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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明心经,江栎两年前偶然在后院一荒废灶台下发现,陈伯一番翻看后称其玄奥之极,修行方法十分特殊,前期修炼扩脉展田,但却存不下真气,只能做练体筑基之用,两年修炼之下,江栎的筋脉已是比寻常之人粗壮了许多倍。

原本是想在通天塔中寻到整本,却不曾想,虽是找到,但却比自己这本还要残缺,独独少了聚道篇。想着想着,众多真气又是自四肢经脉汇聚丹田。

“来了!”

闭气凝神,随着被纳入的灵气在经脉中转化,缕缕真气从四肢涌入腹腔、汇入丹田,屋里周遭忽然无风自动,境界的攀升水到渠成。

良久,睁开双目,眼里已没了先前的熏醉,都随着身体内的浊污排出体外,身上有些腥臭,这便是修行之中所谓脱胎换骨的体现。

到外面寻了处清泉洗去了一身污垢,再回来时却正好撞见那小女孩跌坐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说着便是在女孩的轻呼下,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再入这个房间,女孩方才来得及仔细打量,红木刻花、什锦布娟,这一切的一切不知是比自己家中要奢华得多少,在江栎要再把自己放到床上时,恐惧的连忙想要挣脱,可哪掰得过如今已是二品的江栎。

“还请公子能救我娘亲。”女孩似是知道了自己今后的命运,泪眼婆娑的诉说着最后的祈求。

江栎全程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手上动作也没有停止,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女孩不知何时已是轻轻抽泣,却又不敢太过大声,过了一会儿,却是感觉到那原本冰凉的小脚又是带来了暖意。

一愣,睁开朦胧湿润的眼眶,那人已坐到跟前,一手拿着只瓷碗,另一执着羹勺。

“张嘴。”

一勺白粥递到跟前,却是不自主的张开了嘴,入口还算温热,也好在是屋里足够暖和,否则这端来有一会的白粥也得凉了大半。

就这样,一人递勺,一人张嘴,很快,一碗就已经见底。

“还要吗?”见女孩面色红润了不少,江栎温和地对其询问。

“已经好了。”尽管是饿了有些时候,但毕竟身子骨在那,也是吃不了太多。

放下瓷碗,江栎再次给她泡脚的木桶换了次温水,便是端着碗勺要离开。

“公子,可否帮帮我。”眼见对方即将走远,女孩鼓起一丝勇气,揣着忐忑喊道。

“只是请公子能带我见一眼李庄主即可,不会再麻烦公子。”说着便是要磕头拜下,却是不成想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摇摇欲坠便要倒下,好在江栎眼疾手快,才堪堪将她扶住。

“你叫什么名字?”原本江栎也是有些为难,以自己的能力,一粥一饭还是可以的,可毕竟是实力低微,若是那种报仇那种就...

“小女子家中姓姜,父亲怕我命薄给请高僧取名幼蝉,公子叫我蝉儿即可。”女孩心中觉得面前之人会帮自己,激动着说道。

“你先前说救你娘亲?”

蝉儿闻道江栎询问母亲,渐渐声泪俱下,顿了许久才哽咽说道:“蝉儿家住屹安县中,前些日夜里遭了贼,他们杀了我弟弟,还将我娘亲掳走,是管家爷爷把我藏在地窖,才得以辛免于难,还请公子救救我娘亲。”说着说着蝉儿已是泣不成声。

果然,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可尽管江栎也听得悲从心来、义愤填膺,可还是生生被他止住,问了问匪寇的山头便是离去。

...

“什么,庄主不在?”

一路来到剑庄前堂,平时若是无事,李道弦都会在这儿,可刚到门前便被剑童告知李道弦不在。

“庄主昨日也未来过。”一青衫剑童再次说道。

断剑山庄的剑童只有庄内天赋极高的弟子才有可能成为,曾经柳沐希、楚穆山也做过几年,而后二人的成就都证明了不负剑童的身份。

得知庄主不在堂中,江栎也只得暂时作罢,回到西厢,却是又见蝉儿从屋内出来。

“公子,李庄主可愿见我?”刚一见面,蝉儿便是迎上,看着她眼底的希翼,江栎倒也有些哽咽。

见江栎默不作声,蝉儿或是也想到过这种结果,慌神却是尽力藏下,对着江栎说道:“没事的,公子,李庄主那样的大人物,确实也不应让他太过劳神。”

江栎没想到,像蝉儿这种已是自己深陷黑暗的孩子,这种时候却还在顾及别人。

“你为什么非要找他帮你?”江栎问出了心中疑问,虽说自己师傅是断剑山庄庄主,可像匪寇那般的,在庄中还是有很多人轻而易举便能解决,为什么一定是他呢。

良久,待蝉儿平复了些许情绪,说道:“公子难道不知?在这平壤城内,李庄主便是菩活萨临世,经常听爹娘说起,以前的平壤城就像是土匪寨一般,他们隔三差五的过来抢掠,不知毁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是李庄主持剑而来,逼的那些匪寇重新归山,这才换得了平壤数年太平。”

江栎不知道,在这太平之世,竟还有这般疾苦,且就在自小长大的脚跟。听完,江栎手上青筋早已攥紧,擦干蝉儿眼角的湿润,将之安抚好,便转身向着别院走去。

西厢与别院间只有一墙之隔,早在柳沐希刚搬到这儿之后便是打通了堵墙,一来是为了方便她每日来西厢痛扁江栎,二来也是她不愿踏足院外,至于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江栎平常倒是很少来这别院,这才刚一踏入,便是瞧见一舞动的身姿,青衫摆动,手中青剑发出阵阵脆鸣,带动裙下落棠,随身而舞。

若是让人瞧见,定是会沉陷其中无法自拔,江栎也不例外,只是他更注意到的,是那舞中女子所跳的好似并非孤舞,那剑尖落棠却正好作伴。

一舞落闭,本应掌声喝彩回应,却是因江栎看得太过入神,剑刃抵喉才堪堪回神。

“额,沐希姐饶命!”以前都不懂别人为何痴迷于她,此时看着这近前的脸庞,倒是有些明了楚穆山的那般举动了。

“有事?”看江栎才刚回神就又盯着自己,像是快陷进去一般,柳沐希再紧了紧剑柄,好在是剑身宽面,否则怕是早已血溅三尺!

“沐希姐咱放下说!放下说!”两指轻轻夹住剑身,生怕一不小心便在手上划出个口子,江栎以前可是领教过这剑的锋锐,半尺青木在这柄菉玦之下,也不过瞬息而断。

“说吧,什么事?”收剑入鞘,这份寒凌才算散去,入座老树之下,那一席蒲团正好承下了这七分艳色。江栎收了收心神,这才把蝉儿的事儿道出。

“你意思是你收了她做婢女?”柳沐希挑眉看向江栎,不难看出他眼底的那丝厌恶,断剑山庄从不招买婢女仆役,这般行径若是传出,难免会遭整个山庄唾弃。

见柳沐希误会,江栎连忙向其解释,也是,自己这样行径若是落入旁人眼里,难为会认为自己是仗势霸女。

..

“你想我下山助你除匪?”听完江栎的一番解释,柳沐希也不在说这个,把话题直接引向重点。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江栎暗中欢喜,原本自己也有此打算,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再就是怕两人一起下山又会引起怎样的骚动。

“不去。”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柳沐希不咸不淡的回道,之后便是不在看他。

江栎欲言又止,但他是知道的,柳沐希决定的事,没人能再将她劝回,当年十三岁只身下山时便是,尽管自己与师傅多么的挽留,却依旧没能劝住她丝毫。

于是江栎也不在多说什么,略有失望的走回自己的西厢,在即将踏过圆门时再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擦抚着爱剑的她轻声说道:“沐希姐..早上的事..对不起。”

抚于剑鞘上的手指一顿,但也仅此而已,起身、朝着房门而去,路过江栎时抬起右手,依旧清冷道:“菉玦借你,用完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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