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门难道当真是倾巢而出,想是三刀四剑半副棋已是倾刻可见了。”小叶开了口。
“小姑娘当真不赖,竟连我门中人物也清楚。可惜啊可惜,等下也要变个死人。”这什么地狱门的人一开口就死啊死的。
“那也未必,我怎的觉得门主所言过虚,难道贵门阻截展慕白时遭秘境所破,却还能全身而退?”小叶道出我心头疑问,我虽不晓得这地狱门究竟有些什么人马,可是毕竟在此前闻得展慕白说的那段话。
“嘿嘿!”二人只是不答。
远远地听到宅子外面“橐橐”之声不觉于耳,由远而近,间杂着马蹄之声,满厅诸人皆听见,喜上眉梢者众。
声响愈来愈近,可是那柳氏二人面容不改,其实改了也没人知道,只因他二人脸面遮在面具下,只一双眼仍盯得人发毛。
只听得雷拓陡然叹了一声,青衫肥袖已在叹气声中飞舞而出,瞬间满厅内布满寒气,平地里刮出一道旋风,而风声指向处便是那二人所立之地。小叶也左脚错前一步,短刃由左上至右下挥出,化作一半月状的光幕,这光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斩向雷拓的双袖舞出空间处。这一双袖,一把刀合击间便将我眼前的景致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对手的举动。
宅外马匹声与脚步声近在咫尺时,却传来“铮铮”之声,间杂着某种东西的破空声,密集而又节奏,随而马匹戚声哀叫声,物体坠地声,不绝与耳。心道:“麻烦更大了。”
沈朗厉声道:“好你个地狱门,竟敢与京师宿卫相抗,竟想杀官造反不成。”
姓柳的道:“反正不是第一次,既做了,就做个大的。”声音过去,小叶舞出的光影散尽,而雷拓的双袖回收,只是寒气依旧逼人,厅中梁柱上“簌簌”落下些许灰尘。
“嘿嘿,主意打得不错,可是未必有效。你龙三功力不若从前,想要在我兄弟手下讨得好去,是痴心妄想。还有你,莫以为仗着一把破月,就能对付得了咱们。”柳氏兄弟已逼退了雷拓与小叶的联手一击,双剑直刺而来,他们说的,要的就是我的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叶再次腾跃半空,俯冲而下,与两条飞窜而来的银龙交织,旋身飞舞之间,短刃与银剑急速撞击,金属声入耳不停;雷拓双袖挥舞间,只见白织如玉的十指瞬而屈指轻弹剑尖,瞬而直点两人面目,一忽儿,这四人在大厅里上下翻飞,让人目不暇给,当然除了那些被劲气逼落的尘埃。
我毫不懂武功,看不出双方高下,可我知道,两个姓柳的加起来比雷拓和小叶要强,因为那两把剑目下又直冲我咽喉而来。寒光耀眼,杀气侵心,我的身子微微颤抖,却一步难移我是怕死的,我不仅怕痛,而且怕死。“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口中不由自主又叫了起来,却全没想过,一个杀手要杀你,你喊停就停得了吗?
已冲至我面前的二人眼睛里有着迷惑,他们从未见过我这么奇怪的女人,却还是在四目交织后,突然停下来。
咦?真停下来了?不仅我吃惊,雷拓小叶吃惊,便连已冲上前来欲要出手的沈朗也吃了一惊,更别提厅上的其他人了。
因为吃惊,厅上的人都屏住气,观看着事态发展。
“嗯,七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讲不成?要知道,就算讲了,也救不了你的性命。”姓柳的说道。
是啊,我知道,可我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反应罢了。不过,既停下来了,就是机会。我满脑袋里思维搜索了一下。有了,来一招“危言恫吓”。
我勉强扯起嘴角,咧了一下嘴,算是笑。没办法,我都快吓呆了,不晓得应该怎样才算是正常反应。不过,我历来是慢半拍,就像我曾在西秦皇帝与昭月皇后面前说的那样,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是不动。其实不是我不想动,只是我永远慢人半拍罢了。
我道:“我叫停,实是我不想两败俱伤罢了。”我相信我这话一出,这厅上的人估计都会以为我脑袋有毛病了。
我接着说道:“我本想使等你那些手下到齐再做的。只不过贤昆仲功夫高出我的想象,我知道我的人手不及二位身手,也就不想一网打尽了。”先不管那许多,只管把大话说出来,让人莫测高深,待人起疑之后方好下一步。
果见刚停下来的剑尖起了点颤,眼中则露出狐疑之色,二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方道:“七小姐此话怎生说?”
我已在这片刻的时间里收整了下心神,脸上堆起莫名的笑意:“我见识浅薄,虽知二位姓柳,可还不知究竟如何称呼?”套套近乎再说。
左首的道:“柳上阡。”右首的道:“柳上陌。”简单扼要,是有点向杀手风范。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二位是江湖闻人,想来定知道一个人、一样东西。”
“一个人?一样东西?”柳上阡奇道。
我笑笑道:“一个女人,东西嘛,确切的说是一样毒物。而且是天下至毒之物。”缓了缓,双眼四下里环顾了一番,再道:“这个女人叫楚依依,至于这件毒物嘛,我刚才已说过了,是天下至毒。不知道门主可认得?”当日里楚轻烟与我时,曾说过她姑姑虽出身药王门,不研救人之术,却专擅制毒,是江湖上令人闻风胆寒的毒仙子。楚轻烟将东西给我时,也曾说过能不用就不用,因为太过于歹毒。
“一点青红毒?”果真见我面前的二人眼神一紧,身形不留痕迹的微退一步。应该说是不止这二人,厅中有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便连得在我身前挡着的雷拓和小叶也明显身形微微颤动了一下,想来这毒当真是天下闻名,也骇人听闻。
可是当日里楚轻烟给我的东西名叫“天女散花”呀,没说过什么“一点青红毒”呀。而且两枚“天女散花”正别在我的发髻上,这“一点青红毒”又是什么玩意啊?我真的要晕了。
见我话说完后,久久不语,在旁人眼中我恐怕更加高深莫测了。我有口难言,我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先前安排的后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使了。
可是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我脸上还一直凝固着先头可以堆砌的笑,因为来不及收回来,这样一副表情就更加让人如坠云雾里。我笼在袖中的双手交握着,脑海里还在消化刚才接收到的讯息,想不出新对策,后脑却已是汗津津。无意中触到一物,下意识拿出来欲擦汗。
手一出袖,二柳在彼时已迅捷退出半丈开外,不止如此,便是本与我相靠较近的赵康亲眷亦尽皆闪退开去,更有人不惧姓柳的二人,退向了那方。让我愣了一下,怎回事?
我没做什么呀,我低头一看,又愣了一下,原来我手上拿的不是手绢,却是一个黄纸包。是出门时带出来的,不为其他,只是作为补妆之用。我怀孕后,原来白皙的肤色变得晦暗,我便按着以前在报刊上写的,用白芷、白芨、淮山,还有上等的江米研磨成粉,敷于面上以改肤色。
我端着这个纸包,一时间哭笑不得,他们大家不会以为这个纸包里就是那什么“一点青红毒”,吧?我右手托着这个纸包,直盯盯地看着柳上阡、柳上陌,只笑不语。只不过是一脸苦笑罢了。
浑浑噩噩地进到屋子里,头脑一直不甚清楚,实在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太多了。一点都没有真实感。究竟最后柳上阡、柳上陌因何而退去,我还是没想通。或许是因为我手中的纸包,或许是因为后来的官兵到得多了,要知道到后来,不仅折冲府的数千府兵,连南衙十二卫的人马也都到了。
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一下心神。陡然发现自己回的不是客栈,而是沈府。心中疑惑,还是道出:“咦?我怎么竟走到此处了?”
小叶道:“此下不同先时,既已知姑娘被地狱门盯上了,还是侯府安全些。”
雷拓也道:“好歹侯府内有侍卫,好过客栈。”
“那可未必。”我冲口而出。
“为何?”沈朗闻我言问及。
那还不是你府里的奇怪事情也不少!我心里存的不安感已经够多了,可是我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犹疑了一下,还是道:“因为你这府里也有些莫名的情形。”可这话一出口我又觉不妥。一是没有确凿证据,二是心里无名彷徨。
我便将在这屋里屡次闻到奇怪的香气说了出来,可是一是时间已隔得久了,二是我平素便不爱用香氛之物,也道不出究竟是何种香气,口中只是连连道有些奇怪。又道了那次在霸桥上遭人推入河中的事,这也是旧事,沈朗也说遣人追查过,可是无有下文而已。
沈朗听闻我说述说之事,眉头紧锁,却并无表态。只是道:“妹子所言之事,自当着紧查实,只是现时还是住进府中的好,我另着人仔细防卫,不要让外人所趁。”
沉吟片刻,转过头瞧向小叶,道:“小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当真是小看了,却原来还是江湖侠女,只是我不懂了,龟缩于我这小庙里有何好处?”
“想也是盯着我沈某的名号来的。”沈朗道。
我心内犹疑,一双眼在二人间流转。又道:“我更加不懂了,侯府中不也有把‘破月’吗?”就是悬挂在书房里的那把,我梦里被赵真拿在手里的那把。而适才在赵府里柳家兄弟叫破小叶的手里持着的也叫“破月”,“难道还当真是雌雄剑不成?”
小叶开口:“小女子符叶,又唤作符□□。听命于齐。”
符□□?听命于齐?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我叫道:“好个符□□,原来你就是那神秘的昆仑七子中的老幺,想来你出现在我身旁也是有因。”
我仰头微喘,脑中所虑之处俱不是味道:“监视吗?想他崔承业原来早有手段,故敢放我离开,因为已做准备。我夜冥舞哪点值得他如此。是了,因为我姓夜么?还是有其他什么?”
小叶闻我所道,脸色也变了颜色:“姑娘莫疑。我身份已露,也不需再隐瞒下去,□□本擅潜踪匿迹之术,在秦本意为刺探军情罢了,当日里闻听康文秀市买使女,方得接近姑娘,后见所侍候的乃是横野侯府的千金,更得高兴。全不知姑娘本身来历,姑娘之事,也不过后来冯师兄来过方知的。”
我历声道:“我不信,哪有那般巧事?破月又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被人随便糊弄。
沈朗插口道:“有些旧事牵扯,但妹子无须在意。”
我哼了一声:“那倒也是,想来侯爷心中已有腹稿,对付外头有心之人。”
我心中不爽,论谁身边搁着个奸细,也不可能放怀。我又不是个对事斤斤计较的人,也认着小叶平素里百般的好,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此处不能留你,你还是早走吧。我不是你主子,也不想认你这种奴才。”话说出口来,还是有着淡淡哀伤,可又能怎样?让她离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吧。
我面前熟悉的面孔闻听得我说,也不再辩驳,只是凝神细看了我半晌,点头应是。便头也不回,提足飞身而去。
我扶腰缓缓坐在圆凳上,扫视四周,见这屋子里还是我离去时模样,可洁净如新,定是有人时常打扫。扯起嘴角道:“侯爷可是笃定我还会回来?”
沈朗只是笑笑:“你是我妹子,难道你当真不会回来?”
我也学他笑:“侯爷明知我不是,何苦再做戏?”今日里情势一变再变,可是没见过沈朗他神色大变过,想是他已有预料,只是不知他在这其中所扮何种角色?而我又参杂在其中扮了什么角色?“我只想知道侯爷与那展家之事究竟有无牵连?”
“那樱若你又看透些什么?”沈朗不答反问。
“那展慕白与展颜口口声声道为人所设计,我适才路上细细想过,他所言的兵调图遗失应是与你当年的布兵图失窃有异曲同工之处啊。”本来我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可那赵瑞一句“非吾不为,实吾不能”道破了其中关键。
她为什么要邀请我一个外人?我与她名义上是亲戚,可一直是两条平行线,最多不过远远见着几面罢了。可是她点名想见我总有个缘由吧?这四五十天里我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唯一与外界有联系的是香草她们在世家大族里演戏。有可能得是她看过我编的戏。《三笑》是才子佳人,毫无出奇,那就只有《上海滩》了。《上海滩》里写的男女间因国仇家恨,情爱失守的故事。只因为她以为找到了知情人?我那本胡编乱造的《上海滩》让人以为我看破了此中关键?我虽然在这出场景里是个配角,可是在某些人心眼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主角?也许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因素,使我成了杀手们的对象?
我将我在赵府里所经历的每一个场景,听到的每一句话仔细推敲,如果是赵瑞在其中穿插的话,是很有可能她才是个关键性的人物,只不过是个悲剧角色,正合了《上海滩》里的冯程程。
可是恐怕不止如此,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出“非吾不为,实吾不能”这等话来,而且她还问我“如何行事”。那就是说她在两难之地,难的是什么?依我所想,一是情人,一是家人。我这么想不是没根据的,虽说这时的女子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女大防也不甚严谨,但男女间交游却依旧有着一定的规范,且传言中的赵瑞与展慕白是一对情重意切的未婚男女,并无有丝毫杂言;且一贯的传言里赵瑞是一个闺誉甚佳的女子,平素的举止颇得表赞。我所想当得成立。
如此一来,我推测得真相当如是:展慕白回京述职前很可能在与赵瑞的书信中露了他回京一些议事日程,而此事被有心人得知,这人便利用手中的关系或权力用另外的文书换过了那张很关键的兵调图,自此后,也就是展慕白的兵败如山倒。而这有心人不外乎二人,一是她老爹赵斯君,一是那康文秀。我更倾向于赵斯君此人,因为符合戏文中的剧情;二则他位高权重,朝堂上经营多年,很有些人脉;三就是我总觉得赵真对我、或者说应该是对沈樱若有莫名的敌意;第四便是我觉得沈朗似乎对赵真也有莫名的揣测和防范;当然还有十年前就有人盯上了沈朗的布兵图,又派人作间于沈家,我的梦里总是见到赵真拿着那把剑对着沈朗等等。
我将我的猜测一一道出,除了涉及赵真的部分,但还是明言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无以指证任何人。
沈朗频频点头。道:“妹子为何未疑忌与我?”我浅笑不答,心想我也疑过,毕竟他曾有借我与北齐联姻之意,又居高位,统管天下兵马,兵部各司俱有其人,要盗取兵调图是易于翻掌。可联想到十年前有人驱使姓林的借正牌沈樱若之手盗取沈朗书房内的布兵图,便将其从嫌疑单上划出。
我望向窗外,一字一句道出:“侯爷一直疑心赵相吧,也疑心过令夫人是赵相派来的奸细吧?只是不晓得十年的防范可曾有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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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各位,我本来准备在1月份开始更新,但是有些事情未如本意。
我发现现在我家电脑愈来愈无法登上晋江了,总是告诉我地址错误,我都对它无奈了。
我养了十年半的爱犬死了。得的是肿瘤,令我很伤心,虎子狗狗伴随我度过了很多日子,有快乐的,伤心地,孤独的,可是它现在埋葬在地下,虽然那块地曾是它奔跑过并爱着的天地,可现在冷冰冰的,没有人抱它,没有人陪伴着它,没有人与它交谈。想起这些,就让我倍感伤心。尤其是它在死去前的日子,我因为工作忙,不能整天陪伴它。我带它去了几个宠物医院,每个医生都摇头,劝我们放弃它算了,可是我们一家看到它的眼睛总是充满求生欲,当真是如心不忍。可动了两次外科手术,看到的只是它愈来愈痛苦,每次换药、打针,虽然很痛,它都忍着,可是都挽留不住它愈来愈衰竭,我们就这样看着它走向死亡。虎子死后,我上街看到和它相象的狗,都要驻足半天。听到铃铛声,就怀疑是狗狗又跑到自己身边来,看到平常和它玩得好的狗狗在草地里玩耍,就更是流泪不止。
说些愉快的事情吧。上次约JMS见个面,可是结局大家知道吗?春天百货那里根本没有麦当劳!晕死吧?1月16号晚上长沙落雪了,我上了个晚班,到下班时已经10点了,还是赶去了春天百货,可是因为我都半年没出过门了,以前也甚少到那边去,并不知晓那边的具体情况,一去,傻眼了,哪有麦当劳呀?我的天!更郁闷的是,那天很冷,化雪嘛,回来就感冒了。
如果长沙的朋友还是想晓得结局的话,请有空的在3月19号(周一)11点至13点在平和堂一楼的麦当劳相见如何?
有想痛骂我的请吧!我溜了!
我要把对虎子狗狗的回忆录写好,让认得它的朋友为我同掬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