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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一计令我朝得以收回失地,又挽救不计其数城中民众,要这些黄金不为过。”三王爷之声落地有音。

“可是姑娘,这么多的黄金可怎么拿呀。”冯紫衣笑咪咪的说。

我想了一想,“自然是银票咯。如果你们手上没有现成的,那就先付一部分,另外的打借据吧。“我很大气的说。没办法,已开了口,总不能虎头蛇尾,自己压价呀。

结果他们还真是没得那么多的现成黄金,想当然耳,光是军饷得付多少啊。他们与我约好以后支付。有借据在我也不怕他们赖帐。好歹他们也是知名人氏。

目前我实际所得有五千两银票,只是一小头。

不愿再留在此地,三下两下就收拾好东西。虽然我已先将大多数药品拿了出去,可还有二十几盒联邦阿莫仙和几包维C银翘片,再加上这些日子收到的衣物,其结果是我背着我的背包,拖着我的特大号包袱,这个包袱比我刚下山的时候还要大。

见我拖着包袱走,仍是杜兰衣和董橙衣自告奋勇说送我回李嫂子家,而李墨衣和冯紫衣只是看着我微笑。那位王爷却仍是101号面孔,但我似乎在他眼中发现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

街上有着些许的积雪,这是因为走的路人多了,但仍然将我脚上的绣鞋打湿了。这才想起应该去鞋店买双棉鞋来穿,因为在兵马使府的时候,近几日均在室内,又有炭火,并不觉脚冷。

路人的脸色已经有了喜色,难道战打赢了就只得这么高兴吗?可从董橙衣的话中才知道,马上就是年关了;而且今次的疫情因衙门快速插手,并没有多少人失去自己的亲人;战事又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了,如果战事迁延下去将有更多人流离失所。因此,众人脸上笑意并不绝觉突然。

在经过当铺时,我发觉当铺的门没开,而门楣上悬着白幛,估计是内有丧亲。

我叫开李嫂子家门,是蒋安来开的门。他看到董、杜二人并无惊奇神色,我知道他们先期已对过面了。估计他们还曾经来查询过有关我的事。

李嫂子见到我一脸的高兴。我看到李嫂子也是高兴的很,我在先前的日子中就已将他母子二人看做自己家人了。

一进门,还得请李嫂子帮我拿双布袜和绣鞋来穿。

想起马上就到中午,我便留董杜二人吃饭,两母子也殷勤挽留,他二人也很干脆,答应了。我拿了几两银子让李嫂子赶紧再去买些菜。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蒋小子病过后性情好似放开了许多,已不似先前那样郁闷。而董杜二人询问我的日后想法。

我明确告诉他们,我开春后将离开此城,前往京师,去看看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是如何的豪华繁荣。其实我另一个用意他们肯定也要回京,而他们还欠了我黄金。我想他们心中也是明白的。

李嫂子买得菜来,我卯足精神,做了姜醋白鸡、锅贴牛肉、冬菇面筋、芙蓉鲫鱼、鱼杂豆腐、油淋芽白饼,打发了蒋安去街角的酒肆买了一坛酒,在座个人直吃得眉开眼笑。连李嫂子都吃的脸飞红霞、步履不稳。我是不喝酒的,因为我对酒精过敏。看着大家吃的尽兴,我心情却很沉重,自己的父母可能再也不能吃到他们女儿为他们做的饭,不知在另一世纪的父母兄弟是否也在想念他们的阿七呢?

吃过饭杜董二人要回去复命。蒋安去了周富家。我等李嫂子洗过碗,便央她一起上街去买两双鞋。李嫂子说她可以再给我做,我认为做太麻烦了,光纳底子就得两三天,鞋面也得一两天,如果有机会不如给我绣两条手帕。鞋还是买吧,何况我现在是有钱人了。

小心的走路,避开积水,还好绣鞋没有弄湿。

鞋店就在周富打工的茶肆那条街上,周富看见了便与我们打招呼。于是去茶肆喝茶。其实做个样子,因为茶影响铁的吸收,我平时并不喝茶。只谢他做的中,他说那两壶酒不已经来谢过,怎又来谢,倒叫他不好意思。又为他舅子谢我,只说药效如何好。我光笑不语。

鞋店的鞋子式样还多,见我要买,很是殷勤。李嫂子评定了一下,我后来买了三双鞋,三双鞋面绣的图案各不相同,一双是鸳鸯戏水,一双是滴露牡丹,还一双是凤凰双飞。绣得极是精致,倒如生物一般。买罢即满心欢喜的往回走。

晚间吃过饭,我与李嫂子在昏暗的烛光下聊天,我主要打听将来前往京城的路程和交通情况,而她询问我在兵马使府的情况,从她简单的话语中我深深感到她的关心,倒令我觉得百感交集。

因为就要过年,当然要采购一些过年物资。而李嫂子家屋子里空荡荡的,寒气逼人.于是第二日我便趁着天晴,拉着李嫂子和蒋小子出门购物。鱼肉蔬菜等是要吃的,又买了核桃、花生等干果,还要添些家用器具。因为手中有的是钱,花起来便大手大脚,李嫂子今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砍价。蒋小子是现成的脚夫,一个店一个店的看,一个摊一个摊的买,以至到后来我们三人手中都提满了,白炭无法到家,就只好与卖炭的商定多付钱,让他用车帮我们送到家,途中又到日杂店又买了一个火盆,才满载而归。

幸好早买了东西,当晚开始落雪,门外寒风凛凛,飞雪乱飘,一阵阵寒气直透脊梁。晚间火盆中白炭熊熊,驱除了不少寒意。

雪时下时停,到了年关,吃过年夜饭,我也入乡随俗和他娘两二人一起守夜。我从小都没有除夕夜守过,倒是在医院工作时经常值除夕、初一的班,尤其在重症监护室,过年前后都会收治许多危重病人,根本很难有休息。到了这也没有娱乐,先时买了一些炮仗和烟花,蒋小子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进进出出的,在外面放烟花,另一些街坊上的小孩也凑过来。我和李嫂子偎着门看着,一边磕着花生瓜子。虽然有寒风吹来,雪霰打在脸上,可门外小孩子玩得热闹,也不觉得太冷。待巡更的人打起三更,大街小巷响起鞭炮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我连忙向李嫂子道了一声:“恭禧发财、平安如意。”熬不住睡意上涌,便打着哈欠上楼睡觉去。

过年一件挺要紧的事就是拜年,街上的邻居来来往往,每人脸上都带着笑,这家进,那家出的。好是热闹。我也随着李嫂子去周富家拜年。

等过了年,又是上元。这时天已大晴了,而城头上军旗猎猎,城外兵车辚辚,听周富说这是新的兵马使已经来了。

我一直挂心我那付耳环,当听到当铺已开门纳客时,我找出当票便找去了。

还是那雕砖门楼,这次进来心情却不一样。

“什么,没有了。赎当可是一年有效啊。”我很是气愤。

“我们知道,只是有一位大官人很是喜欢那付耳环,因此才买了去。”那鼠目朝奉竟是如此不讲信用。还说什么愿赔我五百两纹银。

平时我也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只是觉得有些心中愤恨,耳环买时不过千余圆,可确是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有着一种纪念意义。

我跳了起来,“死老鼠,竟欺负我一个女人。”抄起柜上的一个砚台朝他脑门就飞过去。可惜被他头一偏闪过了。

“好你个泼妇,竟然还想打人,没得王法了。来人了。”那只老鼠叫道。

“你们昧了我的东西,还想怎的。我今天非得让你吐出来不可。”我更加气恼,常看到书上说开当铺的一般都有点背景,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我看最好到衙门去,别以为我会怕你。”不知道到了衙门究竟会怎样。到时抬出那几位熟人的名头,不知他们数人会不会看我先前帮忙的分上给我说说话,我心中乱想。

“别吵了,水陆衙司的人已到了。”旁观的人中有人喊叫。

真是山不转水转,来的正是董橙衣。尚领着十余衙司缉捕。

“我是本城主管水陆衙司的董橙衣,何事喧闹。”她看见我也搅在中间似是十分吃惊。

“董姐姐,我同你说,我那日不得法,才当了家传的一对耳环,已说好了一年期限,可如今我来赎当,这只老鼠却已卖给了别人,还说我闹事。”我先下手为强。

那老鼠看见董橙衣似也很吃惊,忙上前欲与我争辩,董橙衣见状摆手止住他发言。

“阿七姑娘,你虽得理,可一个女儿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吵闹毕竟不好。你看这样,我先问他是何人得了物品,再说。你看如何?”董橙衣柔声问我。我同意,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

那朝奉也就随董橙衣在当铺内说话。

待董橙衣走出时,神情很是古怪,似是挺为难。我凑上前去问讯。

董橙衣拉我到一旁说话,告知我得物人确实是一位非常人,但当铺愿偿我银两,劝我不如接受。我细想董是王爷手下,应该是很吃得开的人物,她此番说话内里定有内幕,我便点头同意。不过我说五百两怎可能。董来回说后,当铺愿以二千两了结此事。

回家后,想起此事一直闷闷不乐。本来要去车马行的也没去。

其实只不过是一付耳环,并不是什么蛮贵重的纪念物,当日去当它,已是舍弃了。想了一晚上便放开了。

城中有三个车马行,有一家实力厚的要价颇高,另两家则便宜点,但车的装置稍差,马我不会看。可后来李嫂子说不如选贵的,路上许是舒坦点。

我与车马行谈好价钱,又去选了车夫,我没要后生伢子,要了周富推荐的姓秦的,看来也还老实可靠。说好后天一早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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