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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守卫队长良心未泯,并未按照县衙师爷的指派行事,不愿牵扯到无辜人士,尤其是陈二蛋这种未经世事的愣头青,本身并无过错,无非就是长相糙了点。

远看还行,近看还好。

事情的解决过程就很人情世故了,守卫队长也不愿多难为二人,只是双手抱身,稍稍侧身,一手伸直,朝着南国晃了晃,南国虽然也是初出江湖,江湖阅历不多,可是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眼见守卫队长都这么明示了,也不愿多做纠缠,气鼓鼓的在腰间摸出五文铜钱,毫无烟火气的塞在了队长手里。

虽然仅有五文钱,守卫队长也不嫌乎少,五文钱呢,凭本事白得的,干嘛不要。

银钱开路,守卫队长也不再刁难二人,示意守卫放开陈二蛋。

南国一手牵着骡子,一手扶起陈二蛋,气呼呼的进了县城。

守卫队长看着二人进城,乐呵呵的,也是,钱都到手了,不开心都不行。

临了还不忘给个善意的提醒:“小娘子,入夜了可要多加小心了啊!近几日采花贼猖獗,关紧门窗,莫要失了贞操!”

南国回头狠狠瞪了眼守卫队长,也不理会,带着陈二蛋气呼呼的走远。

陈二蛋一头雾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儿呢?莫名其妙的被按地上,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陈二蛋本身就懵懵懂懂,对江湖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在他看来,守卫队长和南国的交流如同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但是看到南国现在脸色晦暗,明显是在生气,就知道临了守卫队长那句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虽然好奇,但是陈二蛋并不想现在去触南国的霉头,万一南国把气撒到他身上,那多冤啊,纯纯的大冤种。

陈二蛋虽然阅历少,并不是没有眼力界儿。

好在南国一路无言,二人顺顺当当的在客栈住下。

直到日落时分,南国才消了气,陈二蛋这才有底气问出了心里的困惑,南国思索了盏茶功夫,组织好言语,这才一字一句的告诉陈二蛋这其间的缘由。

听了南国的知识普及,陈二蛋彻底了悟,更是蹭的起身,满脸涨红,怒火冲冠,狠狠一拍桌子,就要去找守卫队长掰扯一番,“我出身鄙陋,但是自认行的端站的正,未做过一星半点的亏心事,这守卫队长空口无凭,怎滴这般污人清白!”

说着就要出去,南国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陈二蛋的胳膊,将他强行按在凳子上,好生劝解了一通。

陈二蛋也不是真的拎不清,最后还是在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里消停了下来。

虽说陈二蛋消停了下来,一脸的愤愤不平,难掩心中的愤懑,便是晚饭都因此少吃了一大碗。

一波三折,南国和陈二蛋都挺生气,不过到最后,二人都将罪责归咎到了那名采花贼的头上,要不是他,就没有那么多的事端。

况且,采花贼祸害了那么多的良家小姐,此贼不除,怀安县城便不能长安。

所以,二人决定略尽微薄之力,万一抓住采花贼了呢?

江湖儿女,侠义心肠,路遇不平之事,总想出手相助,也不考虑自身实力是否过硬,万一对手实力出人意料的强大,打不过呢?

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岂不是莽夫行为,这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见义勇为勇气固然可嘉,可是也要考量自身的安全,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谨慎,闹了乌龙岂不贻笑大方!

二人说干就干,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从何找起呢?

府衙都没办法的事,依靠两个人的力量,办起来怕是有点难。

陈二蛋初入江湖,莽莽撞撞的,但是南国却是个心细的姑娘,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了个大致的想法,可不可行还未知,总归要试一试才知道。

“二蛋,采花贼一般都是在夜间动手,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小娘子的闺房,不惊动任何人,那就说明采花贼肯定熟门熟路,所有路线了然于心。既如此,采花贼肯定会在白日间寻找受害目标,然后摸清楚行进路线以及脱逃路线,制定详细的作案计划。”南国分析的头头是道,陈二蛋觉得甚有道理。

陈二蛋右手咂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听懂了,还是故作高深。

“我们要怎么才能抓到采花贼?”陈二蛋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弄明白南国的意思,看来南国白白浪费口水了。

诧异的是,南国可没生气,都是年轻人,喜欢说教吹牛是难免的,虽说南国是个姑娘,但是年轻人嘛,好为人师,恰好陈二蛋又是一个很好的教导对象,这让南国的诉说欲望无法抑制,恨不得把道理掰开揉碎全部灌输进陈二蛋脑袋里。

“你想一下,既然采花贼要寻找受害目标,是不是就要在街上到处溜达,籍以锁定作案目标?”南国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陈二蛋,期以获得二蛋的肯定。

陈二蛋挺配合,倒也确实听懂了,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南国见陈二蛋听懂了,继续说道:“既然采花贼第一步是要寻找受害目标,那就好办了。”说着就拉着陈二蛋要到街上去。

陈二蛋正听着起劲,还没明白啥意思,就被南国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快步向前几步,好悬没摔倒。

南国拉着陈二蛋边走边解释,说了半天,陈二蛋总算是明白了南国的行动计划。

按照南国的分析,她的计划是在街上大张旗鼓的吸引采花贼的注意,让自己的成为采花贼的目标人物,一旦采花贼动手,陈二蛋就可以按照计划出其不意的制服采花贼。

不过现在最让南国忧心的是,万一真动起手来,陈二蛋是不是采花贼的对手?

至于为何有信心能吸引采花贼的注意,南国撩了一下飘逸的秀发,顺带给陈二蛋一个媚眼,这给陈二蛋迷糊的不知所措,又闹了个满脸通红。

都沦落成采花贼了,那肯定是好色之徒,见到南国此等人间尤物,那能忍得住?

南国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纵然南国容貌国色天香,但是计划终归是计划,总有偏差不是。

二人在街上晃荡了整整三天,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南国脸色阴沉,别说采花贼了,便是路人都要退避三舍,生怕一言不合,惹来血光之灾。

当然也不能说是一点成果没有,在街上游荡体力耗费的不少,精疲力竭,晚上睡的还挺香甜,一夜无梦。

不过就是苦了陈二蛋,因为按照计划,陈二蛋是要潜藏在南国床底下的,这下倒好,采花贼没抓到,陈二蛋在南国床下睡了三晚。

睡的挺踏实,就是不太舒服,有点凉。

白白耗费三天光阴,一点成果没有不说,还耽误了计划行程,这让南国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大骂采花贼不是男人,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都能够忍住不下手,做什么采花贼,干脆给自己一刀,一了百了,进宫做太监去。

陈二蛋在旁边听的汗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整整三晚,不也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南国这么说,岂不是连自己也骂了?

但是陈二蛋换个角度就想通了,这才是江湖侠客该有的风度,不为美色所惑。

陈二蛋内心暗暗得意,还得是自己啊,定力够强,能把持得住。

三天毫无所获,南国还是有些不甘心,和陈二蛋商量一番,决定最后再逗留一天,若是能抓到采花贼那自然是最好,若还是无果,二人就要继续赶路了。陈二蛋初入江湖,根本就没有啥主见,自然是南国说啥就是啥,听指令行事。

最后一天,二人是尽心尽力,奈何还是一无所获,眼见天都黑下来了。

二人走了一天,甚是疲惫,正好肚中饥饿难耐,在旁边找了家馆子,准备吃点东西。

南国和陈二蛋面对面坐着,垂头丧气的,得,啥成果没有,又白折腾一天。

饭菜上的还挺快,没多大会儿功夫,点的菜都上齐了,陈二蛋端起饭碗大口扒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属实是折腾一天,饿的够呛。

倒是南国心不在焉的,用筷子不停的拨着米饭,满脸的惆怅之色,看上去没啥胃口。

“二蛋,你说我好不好看?”南国冷不丁的趴在桌子上,距离近了些,直盯盯的瞅着陈二蛋。

陈二蛋嘴里米饭还没咽下去呢,被南国给吓了一跳,瞅着近在咫尺的南国,二蛋又闹了个满脸通红。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二蛋,实在是二人贴的太近了,便是南国的呼吸,陈二蛋都能感受到,一时之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旖旎。

再说,南国身为姑娘家,直白的问陈二蛋这种问题,再加上此间的情景,二蛋只觉得怪羞耻的,只能垂下眉眼,不敢正视南国,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好看。”

声音若蚊蚁,只剩下了羞涩。

“有多好看?”南国步步紧逼,丝毫未觉有啥异常。

这不难为人嘛,以陈二蛋的知识储备,能想出啥花团锦簇的词儿来,咂摸一下,说道:“比我们村西头死了男人的李寡妇还要好看。”

听了陈二蛋的夸赞,南国缓缓坐了下来,陈二蛋的这番夸赞,南国得好好消化消化,不然可吸收不了,太朴实无华了。

在陈二蛋看来,这已经是很高的赞美了,见过这么多人,长的比李寡妇好看的还真没几个。

从小陈二蛋就听到小镇上人常说,“娶老婆千万别娶太漂亮的,老婆太漂亮,男人肯定活不长,你看,李寡妇漂亮吧,可惜她男人了,死的太早。”说着嘴里还传出一阵嘿嘿的笑声,“年轻人,把持不住自己。”

陈二蛋那时小,不甚明了,便是现在,他也没弄懂,为啥娶了漂亮的老婆,男人就死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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