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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山深林密,常有走兽飞禽,易韵妖魔鬼怪。

戾戾鬼鸣惊扰此间凡人,可惜,此地无人归凡。

哗众者要么取天地宠爱,三言两语,退敌惊兵,要么引九幽鬼差,三刀两剑,万劫不复。

未能伏浪纵风凌绝顶,切莫高鸣称无敌。

……

黑黑的山洞内,阵阵吼声不绝于耳,引人侧目,惊人心神。

洞前,夏甲驶御灵剑悬空而立,负手细细思量,回首问佳人:“你怎么看?”

“看个屁,看。”阵军恶言恶语,浑身气息浮动,红血携伴鬼身,缭绕似尘雾,似乎刚刚的杀戮引起些内心狂暴。

终究还是鬼物,杀戮时易被溅起的鲜血融入鬼身,扰了平淡心性。

或者说,她本身就这样。

手中红祛指向茫茫雪山,举起时缓缓缓,似气力有歇,落下时重重重,似万钧雷霆。

鬼躯上血雾尽去,将空斩染成红色。

空斩撩过白山,将其头盖骨掀起,雪塌山崩,碎石走远。

阵军以行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拼杀当如此。”

“呵呵……”夏甲轻笑无言,不与其争辩,转眼望向崩碎的山峦。

山与山洞被整个斜斩开来,山尖未有寄托之物滑落而去,将山洞裸露在外。

洞中血池亦在,李顾已不在,唯有血兽躺卧于血水上。

血池池水除却血兽周遭,已淡如高山流水,似已功成,血兽生雪夜。

凶戾腥臭的气息直冲宇内,威压展开掀起风浪撩起夏甲的衣袍裙摆。

眼睛眯起危险的角度,夏甲不屑的评论:“这是?李顾?半步结丹?”

“不!要更甚几分。”阵军攥紧手红祛,似有几丝兴奋:“半步结丹是一只脚踏入结丹境,这个……这个血兽未有踏入的那只脚也抬了起来。”

阵军语塞一阵,不知如何称谓眼前这不可名状的血色生物。

“最迟凌晨,结丹雷劫将至,还真是可惜呀!”阵军叹息一声,但显然不是为李顾叹息,试探的问夏甲:“要不我们等等?结丹境耶,很久没杀过了。”

阵军一脸的惋惜,看的夏甲牙疼,因为他感觉她没有开玩笑。

这家伙在玩火,居然感觉副本难度太低了。

夏甲问:“如此浓郁的血气,这是什么魔道功法?”

“不知,别问我,已经数十万年了,鬼知道你们术修手段变了多少,不过这手法低劣的狠,我们那时候不用。”阵军一脸鄙夷的别过头去,好像问她就是在折辱她一般。

同为操纵血气的修士,阵军对于强取他人血气的道法格外鄙夷,若不是危机时刻,她绝对不会使用的。

“你会?”夏甲试探。

阵军回道:“不用。”

“哦~~”

夏甲与阵军立于空中,交谈无忌,丝毫不把沉寂躺卧的血兽放在眼里。

“吼~~”

血兽冲着二人与苍天吼去,吼苍天不公,不歇些时日,吼二人该死,竟断其运功。

猩红的睦子中杀意肆虐,灵智全无。

“看来不是失声,是真的化作了无智野兽。”

阵军摇头,叹息一声:“又是一位敢逆乾坤之变,却难承天崩之势的修士,此消彼长,必不长久。看看,这就是邪魔两道被称之为外道的源头。”

后一句,则是对夏甲的警示。

“邪魔外道,如狼似虎,不要说是碰,就是连想都不能想。”阵军语重心长的教诲着夏甲。

夏甲用死鱼眼盯着阵军,手指向山峰断裂出那尚未褪去的猩红血气。

“敢问,您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夏甲从未有想过阵军的脸皮如此之厚,自己还只是用了些血气法宝,她直接强行驶御生灵血气为刃,那个更像魔道?

她怎么敢?

收束散开的神识,夏甲确信了此地并无阵法,也无修士潜伏。

“难道是我多疑了?”夏甲不由得自我怀疑:“哦?竟有宝物,不,是这李顾的金库?”

夏甲将神识下探,竟然在山洞的下方发现些泄露而出的珠光宝气,大约是些银两、珠宝之类的。

这些东西对夏甲自身无益,但对于邯城三城的运转可是好东西。

“上吧!宰了他。”

居高临下,言如神明般,诉说着血兽的命运,与碾死一只青虫一般无二的语气。

“真不等等吗?”阵军惋惜。

“别节外生枝了。”夏甲否决,并提了要求:“最好留个全尸,切记不要打脸。”

“唉~好吧。”

阵军带起红祛坠向地面,与跃起的血兽正面碰撞。

“来呀!哈哈哈……”

享受着鏖战的疯婆子。

目视一切的夏甲,灵光乍现。

等等!这操纵恶灵对战的方式为何如此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呀勒呀勒的左。”

夏甲左手插进并不存在的裤兜里,右手将并不存在的帽檐压低,随后亮起眼中的凶狠,单指指向血兽。

“砸,瓦鲁多!”

“……不对,应该是猩红阵军。”

中二了一番,夏甲便闪身离去,去寻找李顾的小金库,希望能赶在阵军摧毁这座山峰前,或者玩的更加过火前。

……

轰~轰~~

山顶上,阵阵猛烈的碰撞震动整座山峰,积雪与碎石尽皆滚落,让行走在山腰的夏甲不胜其烦。

总是要弹开落雪和碎石,否则就会弄脏头发。

“就是这了!”

一块巨石前夏甲停留下来,细细打量起巨石,只是一块非常普遍、随处可见的巨石,也不知是原本就在的,还是阵军震落的。

夏甲的神识中,巨石后是一条细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石壁上尽是人工垦掘的痕迹,黝黑的颜色显示着已经过了不短的岁月。

夏甲伸手抚向巨石,却又停在空中。

伸手是贪婪,停止则是理智。

“要是真的有陷阱,此地才是最合适的地方吧。”

贪婪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会利用侥幸心理来消磨、吞噬掉理智。

巨石碎裂,夏甲行于山洞中,到是避免了无处不在、无休无止的碎石和落雪,颇有几分舒畅。

行进不远,一道黄铜门阻挡了夏甲前进的步伐,伸手捏碎门上的龙纹锁,夏甲推门而入。

这次并未有犹豫,犹豫,一次就够了。

这世间,最易时不我待。

若行,莫停。若停,细观、细闻、细思量。

入目便是满目的珠光宝气,勾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只是并无半点灵气波动,又让夏甲的眼神暗了几分。

入的金库内,如何镇定自若?

夏甲没有丝毫的犹豫,提起一串珠宝便塞入储物袋内,双手并用,好不自在。

“一个,两个,三四个,飞入袋内皆不见……”

夏甲哼着曲,撩着骚,一步一晃一逍遥,直到将头扭向一旁才看到那珠光宝气中埋藏的东西。

一个人!

一个修士,一个被捆起来的结丹境修士。

黑发缭乱披肩遮睦,被遮去的睦子鹰顾狼视,怨念极深,臂弯隆起的肌肉又黑又粗,宽阔的胸膛凹陷下去,可见白骨森森,印着一个牛蹄印?

结丹境巅峰!

夏甲连退几步拉开距离,心中惊疑满满,若非那修士被捆的严严实实,且有龙头勾锁封住琵琶骨使其难以提起法力,夏甲就脚底抹油,溜了。

“这位小友,放本上人下来可好?本上人必有重谢。”蟒血上人杜录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柔声请求着夏甲。

夏甲未有所动,垂头思索,如何再不破坏掉锁链的情况下一击必杀。

他并不想了解这位巅峰期的结丹境修士为何在此,他只想先杀了他。

这修士撞见自己的丑态是其一,其二则是他那眼中的凶狠并做不得假,那凶狠的目光并未有聚焦在自己脸上,而是身上那代表了昊然古宗的道袍。

也就是说,眼前这名修士刚刚并未有将自己当做其他人,没有任何误会的可能性,他就是想宰了我岚邯道人!

“什么……什么重谢?”夏甲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言语纠结且怯怯,装作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融灵成婴丹一枚,如何?这是可是上人我自留的,要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唉~~”杜录露出不舍、心痛的表情,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真……真的吗?你愿意用融灵成婴丹换?”夏甲“激动”的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按在锐纹金剑上,却未有拔出,脸露一丝犹豫:“你骗我怎么办?你先起誓!我再救你。”

杜录见眼前的女……应当是个小子,眼前的小子犹犹豫豫就知道有戏!

本上人可是魔修岂会怕什么誓言。

“本上人起誓……”杜录将用了不知用了多少次的言语照搬而出。

夏甲写满“天真”瞳孔睁的大大的,将眼中愈发浓重的杀意藏好。

这混蛋,真当我傻?真名、道号都未有言出,天道誓言找谁应验?

“那……那好吧,那好吧。”夏甲缓缓抽出锐纹金剑,装作还是有些犹豫,抽抽合合。

最终在杜录的催促中,才坚定了神情驶御起锐纹金剑,向着锁链砍去。

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小子,杜录有些不屑。

这就是昊然古宗里出来的绵羊,结丹中期修为却心智如此差,被一些凡俗之物吸去心神,被人随意一利诱便失了心神。

不过也好,这样本上人才能脱困,还有,这法宝灵剑不错。

铮~~

锐纹金剑竟无法斩断那悬挂起杜录的锁链,剧烈的碰撞中被弹飞出去,劈向杜录的头颅。

望着眼中愈来愈近的灵剑,杜录大惊失色:“小子!你!”

夏甲则露出凶狠癫狂:“刚刚,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呀!你是想杀了我吧!那么,只好请你去死一死了。”

锐纹金剑撩过杜录的身躯,破开皮肉斩断骨骼,却未有削下他头颅。

只因在那最后的一瞬,那龙头钩锁竟然放开了杜录的琵琶骨。

死亡的关头杜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法力,双手的速度竟领先了锐纹金剑,化作两道金光将锐纹金剑拍飞出去。

落在夏甲身前的锐纹金剑直直刺入地面,颤抖的剑身轻嘤着疼痛,剑身上两处细小的缺口彰显着碰撞的剧烈。

“混账!小子,我要宰了你。”

惊吼荡漾在宝库中,再次震动锐纹金剑的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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