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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奶娘。”

也不知是慌张行事时的喘息,还是那突生的恶趣味,卢布施言语中喘了一口大大的气。

差点没把夏甲的魂都给喘没了。

毕竟,眼前的这位“少女”对于初遇的人还是有些杀伤力的。

身着红绿裙摆,腮红似桃花,点唇如夕阳,青丝如瀑,身形宛如门前柱。

常年的劳作养起的臂膀已有夏甲头颅粗细,同时也显出她的勤勉。

只是,夏甲是可耻的视觉动物。

“咳咳。”以咳嗽来掩饰掉自己他尴尬,夏甲坐回主位,心中对守门侍卫的埋怨颇深。

自己会如此尴尬完全是被他带偏了,什么少女?这大妈能是少女?什么眼神?修为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看在你眼角有刀疤的份上,就勉强只扣半年的工资吧。

夏甲突然发现扣人工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与金钱无关,纯粹只是在享受权利。

“布旅伤势如何?”夏甲关心道。

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就是客道客道。

“劳烦大人挂念,三弟他并无大碍,明日亦可一同前去剿匪。”卢布施抱拳回道。

“那,本城主就放心了。”夏甲将目光移到奶娘身上,询问:“这位来此,有何事?”

“这……冬至已近,大人的婚期也迫在眉睫,这是小女的奶娘,常侍小女左右对其喜好颇为了解,对婚嫁之事也经历的多了,今日来此是为了与城主府内的管事交流一番,以免到时出了差错。”

卢布施一脸的谦卑,话语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夏甲感觉自己对于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可能有些过度敏感了,总是感觉他的每一步棋都有更深层的算计。

毕竟在记忆中,这个老狐狸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夏甲的第一念头便是这老狐狸安插眼线,但是转念又被另一件事摄去心神。

等等,常侍于左右!

这个莫非就是传说的通房大丫鬟?

呕~~

夏甲想到那些穿越的前辈们,那些通房大丫鬟二八年华,会照顾人,与小姐形似闺蜜。

最主要的,买一送一。

轮到自己怎么就中年大妈?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不论怎么早熟,十几岁的丫鬟如何也不能将人照顾的很好。

唉~

“稍后,现在管事的应该是兰茗,应该在忙。”纠结一番后,一切索然无味,毕竟怎么也不可能对其产生性趣。

“……卢家主对明日扫匪一事如何看?”

夏甲在对卢布施的称号上犹豫了好久,毕竟过不了几天就是与卢凤次大婚的日子,理论上,自己现在就可以认爹了。

咳咳,但是实在是太羞耻了。

卢布施则无这方面的忧虑,毕竟叫爹的又不可能是他,称呼上是不可能吃亏的。

“大人亲自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区区山匪安能翻天不成。”卢布施老神在在的回道,言语中马屁到位,只是没什么实际意义。

当你不想回答问题时,最好的方式就是夸他,往死里夸。

“那是自然,有三城中诸位的扶持,区区山匪弹指可灭。”

“哪里哪里,我等做的都是些微末之事,不及大人半分。”

“哈哈”……“哈哈”

一阵商业互吹之后,二人相视一笑,接着便笑出了声,仰天……仰屋顶大笑。

只是那声响中有几分真意,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交代了一番事务后,卢布施便以准备为由告退,女侍兰茗也前来带走了奶娘,也是笑意盈盈的。

那奶娘全程未有一句言语,便被夏甲定下了接下来的路。

这便是弱者的悲哀,自己的行为从来都不由自己掌控,哪怕是进入到了高端的场合,也是连一句话都难以讲出。

也不会有人去在意她。

她只是一个借口,一个理由罢了。

……

众人离去后。

空荡荡的大厅内就只剩下风声和面目结郁的夏甲。

“唉~~”悠悠的一叹,夏甲有嘴角带起几分苦涩,叹息:“看来是镇不住这最大的老虎了。”

夏甲此次剿匪并非只是表面上,为了名声、劳力那么简单,他召集三城所有的修士可不止是为了保险,还有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之意。

让宵小之辈的邪念溺于微末之时。

让他们知道,得罪我岚邯道人,换来的必定是雷霆一击。

所以才如此匆忙的准备剿匪事宜。

可惜……

最大的那只老虎——卢家,怕是早已看出自己的谋划,刚刚的拜访就是试探。

“唉~~”

夏甲再是一叹,起身离去。

尽管还未行事,事后的效果就差了几分人意,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事倍功半的滋味不好受。

夏甲并不打算要三城的修士出手,那样费时费力。

这几天下雪,躲被窝里睡懒觉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

他准备今夜夜袭岚山军,雷霆一击,将一切化作虚妄,这样行事的效果也会好一些。

但是,其中的异常让他不得不谨慎,好在有阵军在旁。

两名结丹境修士,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吧。

思虑之间,夏甲便来到了一处新起的楼阁,这便是重修的——收功阁。

夏甲环顾四周,目及之处皆是一片崭新,墙白瓦青,柱红檐黑,与初见时一般无二。

一时间,夏甲感慨颇深,转眼已是夏去、秋走、冬来,他以来此半年,有些想家……

只是,此生怕是无望归乡。

尽管十几年前以有此等觉悟,但每每念及都有些心伤。

铛~~

风吹响楼檐上的钟铃,浩荡的声响消散夏甲的心伤,为其充上几分气力。

“土司聚灵!”

夏甲取出三十六枚土系灵材以法力送至阁楼各处,灵材飞去之时,法印不断隐入雪幕中。

他要布起阵法,做些准备。

灵印可融雪,阵法隔天地。

“龙玄黄,御、守、界。”

随着最后一声口诀,最后一道灵印的补入,一道虚幻龙影攀沿着爬上收功阁,龙目炯炯,盯视夏甲。

龙威阵阵,楼周三尺,雪融风止。

夏甲不急不慢走入收功阁内,踏入之时龙目歇息,龙隐阁瓦颠。

夏甲准备在此楼里,沐浴更衣,焚香祈福,祭拜天地,行法施道。

挥袖清扫,一桶温水便以煮好,散几株灵药,夏甲便褪去衣物步入其中。

“洗刷刷,洗刷刷……”

夏甲有个很羞耻的习惯,澡堂歌唱家。

此时,澡盆边的枯荣留雷树便遭了殃,忍受着夏甲五音不全的轰炸,而夏甲也发现了这唯一的观众。

唱的更加起劲了。

还不忘了用带着些灵药香气的洗澡水浇灌一下枯荣留雷树。

这几日斗法不断,枯荣留雷树的枝桠就没长好过,夏甲都为其有些担忧。

要是死了,自己之前的罪不就白遭了吗?

以三根长香拜了太上,待到烟韵满楼后。

夏甲端起一件名为通韵玉盆的法宝脸盆,以其中清水沾湿玉面,待盆中水面静止后,清晰的映出夏甲的面容才转身离去。

那映在水中的倒影并未有散去,只是眼睦紧紧闭起。

夏甲踏出收功阁时,沉睡的阵龙睁开眼睦,扫视四周,警惕异常。

寻了阵军,将红祛束于腰后,夏甲趁着月色走向了岚山军的山寨。

“李顾,明日的太阳不太想见你。”

……

岚山军山寨外。

一处幽静谷潭上,静静的潭水上,两轮“明月”交相辉映。

一为天上月,一为潭中舟。

舟山有一蓑笠的“渔夫”,一杆纤细的垂杆,垂钓着潭中的鱼儿。

正是那运乾国国主,蓝启。

蓝启垂钓技艺并不好,鱼儿早已咬勾许久,却并未有被拉起。

他的心思并不在此,而在漫天飘落的雪花之上。

“虽是有修士渡劫所致雪落的原因,但这也是有些太早了,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呀!也不知有多少平民过不去这个冬天,早些结束此地的事宜,回去调度吧。”蓝启为这节气有些担忧,为自己的国民忧虑。

运乾国,乃是国制。

讲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皆为王臣。

而蓝启是名真正的好帝王。

“听说,王金石矿伴生的有煤,走时带一些?不行,太少了,怕不够用。”

“开国库,赈赈灾?不妥,也不知此灾是何程度,明年三军的预算还……”

蓝启思虑之际,身后一道身影踏着月光漫步走来。

“鱼儿,咬勾了。”月痕好意的提醒垂钓的老者。

蓝启似无心所言,似意有所指:“这条不是我要钓的鱼。”

月痕默然,沉静一息。

蓝启问道:“还没好吧?”

月痕有些沮丧:“昨日的劫掠失手,差些血气,李顾怕是指望不上了。”

“哦……”

蓝启依然淡然,仿佛算计的成败无关痛痒。

“你……”月痕被气到了,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打不过。

来之前,师父便言,不要惹蓝启。

他,不是善茬,各种意义上的。

“那个残废你放到那里去了?”

蓝启高深莫测的说道:“一个绝对不会被错过的地方。”

此时,山的另一边。

夏甲落在枯落的山林中,寻一处顺眼的地方便开始布置阵法,什么守阵、幻阵布了一道又一道。

小心无大错。

苟道万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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