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我缓了缓神对她说:“必须立刻报警,不能等了。”她看着我坚定的神情道:“可现在大概率是联络不到赵河的,半小时前我就收到他的消息说是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需要回来再说。”我:“那咱们现在到任何警局报案,先不管赵河他们不行吗?!”我的这一句明显带着一丝凶狠和愤怒,这让芽淼有些不悦的回答道:“好!行!现在去就是了!”
我们打车到了市警局,通过向前台警官解释相关的案情并询问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前台警员指引找到了刑侦科的办公室,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体型肥胖的警官,一进门能看见他们两人手里都夹着烟正大口的吞吐云雾,见我到我这样的焦急,反倒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事关重大我也根本顾不上什么态度不态度的了。
我们遵照两位警官的指示,填报了一些信息单和案情简述后,开始详细的说明我看到视频里的关于好友余鹤洋被非法监禁、虐待的画面。但由于没有截取下任何相关的证据和画面,事发也是非常突然,两位警官也表现得有些无奈,于是向我们解释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先取得余鹤洋家人、朋友、亲近的人联系,确定是有存在失踪等情况才能立案侦查等等....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但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口喊了出来:“老陈、谢哥,你们不用管了。”我一下子回头一看,原来是赵河进到了办公室里,同时还能清晰的看见,他左边额头上的贴着一块儿大的纱布,警服外套里面的衬衣上也沾着许多的血污。
“赵警官,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视频电话...我看到余鹤洋了,就是我的那个朋友,也是冯天案的被害人的朋友,我看到他被吊在一个地方正被虐待,我现在想要报案去救....”正当我不断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并试图尽量言简意赅的向赵河表达我的诉求和我看到的事实的时候,赵河只是摇摇头打断了我的说话,随后看着我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子。
等我和芽淼凑近赵河举起物证袋的手一看才看清,原来里面是一个便携式的磁带收音机。
我抬起头看着赵河有些遗憾的脸,他没有选择和我对视只是测过脸对着芽淼说说:“不介意的话,你们先到我的办公室来里来吧。老陈,谢哥,感谢了。”
最终他点头像两位“座钟”般的老干警点点头表示敬意,随后转身带我们离开了这个烟雾缭绕的空间,去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赵河刚在自己的桌前坐下,还没等转过椅子对着坐在一旁沙放上的我们,芽淼就先开口问赵河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赵河那锋利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一丝哀伤。他慢慢地低下头又抬起头:“我想,这件案子,不再是一般的刑侦案件了。
你们先听听这个磁带。”于是他按开了证物袋里的磁带机,一开始能听得到一些叮铃铃的铜铃的声音,渐渐的,慢慢能开始听见从弱到强的说唱一般的有旋律的歌声....突然芽淼一惊的对着我开口道:“欧寒你听出来了吗?这不是,这个视屏通话里的背景声吗?”这时,我才分辨出的确和刚刚视频通话里的BGM一模一样,诡异奇怪的唱词和腔调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音量,赵河抬手关掉了磁带机,用手拍了拍裤脚上的泥:“如果你们确定你们看到了你们的朋友被虐待的视频,那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这应该都是真的。
因为我刚从果州附近的一个县上回来,并且我们发现了这起案件,并试图抓捕嫌犯和营救人质。”我一脸疑惑地问:“不可能,我们从接到这个视频到现在总共一个小时左右,怎么可能...”赵河皱了皱眉的抬起手制止了我的发言并接着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认为你们看到的是录像,而不是现场直播。即便是我们今天的凌晨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也已经错过了案发时间了,明白吗,但我们依然发现了凶手,我的伤就是追击凶手的时候留下的,而且我要很负责的告诉你们,你们必须要暂时远离这个案件。”
赵河把自己的办公椅子往我们这边的方向挪了挪,底下身子接着说:“我从没追过那样的凶手,我不知道你们看到的是什么,但我看到的,我想....反正不像人。”我和芽淼听到这话面面相觑道:“视频里我们也没看见人,只有一只手,一直白色的手。”
赵河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接着说:“作为警察本来是不应该向你们透露更多案件细节的,但芽淼我不希望你卷进这件事来,所以我说些我能说的吧...希望你们起码能清楚这件案子有多危险。我和小韩去果州的原因是冯天在离奇死亡的前几天还联系过一个人,那就是你们说的“余鹤洋”,他们的聊天不多,只有几个字,但是余鹤洋明确表示自己要去四方山了结自己的一切,而且他还才信息里以文字的方式安慰冯天,‘别害怕,兄弟,我会在你灵魂完全离开肉身的时候,去追赶你,那时候,我们的罪会随着死一并勾销。’看起来像是知道冯天会死。于是我们判断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就联系了果州警局的同僚于近日密切的关注四方山景区是否有异样,没想到就在前天果州的同事来电说,山里的挑夫反应最近在北峰附近好像看见有个特别高瘦的人总在林子里穿,于是我们才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可没想到,等我们到的时候在北峰有个仙姑石知道吧?”赵河一口气说了不少,赶紧拿起水杯一边问我们一边喝了一大口。
我:“知道,那是冯天的老家很有名的一个景点。”听我这么一说,赵河原本底下喝水的眼睛突然死死的盯住了我,然后慢慢的又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继续说道:“嗯,在北峰的半山坡的密林里,有个家伙在那儿搭了一个灵堂,自己带了大容量的工业用电瓶,你们看到的所有就发生在那儿。”“那与和鹤洋人呢?这么说,是有凶手的咯?为什么没有抓到?”芽淼见赵河总是捡不重要的说于是有些不爽的逼问道。赵河无奈的摊摊手解释道:“当时,我们是4个人,我、小韩和另外两位当地的干警,我们刚到地方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的味道,那灵堂铺的面积不小,里什么都有,什么花圈、香蜡纸钱,当然还有余鹤洋的遗像,等我们走到遗像后面漆黑的空间里靠着手电才发现他倒吊里面,我们本想立刻救下他,可就在这时候,小韩疯了一样的阻止我们,就这样把我扑倒在灵堂里,黑暗中我的头就是撞在里面的桌角上受的伤,在另外两个同事的协助下好不容易制服了发疯的小韩,抬头一看却发现,刚刚还挂在上面的人不见了。
我吩咐同事呼叫支援原地待命可自己却追了出去,通过手电的光照射着黑黢黢的密林,发现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影肩扛着一个落体正在往山下走,我掏出手枪一路追一路喊着“停下!警察!”可那人根本不理会我,一直娴熟的在密林里穿梭,追了几分钟实在是林子里不熟体力也下降的很快,于是我就趁着手电的光瞄准了瘦高的身体开了两枪。
大黑天的,我也不确定我又没有打中,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停下来了。于是我举着枪稳了稳呼吸往前逼近了10米左右,还剩几米就能追上的时候,没想到这家伙肩上的脑袋转了个360度用直愣愣的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我,我一个踉跄往后摔了下去,这家伙就这样倒着身体慢慢走向我,我才看清他浑身上下都是一幅古人才会穿的装扮,长袍、冠帽、布鞋。
这是给我真的吓得不轻,正当我眼看着他的后跟慢慢逼向我的时候,附近突然多了许多闪光出来,我听着模糊却渐近的呼喊声,心里一下有了底,是我们呼叫的支援上了山,于是我慢慢坐起身来对着怪物说道:“不管你是什么,现在立刻把人放下投降!快!”’,而那怪物肩上依旧挂着那具被画的奇奇怪怪符号的裸体,对我的命令却发出了讪笑,突然他高瘦的身体仿佛被推到的石柱一般的朝我倒了下来。
就当我想要躲闪的瞬间,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他身体以一种极度僵直的状态倒向我却在离我的鼻尖一二厘米左右定住了。我清楚地、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血红的脸,他没有嘴唇,牙龈和整个口腔裸露在外面,只能看见几颗快掉落的牙齿,眼睛里也充着血,他看着我的同时眼球还居然在不规则的转动。而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根本就是没有支撑的悬挂在半空中,只有脚尖插在土里就这样倒在我的面前,最后我正要起身挣扎的瞬间,他突然张开了嘴呼出一口恶臭难闻的气体之后我就渐渐失去了意识,只记得最后我还伸手想要抓住他肩上的身体但已然使不上劲...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我和小韩在救护车里,小韩直到我赶回市里的时候依然躺在果州市医院里。”
我们坐在沙发上听着赵河说完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后,心里已然相信不论是冯天的死还是生死不明的余鹤洋一定都是被某种神秘的物种或是力量伤害致死的。不过我们却对这两起案件里出现的诡异神秘的一切都一无所知。我抬头看向说完整个故事后陷入沉默思考的赵河正想着先说些什么安慰他的状态不佳,可他却慢慢抬起头对我们说道:“欧寒,我认为你不应该继续参与到这件案子里来,既然你和他们都是朋友,起码过去是最好的朋友,那么很可能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你。同时,我也不同意林芽淼跟着你冒险。”
我:“你也说了,是凶手,那冯天就不是自杀,而且既然有凶手杀了我的朋友,如果我的朋友们有什么秘密,那么我认定我对那些秘密或是诡异的玩意儿一无所知,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赵河神情有些怒气的说:“我还没说另一个方面,既然两起案件都与你有关,第二起案件按照你的说辞,你甚至有可能知道内情,或者说你们四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作为警察理应把你也纳入侦查范围之内。明白吗?”
我直接站了起来:“好啊,你以为这样威胁我就可以把我吓退?如果你是因为我带着芽淼的原因,那我可以承诺,从现在开始,我会不让芽淼在参与这个案子任何一点点。但如果你认为我有作案嫌疑,那就尽管来查。但我要提醒你,我们兄弟是4个人,就算余鹤洋的尸体暂时下落不明,那就还有一个是兆子龙,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他而不是和我在这儿斗嘴。”
赵河还想继续显示作为警察的威严,但却被我身后坐着芽淼打断:“赵警官,我想你现在已经够忙的了或许应该把精力放在查案上,还有,欧寒是我男朋友,是我未婚夫,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所以我们的家事并不应该由你指手画脚,如果你想要诬陷我的爱人那么你可能搞错了,我随时会给律师联系告你诽谤诬陷!”芽淼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个尖刺榔头重重地锤在赵河的心上,赵河强忍着怒气,做了一次深深地鼻息,随后诡异的强笑这说:“你们可以走了。”
出了警局,我和芽淼一路上牵着手走在寒冷的大路边,这一刻我的内心是那么的脆弱,却又因为她而有了一丝慰藉。一路上我什么都没多说,她却时不时的安慰我一两句,我看着夜晚的街边的闪灯,转身一下搂住了她,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抱住了她安静的说了句:“谢谢。”而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