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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士兵焦灼之际,忽有那一声吆喝问话,就连帝晨儿都被那话给问愣了。

帝晨儿循声看去,竟是那个在冀州城城墙脚下给他掐指接连几算的老叫花子,一时间不由皱起眉头。

那姓魏的兵头儿一听说这白衣稚童竟还有佩剑,不禁问道:“你,你是修士?”

帝晨儿眨了眨眼睛,没底气的“昂”了一声。

那姓魏的兵头儿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对自己客客气气起来,帝晨儿还有些不习惯,然后就见着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二胖,然后在二胖的质疑声中,姓魏的兵头儿竟带着他的一众手下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走了。

帝晨儿纳闷呢喃:“有剑,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嘿,有剑也许还真的能够为所欲为,只是……你敢吗?”

那不急不缓走到他面前来的老叫花嘿嘿一笑,像是瞧不起人似的,又重申问了一句,“你敢吗?”

“我有剑!”帝晨儿瞪他一眼,然后抬手又掸了掸肩头的黑手印,依旧没能给它掸干净。

老叫花子装模作样的神秘兮兮道:“对,你是有剑,有着三柄剑,其中两柄还在这冀州城中。”

闻言,帝晨儿微皱起眉头,“我何时有那么多剑了?我不过就有一柄精致的木剑,且还不在身上,你这老叫花子总是搞的神秘兮兮的,还真就不知道你是图什么,是图财?还是害命呀?”

老叫花哈哈大笑几声,说道:“你此生若得三柄剑,必然可颠覆这如今世道,如今的三界。一柄天剑,一柄人剑,还有一柄地剑,只是在这冀州城中,你将见到那天剑和人剑,只是这一趟,你恐怕一柄都无法牢牢握住啊。”

这老叫花子还真有些令人嗤笑不得,且不说他先前是算对了那些事情,旦旦只说他现在在这里仿若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话,就已经让帝晨儿有些受不了了。

这种话,就算是他舅舅也不曾对他说过,何况一个靠着乞讨为生的老叫花子?

还三柄剑?这世间的剑多的是,若想要,区区三柄又算得了什么?

帝晨儿哂笑问道:“老叫花儿,你是不是饿了,觉得我好说话,所以就在这儿给我故弄玄虚呀?”

老叫花笑着摇头道:“不不不,我已经几千年都不曾进食了,也许久不曾有过肚子饿的感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舅舅与我有缘,而你,与我更有缘。”

帝晨儿撇嘴不信道:“那你告诉我,我舅舅他的尊姓大名为何?”

老叫花不假思索道:“姓白,单名一个染字。”

白染。

闻之,帝晨儿突然有些大惊失色起来,他这可是第一次走出轩辕坟方圆三百步,怎会有人在不认识自己的前提下,就知道了舅舅的名字?!

难道说,这老叫花子还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就在这时,老叫花子笑问道:“你可知,你又是谁?”

帝晨儿皱眉道:“我怎会不知我是谁?我是帝晨儿,怎么,这还能有假不成?”

“不,你是天劫之子。”

“哈?莫名其妙你。”

“不不不,这不是莫名其妙,这就是天命。”

老叫花子越说越严肃起来,“你是天劫之子,是能让三界经历浩劫而重生,致使天地变色而重回,诱导妖仙更态而大同的天劫之子!”

“……”

帝晨儿一阵的无语,这老家伙越说越起劲儿了还。

他坦白道:“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从我出生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家门口三百步之外,你,还要跟我谈什么天劫和三界吗?”

老叫花子重重颔首,肃然道:“终有一日你会发现的......仙门是你的动力,神权是你的约束,妖族是你的依靠,三界是你的归宿。终有一日你会脚踏妖途,心寻仙道而去。

你会经历九死一生,经历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痛苦的懊悔和揪心的坚持必将永远的缠绕于你,直至最终的,天劫终了!”

帝晨儿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然后手负与背,慢悠悠的就朝着巷子外走去,他一路向前,不曾回头,嗤笑道:“也不知道你这老叫花子是在咒我,还是在干嘛,反正你别再来缠着我了,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给你了。”

看着这个已经渐行渐远的少年稚童背影,那老叫花子长叹口气,呢喃道:“帝晨儿啊帝晨儿,这是你的天命,也是你舅舅的劫,更是三界的难呐,儿戏不得,儿戏不得呀。”

——

从春花巷子里走出来的帝晨儿又是忍不住掸了掸肩头上的土,他有些没好气的“咂”了一声,看着那个怎么都掸不去的黑手印,他有些无可奈何。

走了没多远,他看见有人抱着一“狼牙棒”在这闹市街头吆喝着:“冰糖葫芦儿,冰糖葫芦儿,两钱贝一串儿喽~”

他看着那红红彤彤的山楂,忍不住流了口水,但是自从喝了那官道上的茶,他才知道没有钱贝可就什么都吃不上的道理,但他还是撞着胆子,朝那小贩跑了去。

“欸,卖……卖冰糖葫芦的,你站一站,站一站。”

听得有人呼喊自己,那小贩就扛着他那红彤彤的狼牙棒朝着这白衣稚童跑了来,他笑问道:“这位小公子,您是要来几串儿啊?咱这可是正宗的手艺,味道差了,包退。”

帝晨儿有些羞涩的问道:“那什么,庆封大会要去哪里报名?”

小贩开心的指了指,“小公子瞧见没?就在那冀州桥头的大柳树下,哝,就是那围着很多人看热闹的地方。”

帝晨儿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然后“哦”了一声,又没底气的言归正传,弱弱问道:“若是我不曾有钱,你会不会送给我一串你嘴里说的冰糖葫芦?”

“不给钱!?”那小贩的态度瞬间就变了,一下子阴沉下脸色,像是被打趣儿了一样。

帝晨儿羞愧道:“我主要是一时着急没给舅舅要钱,所以……”

未等他将话说完,那小贩就扛着冰糖葫芦儿气哄哄的转身离开了。

“欸,你……”

帝晨儿想要叫住他,毕竟自己实在是想尝尝这人间的美食,可是无奈又叹了口气,只能是看看解馋了。

“咱们要找的人,竟,竟是个小孩儿?”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十分清甜的诧异问话,帝晨儿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瞧见自己的身后已经不知在何时竟站着三名青年人了。

他对这三人也有印象,可不就是那急匆匆催马出城而去,导致他吃了一嘴巴沙尘的那三人吗?

说话的人是那个穿着湛蓝色丝绸长裙的西岐安家千金,她长的也很好看,尤其是看起来就很温柔体贴,声音又甜,帝晨儿有些喜欢上这位大姐姐了。

只是……站在身边的竟是一个长得倒是英俊,但是却一直冷着个脸的八尺男儿,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是绽着寒意,就这般打量着帝晨儿,一时间倒是让后者心有余悸的稍稍退后了一步。

在那冰块脸的身边则是一个摇着折扇,正有些嗤笑意味挂在脸上的男子,他看上去要更友善些,只是那双眸子却又显得城府极深,不过当属一个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那冰块脸手中正端着一个罗盘,而那勺子却正指着帝晨儿,后者明目张胆的晃了晃身子,那勺子也跟着摇晃起来,反正就是无论帝晨儿挪到哪个方向,都始终指向他。

“小孩儿,你是不是从那官道上走来的?”那位安家千金温文尔雅的问道。

帝晨儿点了点头,好奇问道:“怎么了吗?”

那轻摇折扇的男子笑问道:“怎么了吗?你难道就不曾察觉到,自己身上大有问题吗?”

帝晨儿皱眉指了指自己肩头的黑手印,问道:“你说的是这个?”

那轻摇折扇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孩儿,可真有意思。”

那冰块脸突然手腕一番,手中的罗盘就消失了,继而便见他手中持有一杆盘龙长枪,冷道:

“废话少说,先将他拿下再问!”

安家千金颦起秀眉,拦住了他,“南宫,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被称呼南宫的冰块脸凝眉道:“那可是一起命案,寻踪探源罗盘就指向他,若他不是作案的妖,也难逃干系!”

在他们说话间,帝晨儿剑眉紧锁,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却清楚的知道,眼下自己成了这三人的众矢之的。

那冰块脸的速度很快,骤然爆发,帝晨儿还未来的急反应,就已经被对方给抓住了肩头,他下意识里就去挣脱,可是他对付那春花巷二胖的劲道,在面对这个人时,却完全的不够看。

“想跑?”

那冰块脸星目冷冷一眯,长枪愣是从帝晨儿的脚下扫过,然后随着那抓着帝晨儿的手腕猛地用力翻动,下一刻,帝晨儿就沉沉的摔在了地上。

他被摔的很疼,忍不住“哎呦”一声,然后就看到那闪着寒芒的盘龙长枪的枪尖就已经点停在了自己眼前半寸之距的地方。

一时间,在这本就热闹非凡的闹市上,经由这么一闹腾,此处已经围满了人。

帝晨儿看着那冷面寒枪,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剧烈,他害怕极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委屈的弱弱问道:

“敢问……敢问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们竟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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