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宗分峰七座,位于中心,山体最高的是无尘峰,乃当年无尘祖师选址命名,现为符篆宗主峰,统领符篆宗各项事宜。
无尘峰峰顶之上有一棵当年无尘祖师亲手中下的紫桐玉津树,历经几千年已是粗壮无比、枝叶蔽天,不管从符篆宗何处望去,皆可看到这一标志性灵树。
另有如众星拱月般围绕主峰各个方位的五峰,曰云符峰、灵符峰、宝符峰、药符峰、神符峰,对应现今符篆五个研究方向,其峰峰主可称是各自领域的最权威者。
最后一峰聚星峰,离另六峰稍远临隔山门,是新入门弟子受课作息之处,待到通过各峰选拔即可入对应符峰进修。
清玄子当年便是新入此峰,半月就被掌门长符道人收为亲传。
今日的收徒大典,便选在了聚星峰。
山顶有座授课殿,原是弟子上课之所,为了这次大典推倒重建,挖平山头,将殿外平地扩建几倍,如今容纳万人亦不成问题,足以应对此番典礼。
殿前有一座高台,桌台烛纸具备,应是拜师礼台。
礼台两边是一张张圆形大桌,分落于一朱红大毯两旁直通上山山路前。此刻正有十几个道童正摆放桌椅调整位置。
说回陆道长一行三人,他们跟着请帖一路飞行,忽见请帖突然停下,原地绕行一圈后便向下折射而去,没入树林不见踪迹。
“应是到了。”陆道长和陈一鸣对视一眼,相互点头示意。
几人遂跟着往下落去,待突破紫桐玉津树连绵树叶遮挡之后,视线为之一亮,此处是一方山脚,有一条青土宽路直通向上,没入山间云雾。
山路前有一方圆平地,几位绿袍道童正于此等候。
此处便是符篆宗山门入口,浑然天成,无甚雕琢。
陈一鸣的请帖正悬停在一弱龄小道童身前,小道童见几人落地站稳,遂执礼上前,问道:“可是豪剑门陈一鸣陈掌门。”奶声奶气甚是可爱,陆小璃强忍住想捏一捏道童浑圆小脸的冲动。
“正是陈某,这两位是随行的友人,欲一同观礼大典。”陈一鸣向小道童介绍陆道长二人。
“恭候陈掌门多时。”小道童将请帖双手虚托递还给陈一鸣,又作揖道,“大典于聚星峰顶殿前举行,已备好茶水雅座,此处山路直通山顶殿前,陈掌门几位可步行上山,亦可坐符梯上山。小道还有迎客之责,恕不能陪。”
“小道长请。”陈一鸣接过请帖,将之收于怀中,向小道童还了一礼。
“何是符梯?”陆道长向小道童问道。
小道童往一旁一指,几人随其指向转身看去,上山路旁有一稍年长道童正向几人点头行礼。
陆道长几人于是礼别小道童离开山脚平地,走向上山小路处,稍年长道童上前,道:“几位上仙请。”
说话间手扬一符篆,口中默念咒语,符篆落地即长,顷刻间便有几丈横竖。
道童示意几人站上符篆,随后又执手印,符篆便载着陆道长一行沿着上山青土路扶摇而上。
“多谢小道长。”话未说完人已不可见。
陆小璃坐在符篆上,一会看看四周风景,一会看看屁股下的符纹,只觉得非常新奇。
“此符只可贴地直行无法转向,于抖曲常路无用,用于直路上山确属妙用,且耗法甚微,刚才的筑基道童也可使用。”陆道人看着脚下符篆点头称赞。
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山顶,只见此处场地极大铺满灰白石砖,沿着上山小路往里正中铺着一条朱红长毯,尽头远处是一座淡黄色轩昂殿宇,长毯两侧摆满桌椅,此刻已有不少处有人落座。
“陈兄!”忽听有人喊道。
陈一鸣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一桌坐着两人,其中有一头束方巾青年男子正是出声之人。
陈一鸣看着那人惊讶道:“方兄!你竟然比我早到,观海楼中未寻到你,还以为你此番不来了。”
陈一鸣遇见故友甚是高兴,虽其失约独往,应是有难言之事发生,遂不提及。
“这位是苍舟门门主,方华山方门主。”几人行近后,陈一鸣向两边介绍道,“这两位是陆离尘道长和陆小璃仙子,是我路上遇见的友人,师徒二人于符篆之道深有研究,故邀来一同参加大典。”
几人相互见礼后,陈一鸣看向方华山旁边那人道:“方兄,为何不介绍这位仙子?”
这女子与方华山相隔一座,身着白衣仙袍,头戴同色发巾面巾,脸部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而这双美目如明月映秋湖、浩星辉长夜般动人,直教人一看便深陷其中。
只看这对明眸猜其又有如何的盛世美颜,偏偏一帕雪白面巾将其容貌挡住,朱唇皓齿若隐若现、不可全视,令人撕心挠肺、诱人无限遐想。
方华山似乎很怕她,连忙拉住陈一鸣道:“这位是我......是我门派前辈高人,陈兄不可无礼。”
白衣女子似冰山清泉,刚才几人到来,只是略一扫视,看到陆道人时眼神微微一凛,便又看向他处,此刻听闻两人对白也并不理睬。
见白衣女子没有怪罪,方华山松了一口气,扯开话题对陈一鸣道:“陈兄、陆道长不妨同座,除去最前面几桌挂有名牌不可乱坐,后面的并无讲究,可自行选座。”
虽说并无讲究,但是像豪剑门、苍舟门此等门派在中神州仙门中不过末流,是以方华山没有选靠近殿前的位置,此时选的位置靠近上山路口,距前方大殿略远,。
“自然如此。”陈一鸣说着坐向方华山另一边,同时对陆道长两人道,“陆道长、小璃仙子也快请入座吧。”
陆小璃适才一直悄悄打量白衣女子,见她如此漂亮偏不以貌示人,十分好奇,此时听言正准备上前坐到白衣女子一旁,不料小手却被陆道长一把拉住。
陆小璃面露疑惑看向师父,陆道人冲小璃微微摇头,径直坐到陈一鸣之旁,拉着小璃也坐到自己旁位。
一张圆桌配有八座,现在的坐序是白衣女子、空位、方华山、陈一鸣、陆道人、陆小璃、空位、空位。
看似还可再坐三人,可后随后入场寻座之人,若是三两人结伴成行,则此桌空位分布多有不适,若是独行之仙,,则不敢随意落座于不识女眷之旁。
故随着时间推移,入场人员渐多,各桌落位愈满,陆道长一桌仍保持之前的坐序,未有他人入座。
期间有道童为在座各位提壶添茶,并将各式灵果呈于桌上。
道童倒茶之时,小璃便觉得茶水扑腾有仙气迎面而来,待其离开,立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只觉得口齿留香,浑身清爽。
从未喝到过这么好喝茶水的小璃,不禁几口就将杯中茶水饮完,又提起桌中茶壶为自己再添了几杯。
“咳咳......”陆道长轻咳一声。
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的陆小璃脸色微红,放下茶壶不敢在倒。
陈一鸣哈哈笑道:“此茶乃符篆宗名物,名为常青茶,有提神美颜之功效,除了符篆宗他处可喝不到,小璃仙子多喝点。”
方华山也微笑道:“这些灵果也是符篆宗以特殊植法栽种培育,相较普通灵果汁液更足,灵气充沛,小璃仙子亦可尝尝。”
陆小璃闻言看向桌上摆的几盘灵果,有的晶莹剔透、状似紫萄却更大颗,有的水嫩诱人、似无皮的雪梨色泽却更通透,各式各样不是人间凡果,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正当陆小璃盯着几个果盘,犹豫不决不知该从哪一个灵果下手之时,周围突然一片喧哗,赶紧抬头看去,原来是又有几人到场,应是前辈高人,四周群仙正起身见礼。
最左边一人白发白眉白须,眉目慈祥如和蔼孙爷,对于行礼之人皆微笑还礼,其右一人身强力壮、四肢硕长,昂首阔步行于红毯上比旁人高两头不止,虽似凶暴之人,旦有行礼之人亦会点头示意。
第三人一身淡蓝色长袍,举手投足间风轻云淡,神情冷漠却无高傲之感,正目不斜视向前走去,其右偏后一人则一身火红长袍,似旭日烈阳令人不敢直视,同样不做他观,随于左旁之人径直前行。
一行四人此刻从陆小璃桌旁走过。
陈一鸣和方华山赶紧起身,行礼同声道:“见过阳真道长,阳一道长,见过天上仙、李上仙!”
陆道人不认识这四人,陆小璃不谙世事,故二人皆未起身,白衣女子同样稳坐于位,对于四人到来不过冷然注视。
待到四人行远,人声渐离,陆道人方问道:“陈道友,这四人是何人物?”
陈一鸣坐回位子,向陆道长娓娓道来:
“左侧二人第一人是丹鼎宗首座长老阳真道人,已修得金仙,德高望重、丹法玄妙。”
“其旁高长之人乃丹鼎宗现任掌门阳一道人,一手纯阳真火炉火纯青,同样丹法玄妙。”
“右侧蓝袍之人乃御剑宗门主‘云中剑’天从云,人称云中客,有一式剑法,可从千里之外于云端落剑斩敌,可谓剑法玄妙。”
“红袍之人乃‘日照剑’李煦,应是御剑宗执事长老,其日照剑法亦是玄妙非凡。”
陈一鸣又解释道:“另三人皆已是天仙修为。”
陆小璃听了陈一鸣的介绍笑道:“原来是玄妙四人。”
“陈某词穷口笨,小璃仙子勿怪。”陈一鸣尴尬的摸了摸后脑。
方华山则在一旁奇道:“传闻云掌门一心问剑,除剑道之外从不理他物,未想到今日竟亲身来参加符篆大典。”
“符丹剑三宗亲如一家,云掌门参典一事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陈一鸣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妙言,不着痕迹看向陆小璃。
陆小璃仍在好奇的注视着四人,并没有转身理他。
只有身旁的方华山点头附和,道:“是极是极。”
说话间,又有几波人物到场,缥缈女仙似天人,金纱和尚堪大智,纶冠书生谦和气,俱向高台殿前往。
符篆宗收徒大典,开典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