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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进来了,就都老实点,乖乖等明日受审,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山贼团伙被分成两拨关在不同的牢房里,嘴里满是酒气的狱卒趾高气昂的喝道。

平民如草芥,更别说他们这些落草为寇的山贼了,众人都耷拉着脑袋,人生终于走到了头,也许这也算是解脱吧,只有山贼头头双眼中还带着希望。

萧生寄希望能在牢房中找到江右,却发现牢房里除了他们一行人其他都是空的“难不成守备营中还有其他牢房?”萧生带着疑惑喃喃自语。

一夜就这么伴随着牢房里一阵一阵的腐臭味,众人进入了梦乡,混在山贼团伙中的萧生也与孙景仪带着重重的手镣脚铐,背靠着背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在角落里盘腿坐下闭着双眼默念佛经的小和尚也打起了盹,两日的车程他们三人并没有睡好。

“哒!哒!哒!”第二天天还没亮,狱卒手持着刀鞘便在不停的敲打精铁打造的牢门“醒醒!醒醒!所有人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走出牢房,劝你们不要耍花样,外面可是有重兵把守着,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脱身!”

于是众人乖乖的被带到一处空旷的校场,两排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长枪并列立在原地,在校场中央有一处高台,高台上一张案桌,三把木质太师椅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高台上,高台下方白色粗麻布盖着的应该是昨天萧生三人在越州城外灌木丛里发现的五具女尸。

一个挎着一方木盒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正在收拾一些不知名的工具,此人是越州府衙的仵作,一大清早便被守备营借来检验尸体。

狱卒带着萧生一行人在高台前停下,对排头的士兵低声说了些什么,排头士兵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山贼一行人,随即将长枪交给身旁士兵后快步离开。

不一会儿一个挺着将军肚的胖子摇摇晃晃的走来,不知是刚醒还是昨夜的酒还没醒,来到高台便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赶紧的,本廷尉还有事要做,自己什么罪自己说省的我一个一个审!”

见高台下众人沉默,烦躁的拍了拍案台,指着高台下的仵作问道:“徐老头儿,这几个女子是怎么死的查清楚没?”

“禀大人,经我检验这些女子皆是中毒而亡,其中两具尸体四肢不全,从伤口来看不似刀剑砍伤,应该是在林子里被野兽啃食所致!”仵作回答道。

“哦?那是不是可以排除密探、叛军、倭寇所为了?”胖廷尉接着问道。

仵作点了点头“按理说一般密探、叛军不会用下毒这么麻烦的手段杀害这些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的女子。有可能只是仇杀!”

“既然是仇杀那便不归我守备营管了,这应该是你州府衙门的事了,赶紧拉走!”胖廷尉挠了挠下巴,指着场上的山贼团伙道:“至于这帮人嘛,也一并带走吧,有罪治罪,无罪放了便是!”

“这么随意吗?”高台下带着手镣脚铐的萧生有些不爽,自己委曲了一晚呆在那散发着恶臭的牢房里睡了一个晚上,这还没找到江右的关的地方,怎么能走呢,于是大叫道:“我们可是土匪呀,就应该归你们管的,赶紧将我们下大牢!”

“他娘的!”胖廷尉是第一次见人提这种要求,骂骂咧咧道:“土匪就了不起吗!徐老头将他们先带走,若是与那五具尸体无关,全部送来,护城河阔道正差人手,刚好将这些土匪全都拉去做苦力!”

“这还差不多!”萧生得意洋洋的向身旁孙景仪耸了耸肩,却见土匪群里众人如同望着杀父仇人般望着自己,顿时汗毛直立有些心虚的解释道:“各位好汉放心我自有办法让我们脱身!”

“谁让放人的?”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男子,穿着一身长袍便服径直走到高台上,吓得胖廷尉一个激灵站起身,唯唯诺诺的拜道:“大司马,今日怎么这么早?”

“问你话呢!为何不上报就让州府衙门将人带走?”阴柔男子缓缓坐上太师椅接着问道。

胖廷尉搓着手,笑道:“将军离开时曾有言,一切犯人由廷尉自行决断,所以才没上报。”

“哦?”阴柔男子冷哼一声,说道:“难不成我大司马不如他赵大将军的声望,连声通报都免了?”

“嘿嘿!大司马息怒!大司马在我心中可比大将军份量重多了,我们可都是已大司马马首是瞻的,只是现如今并不是战时,大将军之命咱们做属下的岂能不听,还请大司马原谅。”俗话说‘张口莫骂赔礼者,伸手不打笑脸人’阴柔男子面色阴霾望着胖廷尉,似笑非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做的那些勾当,凡武朝境内各州郡守备营一直由我天机宫负责,我劝你别乱了主次!”

“那是自然!”胖廷尉面不改色,谄媚道:“大司马放心,既然大司马不愿放人那便不放,只是这案件应该交由州府衙门,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免不了有上门找事,所以我想先让他们去州府衙门,若是案件与他们无关,在押回来!不知大司马意下如何?”

阴柔男子见胖廷尉如此说,虽心中不快,但若是为了这点事就与州府衙门闹得面红耳赤,怕是监察院会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呦!这么早便大摆阵仗,怎么?这回是南边的氐族又出叛乱了?还是东边的倭贼有上岸了?”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声传来,一身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人马,光明正大的穿过偌大的校场,守营的将士却无人愿上前阻拦。

“齐大人!”阴柔男子扭头见到来人,脸上勉强撑开一丝笑容,走下高台迎接:“监察使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守备营做客?”

被叫做齐大人的中年男子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回敬一个皮笑肉不笑,说道:“听闻昨夜守备营在城外抓了一群山贼,我来看看。”

“一帮山贼而已,怎能劳烦监察院费心!”阴柔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齐大人来到山贼一行人面前,接着道:“昨日傍晚时分,守备营巡察越州城外时发现有五名女尸,而这群山贼也在附近,于是便抓来问话。这不正要移交州府衙门,大人便来了!”

“几日不见觉悟这么高了?”齐大人东望望西瞧瞧,却见山贼人群中有一个顶着锃光瓦亮脑门的小和尚,轻舒一口气,指着山贼一行人笑道:“我能看看?”

“请!”阴柔男子虽不知眼前这位齐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毕竟监察院监察天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齐大人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的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在山贼头头面前稍稍停留一番,随即来到萧生三人身旁,笑道“果然在这里!”

萧生一脸茫然,却见齐大人接着低声说道:“你若是想走自有百种方法脱身,我现在只问一句,你现在需要我带你走吗?”

萧生一愣,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人,问的自己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走!”

齐大人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便转身来到阴柔男子面前说道:“大司马辛苦了!今日是例行巡查各府各营官员在位情况,除去回都城换防的李大将军外,守备营官员到位情况很好,那我便告辞了!”

“多谢齐大人!”阴柔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对胖廷尉道:“还不去将人移交州府衙门!”

“是!”胖廷尉赶紧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人押走。

“齐大人现在应该要去州府衙门了,不如一起走?有齐大人坐镇,这群山贼必不会耍什么花样!”阴柔男子说道。

齐大人思索一番后,有些不情愿道:“也罢,守备营大将军不在,大司马还得坐镇守备营,这差事我便替你做了!”

“多谢大人!”说着阴柔男子偷偷往齐大人袖口塞了一张银票,齐大人却似没发现一般整了整袖口便上了马。

阴柔男子望着齐大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屑的自语道:“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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