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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公子迟迟等不到桃婴儿共进晚膳,却迎来了王相庵,才排解寂寞,不想那姑娘家打扮起来忒费时间,难道新衣不合体?叫人家难以着装?万千思绪,与王相庵交谈起来心不在焉。

桃婴儿这边,琳琅满目的首饰无从下手,多是不曾见过,又不知其用意,也不好意思叫下人进来讲解用处,耽搁了时间。可是有人催促,桃婴儿急的踱步,只得着新衣,慌乱将自己打理一通,面过银镜,十分得体大方。

兜兜转转,紧跟下人后身,怕一不留神迷失在李大公子府上,叫人笑话。

走进宴堂,恢弘大气,桃婴儿像伤了的小雀儿,愣在原地,不肯迈步,李大公子只顾推杯换盏,满口胡话,无人告知,桃婴儿左右为难。

“好羞臊的姑娘呐,原来李大公子金屋藏娇?”

王相庵瞥见了门口的桃婴儿,起身礼数有加,将桃婴儿请到李大公子身侧。

沐浴后的桃婴儿实在细皮嫩肉,及其丑陋的衣色,及其有致的样式,加在桃婴儿身上略有韵味,高贵繁杂的金银戴在身上,显得桃婴儿更楚楚动人,火光之下,一双小眼扑朔迷离。

李大公子看呆了,王相庵见状以有后事告辞。

“公子,您怎一直盯着婴儿看?”

李大公子丝毫不避讳,想入非非。

“本公子已拖下人告知所生之事于姑娘家中,谁料家中人唾弃姑娘命数乃克星,不再接纳。”

“本公子思前想后不敢妄言,只得如数道来。”

桃婴儿听闻头痛欲裂,被李大公子揽身入怀,对其言语深信不疑。先是夫君惨死,后又被逐出家门,桃婴儿无所依靠,自顾自泣,便宜了李大公子白得姑娘。

有黑影飞身而过,轻功了得,撒拉丁等人有所动作,追出不远,有浩浩荡荡,看清为首之人。

“大当家?您怎?”

说明来意,李大公子府上花钱买刘欣欣,赵屠子不惯着,领着太平山上下前来讨说法,而被告知肖小六归来,及其所生之事,赵屠子大惊大骇。

“大当家,有小弟唤您赵老哥,说狄赢寺事出有因,是误会,那···”

赵屠子摆了摆手,示意罢了,撒拉丁要拿狄赢寺开刀,既遇大当家,不能信口雌黄,借口杀人,才放走狄赢寺,只能忍气吞声。

“余下人回山去罢,刘欣欣之事不便再插手,狄赢寺既无罪过,那最好。”

“二弟,你同屠子去与六哥请罪。”

忙活一夜,肖小六眼圈黑肿,要去子攸府上补觉,常青所居虽雅,却不如胭脂香。

常青摸过常映红额头,酒劲未退,见肖小六要走,常青恭送,推门而出,得见赵屠子与撒拉丁整整齐齐跪在门前。

“六哥,听说您回来啦,屠子连夜赶路,朝思暮想,不敢打搅,才跪了一夜。”

肖小六看一眼二人,不想搭理,见肖小六步履维艰,摇摇晃晃,赵屠子笑的更加诚恳。

“妥了。”

“大当家这是何意?”

撒拉丁不明所以,心惊胆寒,只知肖小六反复无常,确定不下。

“六哥既没挂在心上,就是无事,我等就不要再多事。”

“你去吧。”

差走撒拉丁,赵屠子也倦了,与常青寒暄后回自家休息。

苦坐一夜,等不来云巅剑主,也不来那小子,吴洋自知不便逗留,后事后说,要出门出巷,幸好走得及时,没撞见赵屠子,否则又要多事。

还未开张,小何忙活着相关事宜,王相庵手着禅杖,领来一个黑瘦小子,正是慕容求逸,此时因失血过多,活着费劲,穿了王相庵儿时衣裳。

“小何,快叫后厨做些肉食,给小弟补补气色。”

昨夜从李大公子府上出来,路上就碰了这桩事,还好救助得当,慕容求逸捡下条命,即便禅杖在他身侧,小和尚也不值得怀疑,后被慕容求逸告知来龙去脉,疑狄赢寺有鬼,却让慕容求逸怒视。

带慕容求逸坐下。

“小弟就不要赌气了,此番食饮算是相庵歉意,你狄大哥如何是相庵多嘴了。”

慕容求逸迟迟说不出话来,不知对面何时坐下个人,那人目光呆滞,披头散发,细瞧去,竟是那小疯子,王相庵察觉,吓一跳。

“呀!大师兄,怎如此憔悴呀?”

王相庵嘘寒问暖。

“只为唐幸袁,彻夜制药,想着叫子攸给我捏捏肩膀,只是到了府外,小和尚鼾声比犬叫大。”

慕容求逸想问唐幸袁真能救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诶?小和尚在子攸府上睡去?他禅杖又在你手中?”

王相庵觉得不妙,怕大师兄误以为自己与那小和尚有瓜葛,要开口辩解。

“大师兄。”

楼外出音,娇软绵糯,原来是子攸追来,未加打理,衣衫不整。

“大师兄这般说,不是毁坏了子攸名声?”

“子攸都这般了,还怕我毁坏?”

肖小六坏笑,少了气力,子攸后觉,害臊,整理下着装。

听侍女说肖小六欲来还休,子攸才顾不得,追了出来,见大师兄蓬头垢面,子攸到身后为他梳理,盘个发,插上自己发簪,显得清心寡欲多了,也只有子攸敢这般作为。

“原原原来是六哥,多多日未见,还是,还是···”

上菜来的小何见到肖小六,竟口齿不清,平日油腔滑调多了,这时便不灵了。

饥饿难当的慕容求逸小心翼翼拽下一只鸡手,要大快朵颐,被子攸拍打手背,掉落桌面,抢夺给肖小六,肖小六满不在乎含在口中。

“你真能救活唐幸袁?”

终是憋不住,口吐心中。

“嗯···差不多,要看夏欧阳给不给面子了。”

慕容求逸思绪分飞,一是唐幸袁杀长生,她万死不该活,二是心生爱慕,自愿身先士卒。

“是夏王,夏欧阳吗?”

“对,就是那老太太。”

肖小六要看谁人识货色,原来是小和尚龙涎,睡梦中的龙涎恍惚见子攸出走,多眯了会想起来寻找,这才追到了春秋佲吟楼。

龙涎拽出肖小六口中鸡手自食,厌恶子攸讨好小疯子,不给好脸色。

“子攸不必这般,他区区二线,有洒家在你不用怕他。”

为肖小六捏肩的子攸大惊,王相庵吓得起身,慕容求逸想要闪躲,良久,不见声响,二人竟坐着睡下了。

子攸坐下肖小六身侧,将他头靠在自己肩上,王相庵带不走慕容求逸,要等肖小六醒来询问清楚,只得捏手捏脚离开。

春秋姑娘提着青菜回春秋佲吟楼,见三个小家伙无精打采,气不打一处来。

“肖小六!没把老娘的话放在心上是怎的?”

三人一惊,肖小六解释一通,才被放过。

“又与他鬼混,你瞅瞅,还要带坏人家小和尚,再叫我撞见,饶不了你。”

春秋姑娘轻捏子攸耳朵,好生教导,龙涎不乐意了,要言语几句。

“噔噔瞪!你敢瞪老娘!再瞪给你抠出来喂狗!”

春秋姑娘捏龙涎脸,生疼,四线金刚身毫无用处,消气了的春秋姑娘转而忙活生计。

“她是何方人物呐?”

龙涎揉脸,目瞪口呆,子攸摇头,再望肖小六。

“天人之上。”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解答了龙涎心中万千疑惑,暗道好险,生怕春秋姑娘来气平了自家唔不山。

“走南闯北,多遇高手,也是修为大进,回来还是打不过天人之上。”

肖小六落寞,子攸掏出手帕给他擦去口水,喂他吃食,慕容求逸不想说话,近日经历的大风大浪学会了沉稳。

“哦?走南闯北?那你见过白衣御剑吗?”

龙涎终于想起了正事。

“白衣御剑?穿白衣御剑的,只有崎屿山了罢。”

“不是那帮老头,是个女子。”

龙涎有些不耐烦,洒家去那崎屿山找一群老头子干嘛?闲的没事吗。

“你寻那女子作甚?寻到了又如何?”

子攸忽然想起,要生气,还在回味那日的龙涎丝毫不觉。

“嗯···对啊,寻到了要如何呢?啊···”

“花和尚!笨蛋龙涎!傻瓜龙涎!”

子攸握拳重重敲在龙涎头上,下了力气,回身离去,砰的一声,龙涎掌拍光头。

“哎呀哎呀!真是早起傻一天!”

“怎惹我家子攸生气了。”

见子攸赌气离走,肖小六要怪罪龙涎,只是其一,抽出牧魂笛,淡淡的笛音响起,透着阴森诡秘,霎时冷如冰窖,四下暗去,有无数戾马嘶吼,无数兵刃相磕,杀伐声,惨叫声,那些影影绰绰,云烟之中渐渐清晰,是浩然的沙场,是两军相征,龙涎汗毛倒竖。

笛音宁静,恢复光明,一头磕在桌面,肖小六还未出全招,又睡下了。

慌忙赶来的春秋姑娘查看现状,子攸又折返,见无事,见龙涎傻笑,见慕容求逸吓呆,才罢了。

拾起禅杖,百般讨好,子攸捂耳不听,龙涎只得一路跟随。

一行回到太平山寨,想不到万老鸨还鲜活,吩咐手下架走回窑子,换回几个姑娘侍候,倒是不见了刘欣欣。

“日后行事切勿莽撞,吩咐下去,近日不要出山。”

“苍狼去寻刘欣欣回来,金丝卯兔去打些新鲜野味。”

那俩体大粗狂的汉子,谁人金丝,谁人卯兔,撒拉丁也分不清楚,常常一同行事,苍狼就恶心多了,脸上坑洼油腻,撒拉丁叫他常掩面。

“是!”

那三人回身做事,五兽折其二,撒拉丁恨得嘴角抽搐,眼中尽是杀意,大当家那好说,只是肖小六归来,处处受限,拳脚不开,杀意更胜,想趁其不备,取下三兽项上人头,好不容易才压制下。

一大清晨,鸡叫完,姑娘叫,戾猖狞将刚取下塞入刘欣欣口中的手帕再塞入。

“既卖入我李府,又如何逃得掉?”

戾猖狞拇食二指捏住刘欣欣下巴,劝其打消出走念头。

李大公子笑嘻嘻的开门,轻悄悄的关。

“不怕不怕,叫她随意叫喊,这间柴房离的远,桃婴儿听不见。”

戾猖狞听闻高兴,扯下刘欣欣口中,霎时尖嚎声贯彻,翻过捆绑结实的刘欣欣,抓起一手,馋的戾猖狞口水直流,要下口咬她手指。

“可不行!这等姿色就不要果腹了!”

被李大公子拦下,戾猖狞要骂骂咧咧,接过李大公子抛来的玉扳指,才心满意足。

“怎的?大公子这都舍得?”

“舍得舍得,本公子不爱江山,不爱金银,就得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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