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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晏叹气,“你能想到的,我怎么会想不到呢。至少证明这个陈明澍,是太子的人。想来想去,这之中缘由,最清楚的莫过于裴立行了。罢了罢了,不瞒你说,我已经感到身心俱疲了。只要你和老师相安无事,就万事大吉了。”

“一会就要上朝了,你要怎么做?”

子晏沉吟半刻,苦笑,“你想我怎么做?”

远舟趴在床上闭着眼,昏昏沉沉地说道:“若真有不测,倒真不必顾及我们,万事以你自个儿为先……”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觐见,武帝扫视着下面低头作着揖的众人,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关于昨日科考舞弊一事,众爱卿是否还有疑问?”

子威下意识地看了眼裴立行,裴立行眼神示意,子威勾起了不易察觉的笑。

子晏依旧伫立不动。

林大人上前启奏道:“陛下,臣还有疑虑。”

“讲。”

“陛下,依裴大人所言,陷害成阳伯等人之事,一切为陈明澍所为,臣不解,这陈明澍究竟为何人,成阳伯与他有何冤仇,他有这般行为?”

“裴大人,你作何解释?”

裴立行上前一步,“回陛下,臣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受牵连的太子殿下洗清冤屈,早将人证物证安置,还请陛下,请各位大人明察。”

朝堂上,众人先是惊愕,随后邻邻而谈。

武帝也有些错愕,问道:“什么人证物证?”

“回陛下,就在殿外等候。”

李公公看向武帝,武帝点头示意,李公公随机喊道:“传人证物证。”

朝堂上,一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穿着乌黑襕衫,头戴乌纱帽的男子,端着大约两只手掌大的红木箱子直挺挺地跨门槛一步一步越过文武百官走至朝堂中央,而后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双膝跪地,双手举起红木箱子,“罪人陈明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眉头一蹙,看向裴立行,问道:“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此人正是臣所说的证人,此人手中所持红箱是物证,陛下皆可一一查问清楚。”

武帝再次示意李公公将物证呈上,“平身吧。”

陈明澍起身道:“谢陛下。”

“陛下,这里面似乎是什么药材,老奴并未见过。这……”李公公神情有些为难。

武帝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又看向陈明澍,厉声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陛下,这箱子里的确实是药材,不过,是特殊的药材。至于叫什么,小人也没有确切的依据。小人也是因此与太子殿下府中的人结缘。小人有位好友混迹江湖,是民间有名的“鬼才郎中”,对一些罕见的疑难病症颇有研究。那日听闻陛下突发恶疾,太子殿下府中的人寻到小人的好友,秘密告知他陛下的状况,幸亏他曾经在辽州义诊时见过此类特殊症状,但由于特殊原因,他不便进宫,所以治疗该疾的方子给了徐太医的手下阿坤。而此物,正是导致陛下发病的根源。是小人那位好友偶然从辽州发现并带回仔细研究,太子殿下曾言一直未找到真相,小人想了又想,还是告知陛下为好,否则,心中难安呐!”

子晏紧闭双眼,看来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止是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既如你所言,朕为何没有见到你那位好友?”

陈明澍顿时悲泣万分,声音哽咽,“回陛下,小人的好友前不久……刚去世……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去郊外寻他墓碑。”

听到这话,武帝皱着眉道:“原来如此。”随后,他又将徐太医传至朝堂,经过一番对比和研究,证明陈明澍所言不假。

陈明澍又趁机请求道:“陛下,此次科考舞弊之事,也与此物有关。但凡沾及一点,便会使人产生幻觉,小人正是被人陷害不知从何处沾上此物,产生幻觉,才在无知的状况下牵连他人。请陛下赎罪。”

武帝瞅了他一眼,厉声道:“去好好查查这东西的来源之处!”

而后又恢复平常,问道:“冀王,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子晏低头,拱手作揖道:“回陛下,依臣看,陈明澍所言一切,漏洞重重。若果真如此,他为何不在昨日坦白这一切,反而是今日面圣才道明真相?这一切,仿佛是安排好的一样……还请陛下明察。”

“太子,你说呢?”

“回陛下,他昨日不是不想坦白,而是不敢。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说出真相,是在臣的逼问之下才敢坦白。”子威答道。

武帝又问,“你为何不敢坦白?”

陈明澍答道:“回陛下,因为此物与重要人物有牵连,所以小人不敢冒昧。昨日小人出狱后,太子殿下派人追查小人,不得已下,小人才说出实情。”

“你仔细说说。”

“查清此物具体来自何处之前,小人自然不敢妄加揣测。只不过……”他看了眼子晏,继续道:“只不过,小人的好友在世时曾言他走遍大江南北,行医游历四方,只在辽州见过。他调查访问之下,终于在鹄关山发现,将当时存在的少有的带了回来。”

子晏不可置信,警告他道:“休要胡说八道。”

“朕没记错的话,军探所报,萧祁侯去年秋日便驻扎在那儿,你不敢说,是因为他的缘故?”

陈明澍连连下跪道:“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朝堂上寂静无比,众人纷纷大气不敢出,无人敢在这个当头发言。

“给朕好好地查!与此事有关的人,不可放过一个!”

子晏又请求道:“陛下,臣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为何这一切都如此凑巧?更何况此事事关重大,萧祁侯是否与之有关,臣认为需得好好调查一番。陛下圣明。”

几位大臣也附和着请求道:“陛下圣明。”

武帝嗤笑道:“朕自然会调查。众爱卿还有要事上奏吗?若是没有,便退朝吧,朕乏了。”

散朝后,武帝吩咐李公公派人将陈明澍看起来。

子晏忧心忡忡,散朝后直接奔向陆府。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远舟听闻今日朝堂之事,无奈道:“先是我被诬陷科考舞弊,再是我爹与药材扯上关系,这幕后的隐情,不言而喻。但是前方战事吃紧,我爹要是知道发生了这些事,他老人家心里怕是不好受。”

子晏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我已经派人暗中密查。既然他们已经等不及了,那么我也全力配合。”

“但就怕有人要从中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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