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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权对于小院外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否则他一定会发现那个输给他的李韫峰,竟然是一个绝世高手,高的不能再高。

哪怕是昨日长遥街的修士,不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剑气的凌厉程度和李韫峰比起来就像是蹒跚学步的稚童。

当然此时的楚权也无暇顾及其它,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浴桶中爬出一样,如果把他身上的纱布扯下一定能拧出很多水。

但是,那是汗水,此时豆大的汗水不断从毛孔冒出,一滴一滴沿着脸颊滑落。

楚权眉头紧皱,嘴唇发白,浑身颤抖,咬紧牙关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该死!”楚权心中暗骂。

他紧闭双眼,正在内视的他,身体上的疼痛是前所未有的。

楚权气海中白色气流不断向上推进,奈何他的经脉闭塞,白色气流堆积在经脉口,只有丝丝缕缕能面前挤进去。

尽管如此,这种疼痛感也是楚权平生第一次。

半炷香时间过去,堆积在经脉主干口的白色气流,才推进一寸不到。

每推进分毫,附着在经脉壁上的褐色物质都会脱落些许,但是每脱落一块,楚权身体就微微颤抖一下。这是一种拿小刀从身上割肉的感觉。

而那些褐色的物质,正是经脉中的淤积之物。

楚权可以控制那些白色的气流继续猛烈的撞击经脉中的淤积之物,但是他听了李韫峰的建议,第一次淬体,一定不能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因为刚开始修行的人,经脉极为脆弱,经不起能量剧烈的冲击。

况且,楚权不久前经历过大战,经脉虽然没有受到重创,但是身体经过外力捶打,经脉紧绷,看似坚硬,实则极容易断裂,毫无韧性。

就好像是被火烧过的树枝,经不起折腾。

楚权本就不是什么急性子,而且很喜欢一句话:千层之塔,始于垒土。

所以,他打算一次性就将经脉中的淤积之物清理干净。

说干就干,气海中的白色气流不断涌向经脉,白色气流一次次撞在淤积之物上,一丝一毫缓慢前进。

这一夜,很是太平,或许是两天一夜没合眼的缘故,小竹没有在来刺杀楚权,而是沉沉的睡去,小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小竹睡的安稳,心中也安心了许多,劳累很久的她,终于也是在脑袋刚挨到枕头就闭眼,发出极浅却平稳的鼻息声。

有人睡得安稳,有人则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翌日,旭日东升。

阳光刚洒进小冬院,就有人推开了房门。

身穿粉衣的少女,口里含着茶水,歪头看见,一个瘦小黝黑的汉子,坐在楚权门口,背靠墙壁,侧头鼾声如雷。

少女瞪了一眼汉子,又朝汉子头顶的窗子里面看了一眼,仿佛她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

“又是内甲,又是让人守在门外,果然惜命。”少女咽下口中的茶水,喃喃道。

少女朝着院子的大门走去。

正当她拔开插销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劝你打消逃跑的念头。”

原本鼾声如雷的柴七,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从地上站起,拍打屁股上的灰尘。

粉衣少女没有理睬柴七,而是自顾自的拉开大门后,抄起比她人还要高的扫帚。

少女正是小竹,她动作很大,手里竹梢编织扫帚哗哗作响。尤其是在打扫东边的时候,格外用力,恨不得把青石板地扫个底朝天。

没多久院子里就尘土飞扬。

郭高义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看见漫天的烟尘,伸手挥了挥,咳嗽着走出房门。

壮实的汉子看着烟尘四起的院落,面无表情,望着长廊下柴七眼神询问。

后者耸了耸肩,一摊双手,示意和自己无关。

壮实的汉子走出长廊,走到柴七身边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汉子靠在正堂门口的漆竹上,双手环胸。他打算推门进去,不过想到楚权在修炼,就打消了心中念头。因为他知道,修行者修行时最忌讳旁人打扰。

一不小心运错了气,轻则反噬受伤,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亡。

小竹看着那个汉子一直盯着她,心中有些得意。这个名叫姚十的汉子,和那个柴七的汉子,每一个好东西,下手一个比一个狠辣。

当她看见汉子双眼盯着的地方,愤怒不已,心中暗骂:“王八蛋!”

姚十对于少女凶狠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盯着那双拿着扫帚,不断在地面上划拉的手臂。

姚十正死死盯着她的手臂,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个登徒子看见漂亮姑娘而已,但是小竹猜测那个家伙是在想用那些方法能卸了她的胳膊。

小竹冷哼一声,把扫帚扔在墙角,转身进屋。

坐下煎药的郭高义扇着蒲扇,眼观鼻鼻观心,对府中的事漠不关心;他现在只想赶紧煎好药,等到楚权恢复后,立刻离开此地。

小竹站在窗口,看着守在门口的姚十心中思量。

昨日,楚权对他动手,可以看出,楚权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犯不着让姚十和柴七两人轮流守在门外吧。

这让她没有丝毫出手的机会,不过也好,给她准备的时间,否则就会向昨天一样,浪费一次机会。

小竹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小桑,若有所思。那丫头,似乎喜欢上楚权了,昨夜说了很多梦话。

等到太阳高悬,渐渐有了夏天本该有的感觉。

小桑和小竹一如往常打扫卫生,小冬院和前几日一样宁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唯一不同的是,庭院里坐了两个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段,都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子。

哪怕是姚十,也打量了几眼。

二女正是王水井携子王建瓴来赔罪时,献给楚权的女子。

只是二女来这小冬院两日,只见过这院子主人两面,第一面是刚来的那个夜晚,等小竹替她们收拾屋子时,远远瞧见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权;第二面,则是昨日楚权出言救下即将被刀子划花脸的小竹时。

碧桃心中不满,她们二人的姿色,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招蜂引蝶的存在,可到这小冬院受尽了无视。

“哎!你!”碧桃冲正趴在长廊上擦拭地板的小桑喊道。

碧桃扬了扬下巴,示意看向自己的小桑去打扫自己和符杏居住的屋子。她这一扬,头顶金银玉器碰撞,叮叮作响,不难看出,清早起来没少花时间在她的首饰上。

小桑点了点头,走进她和小竹居住屋子旁边的西厢房。

符杏拉了拉碧桃的袖子,微微摇头。

如今,她们二人寄人篱下,这才几人,实在是不应该去得罪其他人。

碧桃俏脸上满是天经地义:“下人,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要她帮我们打扫屋子又如何。”

“碧桃。”符杏无奈,细声细语制止,“这样不好。”

看着符杏这软弱的性子,心中有些无奈。她们二人到小冬院,日后还要在这生活,她这么做是要立威啊,省的日后有下人骑到她们头上。

碧桃不愿意听符杏扫兴的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我看你这首饰挺好看,给我戴戴。”

碧桃指了指符杏脖颈处的项链。

符杏摘下后,递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中午的时候,有下人送来了吃食,二女坐在亭中院落用膳,姚十四人和郭高义,则是移步自己的房中。

忙了一早晨的小竹和小桑,也正带打算回房,却被碧桃叫住:“你们两个过来。”

小竹对这个一身绿衣服的女子没什么好感,昨天安排她住处的时候,她就挑三拣四,说为何不是一人一个房间,小竹给她解释说是院子里的房间不够。

可碧桃问旁边不是有一间房吗?

小竹说是她和小桑的住处,方便照顾少爷。离开的时候,却听见绿衣女子小声嘀咕:“下人还住在厢房?不应该去柴房睡着吗?”

不知道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看似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可每个字却都很清晰的落在了小竹的耳朵。

回想起绿衣女子先前刁难小桑,小竹眉头微蹙,不过还是跟在小桑后面走了过去。

“你们二人服侍我们用膳吧,我们习惯了下人的服侍,一时间难以适应。”说着,头也不抬,只是把手中两双筷子,递给小桑一双。

“我要吃剔缕鸡。”碧桃说道。

小桑接过后,弯腰,右手握筷左手拂袖,夹起一块放在碧桃面前的碗中。

小竹皱眉,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另一名叫符杏的女子。

符杏微笑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小竹诧异,点了点头。

碧桃点的菜大多都是离得较远的,需要小桑踮着脚尖去够;看着小桑滑稽的模样,碧桃口中含着一颗小桑递来的葡萄,却扑哧笑出声。

女子笑得花枝招展,指了指鲈鱼羹。小桑拿过汤勺,正要去盛。

“咦?”碧桃眼疾手快,从小桑的怀中拽出一物,在阳光下宛如宛如振翅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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