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准备开过收费站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侧目看了看显示的号码心里一下犹豫起来,但还是伸出手指滑动免提接听起来,
:“喂?”
:“喂,憨憨,是不是不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打算回家一趟的?”
无需多言,这个熟悉而慈爱的声音来自于我的母亲,不过在这一句里她的语气里多少夹杂着一些气愤。
:“妈,我....”
:“你现在再哪儿呢?还好吧?你爸,知道你回来...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想现在这么晚了,或许你应该不忙了吧?”
:“妈,你稍等。”
可能性格内向的人离家太久总会在至亲挚爱投来关心的时候显得有些害羞和尴尬,于是我一边把住方向盘,缓缓的驶出收费站进到不远处的休息区里,一面刻意的隐藏着内心里的激动和开心一边说:“妈,不是我不回家,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才....”
:“我知道,芽淼都给我们说了,我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因为是这样,你爸爸才专门让我通知你回家,我想你应该依稀记得5年前发生了些什么吧?”
:“......那件事早就过去了,而且,我5年前的那件事故的记忆只停在在出车祸之后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所以...当年赶我走,是有原因的是吗?”
:“儿子,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先回家,或者先听芽淼的好好休息一天,而不是大晚上开着车上高速去当英雄。”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母亲会知道我在干什么,往哪儿走...正当我猜测着她是不是有千里眼的时候,电话那边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低沉而稳重的男声:“芽淼刚刚打电话来,说你开了她的车在往高速上去,车上又gps定位的,人家担心你要去查案子!担心你的安危!又知道她肯定没办法让你听话,只好给你妈说了相关的情况!我说你怎么那么不靠谱?一天天的,就知道逞能、装英雄!结果呢?全都是惹事!你现在.....”
我听着电话那头父亲一如既往的严厉的教诲和责备,心里却恨恨的想着:“好啊,从小到大我最恨打小报告的了,更何况这几年没见过的爸妈在我一回来就是听到我不好或是对我不利的消息,全都怪打小报告的林芽淼!”
:“喂!你听见了吗?你现在回来!”在父亲发出严厉的命令之后,电话里传来一旁的母亲嘘嘘默默的制止的声音。
:“爸,我还是先住芽淼家吧,我明天先回家看看行吗,您别生气。”我有些抑郁的说道。
:“你住人家一姑娘家干嘛?啊?人家凭什么让你住?有家不回住女孩子家!你是人家什么人,要不要脸了还?”
正当我要反驳的时候,一旁的母亲却抢过了电话:“儿子,我都听说了!人家芽淼都跟我说了你俩的事儿,挺好的!挺好的!过去你有亏欠过人家,不辞而别,但在我们心里都是非常的认可她也认可你们在一起的!你爸他还不知道你们和好这事儿,这样,你明天回家就明天回,没事儿,但你可带着芽淼一起回来昂~你不在的时候都是芽淼....”
我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我知道林芽淼多半给我爸妈下了什么蛊了,无非就是说我回来就住她家什么的...再加上她嘴巴又笨不善于解释,说点儿什么我妈一定听风就是雨,所以我妈才会在心里觉得已经到了复合的阶段了,虽然我心里也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却因为最近这些凶杀案心力交瘁,那里有心思想这些,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现接受、答应下来。
:“妈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掉头回去。明天我再回家,你们别担心了。我先开车了昂。”我赶紧挂断了电话坐在车里,眼睛左右的瞟着车里的内饰,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设备,至于gps这样的东西大概是车子自带的吧,最终一通搜寻无果的我嘴里碎碎念道:“叛徒!等着瞧!”
就这样,我开着车往那“叛变GM的家伙”的单位去了。但一路上我却发现精神上的压力缓解了不少,心里想着;毕竟家永远都是温暖的吧,几天以来一直孤立无援的我,突然像是得到了强大的后盾一般,不知道这份温暖是源于母亲的关心还是父亲的严厉,反正让我觉得舒服而安全。
我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父亲是一名公务员,母亲是个媒体人在电视台里一直是新闻总编辑,父亲在税务部门工作一直以来普普通通,但却有很多爱好,什么琴棋书画都是擅长甚至在业余的领域里称得上是精通。只是从小对我很严厉,虽然从不打我,但我几乎是在苛刻、传统规矩下长大的,他一直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医生或者文化工作者,只可惜我天生就不爱读书更喜欢玩儿,所以成绩一直都在中等,后来大学选了建筑设计这样的专业,余鹤洋和还是大学同班同学,他对这个专业是相当的热衷,但我其实并不喜欢。毕业后在我在爸妈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效益和福利都很不错的事业单位,却又因为一场事故而离职,专业什么的也都荒废了。想来真是遗憾却又惊喜,毕竟我更喜欢当厨师,所以总是对自己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想着想着我已经到了芽淼单位门口,不过门口却停了好几辆闪着warninglamp的警车,我把车靠在距离大门15米左右的街边,在车里往前挡风玻璃探着头,想凑近些看清门口和门卫说话的警察的样子。待我认出门口的警察时心里心里又泛起了嘀咕:“乖乖....又是这个赵河,大晚上的怎么又跑芽淼单位来了,难道真的是舔狗里的极品舔神吗?”
我默默地熄了火、关上车灯,静静的观察着这几个警察的动向,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询问完门卫之后就上车离开了,我猜想芽淼的这车大概这些警察都认识,最起码赵河应该是熟悉的,于是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藏的,静静的在驾驶座上掏出一支烟点燃打开窗户抽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甚至仿佛连关注一下附近停放的异常车辆的心思都没有一般地疾驰而去。
我拿出手机赶紧给芽淼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又把在门口看到赵河和一队警察的事情告诉了她。:“你怎么来了?我今天是夜班,所以按理来说是不回来的,而且今天单位出了些状况,很忙,你先回去。”想起就在几十分钟前她给我爸妈打小报告的事,我却不大理会她的说辞轻浮的说到:“你不会是因为知道事情败露怕我揭穿你吧?”
:“.........”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用刑的!虽然你是个叛徒!但~看在你是关心我的份上...我就....”
:“欧!寒!你别那么幼稚好吗!”她突然大声的喝断了我的玩笑,她叹口气之后对我说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但是的确你总是不愿听我的,那我可以告诉你,今天我来值班后发现,冯天的尸体不见了。”
当我听见冯天尸体突然失踪的时候,我赶紧问:“有人偷了他的尸体?那你看见那人了吗?你没事儿吧?你等我我马上进来。”
:“好了....我没事,是张虎看见的,发现的时候循着踪迹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你就别担心了。也是我让赵河他们来的,所以,你先回去等我下班再说。”她有些疲惫的语气里更多是安抚我的语气,这让我急切想要得知所有内情的心有些犹豫。
:“那好吧,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既然能进人就完全说明你们单位不是特别安全,不过我想起码今晚不会再有人敢进来了。我在家等你”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正所谓人的心都是有反骨的,更别说将“离经叛道”这四个字当做人生格言的我而言,没有人能替我做任何决定,所以不出预料的我对芽淼撒了谎,我不仅不会走我还要想办法进去,冯天已经死了,可凶手依然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进到殡仪馆里盗取尸体,一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而我也相信凶手肯定留下了线索。
我看着大门岗亭里裹着大衣一直悄悄关注着我的门卫大爷,他看起来似乎很是不高兴,毕竟在他的管辖下尸体被盗走了,这可不是件小事,于是为了避其锋芒,我慢慢将车发动,一溜烟的开过了大门。等车开过了殡仪馆快200米之后,我将车停到了一个路边的绿化带里面藏了起来,四周都黑乎乎的前面是高架桥的入口,后面路灯的光十分微弱,所以应该没人能发现。
下车后我一路小跑的进了一条小泥巴路,两边杂草丛生,稍不留神就会滑到在旁边的沟壑里,四周也越来越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还好今天有些月光所以面前能看到前面路的大概轮廓。由于不敢开灯怕被发现的原因,于是摸着黑我靠近了殡仪馆的西面的高墙,蹲在小路上仔细往墙边一看我才发现,原来这条路的左边是一条水沟,像是这个单位以前用来排水的渠道一样,只是现在基本没了什么水都是些黑乎乎的淤泥。
就在我正准备起身时,我听到附近传来清脆的铃铛碰撞的声音,‘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这响动十分有节奏,我蹲一片漆黑的路中间慢慢的往后面的路转过头,顿时给我吓得浑身冷汗倒流.....一个身高起码2米5的长手长脚的家伙,脑袋上还盖着一个小碗一样的东西,右边的肩膀比左边高一大截,像是斜肩,他正甩动着臂膀大步的朝路的这边走来,身上还挂着铃铛每走一步就发出‘叮铃铃’的叮当响声!这让我立刻联想到了赵河说遇上的那个“鬼”。
我赶紧捂住了嘴,心里一万句脏话骂不出口,我侧身藏进了一旁的杂草里才发现这草根本藏不下我,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和那催命一样的铃声,我心一横,先慢慢滑进旁边的烂泥沟子里再说。
我慢慢地滑进了沟里,三分之2的身体陷进淤泥里。心里想着这沟里一定是废弃很久而且无法流动的水,里面散发着淤泥和微生物死亡腐败特有的臭味,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些只能紧闭呼吸等他慢慢走过。铃声越来越近,慢慢的已经在我头顶上响起的时候,人类下意识的好奇心驱使我抬头甚至伸了伸脖子出来想要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这一看我瞬间惊恐不已,这个高个子鬼的形象几乎与赵河描述的无二,但它并没有斜肩或者高低肩的身材,而是在右肩上托着一个人,而在月光的映射下,我清楚地看到那就是冯天的遗体。这一瞬间,愤怒和满脑子的疑惑已经冲昏了头脑,心里一直告诉着自己,冯天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他们都已经得到惩罚了为什么......
我奋力往上爬,可淤泥就像一只只魔爪一般的抓住我的腿,让我很难脱离开来,我听着那渐渐远去的声,心里的不满再次爆棚,我怎么那么怂!怎么可以!终于,我铆足了劲儿,两手紧紧抓着路边的杂草堆,在不断的拖拽下终于爬到了小路中间。还不等我喘口气,我的忿恨就驱使着我,站了起来我打开手机的电筒往鬼走的路上照去,可这时我已经听不见铃声....
当我借着手机的亮光正想往前继续追寻过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及其刺耳的声音,:“叮铃铃...”
瞬间我的身体从刚刚运动后的火热降到了冰点,我一动不动的举着手机,眼睛慢慢的偏转向左后方,就在我转头的瞬间,一张面色雪白没有嘴唇却长着嘴,只有牙齿裸露在外的恐怖鬼脸直愣愣的看向正在转头的我,并直用自己那丑恶恐怖的脸砸向了我,被砸倒的我瞬间倒地,正当我想起身反抗,它再一次耷拉这两只长手,扑向了我。黑暗里我只看见它张开大口,呼出了一股浓烈气味的气体,而这气体却让我刹那失去了力气,随后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