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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左右,曾舒安排两个男士先休息。

她拿出了之前展示过的仪器——最大的那个叫睡眠侦测仪的仪器,当时万海波想讲解的时候,被李欣雨的电话打断了,便没有继续。这时曾舒把整套仪器拿出来,各人才发现整个仪器是分两部分的,其中一部分是一个头箍。

“这是一个大脑检测系统仪器,最初是应用于失眠病人的治疗上,因为可以检测到病人的睡眠状态,后来被借用于冥想的练习,逐渐延伸到用于灵异调查上。这是利用仪器监测并分析人们大脑是处于活跃还是冷静,从而判断人们是否在做梦。”

曾舒说着打开了仪器,屏幕上马上出现了好几条红红绿绿的直线,每一条线的活动数据代表人们不同的睡眠状态,她逐条线做了解释,第一条是阿尔法波,这条线的数据活跃时,人们开始放松,但仍然有清晰的意识,并未进入睡眠;第二条线是贝塔波,处于入睡临界点,尚有意识,但已模糊,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第三条线是德尔塔波,这时处于熟睡阶段;第四条线是伽马波,这时是人们是在快速动眼期;第五条线是西塔波,人还在睡眠中,但随时会开始苏醒。”

“我们最主要观察的是贝塔波和伽马波的数据,当这两个数据活跃时,说明人正在受压,一般情况下是在做梦,如果波动得厉害,可能是噩梦,如果是强力而不规律地异常波动,则极有可能是受到灵体攻击,例如制造梦境、制造幻象,甚至是有恶灵想占据人的身体。”曾舒说,“戴着这个头箍,里面的金属片一定要贴着额头,你们谁来?”

“两个人,只有一台?”何厚仪问。

“不用担心,两个人一个房间,这个本身用作辅助,另外不是还有电磁波和热红外吗?”

“你用吧,枕头硬点我都睡不着,还戴个铁箍呢。”徐炜说。

何厚仪也不多言,在曾舒的帮助下戴上头箍,抱着喷火枪和徐炜走入隔壁房间休息,曾舒设置好其他仪器后,便与李欣雨回到书房。

头箍是无线的,检测仪器的屏幕仍在书房,曾舒把它放在书台上,便拿过一本《凶灵》读起来。

没多久,万海波打来电话,这是今天他们第二次通电话了,万海波他们已经知道了李跃武并没有醒过来,大家都有点失望,只有继续从手稿等资料上入手,暂时也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却发现了有很多民间传说和禁忌风俗之类的摘抄,有些甚至标注了地方,显然是从这个地方听来的,万海波说他相信如果《凶灵》的事情是确有其事,李跃武肯定有所记录。曾舒告诉他这边基本没有什么资料,明天早上最迟中午就返回,互相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你们认识多久了?”李欣雨问道。

“前后算起来有3年了。”

“在协会中认识的吗?”

“以前遇到一些事,他帮忙解决了。”

“是那些事吧,所以就加入了协会,走在一起了?”

“可以这样说。”曾舒笑了笑。

“平时的工作就是对付妖魔鬼怪吗?”

“其实组织的老名字叫做‘太极协会’,太极生两仪,真正的含义是‘阴阳’,以前确实就是对付妖邪,但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凡是无法解释的事情都要跟进,例如一个地方出现成片的鸟类突然死亡的现象,又例如一个工程队挖出了一具没有腐化的尸体,一个村庄的村民总会听到怪声,甚至一些流传开来的拍到灵体的照片,诸如此类,当科学家和相关领域的学家无法解释的时候,我们就要介入,一同找出原因,可能是灵异,也可能不是。所以,知道我们部门存在的人慢慢地就称我们为超自然现象组。”

“刚碰面时你说的是民间文化研究协会?”

“这还不好理解吗?”

“也是。”

“蕴哥说的‘西风路2号’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同行的戏称。”

“还有同行?”

“当然有,太极协会是官方联系的组织,国内有3个,分区域负责整个国家的事务,组织外还有很多有真本事的人。”

两个人看一会儿书稿,聊一会儿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3个多小时,李欣雨问曾舒是否现在换班,她笑着说:“毕竟你明天还要开车,他们还可以在车上睡一个早上。”

曾舒也笑了笑,说:“你猜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护士。”

“医疗应急救援队,见过太多的车祸现场……”

曾舒的话被一阵响铃声打断,深夜听来显得格外尖锐和刺耳。

“水银镭射灯,一起走。”曾舒腾地站了起来。

两人冲出书房的时候,何厚仪已经拿着喷火枪站在门外焦急地张望。

“徐炜不见了。”看到两人,他便说道。

这时,一楼已经亮起了灯光,三人走到楼梯口,便看到徐炜和李欣雨的妈妈站在大厅中,徐炜也看到了他们,便向他们摆摆手,因为铃声还在继续,他们听不到徐炜的话,但从口型判断,应该是说“没事”。

曾舒率先走下楼梯,并关停了水银镭射灯,李欣雨跟随其后,第一时间跑向病房,这时护理也走了出来,脸上总算露出了应有的表情——疑惑。

李跃武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

李欣雨告诉护理没事,便让他回到房间。

走回大厅时,正好听到徐炜在解释:“我听到楼下有声音,便出来看看,刚转到楼梯口,就遇到这灯光,想躲都来不及。”

“什么声音?”

“我知道还需要看吗?”

“可能是我撞到门的声音。”李欣雨的妈妈忽然说道。

“你出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过吗?”

“我上厕所。”

“厕所不在大厅这边。”

“我刚开门,就看到这些灯光,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便撞在门上。”

“阿姨,不好意思。”曾舒打断了两母女的对话。

风波起得突然,平息得也快,何厚仪和徐炜没有继续睡,换了轮值,曾舒再一次向两人讲解了睡眠监测仪如何观察数据的变化,才和李欣雨到另一个房间休息。

下半夜的阅读工作进展很顺利——然而对于整件事是反面的,不到5点就完成了,因为除了无聊的记录外,剩余的全部是李跃武早期做记者时的资料,完全不搭边。

天色亮起不久,曾舒和李欣雨便起来了,李欣雨的妈妈准备了一些粽子,4人洗漱后吃过粽子便启程返回广州。

车子开出几十米,徐炜突然叫“停车”,曾舒连忙一脚将刹车板踩到底,车速虽然不快,但还是把后排尚未扣好安全带的何厚仪整个人甩向驾驶座的椅背上。

徐炜解开了安全带,说:“路途太远,我还是上个厕所比较稳妥。”

说着便赶在何厚仪开骂前下车往李跃武家走,可能是感受到身后还有一道目光如刺,又回过头说:“如果你开车的速度也像你的反应就好了。”

徐炜很快就从厕所出来,看到女主人和护理正在大厅吃早餐,他闪身走进了李跃武的病房,蹲在床前,握着作家的手,另一只手摸向作家的脸,嘴里念念有词,“老作,我们走了,你要快点好起来”,神情相当严肃,但病人始终闭着眼睛,不过即便张开也没有区别。

忽然,大厅处响起了李欣雨妈妈的声音。

“欣雨,你落下东西了吗?”

李欣雨此时正站在病房外,她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反而好奇地问徐炜:“你在做什么?”

徐炜并没有回头,用手轻轻梳理着李跃武的头发。

“我祝福他尽快好起来,我相信他能听到我的话。”

两人并肩走向车子。

“写作顾问平时都需要做些什么工作?”

“有问必答。”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爸爸提过他有写作顾问呢?”

“他醒了,这会是我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真的不知道《凶灵》吗?”

“你呢?”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回到车上。

车速依然对不起高速公路,这回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何厚仪深有体会。

不过,两个小时后,仪表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何厚仪打了个电话给冯展蕴,没有接听,过了半个小时,依然没人接听,他本来没有什么事,纯粹想找个人聊几句不至于瞌睡,但现在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尝试打给肖玲娜和谢嘉,竟然一样,电话能打通可没有人接听。

这一结果使何厚仪不能不警惕起来,他马上告诉了曾舒,她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拨打了万海波的电话。

10秒后,车速开始提升,强大的推背感使后座的两人同时醒来。

“什么情况?”

曾舒突然问徐炜:“你能不能开得更快?”

“能。”徐炜揉着眼睛回答。

曾舒毫不犹豫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两人迅速交换了位置。

何厚仪看着徐炜安全带的卡扣接连捅了三次才完成,他有点怀疑到底徐炜是否明白刚才回答了一个什么问题,李欣雨也有同感,她掏出几张纸巾往里倒了一些矿泉水,递给徐炜,“谢谢”,他胡乱摸了一把脸就启动了汽车,转弯灯也没有打就驶进快车道,几秒钟后,时速指针几乎要跳出仪表盘,何厚仪和李欣雨的心也一样。

徐炜似乎很有开快车的天分,速度完全没有降低过,但曾舒依然觉得不满足,每拨打一次电话,便要催促徐炜再快点。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曾舒开了免提。

“我们的手机是必须保持开机状态的。”

不知是谁在“嘟嘟”的电话忙音中说了一句话。

“他们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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