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儁领兵二万刚进入颖川,忽有斥候来报:“波才率黄巾军主力直奔洛阳,正好经过附近。”朱儁当即下令列阵迎击。黄巾军滚滚而来,双方大战一场,黄巾军人多势众,作战勇猛,朱儁首战失利,退守长社,连忙向朝廷求援。
话说孙坚先后担任盐渎、盱眙、下邳县丞,所到之处,颇有声望,官吏百姓无不亲近顺服。朱儁表请坚为佐军司马,孙坚即刻在淮、泗一带募兵,再加上长期跟随的同乡青年,共得精兵一千余人。孙坚又写信请朱治前来相助,一起率军至寿春,把家眷稍作安顿,北上投奔朱儁。
孙坚一路前行,忽见前方尘土飞扬,一队官军骑兵飞驰而过,阵后一将容貌出众,勒马对着孙坚大喊:“蛾贼来了,快跑!”孙坚问道:“对方多少人?”那人答道:“骑兵二千。”孙坚问道:“你因何到此?”那人不屑一顾地对孙坚道:“我刚冲出重围,勉强脱身,蛾贼追了我五里。”孙坚道:“如此歼乱良机,我当举兵相迎,怎能逃跑!”那人笑道:“你们身材矮小,军械不整,岂是妖贼对手。”孙坚道:“蛾贼乃强驽之末,这里正是我用兵之地,岂能错过!”孙坚当即大喊道:“前军随我在道路中间列阵拒敌,后军随朱治在前方草丛设伏。”转眼之间完成部署。
孙坚军阵盾牌密布、长矛林立,黄巾骑兵滚滚而来,连续几番冲杀均无功而返,就同如撞在墙上一般,不能向前一步。黄巾军攻势稍一缓和,孙坚大喊一声,摧动军阵迎着骑兵不断突击刺杀,朱治强弓劲弩齐发,从侧面偷袭黄巾军,把黄巾军打得晕头转向,阵形大乱。孙坚见时机成熟,当即下令击鼓进攻,朱治率军从路边草丛杀出,将黄巾军截成两段。孙坚率军向前猛冲猛打,黄巾军不敌,大败而逃。
原先那将见孙坚胜了一阵,大喜,率骑兵杀回,一路追击黄巾军,眼看黄巾军逃得越来越远,只见山坡上闪出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将弯弓搭箭,左右开弓,黄巾军无不应弦而倒,黄巾军大怒,连续几次冲击均不能突破。后面那将又率骑兵尾随而至,黄巾军只得反身与官军撕杀。不久,孙坚率军赶到,结阵冲杀,不几个回合,将黄巾军悉数歼灭。
那将过来对孙坚行了一礼,道:“在下右北平郡土垠程普,字德谋。请问将军高姓大名?”孙坚道:“在下吴郡富春孙坚,字文台。”程普惊问道:“莫非您就是人称江东猛虎的孙坚?”孙坚笑道:“正是在下,不过那是别人瞎吹嘘的,不足为信。”程普道:“末将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山坡上的将军走下山来说道:“末将辽西郡令支韩当,字义公。见过两位将军。”孙坚道:“多亏将军拦住匪徒,否则岂能全歼黄巾。”程普问孙坚道:“刚才你怎么不逃跑,胆敢以步兵迎战骑兵?”孙坚道:“骑兵无非是跑得快,机动性强,对方一路追了五里,应是强弩之末。我的军队经历过句章之战,作战经验丰富、纪律严明、配合默契,只要把对方死死堵住,不让对方跑起来,骑兵岂是我步兵的对手。”程普问孙坚道:“如果有机会重新再打一场,是否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战胜对方?”孙坚笑道:“现在虽然已是春季,但此地草木枯黄,还未发绿,如果事先谋划,当以火攻为上,只需一把火,不管对方来多少军队,我定叫他有来无回!”程普拍手叫好道:“此计甚妙了,以后我跟着你一起打仗,如何?”孙坚道:“如此甚好,我正缺骑兵。”于是三人合兵一处,往长社而去。
过了两日,忽见一支官军衣甲鲜明,装备精良,阵容严整,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当先一面杏黄大旗迎风飘扬,上书“皇甫”两字,旗下一员儒将容光焕发,虎目如炬,原来朝廷获悉朱儁初战失利,命左中郎将皇甫嵩率军增援。孙坚连忙上前通报姓名,与皇甫嵩合兵一处。皇甫嵩听说孙坚刚刚打了一个胜仗,召孙坚相问,皇甫嵩和颜悦色向孙坚了解作战经过,孙坚一五一十地向皇甫嵩作了汇报。皇甫嵩问孙坚道:“文台,请问你有什么方法可破黄巾?”孙坚道:“以现在的天时地利,当以火攻为上。”皇甫嵩大喜道:“正合我意。”
皇甫嵩一行到了长社,早有朱儁相迎,朱儁将皇甫嵩大军迎入长社。孙坚向朱儁报到,朱儁将程普、韩当编入孙坚麾下。朱儁见孙坚战马羸弱,命人牵来一匹骏马,对孙坚道:“你骑一下,看看能不能驾御。”孙坚见此马通体雪白,高大健壮,非常喜欢,当即飞身上马,绝尘而去。过了半个时辰,孙坚策马而回,对朱儁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骏马。”朱儁道:“此马名叫“白光”,是我从皇上騄骥厩挑选出来的,脚力惊人,快如闪电,性烈,易惊,我骑不习惯,好几次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现在我将此马送给你。”孙坚大喜,连忙谢过。
汝南黄巾在邵陵打败汝南太守赵谦,波才见朱儁来了援军,马上调汝南黄巾军前来增援。黄巾军将朱儁、皇甫嵩包围在长社,形势危急。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官军见到城外到处是黄巾军,城中存粮一天比一天减少,军心动摇。皇甫嵩召集众将,大声说道:“用兵主要在于奇变,不在兵多兵少。我看蛾贼依草结营,容易因风起火。如果趁黑夜放火焚烧,敌人一定会惊恐散乱,我们出兵攻击,四面合围,就可一战而胜,建立田单那样的功劳!”
当晚上正好大风,亥时,皇甫嵩令军士用绳子系在腰间,从城墙上往下放,悄无声息地出了城,这些精锐之士每人抱着一捆干草,潜到黄巾军营栅附近埋伏。次日子时,皇甫嵩在城头举火为号,埋伏的士兵一齐点火,顿时风助火势,大火一下子烧进黄巾军军营。皇甫嵩亲擂战鼓,长社城门大开,官军呼喊着大杀而出。
火光之中孙坚率部直奔波才大营,向波才大营展开一轮又一轮进攻,终于将大营撕开一个缺口,率部杀入。孙坚率军直奔波才中军大帐,波才指挥黄巾军列阵相迎。孙坚挥军猛冲猛打,连续冲杀,波才招架不住,带着小量亲随弃营逃跑。孙坚连忙率部去追,孙坚马快,将部下远远的甩在后面。孙坚奋力扬鞭,离波才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波才,突然,草丛窜出一匹灰狼,“白光”受到惊吓,立马收住脚步,孙坚一下子飞了出去,一头裁倒在草丛之中,晕了过去,波才这才保住性命,得以脱身。
黄巾军失去统帅,一下子陷入混乱,烈火将黄巾军的营寨烧得荡然无存,大批黄巾将士葬身火海。朱儁、皇甫嵩率领官军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恣意斩杀黄巾军,黄巾军大败。恰好曹操率五千骑兵赶到,当即加入战团,官军通力合作,斩首黄巾军数万。原来曹操奉命率军增援长社,半夜时分,见长社城外火光冲天,当即杀奔长社,正好赶上长社大战。
朱儁清点将领,唯独不见孙坚。傍晚时分,朱治、程普、韩当见“白光”在城外嘶鸣,似乎在呼唤他们,连忙引军跟随“白光”,“白光”带着众人来到孙坚坠马之地,只见孙坚仰卧草丛之中,双脚红肿,不能站立,众人把孙坚抬回营地。韩当见孙坚伤重,全身疼痛不能动弹,跪在孙坚榻前,含着眼泪说道:“将军,我们不能没有您啊!你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啊。如果真的要献出生命,也是我们这些人先献出生命啊!将军啊,以后不能这样了。你不在,我心里就发慌啊!”
此战官军大获全胜,皇甫嵩因功获封都乡侯,朱儁受封为西乡侯,升镇贼中郎将。
波才军队往南逃跑。皇甫嵩、朱儁一路追到汝南,乘胜进讨汝南、陈国黄巾,攻击波才于阳翟,攻击渠帅彭脱于西华,全部都取得了胜利,就这样官军平定颖川、汝南、陈国三郡。不久皇帝诏令朱儁进兵南阳,皇甫嵩进兵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