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府通判羊真一脸不爽地率先离开了韦湘府邸,坐上一直等候在大门前的四人抬的奢华轿子:“回府!”
“特么的吴厚生,不就比我高一品吗,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踩在脚下,然后再好好炮制你……”羊真坐在轿子里不停骂到。
就在羊真已经幻想出了吴厚生无比凄惨的一个场景时,随着轿子一阵剧烈抖动,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把羊真弄得七荤八素的。
羊真掀开轿帘,大骂出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话音戛然而止,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羊真内心无比恐惧,不敢动弹半分,用余光看见自己的轿夫和四个侍卫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周围站着的都是来历不明的人,他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杀气,让羊真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群人究竟是何来历,竟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瞬间杀了我的手下。
“你们到底想干嘛?只要不取我性命,女人、金银财宝任你们挑选,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羊真颤抖着说道,却瞥见眼前手持匕首的人脸上那戏谑的笑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只听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说道:“别磨蹭了,机会难得,巡逻的人马上就会过来。”
“是!”话语落下,羊真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傍晚,那苗族男子来到韦湘府内大言不惭的说道:“韦知府,这次本族方贤长老亲自出手,必定马到成功,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韦湘大喜道:“哦,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为何方贤长老不来府内,让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呢?”
“哈哈哈,算你懂事,”男子大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你这大桂林物产丰富,长老说他自己随便拿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个小杂种,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还算我懂事。韦湘心里骂了男子祖宗十八代,依然笑道:“怎么会介意呢,到时候我找个时间拜访一下方贤长老,也好见识见识。”
韦湘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方贤要拿的物产究竟是什么。
此时就在与韦湘府邸隔了两条街的一座宅院里,苗族女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里,房间中,一名妙龄少女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床边则是一个脱得精光的老头,这个老头身材矮小,瘦骨嶙峋,身上长满了小疙瘩,看起来恶心至极。
老头将几条五颜六色的虫子放在少女的脸上,虫子很快沿着耳朵和鼻孔爬进了少女的体内。
昏迷不醒的少女脸上浮现出极为痛苦的神色,过了一会儿,痛苦之色慢慢消失,而后,少女全身泛起粉红色,脸上显出极度亢奋的神态,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快感。
丑陋的老头露出疯狂的笑容,搓了搓手,朝着床上的少女扑了上去,顿时,房间里充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穿戴整齐的老头满面红光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苗族女子,淡淡地吩咐道:“收拾一下。”说完,老头绕到后面的房间去了。
苗族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后走进房间,尽管不是第一次,早有心理准备,眼前所见还是让她觉得恶心,也只有点恶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苗族女子动手收拾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桂林城再次动荡起来,堂堂一府通判羊真,居然在城内失踪,随行人员全部遇难,让城内人人自危。
羊真原本是富商子弟,年轻时也算是有远大抱负的,幻想能够封侯拜相,可惜只是心比天高,苦读十几年也只考了个秀才,后来认清了现实,散尽家财捐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并且凭借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一步步坐到了桂林府通判的位置,也算是大权在握,成为人上人了。
这些年来恶事做多了,有时他也会想会不会死于非命,无法善终,但心中的贪念以及整个官场的腐败环境让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这一天,突然有几个浑身脏乱,一脸戾气的暴徒冲进了他奢华的府邸,而他府中的护卫、下人和家眷仿佛都人间蒸发了一般,偌大的府邸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任凭他如何反抗求饶都没有用,几个暴徒粗鲁地将他拖出了府邸,就在大门口,围满了百姓,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冲了上来,死命地撕打他,可怜他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意识很快就模糊了……
“哗!”
身上,特别是头部传来一阵凉意,羊真艰难地开口喃喃自语道:“下雨了吗?”
羊真使劲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立即让他一个激灵,吓得完全清醒了,这哪里是下雨了,一个劲装男子手中端着一个木盆,分明就是他泼的水,除了他之外,一旁还站在一个同样装束,却有几分儒雅气质的男子,狭小的房间角落里坐着一个低头擦试着手中锋利的匕首的阴冷男子,匕首反射着寒光,打在羊真脸上,令其浑身冰凉。
羊真立刻认出来,这三人正是之前袭击自己的那群人中的三个,长期身处高位让他下意识便想出言威吓,不过他突然醒悟过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几位大侠,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您们,或者有什么诉求要达成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鞍前马后地为您们效劳!”
羊真的官是靠银子买和阿谀奉承得来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傻,他稍微冷静下来便看出眼前的人绝不是本地人,而且训练有素,根本不像流寇或者一般的江湖人士,但他只能装傻充愣,尽力不让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
儒雅男子淡淡地开口说道:“羊大人可是堂堂一府通判,正六品的大官啊,我等一介草民怎么承受的起您鞍前马后地效劳呢?我们只需要您帮一个小小的忙就行了。”
帮个小忙用得着杀了我的随从,把我掳到这个鬼地方来?羊真心底腹诽着,脸上却轻松地笑到:“好说好说,帮个忙而已,请说。”
“听说羊通判是负责协助管理巡捕,和粮食等事务的……”
男子话说到一半,羊真脸上的笑容便陡然凝固了,他已经差不多猜到对方抓住自己的目的了。
“哈哈…”羊真干笑了一声,“您看,您自己都说了我只是个协助的,大权一直都是知府大人独揽的,你们抓我也没用啊。”
“哼!”之前泼水的人冷哼一声,一把揪住羊真的头发,令其连连叫痛。
儒雅男子见此连忙制止自己的同伴,责备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羊通判可是我们的客人,伤了他你担待得起吗?”
“少废话,就算我们有耐心,唐大人也没有,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尽快完成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否则以后恐怕都没有这种机会了!”说着,他转向羊真,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我不信你不怕死,最好老老实实按照我们说的做,否则不仅是你,连你的家人也要下去陪你。”
“这种事我最喜欢了。”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男子起身,舔了舔手中的匕首,双眼盯着羊真,好似要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不要啊,”羊真浑身颤抖着,害怕得闭上了眼睛,“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我,我要是受伤了,你们的事也不好办呐!”
“说的有点道理。”阴冷男子用匕首轻轻拍了拍羊真的老脸,而后坐回角落里去了。
羊真暂时松了口气,想到刚刚对方说的什么唐大人,印象中整个桂林没什么姓唐的权势很大的人,除了…按察使唐陌!
羊真心底一惊,这唐陌一直与自己这些人不对付,这些年来虽然没啥动静,但论起品级来整个桂林甚至广西都无人在其之上,且德高望重,影响力不可小觑,他这是…要与韦家撕破脸皮了吗……
西南城区,尽管一直没有收获,但搜捕行动从未停止过,只不过那些兵油子都是出工不出力罢了。
天色灰暗,乌云笼罩,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几支搜捕的队伍躲在一家酒楼悠哉游哉地喝酒吃肉,看着外面的落雨,惬意地享受起来。
这时,几个头戴斗笠、步履匆匆的身影从雨中走来,为首者鬓发已经有些花白,显然是上了年纪,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羊大人!”搜捕队伍中立即有人认出了来人,赶忙迎了上去,“您怎么在这里?”
羊真神色一冷,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干什么?!”
羊真发怒起来,真有几分样子,长年累月形成的官威压得眼前这几个小卒子瑟瑟发抖,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恕罪啊,我们已经连续数个时辰进行搜捕,身体实在是疲惫不堪,又碰上老天下雨,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