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晓行夜宿,一路赶到无名谷。离无名谷还有数里,便觉得杀气腾腾,别说生人,就连野物都避得远远的。无名谷之威,可见如此。
将到谷前,屠离休唤出郑寓、周仝,让他俩先去报信,其余人随后就到。郑寓、周仝一见回到了自己老家,高兴得跳起一巴掌高,笑嘻嘻地一溜烟去了。
屠离休等人再走一程,便到了无名谷口。谷口处,早有一支军马相候。前边两个小卒,便是郑寓、周仝。还有一将,披甲挎刀,立于马前,乃是柏将军帐下指挥使石将军。柏将军听闻有故人来访,特命石将军在此迎候。石将军见到屠离休等人,立刻令人开道,一路将其送至骷髅大殿。
骷髅大殿前,柏将军引麾下众将相迎。屠离休、臣九虫与骷髅大王叙礼,又向其引见曾象、李丰。柏将军见到这么多朋友,自然高兴,将众人迎进大殿,共说旧情。
说了一会儿话,屠离休便说起自己遗失魂魄之事,并说此番前来是想借宝地炼制魂魄,请柏将军相助。柏将军豪气干云,道:“你我前次相识,已是好友,这点小事,岂有推辞之理?此事极易,就包在我身上。我这谷内有炼石台,台上有炼石炉,是早年用来采砂炼石的遗迹,稍作改换,就可以作为铅炉使用。我麾下数十万无名军在此镇守,没人敢来打扰你们。我再令石将军、璞将军率两旅军卒供你差遣,你们就在我这里安心炼制魂魄,等到事成之日,我为诸位庆功。”屠离休大喜,向柏将军连连道谢。
安排完毕,石、璞二位将军把屠离休等人领至无名谷深处。只见一处宽敞的平台,上有几座锻炉,但因无人使用,早已废弃。平台数十丈之外,有铅砂数百石,皆随意丢弃。
石将军道:“这是早年生人采砂炼石之处,我等在此居住之后,便遭废弃,至今已有千年。你们可随意使用。”
臣九虫查看锻炉,已经残缺不堪。再看那些铅砂,也混入了尘泥。臣九虫前后勘探,道:“此地背山面水,气流通畅,风水甚好。至于这些煅炼之物,已经不能再用,需要重起炉灶。”
石将军道:“我们二人受柏将军之令,供诸位差遣。若有杂事,尽管使唤。”
“好。如今要拆去旧炉,筛取铅砂,铸成五座新铅炉,然后再说炼制魂魄之事。杂役劳苦,要麻烦二位将军了。”
石将军道:“不麻烦,不麻烦。诸位暂且等候,五日之内,在这炼石台上必有五座铅炉以供使用。”当下呼唤军士,开始铸造新的铅炉。
这两旅骷髅军士到底是从军之人,即使已为白骨,干起活来依然是力气十足。两旅军士分做两拨,夜以继日地干,五日之期刚过,便在炼石台上筑起了五座铅炉,排成五行之象。
炉灶已成,臣九虫命石、璞二位将军领军士守住炼石台。自己则和曾象、李丰开始炼制魂魄。
要炼制魂魄,还要准备两样东西。一是焚天雷火,为乾数;二是凌野朔风,为坤数;乾坤相济,以调和阴阳。曾象于雷雨之日,用引雷针引天雷而下,蓄积在雷火瓮中,聚为焚天雷火。而臣九虫则用迎风袋于山谷口取强劲山风,炼成凌野朔风。
诸样物件齐备,臣九虫焚香开坛,准备炼制魂魄。屠离休从乾坤太一图中取出五只纳魂袋,交给臣九虫。臣九虫打开纳魂袋,将五种精元取出,依次放入五座铅炉中,举剑祝祷道:“修行之人屠离休,因故失却一魂四魄,仙术尽失。今有五种精元,称作命、物、时、功、神,分别取自神山石髓、血玉海棠、精怪尸骸、母子骨殖、深海龙珠,欲练作魂魄,以充丹府。四方诸神若有知,请助我功成。”取来雷火瓮和迎风袋,将焚天雷火和凌野朔风引入铅炉。炉膛之内立刻腾起烈火,煌煌火光映满山谷。众骷髅军士何曾见过这样的壮景,一个个又惊又奇,伸长了脖子争相观看。
臣九虫向李丰、屠离休和赤颍瞳三人道:“焚天雷火和凌野朔风需要不停补充,我和曾象要不停为之奔波。你们要来回巡视铅炉,把控火候,不可有闪失。”三人自然明白。于是大家各司其职,任劳任怨。炼石台上火光四射,日夜煅炼不停,只等功成。
这日,忽然有骷髅小卒来报,说是有一个妖人潜入无名谷,欲行不轨,被守谷军士生擒,投在牢里。但过了一夜,那人却在牢中无故消失,不见了踪影。柏将军怕妖人隐去身形,在谷中作乱,一面派遣人手四处搜索,一面遣人来炼石台报信,让大家做好防范。
臣九虫闻言,道:“果然有妖人觊觎宝物。还好咱们到了无名谷中,否则怕是无暇应对。”
李丰点头道:“咱们要多加小心。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要是让妖人得逞,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请石、璞二位将军增派人手,将炼石台守得水泄不通,不让妖人有一丝可乘之机。
曾象又道:“咱们不能在这里坐等,要主动出击,将那妖人剿灭在谷中。”
李丰问:“贤弟想要如何做?”
曾象答道:“咱们先去囚禁妖人的监牢瞧一瞧,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妖人的蛛丝马迹。”李丰点头同意。于是二人让小卒带路,去牢里看看。
关押妖人的监牢是个石室,仅有一条小道通向外边。据看守的小卒说,昨日傍晚将妖人关押进来,今早却不见了踪迹。曾象和李丰进入石室查看,只见锁人的铁链散落在地,看来那妖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能脱去铁链,消失不见。
曾象问那小卒,妖人可曾留下什么东西。小卒回复说,妖人入牢之前,曾将其贴身布袋搜出,存在这里。于是曾象让小卒取来布袋,要看看里边都是些什么东西。
打开布袋,将物件一样样取出来,是一把匕首、一盒朱砂、几叠符纸、几块干饼等等,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修行用度之物。其中有一件东西,乃是一条约二指宽的土布带。
曾象一看,哈哈大笑,道:“这人的来历,全在这条土布带上了。”
李丰奇道:“一条小小的土布带,就能看出端倪?贤弟给我讲讲看。”
“楚地的道观,但凡有能挂单的,都会给挂单道人发一条这样的束发布带,用来标记身份,配给伙食。按修行高低,有绫布、绸布、麻布、土布之分。这条土布带便说明,此人乃是个修道的凡人,而且修行浅薄。”
“修行浅薄,竟然也会隐身遁形之术?”
“隐身遁形之术,有高明的,也有不高明的。楚地西南的观宇,大都能传授一种穿墙咒,可以穿墙遁石。这种咒法简单易学,只要熟记咒语,便能随时使用。这个妖人必是在夜间用了穿墙咒,穿越石室而逃走。”
李丰观察着石室的墙壁,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倒也是说得过去。”
“他的底细已经被摸清,不过是个霄小之辈。咱们追上去将他擒住,一举解决这个祸患。”李丰点头表示同意。曾象便施展离魂之术,移魂出窍,李丰本身就是鬼魂,穿墙遁形自然不在话下,当下就隐去了身形。两人一同穿越石墙,去墙后追踪妖人。
石墙后是一座石山,李丰和曾象细细地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搜索到一个山坳中,发现草丛中有活人留下的痕迹,必是那妖人走过此地。循着踪迹追上去,发现妖人活动的踪迹越来越多,李丰和曾象暗喜,妖人已是逃不掉了。
再走一段路,李丰和曾象远远地看见一个妖道正隐藏在山石中,探头探脑地窥视着什么。再一看,前边不就是臣九虫炼制魂魄的地方么!此时,几个锻炉正热火朝天地烧着,臣九虫正来回巡视,周围是些警戒的骷髅小卒。这妖道倒是挺阴险,竟然偷偷摸摸地穿过石山,悄悄寻到了这里。看来是想藏在山里,再趁人不备,伺机偷盗魂魄!
只可惜,这妖道毕竟修行低微,正好被李丰和曾象逮个正着。曾象示意李丰不着急动手,自己却悄悄地走到妖道身后。那妖道正撅着屁股,耐心地等着下手的机会,丝毫没有料到身后会有人。
曾象抬起腿,照着妖道屁股上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出了石山。那妖道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地撞出石山,一头扎在炼石台前的地上。边上的骷髅小卒忽然见有人从山里冲出来,全都提着长枪围上来,一起叫喊着:“何人?”
那妖道慌了,口中念着穿墙咒,要逃回石山里。可有一人却从石山里走了出来,拦住了去路。那人手里拿着滚油鞭,正是李丰。李丰指着妖道喝道:“无耻小人,还要往哪里走!”
那妖道还不死心,摆出一个架势,准备和李丰拼命,夺出一条出路。却不提防石将军从旁闪过,一脚踢翻,再扯住腰带扔向身后,喝道:“给我拿了!”
可怜那妖道,狗一样被摔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众军士上前,一起摁住,五花大绑丢在炼石台前。众人都围过来,要看这妖道。
李丰走上去,二话不说,先照着妖道脊背抽上一鞭。只听一声清脆的鞭响,妖道立刻滚在地上,痛苦地惨叫起来。他背上的衣服被皮鞭撕烂,皮肉上被抽出一条重重的血痕。
李丰道:“你这卑鄙的野道士,竟敢来无名谷作祟,简直不知好歹!你从哪来?要干什么?细细地讲来!但有隐瞒,小心吃苦!我乃是冥府鬼差,手里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刀割油烹,火燎水溺,别让我一样一样地用在你身上!”
那妖道吃了一鞭,已是疼得彻骨钻心,又听见李丰这么说,更是吓得半死,赶紧跪地告饶,把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出来。
这妖道自称是个不成器的道人,修行多年,毫无长进。某次听说有某地有寿异人,可传授修行捷径,于是专程去见。那寿异人自称得了一个叫地祖老仙的人真传,能助人快速修道。秘诀便是给一个葫芦,能吸人精气,夺人宝物。得手之后,需将葫芦还给寿异人,寿异人得了葫芦中的宝贝,就传授修炼的秘法要诀。宝物越好,传授的秘法要诀越多。而那葫芦也有异能,能感知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宝物,妖道便能循迹而去。这一次,他便是被葫芦引到无名谷中,要来窃取正在炼制的魂魄。
寿异人?地祖老仙?听名字就知道是邪门歪道之人!真是些无耻的家伙,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李丰气不过,抬手又是一鞭,把这妖道打得滚来滚去地叫唤。
屠离休上前摁住妖道,在他身上仔细一搜,果然从贴身的衣服里搜出一个葫芦来。
在一旁的胡青华看到这个葫芦,禁不住“啊”了一声。
屠离休奇道:“怎么了?你认得这个葫芦?”
胡青华低下头去,小声说:“这个葫芦,我哥哥也有的。”
胡青华的哥哥,便是一母所生的狐狸精胡金炉。这两只狐狸虽然是兄妹,却正邪殊途。胡青华一心向道,而胡金炉却走上了歪门邪路,拿了一只葫芦偷了枯秀宫弟子玉烟子体内修炼的三昧真火,逃进了火石洞,不知所踪。玉烟子失却仙器,仙术尽失,身体虚弱,只能回山静养。而枯秀宫的仙师也迁怒胡青华,将其打回原形,逐至山外。
只是,胡金炉的那只葫芦,是否也是从寿异人处得到的呢?
胡青华提起此事,满脸羞愧,把头埋在尾巴里。不过,这件事与她无关,是他哥哥做下错事。屠离休也不去苛责她,只是研究眼前的这个葫芦。
这葫芦粗看没什么特别,翻过来,却在底下发现了几个篆字。屠离休不认识,给大家看,竟然也都不认识。问那妖道,妖道也不认识,只说但要用时,只需要将葫芦口对准宝物,叫声“收”就行了。
李丰又来了气,“啪啪”又打几鞭。那妖道哭天嚎地,不住地讨饶:“不要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李丰道:“打死你这个混蛋也不冤!我来问你,给你葫芦的那个混蛋,人在哪里?”
妖道哭道:“那寿异人神出鬼没,行踪难寻。只是与我们约定,齐地有个地方叫博堰丘,每月十三日申时,在博堰丘上的柏木林中检查葫芦,如有收获,便传授修行秘法。”
“你到今日,做了多少恶了?”
妖道伏地痛哭道:“我去得迟,三个月前才拿到这个葫芦,也就偷了两个道士的东西,一个法珠、一颗金丹。寿异人十分吝啬,仅仅传了我一点皮毛咒法,我想多要还不行。我真是再没干别的坏事了。”
李丰骂道:“不好好修行,只想走歪门邪道,不是个好东西!依我看,就把你囚在无名谷中做个苦力,偿还你做下的恶。等你苦力做够了,再放你出去。”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钉,道,“这是断魂钉,能封人魂魄,锁人变化。给你一钉,你也就使不了什么旁门法术了。”将妖道提起来,把断魂钉刺入其胁下三寸的地方。那妖道哀嚎一声,捂着伤口蹲了下去,呻吟不已。石将军令骷髅小卒将妖道押下去,从此囚在无名谷,当做苦力。
就在此时,曾象将自己的魂魄还了肉身,赶了过来。李丰连忙将妖道的事情讲给曾象,又拿出葫芦来,问他葫芦底下的篆字是什么意思。曾象到底见多识广,一眼就看明白了,那是八个大字:取之即来,来之即用。这八个字都是寻常言语,可一想到是用来偷盗宝物的,就令人心生厌恶了。
处理了妖道,众人又专注于炼制魂魄之事。不过,因为出现了妖道,柏将军增派人手,加强了警戒,以免再有人乘虚而入。
转眼间,八十一天就要过去了。功成之日,众人齐聚炼石台上。五座铅炉中心,放置着一个蒲团,屠离休端坐蒲团之上,闭目屏气,以待魂魄附体。臣九虫、李丰、曾象三人身着华服,披发跣足,执剑开坛做法。赤颍瞳和胡青华站在一旁,满心期待着,连醉醺醺的人参娃都醒了过来,趴在胡青华背上惺忪地看着。而石、璞二将和众多骷髅军士都围在炼石台下,翘首观望。
时辰一到,臣九虫、李丰、曾象三人举剑而祷:
天数有常,地载有分;人事延绵,勿扰其尊。
一魂四魄,共成五神;充于灵府,其福永臻。
神人气血,命中之数;至人痴情,物出其处。
千年妖王,霎时之叹;愚顽母子,恩功一念。
龙珠沉浮,方得神踪;五元齐备,以待天成。
念之告之,精诚求之,喜哉乐哉,精魄成哉。
祝祷完毕,三人打开五座铅炉。炉中雷火滚滚,朔风阵阵,灼人肤面。忽然,炉火中分别跳出五颗灵珠,晶莹剔透,熠熠生辉。五颗灵珠飞至屠离休身边,环绕三圈,然后排成一线,从天灵之处贯入体内。
屠离休衣袍飘动,须发轻浮,片刻之后,忽然睁眼,眼中似乎蓄有万丈光华。屠离休舒展筋骨,大喝一声,拔地而起,飞于半空,盘旋数巡,乘风徐徐而下。
大功告成!五种精元练成的一魂四魄已经注入到屠离休体内,屠离休魂魄已全,仙术复得,重回修行之身。众人都欢呼雀跃,共同向屠离休道喜。
屠离休向臣九虫、李丰、曾象三人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道:“多谢三位倾力相助,还我法身。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三人哈哈大笑,道:“都是朋友,不必见外。”
赤颍瞳高兴得手舞足蹈,上来拉着屠离休的手臂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好哥哥,恭喜,恭喜啊。”
屠离休拍着赤颍瞳的手臂,回应道:“也要多谢贤妹这么长时间的陪伴。要不是你,我哪能这么顺利。”
赤颍瞳眼角含笑,道:“从此,你来去如风,也不用拼着一双脚走路了。你要教我,我也要和你一起乘风行走。”
屠离休笑道:“教你,教你。我把我知道的全部教给你。”赤颍瞳乐不可支,把头靠在屠离休臂膀上,只顾着笑。
屠离休又向石、璞二位将军道谢。二将皆道:“柏将军吩咐,不敢不从。再说,能帮到你,也是一件大好事。不必言谢。”
屠离休和众人一起出发,向柏将军报喜。柏将军在骷髅大殿中等候,闻知此事,自然高兴,向屠离休贺喜,道:“这是一件大喜事,可设宴畅饮!另有军中剑舞可以助兴,请诸位观赏。”令军卒搬上美酒,献上剑舞,以示庆贺。
酒至半酣,柏将军向臣九虫道:“法师,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应允。”
臣九虫慌忙应声:“将军何必说请?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来,我一力照办。”
“乱石川的钱将军送来消息,说法师曾经传授给他清心咒,让他可以在无名谷外自在活动。我们无名军被困在谷内上千年,实在憋屈得很。法师可不可以将清心咒法也传授给我们,解去我们封困之苦?”
“此事有何难?柏将军有恩与我们,我们自当回报。传授咒法耗时耗力,以我一人之力,要传授给这么多军士,恐怕太难。将军是极聪慧之人,麾下又有能臣猛将无数,我将咒法图册送与你,你们自行研习。这样岂不是更好?”说完,臣九虫去背囊里找出一卷图册,递给柏将军,“依图练习便可,不出一个月,便能精通此咒。”
柏将军大喜,接过图册。与臣九虫推杯换盏,称作兄弟。
屠离休魂魄已经附体,在此地的事情已经了结,于是说起辞别之事。柏将军问屠离休将往何处,屠离休道:“我要办的事情很多,不过要先办一件眼前重要的。抓到的妖人说,他们每月十三日在齐地博堰丘和寿异人相会,以葫芦换修为。这样阴邪的事情,必须早做了断,况且,我的道友玉烟子受难,似乎也与此事有关,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算算日期,已经不远,我要去博堰丘收拾这个所谓的寿异人。”
柏将军点头道:“好!那就祝愿你早日为民除害。”
屠离休摸摸胡青华的脑袋,道:“青华,你还是随我们一起,由我和赤颍瞳照顾你吧。我回头见到玉烟子,也好对他有个交代。”胡青华自然愿意,点点头,乖乖地卧在赤颍瞳身边。
屠离休又问臣九虫、李丰、曾象三人:“今日怕是要与三位暂别。金兰之情,实在难以割舍,只能等来日再叙。三位将往何处?”
臣九虫道:“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再聚首,此次趁着李丰告假,我们要结伴漫游湘、楚之地。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屠离休向臣九虫道:“法师于我,犹如恩兄。此次话别,实在心有不忍。”
“都是好友,自有相聚之日,何必如此多愁。”臣九虫呵呵一笑,从腰间解下葫芦漏子,递给屠离休道,“这里边装着人参娃,一直由我带着。这小家伙一直醉醺醺的,虽然咱们一路清洗,可还是不能彻底醒过来。现在要分别,就只能由你拿着了。”屠离休点点头,接过葫芦漏子,系在腰间。
叙谈已毕,众人各自分手。屠离休向众人道别,展开乾坤太一图,将赤颍瞳和胡青华收入图中,乘风前往博堰丘。臣九虫、李丰、曾象则向骷髅大王告别,结伴向湘、楚之地漫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