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策》——“越嶂绕重山,清风满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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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山间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山路泥泞,一辆枣红色马车由远及近颠簸的山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马车低调奢华,车辕、车轴、车轮以及车身都是以紫红色的金丝楠木打造的,表面光滑圆润似镀了层蜡一般,车身上简简单单的雕刻镂空,显得异常精美。
“还有多久能到?”马车里一阵抱怨声响起。
“大人,穿过这两座山便是越州境了!”驾车的车夫清瘦,怎么看也不像是赶车的。
“孙兄就别大人大人的叫了,咱们此次来越州是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一定要低调!”车厢里一只手拨开珠帘,一位盘腿坐着的少年收了功,从车厢中走出,相貌清秀,只是面色有些惨白,此人正是萧生,只见萧生来到车厢外,深吸一口气,靠着车夫坐下,有些嫌弃的望了望车厢,低声抱怨道:“小不懂天天吃素,放屁比我们这些每天大鱼大肉的人还臭!倒是辛苦你了,刚刚上任县令却要跟我们一起跋山涉水!”
两日的修炼萧生已经将金刚劫力学的差不多了,其实金刚劫力也没什么可练的,内功是小不懂传的,他只需要按照小不懂所说技巧施放出来便行了!倒是妄生经这几日没事摇摇脑袋念上几遍,现在也差不多倒背如流了,这倒是让小和尚有些刮目相看,光记忆力这一点,小和尚觉得萧生是天下第一!
“低调?就这金丝楠木的车身配一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车檐上还挂着两块‘避让’的官牌,若不是我执意要摘了,怕不是还没到越州就有人前来迎接了!”孙景仪小声嘀咕道。
“什么?”萧生似乎没听清孙景仪说的什么,问道。
“没啥!我说的是大人与我有恩,就算是刀山火海孙某也会追随大人!”孙景仪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己当日前来报信,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稀里糊涂的便成了车夫,还要去干违法乱纪的勾当,虽说心中百般不情愿,但毕竟人家对自己有恩,而且从前日夜里酒席听到的话,要知道术元子与涂云这两位不仅是都城的天之骄子而且还代表着都城的两大势力,这样的人都来巴结萧生,可见萧生背景一定不弱,若是攀上了这个高枝,自己的官途一定前途无量。
萧生挑了挑眉,没想到这木讷的读书人,没几日都学会溜须拍马了,“这天估计还得下雨。”
孙景仪点点头,现在虽是傍晚,但天色却以暗沉了许多,看来还有一场大雨要来,于是催动手中的缰绳,让马儿跑快些,因为萧生要低调的缘故,所以他们不能下榻驿站,只能赶在天黑前赶到越州城,若是到了宵禁时间,他们估计得留宿街头了。
一路颠簸,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越州城便出现在眼前。
“比起永宁、木渎这越州城果然更加气派。”马车上的萧生眺眼望去,高耸的城墙将一眼望不到边的越州城池包裹其中,人工挖掘的护城河不仅作为城墙的屏障,也是越州城外一道美丽的风景,入城通道只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前的吊桥。
“毕竟是州府衙门、地方监察、地方守备驻扎的地方。大人切莫忘了,这越州城州府衙门属于二国师阵营,这地方监察属于监察院,而地方守备军主帅一直都由天机宫担任,三方互相牵制,谁也不服谁!想要去守备军里要人,监察院的名头怕是不好使。”孙景仪担心道。
萧生点了点头说道:“无妨!先入城再想办法混进去。”
“等一下!”正当萧生和孙景仪谈论间,一直呆在车里的小和尚不懂探出光亮的脑袋,皱着眉头低声对萧生说道:“有血腥味!”
孙景仪毕竟是读书人,赶紧勒马停住,有些惊慌的看着四周,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问道:“在哪儿?咱们怎么办?”
小和尚没有答话,不等马车停稳,飞身跃起,双眼敏锐的观望一番后向路旁一处灌木丛掠去,轻轻拨开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小和尚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低吟一声佛号。
只见灌木丛中五具女子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些尸体被杂乱的丢在此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有两具尸体的四肢不全,从断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野狗之类的动物叼走了,小和尚双眼微微泛红,越州城就在眼前,竟然有人在州府地境肆意杀人,而且这些尸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觉心生戾气。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处过,留买路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群山贼打扮的大汉从竹林里蜂拥而至,头上还缠着灰色头巾,一行十几人手持大刀将马车团团围住。
“这些女子是你们杀的?”萧生只觉得小和尚有些不对劲,赶忙下了马车拽住这个‘怒目金刚’,生怕他一巴掌将这群人拍成肉泥。
不忍心的望了望灌木丛中的尸体,萧生在小和尚耳边低声道:“问清楚再说!现在动手若他们是无辜的那我们岂不是和那些草菅人命的人一样了!”
这帮山贼可不知道就在刚刚眼前这个少年将他们从死神手中救下,其中一个长相嚣张的大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走上前来,叫嚣道:“还不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只是为首的山贼头头也算是见过世面,心中犯了难,眼前这个马车明眼人一看便知通体金丝楠木,光是将车拆了卖这些木头的钱就足够他们吃一辈子了,更别说这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了,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普通百姓抢就抢了,若是惹了惹不起的人那他们怕是吃得不了兜着走。
“这些女子是你们杀的吗?”萧生望着眼前的山贼问道。
“什么女子,我家当家的对大夫人忠心耿耿怎么会招惹其他女子!”晃着大刀的山贼赶忙叫道。
“那你们可见过这些女子!”萧生指着灌木丛问道。
“什么女子,没事躲在这里,八成不是什么好人!”说着提着大刀来到灌木丛,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当场便吐了一地,踉踉跄跄的跑到为首的土匪头子面前叫道:“大哥,不好了,死人了!”
为首的土匪头子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嫌弃的将那吓破胆的山贼踹到一边,径直来到灌木丛旁,望着灌木丛中的尸体皱起了眉头:“什么人干的?竟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不放过!。”
“不是你们杀人越货?”萧生盯着眼前大汉问道。
为首的土匪头子,怒道:“我们虽然落草为寇,但如此恶毒之事绝对做不出来。”
孙景仪有些不屑,鄙夷道:“哼!怎么看也不是好人,这么有原则又何必当土匪!”
“若是有一点希望,谁有愿意出来每天胆战心惊的做土匪,只是当今朝廷苛刻赋税,这两年收成又不好,田里收的庄稼还不够交的,现如今种田的啃树皮,当官的吃白米。”
“怎么可能!”孙景仪牵着马,说道:“自大皇子武缜降世,当今陛下便普天同庆昭告天下免征赋税二十年,你们怎么可能因繁重赋税而落草为寇呢!”
“若是不信,二位公子可以去越州城周围的村子里打听打听,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土匪头子斩钉截铁道。
“等等!大哥!”被踹的山贼来到土匪头子身旁低声说道:“咱们不是来打劫他们的吗?咋和他们讲这些!”
“有道理!”为首的土匪头子,顿时醒悟,正想拿刀吓唬萧生三人,却听一阵战马嘶叫声,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眨眼间将众人围住,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将军,刀疤将军手持长枪,喝道:“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看来这队人马早已潜伏在此多时了,萧生皱眉道:“将军不问缘由便要抓人,是何道理?”
“哼!”刀疤将军手中长枪指着萧生道:“越州境内,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来呀,全部带走!”
却见萧生不怒反笑,指着那灌木丛,说道:“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死人?这些女子死了没有十天也有半个月了,你现在来抓人是不是刻意找替死鬼的?”
“大胆!来呀给我斩了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子!”刀疤将军似乎有些急了,却见一个士兵来到刀疤将军身旁说了几句,刀疤将军点了点头,随即道:“先饶你们一命,等进了守备营那里的刑具有你们受的!”
场上的山贼哪有这些士兵的战力,赶忙扔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小和尚望了一眼萧生,却见萧生摇了摇头,低声在小和尚耳边说道:“现在正是机会可以混进守备营,若这土匪头头说的是真的,那这越州城绝不简单,城外有山贼无人管,还有苛刻赋税,这可不是只凭州府衙门那几个人能做成的!”
小和尚点了点头,于是三人混进土匪阵营,束手任由守备营士兵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