,他还在南疆一带吗?”

缺斤少两的男子虚弱不堪,但对于眼前之人,又不得不提起说话的念头,回道:“确实如此,当时他还将南疆的一位精通蛊术与术法的巫女打伤了,至于为何出现在这,属下不知。”

五皇子眉头皱了皱,对此回复显然是有些许不满,但终是恢复常色,抿了一小口茶,入口苦涩,只有苦涩而步止苦涩。

就像有些人能走八百步,那就步止八百年是一个道理。

五皇子挥了挥手,示意黑衣男子下去,黑衣男子拄着拐杖从地上艰难的站起,行礼后,后退三步,转身离去,至于能走多少步,一步又是多少时间,全凭他的个人价值。

正姿站在五皇子身旁的矮小老头背多多少少驼了些,似乎强者都有些身体上的毛病,其实修士,这些毛病一般是不会有的,比如西方神棍之国的老秃驴,就没有这个毛病。

矮小老头手中有三枚铜钱,其中一枚几乎像是被榔头砸了两下,歪曲变形。

矮小老头的嘴蠕动了一小会儿,终是没有开口。

李亦之历经此劫,修行一事依旧急不得,恰如你饿了,却不能吃东西,悲惨至极。

一路奔向儒门,吃了个闭门羹,无奈回到李院,坐等慕容贵妃的生辰。

奉玄成功打下人生第一劫,难得买了次酒来庆祝,反正在外头,大公子可看不到,更别说小公子那个小趴菜了。

奉玄喝得正兴,天空乌压压的一片,暴风雨随之而来。可奉玄此时可懒得动,只见奉玄取出一柄剑,此剑晶莹剔透,薄如蝉翼,三尺三寸,恰是李家五大名剑之一的断龛剑。断龛剑在奉玄的掌控下于其头顶约五十公分处,以剑柄底部为中心,高速横转起来,以剑为伞,而因剑身剔透,恰如以雨为伞,小酌于雨幕内的奉玄,惬意十分。

只是暴风雨愈演愈烈,即使大如小丘似的船也开始颠簸起来,奉玄对于这点小事,无所在意。

只是晃晃荡荡,颤颤巍巍,风景这边独好。

可惜并无旁观者。

也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穿梭在海浪间,船身此起彼伏,而无一人察此,更别说独酌的奉玄了。

断龛剑突然顿了顿,用落汤鸡来形容此时的奉玄再适合不过,可那优美的曲线,艺术也不过如此。

奉玄倒未生气,只是摇了摇脑袋醒过酒后,用手持了捋秀发,扎了个丸子头,额前留了个八字刘海,英气十分。

转即真气拨动,神藏开始发出低鸣,声音不大,但萧别离可以在这海浪的冲击声中听到那股伺机而动的神藏所发出的低鸣。

萧别离取出温养在识海内的本命道剑向外头走去。

甲板上,萧别离见到奉玄,并无闲心去看那优美的弧线,而是问道:“怎么了?”

奉玄此时的心情,只能说是对断龛剑不生

气,但想了想后,没好气道:“有条畜牲,估摸着快化龙了,你我联手给它宰了,抽筋骨取内丹,给小公子送两礼物。”

萧别离也是无奈,那臭小子是哪里好了,一个比一个宠他。

“那部胜在海里不好打吧。”

萧别离提议道:“先给它引到岸边逼它上岸,不然它要跑,再来两个九境之巅的帮手也不一定能留下它。”

奉玄点了点头,两人依旧传音论讨着,比如吃肉要放多少盐。

九境之巅的蛇或蛟,定然是开了灵智,而且一看就是常年干些打劫的勾当,一位七境的修士或妖兽,足以让这畜牲填填肚子,而九境的修士对于这畜牲的诱惑,可想而知。

可这畜牲并不蠢,身处海域,它自然可以占主场优势,血贫大口随之而来,上下张口足有一丈之余,身处船中间的上楼层的凡人以及五境以下的修士,被当场毒死,那从上鄂分泌出的毒液滴落在船内,散发毒气,毒气散得很快,此时此刻,除了那被面具男子背着的锦年少年,五境以下之人,尽数投胎。

奉玄等人凌空向岸边飞去,百里路程,于奉玄等人而言,用不了多少时间,而那畜牲只快不慢,只是两袖清风的男子,眼见就要被这牲畜当下午茶了,萧别离改换御剑速度一增再增,一拳打在男子脸上,使其险象环生,这就叫福祸相依。

萧别离倒非真心想救此人,只是怕此人被吃之后,那畜牲的实力又精进一步,到时候打起来还伤筋动骨就亏大发了。

这就像大夏律法对强抢民女至侵犯女子等恶行,并不会判处死刑,换个角度想,反正做了都要死,还不如一不作二不休,将女子一同杀了,律法如此,其实也是在保护女子。

所以救下该男子,其实也是在保护自己。

萧别离猛拳过后伸手一探,抓住男子衣领便向岸边飞去。这畜牲显然有些怒气,都要到嘴的美食不翼而飞,何异于煮熟的鸭子还飞了。

眼中戾气更上一层楼,没入海中,速度更盛不过萧别离也不是吃素的,青衣猎猎作响,男子虽体虚,倒还不至于跟某人一样睁不开眼睛。

短短时间,奉玄等人距岸不过三十里,而在众人眼前,是一条长达十余大的黑鳞蛟。再不出手,怕是只能眼睁看着美食飞走了。

黑蛟眼中,比起戾气,阴寒之气更盛几分,奉玄为了送小公子一份,不,是两份大礼,只好以弱示敌,挥一剑便退百来步,眼中充满恐惧,这让黑蛟那颗志在必得的心又提了几分,攻势愈加猛烈。

岸上,除奉玄外,所有人都上岸了。奉玄手中结阵,移形换位来到萧别离身旁,冲着锦衣少年道:“扭动你的小屁股,对它放几句狠话。”

锦衣少年眨了眨眼,疑问道:“姐姐等会儿会保护我吧。”

“可能,大概、也许、应概会的。”

奉玄一连用了几个概率词后笑道:“但你不喊话,你现在就可以留遗书了。”

锦衣少年脸色一僵,苦笑道:“我怎么会不减呢,为姐姐做事是我一生的荣幸。”

“说得好。”

奉玄点了点头:“不过没奖励。”

锦衣少年此时可没淡笑的胆,冲着远处的黑蛟喊了些问候双亲的话,成效不佳,遂又担起了那小屁股,还碰巧似的放了个屁。

此时此刻,就是李亦之脾气这么好的人都想上去揍他两顿,更何况是一头即将化龙的黑蛟。

眼见黑蛟袭来,锦衣少年连忙躲到两袖清风的男子身后,想想后又走向了面具男子的身后,并不是看不起黑衣男子,只是有些漏风。

奉玄又给了面具男一个眼神,面具男会意,无奈上前应敌。

待黑蛟一上岸,萧别离神藏顿时轰鸣响应,一剑斩至海岸线,以剑气化墙,封锁退路。

面具男将面具卸下后,额前的一道弯月疤中,涌现出大量鲜血,直至将面部用鲜血彻底掩盖方才停下。周身血气开始疯狂运作的,不再戴面具血脸男双膝微弓,弹射起步,止于黑蛟鄂下,一拳轰出,即使长达十余丈的黑蛟也被这一拳轰飞在天,血脸男又是御空而起,一脚将尚在空中的黑蛟踢入了山头。

奉玄嘴角微扬,御剑追杀,萧别离紧随其后。它跑、她(他)追,它插翅难飞。

李安之绝对是个劳碌的命,刚救下这个,又听到那个,从来没安稳睡过党。本来他在南疆打得不亦乐乎,只要第二天能再赢一把,那斩龙台就到手了。

斩龙台、磨剑之器,效果绝佳。

然后夜里收到了义父的一封信,连忙北上去找小弟,万幸是小弟没事。现在听到奉玄去了北海仙山,一个不留神,忘了把情报给奉玄,又得赴北海。

战况愈演愈烈,两人一蛟迂回打来打去,黑蛟不好说,奉玄两人是拉扯到了极至,孽畜休伤我半分。

黑蛟虽通灵,但若想跟人类,万物灵长相比,也就只能跟些无脑的莽夫比一下子了。

二对一,黑蛟身上的鳞片开始剥落,经历了二人的猛刺乱斩,像极了片锈铁经过加温后的锤打,铁锈层层剥落,只不过后者越锤越精,而前者越打越烂。

两人始终与黑蛟保持安全距离,一个即将化龙的黑蛟若来个临死反扑,轻则重伤,神藏漏风,重则身殒道消,白话一世。

不过令二人奇怪的是黑蛟再怎么打不过也不至于一下都不还手,一心往山内逃。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意味到不对劲,仔细感知了一番周围,脸色略显阴沉。特么的有同伴,还特么不止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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