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常在一起玩的都这么叫！”小楚在楼上喊回来。

我把手里几个快递放到一边，拍着衣服上沾到的灰，憎恨五月份就如此炎热的天气：“我也没什么事，再说……也再过来想看一眼这些作品。”

店铺一层没什么变化，只是那个一分人偶躺着的箱子换成了华丽的六边形黑棺，盖子放在一边。

“你脸色不太好，注意身体健康。”她突然打量着我说，“来，上楼歇一会儿吧，来吧。”

“谢谢关心。”我勉强笑了笑，跟着她上了楼，目光被墙角椅子上的一只盒子吸引。

那只盒子十分精美，黑色的盒盖上绘着银色的哥特体字母“S”，隐隐散发出花香。

“眼光非常好！”张喻馨走过去打开它，瞬间浓郁的玫瑰花香气四溢，很快盈满了房间。

嫣红芬芳的花朵中央，静静放着一只关节手，大小与真人的一样。

那只手非常的漂亮，略显苍白，浅青的血管恰到好处，关节泛着淡淡的粉色，指甲也是整齐漂亮，逼真且动人。

“来，握个手吗？”她把它拿了出来，抓着与手腕连接处的球形关节。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指尖碰到它的指尖，随后转了一下手腕，手指从它的手指间探过去扣住，是一个标准的十指相扣的姿势，然后迅速放开，指尖残留着树脂的触感。

“嘛……你有一颗很浪漫的心呢。”她笑着把它重新收好，这时小楚的声音从一块类似窗帘布的东西后面传出来：“老姐——你的两个冰箱都已经塞不下了！”

“来了！”张喻馨赶紧把盒子往小椅上一放，一挑帘布进了后面的房间。

我隐约看见了一张床，便没有跟进去，拿出手机看了眼习惯性静音的微信，没有什么动静。

我打开了铃声，调成最小的音量后把手机塞回衣袋，刚塞进去，铃声就响了。

谁啊。

我看到来电时睁大了眼睛——江沐？

“喂，怎么了？”我立刻接了电话。

“我……没什么，你那边有人吗？”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但一如既往的还是比较好听的。

“没有。”我下了楼梯，回到一层那些人偶的包围中去，“至少没有活人——呃我的意思是周围是人偶。”

“啊，什么啊，”他轻轻笑了，“真是你的说话风格。”

一阵沉默。

“你最近还好吗？”我的问题脱口而出，再想收回来委婉一点或是聪明一点问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事，”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挺好的。”

“能见面吗，有空吗？”

“不，不行，暂时不行。”他犹豫了一下，“电话里说吧。”

我想起之前我趁学校放假跑去一中看他的事，当时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伤心，现在问的话会不会不礼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