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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卯星一边欣赏永灵刀的锋利,一边快速将鱼从鱼骨上分离下来,接着就是将鱼红剔除,以及鱼腩的肥膘。

有幸的是,他有厨神冰箱,这条鱼的内膜都是白色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白膜了。

现在的水质污染的太严重了。

就连上次在江家用的鱼,多少的都有点黑色的内膜,再好也是灰色的。

这条居然是纯白的,他好想拍个照留念一下。

手中的鱼肉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种鱼,是他选的青竹鱼,肉质细腻爽,滑,切的时候都只能用三根手指,稍微用手掌,它就熟了。

可见他要是再慢点,这鱼肉恐怕就要升温变质了。

这么看来古谱上的菜肴,它的失传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求真的太高了。

哎!

他快速的直切,比起上次的三厘米,现在更是精确到了0.3厘米,片出来的鱼生,玲珑剔透,薄入蝉翼。

随意拿起一块都能看见光。

他将鱼生进行最后的冷冻。

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杀菌,二来使其变脆。

做好这一切后,他就要开始进行下一步,将栗子碾碎。这次他还是用的传统的办法,用擀面杖进行压碎。

减少了对机械的依赖,更注重口味和做菜时的享受。

伴随着插在籼米中的温度计下降,它到了最适合做菜的时候。

他舀起一勺米放在手心,不断的揉搓,将其揉成条状,然后再将米团,在粘板上来回的摔打,直到米团变成他喜欢的形状。

他才开始分割,将它们按照一定的规格,揉搓,捏扁,米团在他手里分化成他要的样子。

子欣也在一旁不断模仿,她企图从他口中得知,一些重要的线索,碍于面子,她不好意思开口。

反倒是刘卯星,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猜测子欣在想‘自家店主到底是怎么捏的’思来想去,她都觉得在自己做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想得罪自己’。

所以她在他的威慑下,她觉得‘必有一死,她都不好意思开口。’之类的。

刘卯星试图理解子欣的心里活动。

毕竟这个姑娘真的太特别了,一方万一,他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虽然现在的子欣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一点幼稚。

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卯星自行脑补了一大堆,

他手上的功夫也没闲着。

不一会儿,就在子欣一脸无奈中,他将古籍中的菜品复刻出来,淋上少许的桂花酿,这道金斐玉脍就做好了。

白花花的鱼肉下,黄蓉的栗子里裹着点点深色的丹桂,这是一种比普通桂花要浓,味道也厚重的丹桂。普通的桂花,香味太轻,达不到他想要的程度。只有它才能将整体的一切发挥完美。

接下来是少许的姜丝点缀,外加几根柠檬草,装盘摆好。

他将其中的两份给了子欣。

子欣笑着说:“我的两份就是两大盘的意思。”

刘卯星不以为你:“你先吃一点垫着。”

子欣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刘卯星深深觉得这人为了一口吃的,啥事儿都干得出来,感情他这个老板当得一点架子都没有。

他苦笑着:“你先让开!待会儿我在给你做,毕竟顾客是上帝。”

子欣这才极不情愿:“你开个价吧!我就要吃第一份!”

刘卯星无奈:“小祖宗!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他将盘中的美食再拿了一个出来,他递给子欣:“不能再加了!再加下去就不够分量了。”

子欣这才作罢,端着美食去了后门。

刘卯星从厨房中出去时。

男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旁坐着他的老妈妈。

女人见刘卯星来上菜了,在嘴旁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保持安静,报菜名什么的就可以免了。

get到她意思的刘卯星,也没多说什么,默默的将菜放到女人身前。

没想到,这么一放,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人居然醒了。

年轻男人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怯生生的喊了声:“妈!”女人点点头:“吃吧!”

闻言年轻人给女人夹菜:“妈!您尝尝!这道菜看起来不错。”

女人摇了摇头:“妈妈不饿,你吃。”男人见自己母亲不为所动,他才将美食送进嘴里。

姜丝入口是辛辣的,冲鼻的味道带着温热,在他口腔蔓延时,蒜味被柠檬草的香覆盖,带来点点麻,惊得他汗毛倒挂,浑身一颤,犹如触电。

片刻的味道消散后,浓烈的桂花香,带来醉蜜的飘忽,视觉、味觉、触觉,它们都得到了欺骗。

明明是初秋的凉意使人发颤,但不确定,也许是微风吹过,惊起点点积存的秋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层层秋雨削心房。

这么冷酷无情的摧残,哪里是这么娇嫩不堪的桂花,它所能承受。

光想一下它细到,烈风一吹就断的枝丫,稍微朵晃两下,满树的金黄就落入泥里。

还想品尝就要等来年了。

所以这么香的桂花,是刚入秋,就采摘下来了,赶在了急切的秋雨之前。

稍微久留,那股酸涩,竟然是白梅的味道。

不光是这浓郁的花香里。

就连舌尖上打滑的米粒也是如此。

它们颗颗分明,层层递进,没有你争我抢,只有随波逐流的快意。

享用他的人始终太过年轻,不懂得其中的深意。

只知道两个字:“好吃!”除此之外他也就竖起了大拇指:“刘店主的刀功真厉害。”刘卯星十分谦虚:“你过奖了!只是我的刀好。”

随后年轻人就翻看起了手机。

反观一旁的中年人,她没有吃的这么急,她先咬了一口,姜末和蒜入味时,她美目泛起了一层雾。

紧随其后的花香,直接让她失神,哆嗦的嘴唇里不断重复这两个字:“这是?”刘卯星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肯定的点点头。

女人的眼角流淌下清澈的泪水,她没有抬手去擦,反而更加仔细的平品尝起来。

她的思绪随着她的味觉,陷入她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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