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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白却脸有得意之色:“我姐夫正是名震北疆的武卫将军臧青衣。”

哦,臧青衣,也可算是个旧人,有过一面之缘。

正欲开口,却见三人起身向我身后施了个万福,娓娓道了声:“王爷吉祥。”

我回头一看,可不正是三王爷与董橙衣,后面还跟着四个长随。我动也不动,稳坐于美人塌上,我没有见人就行礼的习惯,再说了,我以前见他们好象也没行过礼。

但今日这位王爷似乎眼中有着笑意,令其增色不少。说真心话,其实他本身与傅青云相比是不瑕多让,只是平时太过于严肃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如果说傅青云是冰,这个人就是顽石。

照例是董橙衣先开了口:“阿七姑娘好歌喉。”这句话好象以前也说过的。

我微笑着道:“如果我日后缺银子,至少还可以靠卖唱为生了。”

我又面向王爷道:“可不可以让人叫我阿七就好,姑娘长姑娘短的,令人不自在。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山野女子,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三王爷含笑点头。就势也坐于塌上。“阿七你刚才所唱似乎是江南一带的曲调啊。”

我瞥了他一眼:“我是从小听我娘唱过,所以记得。”打听我的来历么?肯怕没得答案。

“阿七这些天你似乎大好了,这几天见你总在湖边。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这莲花?”董橙衣也坐下来继续询问。

“没有啊,只是这儿最近而已嘛。也只不过呆坐在这里吹吹风。若说最爱,我便最爱那栀子花。生长在江南一带,北地却不常见,在二三月间折来枝条插在地里,只是给它浇水,不需施肥,也会生长起来,一到盛夏时栀子花开的时候,花朵洁白如雪,整个天空都弥漫着那种清新的香味,乡间的男女老幼把栀子花采来插在窗沿上,别在床栏上,便满室都有着栀子花的清香了。”我仿佛就漫身在那栀子花中。

“没想到姑娘还懂花呀。”淡白一脸好奇。

“我不懂,只是见过而已。”我又不是十项全能。

“见到王爷,我倒想起一庄事来,这儿太无聊了,我想这王府中好歹应该有个书房吧,不知道能否借我几本书看看。”我把这几日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七你认得字?”董橙衣有着疑问。

当然认得,学医的哪个没学过古汉语,我倒是读过全篇《黄帝内经》,繁体字多少也识得几个。不认得的字到时再问人不迟。

最后还是王爷点头:“阿七,你自前往书房看书便是。”

那日得到王爷首肯,许我到书房看书,令我极是高兴,漫长的日日夜夜终于可以打发了。

淡白很是爱说,说的都是王府里的杂事,也不管我爱听不爱听,我也由她去,因为一个人待的地方太过于安静,很容易使人想入非非。

相比之下,轻红则很是矜持,不该说的绝不多说,但她却也不阻拦淡白说。在这点上令我有点疑惑。

后来我又陆续知道我目前居住的沐红阁竟然是王爷已过世的王妃朱红生前所居住的地方。朱红乃是先皇所封靖北侯最宠爱的小女儿,其母则是大长公主,与王爷是舅表兄妹。生得是花容月貌,又多才多艺,十六岁那年便嫁与王爷,王爷极其宠爱于她,可至她二十三岁上死时七年间竟无所出。

朱红生前最爱那抹红色,不仅这沐红阁上下内外一色红,便连那满池的红莲也是王爷特意为她栽种的。

只不知道王爷既然宠她,她为何却未曾生养?我想可能与遗传有关吧。

王爷在朱红在时并无有侧室,朱红死后倒收了几个侍妾,目前最得宠的乃是高夫人,她是户部度支郎中高庆恩的长女,温柔贤淑,又进退有方,在府中颇有贤名,但无有生养。

另一得宠的闵夫人则是兵部权事判官闵哲昊的庶女,也可说是色艺双绝,尤是一手丹青在士子中有很高的声誉,生有一女,年方两岁。

但目前有一人有后来居上的可能,那就是佳常道乐安郡州刺史宋华阳之夫人的表妹尔朱一娥。

其他如常姬、容姬等人均是人赠送的歌姬之流,虽是品相上乘,却不得宠。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二十八岁生日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度过,传说中七月初七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我却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虽然身边也有着那么几个人,但他们与我的关系却是无法言诉。

因是初七,天幕上挂出一钩明媚的新月,星斗灿烂,夜色宁沁。恬淡的月光下楼宇台阁,静谧阒寂。沐红阁是一个独立的院子,绕花畦树丛折向西墙,走出院门才是王府的后园主楼,王爷与一众侍卫等居与东边;另一干侍妾居于西侧。

衣月映照,白光满洒,墙外便是一片玫瑰丛,红白相间,煞是好看。走尽玫瑰丛,前面豁然开朗。几树雪白的海棠在黑夜里尤显皎洁,海棠花瓣飘洒一地,星星点点的,暗香浮动。海棠花树后便是王爷的书房了。

四周暗影后仿佛有人影晃动,我想应该是那些侍卫吧,毕竟王爷身份尊贵。

踏进楼影,轻红淡白停步不前,任我前行。门前有一朱漆栏杆的走廊,廊顶上悬挂着一排大红灯笼,整个走廊都充满着和谐的红光。书斋内陈设古雅,紫檀木屏风桌椅纤尘不染,两边各一只紫铜狻猊,袅袅吐着青烟。三面书架上一迭迭书籍依经、史、子、集排列,井井有秩。不少书帙开了函盖,夹着一条一条的象牙叶子。桌上笔、墨、纸、砚四宝齐全。桌前设三五张靠椅。斋内凉阴十分,幽香怡人。

王爷正坐于书桌后的紫檀木椅上。

见我前来,对我微微一笑:“几日并没见姑娘前来,倒以为是随口说说而已呢。”

我也微微躬身,“既得许可,为何不来?”

二人单独相处,令我觉得颇有不便,于是在侧边书架上随意选了两本书,就匆匆而去。

回去仔细一瞧,一书是《肘后备急方》,另一本则是《左氏春秋》。两本书都还好,尤其是《肘后备急方》,是晋代葛洪著作,是后世公认的一部具有验、便、廉特点的方书。我学医,自是感兴趣。而《左氏春秋》,读书时念过里面的几篇文章,读起来也不觉生僻。

秋日纤云如丝,凉风习习,满院的竹篁瑟瑟乱响,桂香隐隐,虫声唧唧。可旷大的院子中三人却满日里无神打采。

我自从去拿了书回来,连那莲花池也很少前去,成天里待在阁中,有模有样的看书。

有些字并不认得,就去询问轻红淡白两个,她们二人既识字,就更加坚定我的推测,那就是她们或许是监视我的。于若单纯侍侯一个女子,随意派个小丫头就是。

沈弱紫有时也会前来沐红阁,经常是手拿一个绣篷,倒也让我取笑了几回。不过后来我借机让她给我绣了几方绣帕。

原来她姊妹三人的母亲是王爷的奶娘,她们出世后便在王府中长大。王妃在世时,沈弱紫就在沐红阁侍奉,后来得臧青衣所喜,王爷便将其许给了他。

而轻红淡白先前一直在书斋内听命,我那日受伤后王爷便将二人调来护理我,可我伤好后为什么还在这,大概对我不放心吧。

还有一件事,为什么非得把我放在死去王妃居住的沐红阁,我也一直疑惑不解。

夜间的圆子里极其寂静,除了虫声再无其它,但有时散步从西墙下过时,侍妾们所居住的院子里会传出女人们打秋千的声音,一串串的银铃般的笑声,引人遐想。

后来同轻红淡白二人说起,没隔几日,便见阁外右首的高树正钓挂着一座秋千,不觉心中有些好笑。

王爷他们很少在前来我居住的小院,但我会经常在书斋里见到他,有时也会和他聊上一些,不过大多时间他做他的事,我看我的书。

但有时候我去书斋时,会见到书斋内除了王爷,还有其他人在,这时我便会悄然退去。或是在书斋内见有其他人进来时,我也会尽快出门。

倒是王爷的四个长随算是认得了。他们不常说话,挺是无趣。

八月初的时候,获知冯紫衣已蒙上意出了刑部大狱。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京中出了一桩大命案,那便是中书省侍郎韩虞在成婚当日被人刺伤,而新妇死于当场。而此案刑部十余日不能结案,韩贵妃哭求于皇上,因此皇上将被拘的冯紫衣从狱中释出,带罪断案。

我知道这大概又是一桩阴谋。唉,我在现代社会时常看侦探小说,大哥又是警察,更加对于什么谋杀啊等等感兴趣。而现在困在古代,还搅进了一桩政治谋杀。现在听说又有命案发生,不觉心中暗暗推测事情真相。

不过可惜我无法离开王府,更不要说可以去现场查看了。不过我知道我国古代的刑侦已是很发达,而西方往往落于后。

在此之前就知道冯紫衣断狱如神,只不知道他将如何执法此案。我想他此时肯定头大吧。

到八月十三的时候,轻红告诉我,因为韩贵妃心痛其侄,皇上决定今年八月十五不在宫中设宴。因此王爷决定王府中设宴,到时除了会邀请一些朝中重臣,连府中的女眷也可以一起参加。言下之意就是我也应该去露露面。

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因此我经常在节假日上班而无怨言。

可是轻红淡白极力怂恿我前往,还说会有杂耍班子前来献艺,到时很是热闹。我听她们之言似乎心中向往很久,倒不好坏她们兴致。

转眼就是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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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文章为什么无法上传,多点了几下,就死机了。所以丢了备分,真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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