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江月横一人应付三个长老，比起树下反而要轻松许多。凭借着诡异的步法和神出鬼没的剑，三个长老拼尽全力，居然也没在他身上占着一点便宜。

这就是真日月境与伪日月境的明显区别。不管三个长老是正面强攻或是侧面包抄，江月横从容应对，始终与他们三个保持在百里之外的距离。

整个天空，几乎都被青龙白虎和巨龟的身影覆盖，强烈的对比之下，江月横渺小的身躯就如蝼蚁一般。

硕大的身躯上，青龙周身雷电缭绕，看着远处那个游鱼一般狡猾的身影，突然仰天长啸，声震天际。

与此同时，就在江月横的头顶上方，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道闪电在漩涡中生成，将下面那个蝼蚁锁定在其中。

白虎纵身一跃，瞬间在百里之外，张开巨口，空间激荡之下，就连云雾也被它吞入腹中。

“吼。”距离江月横只有百丈的白虎，一声震天的怒吼，对着那个渺小的身影一口吞下。

同一时刻，天地之间突然一片刺眼的亮，雷电从漩涡之中劈了下来。

“轰隆。”滚滚雷云，在青龙的操控下，幻化成一条数百丈的黑龙，也一同肆虐向江月横。

处于风暴雷电与白虎黑龙夹击下的江月横，瞬间就被淹没。白虎大喜，连同风暴和那条黑龙，一口就吞入了腹中。

小半个天空似乎都被白虎吞了进去，天地间为之一静，所有的风起云涌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干得好。老三。”青龙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语气中是难抑的欢欣。斗了半天，总算把这个难缠的剑仙解决了，二长老心神为之一松，任你剑仙又如何，一样逃不过七星连环阵的围剿。

白虎消化着腹中的东西，一边咀嚼，一边感应着腹中的存在，可是，没有那个人类的气息。

“不好。”白虎猛然醒悟，它并没有吞下江月横，顿时大叫一声：“小心。”

同一时间，天空中一道绿芒闪过，青龙白虎心神大凛，大呼出声：“老五小心。”和江月横打了半天，他们最是熟悉，这道绿芒出现，江月横必定藏身其中。

绿芒的方向，正是冲着巨龟而去。

步步生苔。

绿芒闪现的时间及其短暂，稍纵即逝。

一瞬间，江月横的身影就到了巨龟的身后。半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巴掌，遮天蔽日地，朝着巨龟就拍了下来。

轰隆。巨掌每压下一分，天地也生出感应，风云变色，雷电交加。似乎半个天都要塌了下来。

被那巨掌锁定，巨龟深知无法逃脱，只能硬接下来，顿时大吼一声：“冰霜之甲。”

玄武在北，掌四季之冬。情急之下，巨龟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召唤自然之力，期望冬之元素能替他抵挡住这一掌。

好在七星连环阵没有令他失望，眼看着和风煦日的半空中突然就狂风大作，温度骤然下降，很快就是漫天飞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就连那巨掌的下落之势也缓了几分。

随着一阵刺耳的噼啪声响，巨龟身上瞬时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甲胄。

明晃晃的冰霜甲胄披在体长数百丈的巨龟身上，看起来晶莹剔透，当真是威风凛凛。

半空中的巨掌也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重重地拍在了巨龟背上。

或许是撞击的声音过于剧烈，使得旁观的人瞬间失了聪，原本喧闹的天空突然就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落在旁人的眼中，就只见到那只巨掌落在了巨龟背上，巨龟庞大的身躯迅速坠落，身上的冰霜之甲龟裂出无数道裂缝，随后就爆裂开来，无数冰晶向着四面八方飞溅，漫天都是雪花和飞舞的冰块。

巨龟直直下坠了千丈的距离才停了下来，冰霜之甲被破，龟甲上更是多出了数百道裂缝，鲜血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可谓是惨不忍睹，幸运的是，那一掌总算被他扛了下来。

一口老血喷出，巨龟拼命地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惊恐地望着半空中那个渺小的身影。

“老五，你没事吧。”青龙和白虎关切地问道。

“怎么会没事。”巨龟都要哭了，这一掌下来，他就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若不是有冰霜之甲扛住了那一掌大半的力道，他可能就小命都没了。真不敢想象，这个江月横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来不及喘息，令巨龟绝望的一幕又出现了。

深空，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厚厚的云层中穿了出来，起初如米粒之光，转瞬就是光芒万丈，映照天际。

那是一把剑。从天外而来的剑。

巨龟这才醒悟过来，他们似乎忘记了，和他们缠斗了半天的江月横，他的真正身份，其实是一名剑仙。

世间只有一个剑仙，人间江月横。

只是遗憾，一切都晚了，剑仙的剑，岂是他一个去了半条命的伪日月境可以抵挡的。

“老五。”青龙和白虎也看到了那把剑，抢身来救，然而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哪怕他们拼了老命，终究还是慢了。

剑光稍纵即逝，倏忽间就到了巨龟头顶不足百丈的距离。

“冰霜之甲。”巨龟悲愤地怒吼一声，他不甘心就这样丧身于剑下，拼死也要搏一下。

徒呼奈何，毕竟刚刚才使用了一次自然之力，巨龟体内灵力不足，召唤出来的所谓冰霜之甲，不过是薄薄的一层冰晶，并没有什么防御之力。

“完了。”巨龟心底哀恸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足以将他撕裂成碎片的一剑。

……

…

树下，董云图也出手了。一把能够克制神秘光球的匕首，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出手。

紧紧地盯着那垂死挣扎的少年，董云图眼中只有那把匕首，不把这个少年杀了，终究是难以心安。

雁弦歌差不多废了，木屋里的两个少女也不足为患，董云图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击就将李非人废掉。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老谋深算的董云图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他从树上跃了下来，一掌拍向李非人的时候，并没有留余力。

这个少年有些诡异，看着境界低微，却总能死里求生，从之前派出去捉拿他的几个弟子无故失踪，董云图就知道，绝不可轻视任何敌人，尤其是这个只有泥蛰九重的丑陋少年。

山河境的一掌拍下，无论李非人有多大神通，其实都难逃厄运。看着只是一掌，落在李非人眼中，实则一整个世界都是掌影，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境界能够抵挡的。

“树甲术。”李非人怒吼一声，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董云图掌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拼死一搏。

厚厚的树甲瞬间覆盖全身，李非人举起黑夜，朝着董云图就刺了出去。

临死一搏，李非人也是拼尽了全力，黑芒闪现，嗤的一声撞向那漫天的掌影。

只是，黑夜遇上那些掌影时，就像撞在了一座大山，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雕虫小技。”董云图冷哼一声，李非人的全力一击，于他而言，就如三岁孩童踢出去的一脚，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死吧。”董云图再无犹豫，一掌落向少年的头顶。

“小师弟。”雁弦歌急怒攻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挥起一剑，直攻向董云图。

董云图轻拍一掌，雁弦歌只觉得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力袭来，身子经受不住，噔蹬蹬地往后退了几十步才一跤坐倒在地。

“住手。”虽然不敌董云图，但雁翔歌岂能眼睁睁看着李非人死于他掌下，怒吼道：“董云图，你敢伤他，我发誓必踏平你们凤吾山。”

“哼，这些话你留到下面去说吧。”董云图起了必杀之心，岂会被雁翔歌威胁，掌势不停，依然罩住了李非人。

眼看着李非人就要死于董云图掌下，突然黄影一闪，一个娇小的身影护在了少年身前。

“你……”只说了一个字，李非人就喉头一热，再也说不出话，或许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挡在身前的南约简，一时间感慨万分。

“小姐。”小满在后面吓得哭出声，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那就一起去死吧。”董云图看着一脸坚毅视死如归的南约简，只是略微愣了一下，就再无怜悯之心，一掌拍下。

“小世界。开。”南约简一声娇斥，瘦小的身躯上，突然绽放出万道霞光，直映得森林中都镀上了一层金黄之色。

“天生日月，光明之体！”董云图惊呼出声，他之前的精力都尽数落在雁弦歌和李非人身上，却没注意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先天圣体。

风云阁曾经出过一个百大先天圣体榜单，排名第三的就是光明之体。可想而知，这样的先天血脉，是多么地让人嫉妒。

南约简的小世界中，感应到了外界的心意，天空中的日月忽然就燃烧了起来，光明以成千上万倍的速度增加，照得整个小世界几乎成了透明。

巨大的梧桐树上，原本栖息养伤的五色凤凰也瞬间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中的日月以自毁的方式燃烧，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然而感应到外界的需求，凤凰哀鸣一声，振翅飞到了半空，沐浴在比火焰还要热烈的光明中。

一声声尖唳响彻在小世界中，凤凰在日月的燃烧之下，整个身子都裹在了烈火之中。

极尽的痛苦撕咬着凤凰，如千刀万剐一般，凤凰疯狂地扭曲着身子，一声声痛苦的哀嚎连绵不绝。

它在涅槃。

以玲珑境的实力强行涅槃，无异于揠苗助长，可是到了这个时刻，南约简也顾不上了，她只求在最快的速度下完成涅槃，好替李非人挡下这一掌，哪怕只是一掌，她也死而无憾了。

看着南约简以自残的方式在强行涅槃，就连董云图都震撼心疼得无以复加，得知她是光明之体后，不禁起了爱才之心，劝说道：“小姑娘，为了一个将死之人，你何苦这样。不如你拜入我门下，我答应你，必倾整个凤吾山之力培养你，总好过这般无意义地寻死，你看如何？”

董云图的这番话，确实发自内心，并无半点欺骗之意，如果真能将她劝归纳入门下，不出百年，她的成就必将超越凤吾山所有人，假以时日，甚至可以比肩那个凤吾山第一“人”。

想到这些，董云图也忍不住心情激荡，难以自抑。

然而，南约简并没有停止涅槃，圆圆的小脸上尽是坚毅之色，丝毫不为所动。

“不如这样，你也先不要急着答应或拒绝，我派人护送你下山，等我此间事一了，我们再行商谈此事怎么样？”董云图温言细语，果然是动了心。

“除非你放过他们。否则此事没有商谈的余地。”南约简忍着痛苦，向董云图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董云图脸一黑：“除了此事，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就没得谈了。”少女眉间突然洇出一滴鲜血，凤目中蒙上了一层赤红。

“啊……”剧烈的疼痛让少女忍不住尖叫出声，身体忽然悬空，在半空中扭曲翻滚。

“小姐。”小满眼泪汪汪，看着自家小姐忍受痛苦，她心里心疼得要命。

少女身上的霞光越来越盛，直将她包裹在其中，这样的疼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霞光越来越暗。

终于，少女停止了翻滚，浮在半空，再也没有了动静。

失败了吗？董云图不禁惋惜不已，好好的一个苗子，就这样毁掉了。

突然，南越简的身子动了一下，奄奄一息的身体上涌现出无数道六色霞光。

那些霞光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美丽，人世间最美的风光不过如此，以至于让人忘记了战争，忘记了烦恼，只希望能一直沉沦其中，不复其他。

“啾。”

一声响彻云霄的凤鸣回荡在天地之间，霞光中，一只体长千丈的六色凤凰振翅高飞，浑身沐浴着火焰，美丽得令人目眩神迷。

凤凰冷冷地注视着天地万物，睥睨之间，自有一股万灵之尊的威严霸气。

小满喜极而泣，小姐没事就比什么都好。

“来吧。大长老。”凤凰冷冷的声音从天上传了下来。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董云图自知无法令她回心转意，那就只能忍痛将她击杀。

跃上树梢，董云图将手中算盘向着凤凰砸了过去。算盘在空中瞬间暴涨千倍，浓郁的黑气缭绕在算盘四周，仿佛魔王降临。

真正的黑暗与光明之战开始了。算盘迅速地欺近凤凰，黑气同时也在吞噬着凤凰身上的火焰。

无尽的火焰燃烧着黑气，发出裂帛一样的震天巨响。黑气也不甘示弱，疯狂地吞噬着火焰。

天空中时明时暗，火焰与黑气此消彼涨，一时间胜负难分。董云图暗暗心惊，没想到一个玲珑境的凤凰涅槃，居然都不弱于他的天机算盘。先天圣体，果然有她的霸道之处。

小满满脸都是欣喜之色，可是雁翔歌就不同了，此时的他忧心如焚。别人看不出，可是他十分清楚，南约简和董云图的战斗，和他之前如出一辙，看着难解难分，实则凶险万分。

有着阵法加持的董云图，只要没有明显处于下风，那么长时间下来，凤凰一定会落败，不过是多拖延了一段时间而已。

和雁弦歌预料的一样，缠斗了一阵后，凤凰渐渐地开始有了落败的迹象。南约简本是带伤在身，又强行涅槃，对于身体的消耗更是加倍加剧，而且和董云图有着明显的境界差距，不敌天机算盘，那是早晚的事。

半炷香后，凤凰身上的火焰渐渐被算盘侵蚀干净，董云图趁机一算盘砸中凤凰。凤凰哀鸣一声，受了重伤，从半空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非人赶紧上前，扶起她，问道：“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南约简吐出一口血，气息微微道：“小萝卜，我也打不过他，让你失望了。”

李非人摇头道：“不，你很好。谢谢你，是我连累你们了。”

南约简忍痛一笑，说：“你可真傻。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你们了。我就不该自作聪明，上山来找你，害得你们现在这样，我……真是万死莫赎。”

李非人苦笑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他们，就算你不来，还有其他人会来，都是在他们算计之中的事。”

南约简忽然想起了什么，遗憾道：“我还答应你一件事没做呢，只能对不住你了。”

李非人道：“现在答应还来得及。你听我说，董云图不忍杀你，我现在要你答应一件事，就是拜入凤吾山，好好地活下去。”

南约简怔怔地看着李非人，这个看起来丑陋的少年，突然又是一口血喷出，摇头道：“这件事，我不答应。”

“两个小家伙，有再多的话，留着到地下去说吧。老夫可没时间听你们絮絮叨叨。”

“去吧，天机算盘。”董云图轻喝一声，手中算盘往下一扔。黑气一闪，鬼魅一般席卷向李非人和南约简。

南约简释然一笑，能与这样的少年死在一起，不枉此生，死而无憾。

黑气瞬间而至，欲待吞噬这两个少年少女，可终究还是慢了一些。

半空中，一道亮光一闪，以比黑气快了数倍的速度，后发先至，轰然撞在了算盘上。

那是一把剑，准确地说，那是江月横的剑。原来在云层之上，这一剑的目标本是巨龟，然而江月横却强行变更了剑的轨迹，因为他看到了树下，看到了准备赴死的少年少女。

于是，这雷霆万钧的一剑，落在了算盘上面。

天上白虹生，人间江月横。

到了此刻，董云图才算真正地体会到了剑仙的剑。很快，很霸道，也很疼。

剑从他的肩膀穿过，还来不及感觉到疼，董云图就看到了自己的左臂飞了出去。然后，剑光一往无前，再次穿过算盘，随后消失无踪。

半息的时间都没有，剑光从出现到隐去，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然而断掉的左臂，以及碎裂成渣的天机算盘，证明了剑曾经来过。

董云图引以为傲，陪伴了他半生的天机算盘，连剑仙的一击都没挡住，就被击成了碎片。

至此，凤吾山远征母祖山的行动可以说算是失败了，而且是惨败。

董云图怔怔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左臂，一时间百感交集，对于活了七百多岁的他来说，那砍掉的，其实是他的未来，是他仅剩不多的修行生命。

终究，还是无望日月。

算尽天机，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

此时，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凤吾山，一道高达数千丈的虚影显现，仿佛神祇一样，静静地看着母祖山，犹豫了片刻，决定冒险一搏。

虚影的目光锁定了江月横。

母祖山上，一直没有动静，仿佛置身事外的绿衣，目光登时一寒，怒喝道：“孽畜，尔敢。”

虚影仍然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绿衣少女似被激怒，突然站了起来，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满布寒霜，就见她小手一捞一搓，就把青龙白虎和玄武，连同云雾，像是裹粽子一样糊成了一个白球，然后随手一扔。

白球风驰电掣般朝着凤吾山飞了过去，直飞了半天，才轰然砸落在凤吾山山顶的主殿之上。

传承了数千年的凤吾山主殿在这一刻轰然碎裂成了废墟。

白球去势未止，直到在广场上砸出一个百丈深的巨大天坑才停了下来。

“此番留尔等半条狗命，再敢造次，定斩不饶。”绿衣的声音炸雷一样响彻在凤吾山上空。

虚影咂了咂舌，眼中怒气一闪，终于还是放弃了投机，将身形隐匿在了凤吾山中。

绿衣余怒未消，冲着白云深处道：“尔等鬼鬼祟祟，潜藏其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母祖山也是尔等偷鸡摸狗之辈可以觊觎的？趁我现在还没发火，滚。”

话未说完，绿衣手中便多出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绿色球体，说着不发火，手下却毫无手软，一巴掌就向着远处的白云拍了过去。

绿色球体如流星一样飞了过去，嗖的一声就落在了云层深处。

白云深处一阵悸动，有人意待谈判，说道：“绿衣先生……”

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白云深处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伴随着无数惨叫声，随后就归于了寂静。

绿衣的眼睛却没有离开那里，还有很多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母祖山。她之前的举动算是震慑住了他们，但无法阻止他们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