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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闻香还在长院之中。

周器那人阴晴不定,说不定就是给他们来个调虎离山。

想到这里,二人猛然站起身,飞奔回长院。

刚一落地,两人心里就凉了半截。

长院之中遗留的两团浓黑雾气,果然不见了。

院中的阴邪之气此时也荡然无存,就像周器那人和他的阴将从来就没来过。

闻香那人仍旧躺在长廊边柱之下,远远瞧去,如今她的面庞已经乌黑发青,显然身中邪戾剧毒。

果然是被那浓黑团雾使了手段。

尉迟均几步跨到闻香身前蹲下,将那只獐灵放出来。

这只獐灵,同样浑身剧毒,而且最擅长以毒攻毒。

它出筒之后绕着闻香飞了一圈,最后悬停于闻香口鼻处,振翅而动,猛的张口一咬,那闻香鼻唇之上立即涌出一股黑血,散发着恶臭,接着闻香口鼻处的肌肤从黑青变成了泛红,又变成了微黄,与闻香先前肌肤一致之后再无变化。

尉迟均脸上诧异,召回獐灵,对一边同样蹲着的左良,说道:“人救不回来了,但是我们还能问几个问题,这个时间还是有的!”

左良脸上露出些许遗憾,平静的点点头。

“你先问还是我先问?”尉迟均问道,随即不等左良回答,摆了摆手,啐道:“算了,你问吧,我刚才已经问过那家伙两个问题了!”

“不是一个吗?”左良嘿嘿笑道。

“另一个,等会问你!”尉迟均盯着左良说道。

左良张了张嘴,一副你见好就收的表情。

“抓紧时间!”尉迟均用头点了点闻香,示意道。

说完,尉迟均站起身,准备离去,只是左良立即说道:“不用走,反正我两个绑在一起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左良脱下衣服,包在闻香身外,将她扶正,看到她已经幽幽的转醒,指了指她的手,示意她自己看。

闻香的眼里,先是露出疑惑愤怒然后是怅然若失接着是面对生死的淡然,平静的看着左良说道:“左连横,我知道是你!”

左良一笑,挠了挠头,坦然道:“妹子,你叫的是我大哥!”

闻香眼里露出一股疑惑,很认真的看了左良的眼眸一眼,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我大哥习惯性顶着我的脸,行走江湖!香姐姐,对不住了!”左良解释道。

尉迟均愣了愣,接着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在青楼龙涎阁里,看到这左良跟闻香那么亲密,总觉得有些别扭,敢情原因在这,这左良根本就不是左良,或者说,这左良是仗着跟他大哥一样的脸在这魅惑闻香。

两张一样的脸?易容术还是?

闻香默然不语,显然已经心灰意冷。

说完这些话,左良破天荒有些正经,严肃问道:“闻香,我问你,左连横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一个人,唐陌?”

闻香嗤笑一声,自嘲道:“左家少爷,你没搞错吧?我一个风尘女子,你觉得你大哥会跟我交心?”

左良听了,眼里出奇的有些哀伤,沉默半晌,才出声道:“懂了!”

说完这话,左良便站起身,走到长院之中,仰起头,对着月光,沉默起来,将这处廊下留给尉迟均。

尉迟均瞧了瞧左良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除了丰神俊朗之外,还有一些眼底掩饰很好的悲伤。

跟左连横有关?

还是跟唐陌有关?

尉迟均收回视线,重新蹲下身,盯着闻香看去。

只是那闻香看见尉迟均的眼神看向自己,早已扭过头,看向一边,嘴里答道:“无可奉告!”

尉迟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敢情这闻香刚才在他们与周器对峙之时已经醒了,三人之间的对话已经全部被她偷听了去。

“好嘛!我还没问呢!”尉迟均无奈站起身,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陡然看向距离闻香不远处的窗楹上方。

一个阴森森人声骤然响起:“谅你也不敢说出口!”

正是那周器的阴鹜语气。

尉迟均和左良几乎同时身子一动。

尉迟均几步掠过去,手中那只獐灵幽幽飞转在他身遭,左良手中长条戒尺已然打向窗楹一侧。

只是那盘旋于窗楹上方的浓黑烟雾,呼啦一下冲天而起,瞬间就消散不见。

“是周器的借魂传谕!想必人已经不在这里!”左良仔细瞧了瞧窗楹四周,对尉迟均说道,后者点点头。

二人重新回到闻香身边。

只是蓦然左良就朝长院外怒吼而起,一掠而出,“周器,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尉迟均低头一瞧,一脸骇然,刚才已经犹有血色还能说话的闻香,此时已经被人摘了魂魄,双眼瞳孔彻底放大,里面空洞一片,显然已经死去。

这一切就在刚才两人追击黑烟之时发生的。

没想到周器那厮,在这么短的时间,接连使出两计调虎离山,让二人疲于应付。左良如此愤怒,实属情理之中。

尉迟均蹲下身,不顾可能会沾惹上的邪气,将闻香的双眼阖上,叹了口气。

两人与周器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不多时,左良便郁闷返回,对着尉迟均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这个周器,跑不了!”

当他看着闻香之时,尉迟均发现,左良的眼中多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无关男女之爱,恐怕跟他自身遭遇有关。

这涉及个人隐私,两人又是初次相识,尉迟均也不好询问,便低着头自己做着打算。

黑松腰牌要查,而且要一直查下去,恐怕只有这个东西是师傅失踪的关键证据。

韦庭那个人,恐怕跟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至于到底关系多大,那得最终跟韦庭说上话再说。

当下要做的,就是先问问身边这个左良,他手里为何也拥有那样一只完整的黑松腰牌。

尉迟均抬起头,看向左良,还没开口,就被他摆了摆手,回绝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此地不宜久留,隔墙有耳,跟我走!”

尉迟均点点头,二人将闻香的尸骸归置一边,这才出了院子,在黑夜之中匆匆而走。

如此行到半夜,两人才在赤金城外城东南角的一处极大院落停住脚,从后门敲了门,早就有人等候在那边。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开门老人矍铄白发,正是左家管家左意,看了一眼跟在左良身后的尉迟均一眼,便不再有过多言语。

“事情有变,回来晚了些。先到庭韵楼,今晚有客,备好茶水!”

“是,少爷!”

左良进了门,便示意尉迟均跟上,两人一路无言,跟在老管家身后溜进了庭韵楼。

两人一落座,不等茶水上来,左良便伸出手,朝着尉迟均说道:“拿来!”

“什么?”

“腰牌!”

“哦哦!”尉迟均连忙掏出黑松腰牌,递给左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这块黑松腰牌,是有人叫我交给你的!”左良一手摩挲着腰牌,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那半块黑木,也是这腰牌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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