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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与你拌嘴,本姑娘还有要事。”

“哦,对了,你既毒害我家白岚,害的本姑娘无骑可坐,如何扯平?”

本姑娘小酌一口,邻桌客人见本姑娘不怕生人,落落大方,追着要与本姑娘对饮,恍惚中又见方祁子攸才作罢。

出言恶毒的子攸本就不讨喜,后知子攸身世,众人皆是敬而远之。

“那你打伤我家师兄,又如何扯平?”

虽与东方天印无过多交集,却也是东方门下,常青算她子攸师兄,长与东方天印同坐,秦文白未加驱赶,便是由此。

“那本姑娘不计前嫌为你解毒,又如何扯平?”

语毕,本姑娘见子攸用手指抠喉咙,一阵反呕。

“别别!权当本姑娘错了。”

即便她本姑娘是唐家家主,见多识广,也未曾遇到过这般女子,难以捉摸。

“好靓丽的女孩子呀!”

王相庵合扇拍掌,抱拳行礼。

“在下王相庵,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见到王相庵,子攸常青别过头去,与这虚与委蛇的家伙实在合不来。

王相庵这几日悉心照料皮外伤的李尹颜,虽听闻有少侠用云巅使青天白日打东方先生,却不知有小姑娘骑大虎来生人巷,可惜了不曾出门,今日一见本姑娘,格外高兴。

“本姑娘姓唐,唐家的唐。”

本姑娘打算吓一吓似登徒子的王相庵,叫他知晓分寸,别惹火烧身。

“呦,原来是唐家姑娘,怠慢怠慢,楼上您请。”

“小何!贵客上门!”

王相庵要请本姑娘上楼,招呼小何迎接贵客。

“不不不,改日再叙,本姑娘先行?”

本姑娘转身就走,王相庵见本姑娘赤脚漫地,大为心疼。

“怎好让唐姑娘赤脚?若姑娘不嫌···”

“本姑娘坐下无骑,只好赤脚。”

本姑娘回眸见王相庵单膝跪地,低首静待,感叹这是如何礼贤之人,不好再针锋相对。

子攸常青见此恨不得清理门户,实在寒碜。

本姑娘骑上王相庵脖颈,袖口滑出那柄柳叶刀,就怕他王相庵居心叵测,宁可叫人说小人之心,也好过丢了性命。

“巷外竹林可敢同行?”

“愿为姑娘鞍前马后。”

小何挡在二人身前。

“王公子,我爹那日去李公子府上问诊,回家怎么鼻青脸肿的,公子可知为何?”

身为真相的王相庵彬彬有礼,丝毫不为拳打脚踢老何大夫而感到羞愧。

“哎,老何大夫出府时还好好的,谁知再见竟如此这般,难道脚下无根,失足跌坠至此?”

“这些钱财你交予老何大夫,算是相庵心意,恕相庵不便上门探望。”

心中有数的小何迟迟未接过,王相庵只好将钱财揣到小何怀里。

“嗯?好香啊。”

睡眼朦胧的龙涎被香气索引,转而看见本姑娘骑在出门的王相庵脖颈,王相庵让步给扛着龙涎进门的檀木占,眼中恭敬。

“你好···”

“漂亮!好了!知道了!不要挡本姑娘的去路!”

本姑娘怒视龙涎,凶恶如小兽,退步的王相庵让本姑娘心中不忿,本姑娘何时要给人让路?

一巴掌拍在檀木占光头。

“还不快带洒家滚蛋!”

本姑娘努力憋笑,好维持自己小兽般的凶恶面目。

“子攸!又见了。”

檀木占俯身将龙涎请到子攸身侧。

“在下常青,敢问。”

常青起身与二位和尚行礼。

“洒家龙涎。”

“洒家檀木占。”

客套后檀木占欲要坐下歇息。

“让你坐了!”

精神抖擞,倦意全无,檀木占捧着灿金禅杖战战兢兢。

“坐吧。”

常青见檀木占对龙涎言听计从,想这位小和尚是德高望重,不敢轻视,心中敬仰再添七分。

“这死秃子趁洒家睡着背着洒家翻山越岭,竟不知去往何处,待洒家醒来是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

不管身侧常青,也不必人情冷暖,对着子攸数落起檀木占。

“我与那姑娘谁更好看。”

子攸平淡的质问龙涎,龙涎一下懵了,只觉背后发凉,眼前子攸似有歹意,虽是不怕的,这如临大敌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那姑娘小巧精致,白白嫩嫩,眉宇柔情,身上芬芳,就是脾气不好。”

龙涎言语间颤颤巍巍,常青见势不妙,又与自己无瓜无葛,何况这两位僧人不太待见自己,只好行礼退下。

“我呢。”

“我二人不必多言!”

龙涎叫檀木占取了一大坛酒,一饮而尽,略显诚意。

“你这小和尚倒是精明。”

龙涎听子攸这般说,不得劲,也不好回骂过去。

“子攸!你这是干嘛,从小我爹就说洒家脑子不灵光,洒家自知实在不开窍,唔不山上下也是有目共睹,你这不骂人吗。”

“饭桶!还吃!”

龙涎随手把什么东西丢掷在檀木占头上撒气,起个大包,檀木占委屈。

子攸见龙涎越说越激动,见檀木占有苦难言,支走檀木占去取大坛酒,要一饮而尽。

叫人怪罪,子攸不舒服,举起酒坛又被龙涎拦下,莫名有所亏欠的子攸想饮酒绝交,被拦下后无处发泄,气极的龙涎还在体贴自己,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小和尚太难相处,子攸怒而给小和尚轻飘飘一拳离去。

“傻瓜龙涎。”

龙涎高兴。

“呀!求逸小弟,可不敢逞强。”

灰头土脸的赵屠子端着一碗热粥,见慕容求逸要下床走动,着急搀扶不慎打落了手中食饮。

“这位老哥,多谢相救,还望将求逸放出门去,若日后求逸安在,定做牛马报答老哥恩情。”

慕容求逸要走,赵屠子不放手,一来他尚未恢复,二来似有仇家,那送他来的狄赢寺不知是大意或是有意刺伤,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这是第三,再者救人到底,更不好将他放出去门。

“老哥,你这是为何?难道怕求逸食言?”

慕容求逸上下摸索,并无钱财换赵屠子恩情,一时犯难。

“我赵屠子不是那金银小人,只是为照料你,推脱了生意,你要一走了之,岂不无情无义!”

赵屠子见慕容求逸去意义绝,只得想好招数要他暂且安定下来,给自己杀几头猪羊也好,打做下手亦行。

“可是我哥惨死,尸体不知去向,此仇不报,岂不不孝不仁!”

“就算他狄赢寺武功高强,我求逸亦要杀,若是杀不得,生生世世,也不要他好过!”

慕容求逸咬牙发狠,紧攥拳头,掌心被指甲刺得津津出血。

“竟有此事!”

“那日赢寺老弟,呸!那日那牲口背你求医,屠子以为他真仗义,实则真小人。”

“你安心待在此处,屠子去召集人马,与你讨回公道。”

赵屠子大怒,大步而去。他有些修为,只是不好自己出手,只得叫人杀生。

自服用慕容长生的丹药,慕容求逸已无大恙,后被狄赢寺刺中,此时效用可见一斑,只是急火攻心才显得大病初愈。

待慕容求逸追出去,已不见赵屠子身影,面前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慕容求逸驻足不前。

有孩童眼巴巴的望着子攸吃糖葫芦,子攸若有所思,口中含去糖衣的山楂吐在地上,那孩童想去拾,又顾及脸面。

慕容求逸忽想起慕容长生交予自己的草药香的荷包,或许值些钱财,可换糖葫芦解那孩童燃眉之急。

家兄已不在,求逸兄弟情深,不打算独活,怀念不若助人。

“店家,可否换些吃食?”

慕容求逸将荷包递与卖糖葫芦的小贩,才发觉那荷包被自己折磨的污秽不堪,此时又不好收手,大为后悔所作所为。

卖糖葫芦的小贩有些为难。

“慕容?慕容枪?慕容家堕落了?”

子攸见那脏兮兮的荷包上绣有慕容二字,十分隐晦。

“姑娘这是何意?我叫求逸,家兄长生,与慕容毫无干系。”

大字不识的慕容求逸觉得荷包上的那两个豆豆好看,觉得荷包香气四溢,又是兄长所赠,常在怀中,久之香气散去,忘却了怀中荷包,忘了兄长叫他遇难时用荷包保命。

“装傻?那荷包明明绣有慕容二字,难道是你偷来的?”

子攸见求逸句句肺腑,不像盗贼,也不像装的,像是真傻。

慕容求逸后知后觉,这两个豆豆原来是慕容二字。

“算我方祁家卖你家枪王一个面子。”

“都要了。”

子攸取下头上发簪,丢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小贩捧着那古朴考究的发簪,如获至宝,一杆子糖葫芦尽数交给慕容求逸,癫狂逃去。

慕容求逸分给那孩童一支,又有孩童围绕上前,慕容求逸一支支分散出去,最后自己只好擦残余糖水吃。

“哦,谢谢姑娘,求逸···”

“你助不了天下穷苦人。”

拆去发簪的子攸披散头发,像清晨醒来的邻家小妹,乖巧可人。

“世间琐事,大多如此,求逸亦不想做人上人。”

驴唇不对马嘴,是慕容求逸在慕容长生那学来的,倒是对子攸胃口。

慕容求逸扯条碎衣,为子攸绑好头发,或是身份显赫,或是惺惺相惜,子攸并不排斥。

“流氓!放开我家子攸仙女!”

秦文白,常映红跟在教过书的东方天印身后,一不小心见到了这不堪入目的画面。

“见过我未婚夫,慕容求逸,枪王之后,你若想娶我,打过他先。”

好让常映红死心,编排出这一荒唐婚约,慕容求逸喜从胆边生。

“枪,枪王?”

常映红骇怕,东方天印扫一眼慕容求逸,未加只言片语,秦文白搀扶常映红紧随其后。

“此话···”

“屁话!不必放在心上。”

扯下捆绑利落的发箍,披散头发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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